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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知道绮罗会疑心,索性有些话刚才已经说开了,不愿她担心,便笑了道:“你呀!别总是将事情清清爽爽地分的太清,你是我们府出去的,日后但凡有些出息,这府里你还是要走动的,且这些你拿着并不亏了谁,此时去寺里的事与老太太与大太太大小姐她们来说,你这是功臣,值!”
绮罗虽说明白这里头的事,可还是有些咂舌,不过这次去寺里绣佛经还真是让她给赚到了,虽说她并不觉得去了寺里有什么值得主子们如此的,可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她也没必要纠结了,遂笑着点了点头接下了。
不过,见珍珠松口气的样子,绮罗故意又皱起了眉头,迟疑地看了眼银票又看了眼珍珠,就这么来回几次,就在珍珠快要绷不住的时候,绮罗这才‘噗嗤’一声乐道:“我这算是发财了?既然姐姐给我赚了来,我为什么不收,如今有了这些个钱,回家定能舒舒服服地做个小地主了。”
听的她说回家做小地主,珍珠不觉笑问道:“难道你打算回家买地?”问完,珍珠想起早先她娘给她说的话,倒是紧张了起来,忙忙地对绮罗道:“妈呀!打住,赶紧地打住,你个傻子,如今你是回家了,可身份上还是不独立的,你的户口可是要落在你爹娘户头上的,你买的地也就算是你爹或是你哥哥的了,可没你半分。”
说完瞧见绮罗傻眼的样子,珍珠急的又解释道:“你可别干傻事,回头只管捂好了钱袋是正经,若是你爹娘是个好的,你再拿出来,让她们帮着买些地给你当陪嫁这才是正经,若是他们不好,你就藏了钱带去夫家,算了,你也甭费那个劲了,直接拿了钱去寻我爹娘,让他们安排你回京,我可是在老太太跟前给你挂了号了,回头家里过的不如意了,直接回来,老太太可是许了的。”
其实绮罗并没有傻眼,只是被珍珠的话弄得一愣,她可从没想过独自在乡下买地,她知道女子没独立买地的权利,不过她也没想着再回京里来,如此艰难地脱了籍,她可不想再变成奴才,不过珍珠说可以去扬州府寻她爹娘这话她爱听,遂拉住珍珠的手,问道:“姐姐,你同伯父伯母说过我的事了?”
这话珍珠虽早就同她爹娘通过气了,可一直没寻到个好机会同绮罗细说,这会子说到这了,她索性说开道:“嗯,我年前就同我爹娘说了你的事,他们可都点了头,再说了,我爹娘对你可是不错的,这么多年来不管有什么,可都记得让我给你一份,要说你是我娘的女儿也不为过,所以,你千万别瞎客气,日后回了南边,有什么不妥当的,别怕直接到我爹娘那里,不管你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会帮着办的。”
绮罗知道珍珠会同她爹娘通气,也早就打算好了,若是日后在家里过的不如意,她也不会客气,直接就会寻她们帮忙,不过,如今真真实实地听的珍珠这话,绮罗还是感动的不行,忙一把拉住珍珠的手,谢道:“嗯,我早就打算好了,日后定是要麻烦伯父伯母的,感激的话我也不说,说了,你必定要说我生分了,只一样,日后有事你可千万别忘了府外有个我。”
珍珠见绮罗这么说,心头舒畅,遂笑了道:“这才对,我们俩什么关系,我爹娘可不就是你爹娘吗,不用客气,对了,日后我爹娘在南边有什么事,你可记着帮我顾着点,再有,我日后有什么事定会记着府外有个你的,哪里需要你特特交代了。”
珍珠说完,想想好笑,不觉嗔怪道:“你也真是的,这话还要说,这等好事我哪里能忘了,日后你发达了,我可一定要寻你的,别到时你到给忘了,不过我也不怕你忘记,我这里可是有你的好事呢,若是你忘记了,我定寻你婆婆姑子们好好说说你旧事的糗事。”珍珠说完,不觉哈哈大笑了起来。
绮罗万万没想到,大家正说着正经事,珍珠居然还扯上了日后她的婚事上了,不觉很是羞恼地扑到珍珠的身上闹腾了起来。
珍珠早就防着绮罗发飙了,见她扑过来,忙忙地避了开来,边退边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时间紧我们可不能瞎闹,还是赶紧地收拾起来要紧,趁着天未晚,我回家一趟,寻我哥哥帮忙,你这些东西,没他帮忙可不成。”
