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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奶奶见香草的奶奶听了自己的话,面上有些讪讪的,知道她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不想再同她说什么,毕竟今儿她的事情可是多着呢,一屋子的人要招呼好了,可不敢冷落了人,得罪了谁。
离开了黄家的绮罗可不知道屋里的人正说着她,只带着疑惑回了大小姐的院子,大小姐她们可还等着她给学学普通人家嫁女的热闹呢。
绮罗去黄家可是在下午,来回一趟自然也花费了些时候,待她同大小姐们说笑一会,时间也就不早了,大小姐是个有些喜欢玩的性子,因为要出嫁了,老太太关照了大小姐的奶妈妈不必很管着,让大小姐松快几日,这不,听的高兴了,大小姐就拉了绮罗要她同自己下盘棋。
绮罗的棋艺可不是大小姐能比的,即使大小姐也是个不错的下棋高手,这个说起来,得说起绮罗的过往了,在现代绮罗虽说样样都学些也样样不精通,可唯有棋倒是认真下了苦功夫的,也亏得绮罗下棋好,不然还难有陪大下姐的资本。
要知道,既不能让大小姐输的很惨,又不能让大小姐次次都输,且即使让大小姐赢了,也得让她赢的有压力,这才能让大小姐有成就感,绮罗自认陪大小姐下棋的活计绝对不是好干的。
棋儿被大小姐取名棋儿,也是因为她在下棋上还是有些天分的,一般绮罗和大小姐下棋,都是她伺候的,遂听的两人要下棋,便忙忙地取了汉白玉的棋盘摆放好。
绮罗和大小姐瞧见棋儿这积极的样子,不觉相视一笑,大小姐转了转眼睛,故作为难地道:“还是别下了吧,这会子不早了,没得让奶娘捉住,那可就糟糕了。”
琴儿正好也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食盒,听的这话,忙笑了道:“也对,一会子就掌灯了,如今天气也冷,用些甜羹也就好休息了,还真别下棋,仇妈妈一会子定是要来查的,没得被逮住了,又是一通唠叨。”
如今越发临近大小姐的嫁期了,各种保养都被提了上来,吃的补养品用的护肤品等等不一而足,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睡眠要足,大家都卯足了劲,务必要养出一个水灵灵的身体康健的大家闺秀来,坚决执行这一决断的就是仇奶娘了,即使按着老太太的吩咐,对大小姐规矩上松泛了些,可对她的睡眠还是抓的挺紧的。
棋儿一听这话,想到仇妈妈平时的严厉劲,吓的也不敢怂恿小姐下棋玩了,跟着劝道:“小姐赶紧地将汤喝了,大家再陪着说一会子话就散了吧,没得被奶娘逮住了,又是一通说道,说不得背地里,还得拎我们俩的耳朵。”说完故意捂着耳朵装可怜。
瞧着棋儿真被吓住了,琴儿好笑地放下手中的食盒,嗔怪道:“瞧把你给笨的,早起仇妈妈不是来说过了吗,她今儿得回趟家,哪里还能再过来查夜的,这不连甜羹都是我盯着熬的呢,不过是逗逗你,还真上了当,哈哈哈……”
棋儿今儿有事,仇妈妈来回话的时候没在跟前,不过倒是听了那么一耳朵,故而也就没太在意,哪里想到琴儿会合着小姐一起来诓她,瞧着她夸张地笑话自己,倒是有些讪讪地,冲她们几个道:“你们就合伙来欺负好了。”说完觉得自己矫情了,倒是第一个绷不住乐了起来,问道:“难道也是去绮罗的姨妈家吃酒了?”
