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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弥一个没留意,这下子也就真捅了篓子了,这可是连方丈大师事后知道了也有些懊悔的,这小沙弥傻不拉几地告诉问他的人,他来送信是老方丈看中了上次府里大小姐进上的佛经,这次想让大小姐再为佛主绣一幅。
所以因着广源寺小沙弥这么个失误,大小姐进献佛经这事也就被二房知道了,这一下还得了,旁人不知道缘故,二太太心里可跟明镜似得,上次哪里是大丫头绣的佛经,那可是绮罗丫头绣的,让大丫头得了好,如今这次若是让大丫头再得了好,那自家女儿在老太太那里还能剩下什么?
一明白这么个事,二太太哪里还能坐得住,且她早就想着拿了大房的把柄,好为自己的女儿铺路,这下子好了,若是绮罗再次去替大丫头作假,这机会就来了,所以带着气的二太太行动了,且还真让她打探到了,大太太准备明儿一早送绮罗去广源寺顶替大小姐。
二太太一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心里就有了主意,且她之所以不动声色没立即出手,不是因为为了府里的脸面考虑,而是想着利用这事好好和老太太讨价还价,这点木管事他们不知道但是猜到了。
至于绮罗二太太也一定是要的,这丫头的手艺能得广源寺方丈的眼,就本身就是个价值,对于有用的东西,二太太从来不会放过,至于这绮罗是自己留着给了儿子,还是为了女儿送入宫里,她还待考虑。二太太的这个心思,倒真是谁也不知道了,甚至猜都没猜过。
二太太的总总心思,此时的绮罗和珍珠都不知道,且也没想到二太太其实没真打了主意拦了绮罗往宫里送,可这也不妨碍她们明确地知道,二太太同大房博弈的时候,会顺手了断了绮罗的美好生活,遂听完了木管事的总总叙述,绮罗和珍珠真真是心惊了。
比起绮罗这貌似当事人的当事人,珍珠倒是更为担心些,因为她知道这里头的事可不简单就是绮罗呀,若是这事一个处置不好,被二太太拿了把柄,老太太定是要为难了,她虽不懂外头的大事,可有时也能听到点主子们的谈话,知道以二太太所想那绝对是同大房对着干,好似还能牵上朝堂上的事,若是二太太谋的是这个,绮罗可不就要被牺牲了吗?这可不行!
珍珠能明白,绮罗也不傻,虽不能似珍珠似得听到过某些谈话,可她敢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政治她并不是一窍不通的,所以想想二小姐即将要入宫的事,再想想大小姐要嫁的人家同大王爷的关系,也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如此紧要关头,她什么也不必装了,此时藏拙就是等死,遂她直接定了定神,直言问道:“木大叔,可是有了什么解决的法子?”
珍珠一听这话,忙定了神,一下子也回过味来,知道人家既然让她留下,就定是有了打算了,遂也看着木管事道:“木大叔有什么只管说,即使此时要我求到老太太跟前也是不碍的,不过,我唯一有个请求,只望大叔看在芸香同绮罗好一场的份上,将绮罗摘出来。”
木管事今儿同绮罗她们这么说,也是有不必搭上绮罗的意思,他这真算是既卖珍珠面子也有为女儿还人情的意思,其实他这是不知道二太太想要绮罗的心思,不然他可不会如此爽快,不过他此时不知道,且以后也不会知道,倒是便宜了绮罗,使得绮罗接下来的路顺畅了不少。
既然大家的心思差不多,同意也就顺理成章了,珍珠一说完,木管事遂忙点头道:“见绮罗摘出来这是一定的,不然我也不会同你们说这事了。”说完,微一思忖,便又道:“时间不等人,我们长话短说,如今我们两方的消息都对上了,这常梳子的出现倒是对我们有利,我是这么想的……”
“常梳子的事与我们有利,怎么个有利法?”珍珠最是个急的,一下子打断了木管事的话,说完才听到木管事的下一句,忙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绮罗虽然也急,可瞧着珍珠就这么打断了木管事的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瞧见她吐舌头,又有些好笑,遂忙替她带话道:“瞧你,一遇到我的事就急的乱了分寸,别急嘛,先听木大叔怎么说。”说完,又冲着木管事歉意地道:“木大叔可别同我们姐妹计较,您说。”
