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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为了日后能过好,想着好好地同大小姐结下一份善缘,也好托庇于牛府,她这么想也不是过于功利,而是彼此的情分在这儿摆着,遂也没多思量,直接点头道:“琴儿这话不错,若不是奴婢老子娘的这么点痴念,奴婢也是要陪着小姐的,我们小姐可是世间难寻的。”
大小姐被绮罗这话惹的直笑,倒是将早先的不快统统抛开了,指着绮罗笑骂道:“你且放心,不用这么拍我的马屁,回头你若是来了京里我定是要好好接待的,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别带了个土女婿来,我可还想着替你做媒呢,哈哈哈……”
绮罗不妨大小姐同她开这等玩笑,一时倒是红了脸,臊的跺了跺脚道:“这话说的,回头让人听了去,不说小姐促狭,只说我们不学好,带累了小姐。”
见绮罗如此,大小姐不仅没住了话头,还认真地道:“你可别臊,我这可是再正经不过的话了,你什么人品,乡下那些粗脚汉子你可别胡乱地答应了,我虽允了你家去,可不想看着你嫁了个泥腿子,你放心,你顾虑什么我知道,不就是怕年岁大了,嫁妆不多吗,这年岁我不觉得大,也就乡下地方嫁人早,我们这等人家十七岁哪里大了,有的是好男儿配……”
大小姐这话实在是有些远了,绮罗忙忙地拦了她的话头道:“小姐,您可别再说了,没得臊的人没地呆。”
大小姐可不理会绮罗的羞臊,难得地能瞧见绮罗跳脚,她倒是越发来了劲,呵呵乐道:“至于嫁妆有我在,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我们好了一场,我总是要给你置办份体体面面的嫁妆的。”说完,大小姐也不避讳琴儿她们,直接又对她们俩道:“你们也别担心,有绮罗的自然也有你们的。”
这下子绮罗她们三个都被臊的不行,齐齐不理大小姐了,一时屋里倒是热闹的很。
虽然对于去广源寺的事大家心里都不是太舒服,且大小姐心里还对三妹妹和二房母女有许多的疑惑和不解,可因为说的热闹,大小姐主仆的心情倒是又慢慢地好了起来,一时,大家也就将那些个恼人的事抛开了,日子该如何过就如何过。
事后,绮罗不知道大小姐对后院那两个陪房丫头和三小姐她们做了什么,总之日子是慢慢地又平稳了下来,不过,好似姨妈家并不平静,可能是大小姐做了什么,姨妈倒是不再喊她家去了,可姨妈家的事还是多少传了些回来,就绮罗看真可谓是一团乱。
因为大小姐刻意的阻挠和姨妈家的乱象,绮罗是实实在在地过了个安稳的新年,不过过了年,她倒是不好再躲着不去姨妈家了,毕竟这拜年是省不了的。
遂正月初二这日,大小姐要去舅舅家拜年,带走了不少的人,院子也就空了下来,绮罗看看没什么事,便交代留在府里看院子的琴儿道:“我这就去姨妈家了,院子里若是有什么事,你就使个人去我姨妈家喊我一声,我立马回来。”
听绮罗这么说,琴儿忙推了她道:“很不用如此,主子们今儿都不在家,我能有什么事,也就看着院子里的丫头们别偷懒罢了,你可别操心这里,好好地在外逛逛,大节下的散散心才是正理。”
说完,琴儿想起了什么,忙一拍巴掌,皱眉道:“对了,我这里没事,你姨妈家可就不一定了,腊八那日你姨妈托人来喊你,你没回去,怕是要惹你姨妈不高兴了,这会子你可小心些,在一个,你姨妈家这段日子可是闹的不轻,你回去别成了他们的炮筒子,要不,你索性就别去了,只说大小姐日子近了,越发不许我们出门,要赶紧地做活计。”
绮罗好笑地推了把琴儿,嗔怪道:“行了,哪里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如今他们都知道我这里忙的走不开,哪里能挑我的理,再说了,红玉姐姐今儿定是要家去的,有她在我不怕,这新女婿上门,为了脸面为了女儿,岳家再如何也不会吵嚷的,你安心。”
琴儿也就是不放心罢了,听得绮罗这么说,不觉笑了笑道:“行了,我如何能安心,小姐走时可是说了,叫你若是不想去,只管将事情推到她头上,既然你非得去,那就带上小红吧,这些日子你一直费心地带着她,也该给你这个师傅出出力了。”