说起了正事,绮罗只得恨恨地松了手,不过,还是很不服气地推了珍珠一把,嗔道:“看在你态度好的份上暂且饶了你,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也不看珍珠舔着脸讨饶的样子,指着屋里的包袱道:“该带走的我已经收拾好了,下剩的就是送给姐妹们的一些不用的东西,不过,你看这些送人可使得?没得我一片好心,别人在当成不得用的废东西给丢了,可就不划算了。”
听的这话,珍珠倒是重视了起来,忙往那些东西上看去,东西倒是好东西,可也确实是不适合送人,倒不是怕人嫌弃是绮罗用剩下的,而是觉得有些人她不识好,白费了绮罗的一片好心,且绮罗的走是真不能大张旗鼓的,遂摇头道:“这些东西如何不能送人了,那些个小丫头子们平时可没这些好东西用,给了她们,这些丫头还不得高兴坏了,可……”
绮罗瞧着她说话吞吞吐吐的不像个样子,不觉疑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没得让人着急。”说着,绮罗还心急地推了推珍珠。
珍珠看着绮罗这样,知道她没将自己走这件事想到过于复杂严重,遂叹了口气,严肃地道:“绮罗,你还真是个傻子,早前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难道还察觉不出,你这趟离府可是秘密的,如何能送人东西?若是让谁瞧出了破绽,你自己个出了事是小,坏了大小姐的事就大了,到那时怕是你姨妈家也得跟着吃挂落儿。”
绮罗如何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见珍珠忧心的样子,不觉‘噗嗤’一声乐道:“得了,瞧把你给急的,我是那等傻子吗,我这收拾出来不用的,又不是现在就送人,且送人也不是我去送,这不是想着留给你做人情吗,你倒好,瞎担心上了,还吞吞吐吐的乱吓人,我还当你有什么苦衷呢。”
一听这话,珍珠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同绮罗可不用见外,不觉嗔了绮罗一眼,龇着牙道:“就你脑子灵,行了,我算是白担心了,得,你这里收拾妥了,我这就给你寻人去,还是早些运走比较好,不然回头可不好再往外搬。”绮罗一走,这屋子八成就要给旁人住了,她们可就不好再往外拿东西了。
瞧着珍珠准备下床走人,绮罗一把将人拉住,笑瞪了她一眼,道:“你呀,刚不还说这时候不能乱动吗,你这会子算怎么回事?这一运东西,不就让人给发现了吗?行了,别忙,我想好了,先带几样日常要用的物件去寺里,下剩的还是存这里,到时我交代琴儿帮着送你那,回头你再想法子存你哥哥那铺子里去,安心,我这里大小姐暂时是不会动的,再说了,大小姐这眼看着在家也没几日了,这屋不会添人的。”
珍珠一听这话稳妥,遂‘嗯’了声,笑了道:“还是你这鬼丫头脑子灵,确实是,你这些包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这会子还真是不能往外搬,这府里多少双眼睛,且二房还正盯着大小姐呢。”说着瞧见绮罗疑惑的样子,珍珠眨了眨,小声地道:“二房那几位就怕老太太又给大小姐抬了什么来,我们若是送了东西出去,指不定就有谁去告密了,那可真就麻烦了。”
听得这话,绮罗不觉一愣,她可真没想到二房能防老太太防这么紧,可见这些日子,大小姐还是有很多事瞒着她了,唉,不过,绮罗也就叹了口气罢了,如今这些事可归不了她管,毕竟主子们的话不好多说。
遂见珍珠同意自己的话,绮罗还是笑了笑,忙忙地岔了话道:“行了,我们也就不必再忙了,反正这些东西先放我这屋里是不碍的,大小姐已经说了,她会帮着遮掩的,得,赶紧地,帮我将东西顺到一旁的桌子上,我们姐俩今天好好地聊她一宿。”
珍珠听了这话也来了劲,她心里也不愿意再说主子们的事,遂忙忙地应和了一声,便起身同绮罗一起顺了起来,正好绮罗边顺边交代她哪些是送人的,哪些是日后自己要带走的,好让她回头好分辨。两人正忙着,不妨芸香一头走了进来,俩人这猛地一见了她,齐齐吓了一跳,绮罗和珍珠倒不是怕她泄密,而是担心这事是不是还有旁人知道?不然远在碧波院的芸香怎么知道她要走了。芸香大概是知道她们俩想什么,忙忙地道:“别担心,没旁人知道,我也是巧了,今儿回家,从我爹嘴里知道的,绮罗姐姐可真是的,要走了怎么能不悄悄儿地告诉我一声,即使我不能来送,好歹也让我心里有个数呀!”说着芸香倒是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