木管事可不会同两孩子计较,且她们同自家女儿的年岁也差不多,小姐妹间关系还蛮好,这点子度量他还是有点,遂忙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我知道大侄女的担心,其实这事算起来,也是我们的失误,当时没防着小沙弥会被拦住,不然这事还真不会出。”
说完这话,木管事也不再拖沓,忙忙地又道:“这事,我同大管家也商议过了,不过这会子情况又不同了,所以那时的主意也不必再说了,如今你们都来了问题也就简单了,那个草儿不是告诉常妈妈这事了吗,且她们也没通知二太太,这就好办了,我们可以利用她们之间的不通气做做手脚,或许还真能够让她们自毁了阵脚,有苦无处述有火没地发。”
“哦,木大叔可是有了什么具体的法子了?说说吧,没得吊人胃口的。”珍珠同木管事还算是熟悉,他们都算是府里的家生子,珍珠小时候也来木家玩过的,所以听到激动处,倒是没有拘束直接问了出来。
珍珠话说的快,绮罗一下子没拦住,待她说完了,绮罗恨不能掐一掐这死妮子,说话也太不注意了,这可不是她们姐妹间,也不是同府里的那些个少奶奶小姐们打趣儿,说话如何能这般随意,遂忙不好意思地对木管事道:“木大叔别见怪,珍珠姐姐这是急的。”
木管事可没在意,只是有些诧异珍珠的胆子和说话的方式罢了,瞧着绮罗一再地替珍珠打圆场,倒是带了笑道:“大叔可没见怪,瞧着你们这么好,我这还羡慕的很呢,难得你们姐妹感情这么好,我们芸香要有这么好的姐妹就好了。”说完想想不对,木管事忙又尴尬地找补道:“瞧大叔这话说的,芸香常跟家里说绮罗对她可是关照的很,是她最好的姐妹呢。”
绮罗听了木管事这话,不觉脸上一红,忙摆手道:“哪里是我多关照她了,芸香妹妹自己个聪明好学而已,再说了,府里有您照着,谁还敢欺负她,木大叔可别这么说,怪臊人的,不过,我和芸香妹妹倒真是好姐妹。”有些话有些关系,绮罗知道还是要拉的,这个无关乎气节。
听着绮罗这么说,木管事很是熨帖,也不多辩,点了点头道:“你也别谦虚,我都知道的,行了,我们还是说正题吧,这下头我要说的就是我想的主意,你们听了若是觉得哪里不好的,尽管提,我们这算是在商量,而不是已经定了主意。”
绮罗和珍珠其实听了前头的那些就知道木管事大概想如何处理了,不过见木管事这么说,还是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毕竟知道归知道,可具体如何执行还是要商谈商谈的,不能在细节上出了差错儿。
木管事见俩女孩子听了他的话,都认真地点了点头,很是满意,他也不觉得同俩个孩子商议有些奇怪的,对珍珠和绮罗这俩在府里得用的大丫头,他是一点也不小看的,遂想了想道:“我准备这么着……这么着……”
绮罗和珍珠听着听着不觉都不停的点头,心里也都恍然,这木管事难怪能做了大管家的助手呢,这主意想的多妙,安排的多巧多周密,绮罗和珍珠不觉互看了一眼,觉得可行。
这也难怪绮罗和珍珠赞叹了,木管事的主意自有了小木头提供的消息,还真是周密的很,借着常妈妈想着瞒了二太太擅自行事的心思,让常梳子来破坏二太太的计划,这么一来,既不让二太太怀疑上大房动的手脚,也无法说是管事们坏的事,直接就让他们自乱了阵脚,内乱了起来。
这一内乱,机会来了,二太太一时无暇顾上别人,且有珍珠出面,这就牵上了老太太,到时二太太定然能从常妈妈的口中知道了草儿说的话,这就足以让二太太怀疑她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么一来,绮罗是不在考虑之内了,二太太也不得不暂时歇下心思。好,实在是个很好的计策!
想通了这前后的好处,绮罗是点了点头,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觉得不确定,毕竟让珍珠替换她也是有些难度的,一时倒是又有些犹豫了。珍珠可不管绮罗如何想,直接在绮罗前头直言道:“这事就按照木大叔的话行事,明儿个大叔直接接上我,我到时倒是要看看拦住我的马车,他们可有什么话说,不过,明儿我们是让常梳子先拦?还是二太太的人先拦?”珍珠对拿她替换绮罗的事十分赞成,自然也不担心,且还有点小期待,想着看看到时那些人看见她时的失望嘴脸,所以特别积极地谋划明儿的事,语气里尽是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