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因为要走,怕大小姐针线上受委屈,便想着带带琴儿她们几个,没想到琴儿和棋儿因为日后要管的事情不同,便没同自己学,反而是看着性子有些跳脱的小红同她学了起来,且在针线上还颇有天分,如今倒是对她像待个师傅似得。
想到若是让小红陪着自己去,声势是有了,可到时黄家老奶奶真给她脸色看的话,八成小红定是要刺她了,一想到黄老奶奶会被小红噎住,绮罗忙笑了道:“你可别给我弄那等阵仗,没得还没出门,我自己到时要被羞死,小红那张小嘴,如今可是利害的很,日后倒能成你的臂膀。”
想到小红那伶俐样,琴儿倒是认真地点了点头,笑了道:“可不是,棋儿虽也是个利害的,可惜总是不在点子上,还容易让人捉住了话柄,倒是小红是个好的,往日不显,如今跟着你做事,倒是将你的本事学了不少,你这师傅名副其实,倒是小叶那丫头不争气,只肯跟着我,不然跟着你也能学出个样来。”
绮罗好笑地点了点琴儿的头,嗔怪道:“你呀,就知足吧,小叶如何不好了,她对你这个师傅可是信服的很,日后你的班还不是她接,总不能两个都跟着我学死活计吧,我能会些什么,不过就是些针线玩意罢了,这个但凡请个绣娘也就能成了,只我们小姐是个特别的,不喜别人的只单喜欢我这拙笨的手艺,这才显出我来,行了,我可不同你唠了,这眼看着时间就不早了,回头别说给人拜年了,整个一蹭饭的。”
琴儿知道绮罗那次广源寺受的那些委屈,大多是因为黄家人,心里早就对绮罗姨妈家不喜了,遂听的绮罗这么说,不觉嗤笑道:“得了,我们自己什么没有,还需要去蹭他家的,没得让人笑话。”
说着见绮罗不赞成地瞪了她一眼,忙好笑地转了话锋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走吧,不过去我不拦着你,只一件,你如今有大小姐撑腰,且不用怕,受了气就回来,你的一切如今都是主子的,不管是规矩还是其他,没有个老子娘越过主子管头管脚的,再说了,那还不是你老子娘呢。”琴儿还是怕绮罗老实受气,到底不放心地又多说了几句。
见她如此,绮罗笑着拿起手中的包袱,嗔道:“好了,你这越发唠叨了,实在不放心你同我一道儿去。”两人关系极好,说话间不用太过计较,绮罗也就随意地说了。
“啐,我同你一道儿去算什么,行了,走吧,没得气我们这些个没亲没故的,不过包袱可拿好了,这里头可有我们小姐赏的尺头。”说完一把将仍旧站着的绮罗给推了出去。
绮罗笑了笑,边往外走,边道:“好了,我走了,再不走还真是迟了,我大概是吃了午饭就回来,你别嫌无聊,回头我定带了好吃的来,保准是你没吃过的,得了,你也别送,外头冷。”说完绮罗是再不停留,拿了包袱就掀开帘子往外头走去。
今儿大年初二专是走亲戚的日子,主子们也大多不在家,下人们得了空也忙着走亲访友了,绮罗走出来,院子里连个打杂的小丫头子都没有,绮罗见了也只笑了笑,知道这是惯例,这样的日子没人计较这些。
同琴儿分了手绮罗搓了搓手,便抬脚出了大小姐的院子,走后廊道往府里的后街走去,这也是绮罗打出了广源寺后第一次出大小姐的院子,说不闷也是有点闷的,正好今儿府里的主子们不在家,她倒是可以放心地往姨妈家走了。
其实这大冬天的府里除开梅花和一些冬日里常绿的树,也没什么可看的,不过能看看这景也是不错了,绮罗一时倒是兴致高了起来。人一高兴就容易出差错,这不她正看的开心,没看脚下的路,不妨就被绊了一下,差点被摔了个大跟斗,亏得旁边及时有人伸手拉了一把,不然可是要出糗了。
“谢谢。”被拉住了,绮罗头还没抬就先给帮着她的人道了谢。
“不用,不用……”一个微有些粗噶的男声出了口。一听这声音不对,吓的绮罗忙忙地退后了一步,微微抬头看了看,不得了,这人她认识,可不是那日被绑的人吗?心里有些不安,遂忙又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就是了,绮罗心里暗呼一声,‘倒霉,怎么就遇到这浑人了。’这么一想,她越发往后退了一步。不过,绮罗心里虽紧张可远没到乱了手脚的地步,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能表现出认识这人,不然麻烦可就大了,别说好好家去了,就是想留下陪着大小姐出嫁也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