“肯定不是了,若是,仇妈妈不会说是家去而不说去绮罗姨妈家了,或许是去周家了?”琴儿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红玉的婆家周家不说在整个国公府了,就她们大房可是有些脸面的,要知道给周家脸面就是给大太太脸面。
大小姐见她们猜来猜去的,便放下手中的羹碗,笑了道:“好了,别瞎猜了,仇妈妈确实是去周家了,行了,我这也吃完了,绮罗快着,我们赶紧地下几盘,说不得,晚一点,奶娘就又回来了。”随着婚期的临近,奶娘如今对她看的紧,生怕她贪玩误了保养。
绮罗瞧着棋儿和琴儿两人的样子,也觉得好笑,遂摇了摇头,边收拾棋子,边对大小姐道:“还下几盘呢,下一盘大小姐就该偷着乐了,不然让仇妈妈发现了,见天地盯着,就更是憋闷了,回头,我得的白眼绝对比你们都多。”
绮罗这话还真是没夸张,自打绮罗来了后,奶娘知道绮罗的才情,也知道她喜欢同绮罗玩耍,遂盯她们两盯的紧,若是哪日玩的过了,对她这个大小姐,奶娘不好甩脸子,可对绮罗那就是眼刀白眼样样上了。
大下姐一时想到绮罗素日被奶娘弄的头皮发麻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怕绮罗真发毛,遂忙道:“行了,一盘就一盘,快着呀,别连一盘也下不了。”说完又忙对琴儿道:“你不爱下棋,就替我们在外头守着点,对了,如今外头冷,可是不能受凉了,你就在这边窗子口好了,有什么动静,一准儿能听的到。”说完指了指,屋内外窗处。
这么着也不错,比起去外间没有暖盆暖炕的房间,待在临窗的暖炕上守着可是再好不过了,琴儿忙忙地点头称是。
见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大小姐和绮罗都是爱棋之人,也就安下心来开始下棋了,这盘棋仍旧是大小姐执黑先行,绮罗熟知大小姐是个看着细致温婉的性子,实则却颇有几分冒险的杀伐性子,下棋讲究个势,唯快求胜,遂便避开她的锋芒,小心地喂招给她。
也不能怪绮罗刻意喂招了,要知道大小姐的性子是不胜不会罢手的,索性大小姐的棋艺也真是不错,这么下着也颇为有意思,绮罗知道,若不是自己在现代常看国手下棋,也是不能轻易给大小姐喂招的,且若是认真下,自己也得费上一番心思才能取胜的。
两人都入了神,棋儿和琴儿一个盯着棋盘看,一个一会子看看她们三个下棋观棋,一会子还得凑着窗口看外头的动静,倒也自得其乐。
不过,琴儿有时看着聚精会神的绮罗,不觉有些愣神,这样的女子样样皆拿得出手,受的教养堪比大家小姐,虽说她们也同绮罗一样同大小姐一处学过,可惜资质有限,也就绮罗避着人,全都学会了。
照琴儿看,绮罗学的东西说不得比大小姐学的还好,也就绮罗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样样都不露,谁也不知道,绮罗个大丫头能琴棋书画皆懂,她也就只在大小姐跟前还能露出各样皆懂点的样子,也正因为这样,才让大小姐喜欢的不行,即使老太太将她给了二爷,大小姐也仍旧固执地让绮罗帮着她做事。
琴儿觉得这样的绮罗,怕是真留在碧波院二爷的跟前,也是被埋没的命,要知道,绮罗若是想让二爷看重,凭着绮罗的聪慧,哪里需要如此,不是她琴儿对绮罗多有了解,而是凭着素日等闲人都不被放在眼里的大小姐,却偏偏就看重了不是自己院里的绮罗,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且大小姐自小就喜欢绮罗同自己一起学习玩乐,这也说明了绮罗不是个笨的,琴儿觉得绮罗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藏拙待人真心,所以自己和棋儿这俩个大丫头对绮罗是半点不忿也提不起来,即使大小姐对绮罗多有推崇,她们也觉得这是绮罗该当的。
如此一个美好优秀的女子,即使为奴也不容人轻瞧,更何况没个几日就可以家去变良籍了,这是多好的事,哪里需要再寻个奴才做夫君留在府里的,琴儿可不同棋儿一样的心思,她自小可是过过自由身的日子,知道那样的日子若是过好了也是不错的。
再说了,琴儿觉得,凭她对绮罗的了解,知道这是个不念富贵的人,且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如今大小姐摆明了待她一出嫁,就会安顿好绮罗,这就够够的了,有了条件,凭着绮罗的脑子还怕过不好日子?
就在琴儿这么傻傻地一通乱想下,绮罗和大小姐总算是分出了胜负,自然大小姐是胜的一方了,不过今儿虽说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胜,可胜的目数却比平常多出了不止一倍。
玩的畅快的大小姐,接过琴儿递过来的茶,轻轻呷了口,便挑眉看了眼同棋儿一同收拾棋盘的绮罗道:“你今儿可不在状态,老实说,可是在你姨妈那出了什么事,说,一句也别瞒着。”
这就是大小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透着一股子威严,一下子就收起了平时的调皮慵懒,让人不敢忽视。瞧着这样的大小姐,绮罗虽说不惧,可也有些些的怵,不过更是感激大小姐真心为自己,也佩服大小姐的见微知著,仅凭自己的一点点失误,就能知道她心里定是有什么事,其实她今儿还真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是被那不知名的视线给扰的,心头有些不安,才晃神了。不过就是一点的猜疑,这让她如何说?绮罗一时倒是有些为难了,不过大小姐可不是好糊弄的,索性这些事说出来,也能缓解一下自己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