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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愣在原地的彪嫂子,随着方柱子走了一会,瞧着离小花厅远些了,绮罗这才停了脚步,对前头引路的方柱子道:“方小哥,我看我们还是别去书房了,毕竟书房可不是随便去的地,你可别为了同彪嫂子别苗头,坏了规矩。”
说着,绮罗暗暗打量了下方小哥的脸色,见他没有不高兴,才松了口气,毕竟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识好歹。既然方小哥没不高兴,绮罗也就有了勇气,继续道:“就如我刚才说的,今儿日头好,回头待日头高些了,气温也就暖和些了,我在太阳底下做活计也是可以的。”
方柱子既然定了主意,就不会迟疑,虽说绮罗的话是有理,可他记着爷的话呢,不能亏了白姑娘,遂忙道:“不碍事的,这里我们爷是真不常来,今年也就为了接你才来的,不然说什么爷也不会来这的,那书房也不过是爷临时做事用的地方,走吧,没事的,坏不了规矩。”
绮罗见他坚持,且她也实在是想赶紧地将佛经绣好了,好交差回家,遂只迟疑了下,也就无奈地点头道:“也好,那就走吧,对了,我还得先去趟客房,拿一下绣针绣线什么的,不然可是白抓瞎了。”
说起这个,绮罗话没完倒是愣住了,她怎么就忘记了这最为重要的事了,遂失笑地摇了摇头,对不解地看着她的方柱子道:“我真是白操心了,绣佛经的物件是有,可我不知道方丈大师让我绣什么经文呀?方小哥,你可知道?”虽说绮罗觉得方小哥不会知道这个,可因为赶时间,她还是不死心地问了问。
也确如绮罗所想,方柱子自然不知道方丈大师会吩咐绮罗绣什么,只得憨笑道:“这我还真是不知道,这样吧,不管着不着急绣,你也别回自己的屋,那屋没烧炕肯定很冷,你还是去我们爷书房。不对,书房也没意思,那怎么办呢?若是能出门我倒是可以带着你出门去逛逛,我告诉你呀,这里离街市也不远,出门看看也挺有意思的。”
绮罗可没什么闲心出门逛,不等到左德昌回来她可是不安心的,遂笑了道:“不碍事的,若是能借几本书给我看看就行了,不过,若是不便,我也不碍事的,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回房待着就行。”
本来绮罗是打算让方柱子替她去牛府一趟,看看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且她还想着能将包袱什么的全拿来,这样她走的也轻松些,可经了彪嫂子的事,她有些不敢一个人呆着了,遂也就不提这话了。
方柱子是得了爷的令的,所以绮罗即使要他出门,他也不会出门的,除非是替绮罗办事,遂听的绮罗说要寻书看,虽有些诧异她能看书,可还是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既然姑娘要看书,还不如就去书房好了,那里既暖和又舒服。”
其实方柱子没说的是,书房为什么一早还暖和和的,那是因为爷昨儿没回房间睡,一直就呆在书房理事,后来就在书房的暖榻上将就了一宿,这是常事,方柱子也不觉得爷有什么不可以的。下意识地方柱子就觉得爷待过的书房,绮罗自然也是可以用的。
绮罗不知道左德昌将书房当卧房了,要是知道,她是不会去的,遂,听的这话,倒是来了些兴致,毕竟无所事事也是很无聊的,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书房吧,不过还是要先回客房拿上我的包袱,那里头有我们小姐给的上好的丝线和绢帛,虽然不知道绣什么,我可以先将丝线分一分,绣针磨一磨。”
这话也对,虽说不知道如何做绣活,可方柱子看仆妇们缝补衣服的时候,也是要先选线选针的,遂理解地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客房拿上包袱,再去书房。”
绮罗得了他的同意,心里也是高兴的,越发觉得这方柱子小哥人真是不错,遂笑了笑,便随着方柱子一去往客房走去。
绮罗有了事做,也就暂时安生了下来。选线磨针这些事对于做惯了针线活的绮罗来说,简单的很。没用多久绮罗就弄好了,便在方柱子的点头下,看起了书房里的书。对于能如此酣畅地看书,绮罗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在牛府她可是不能随意地显露出自己的兴趣和涉猎有多广的。
对于绮罗识字方柱子是知道点的,这个是听白方木说的,可对于绮罗居然能看书,他是真惊住了。要知道,论起来他们爷和章老爷子都不是什么读书的料,也就能多看些兵书罢了,这书房能有这么些书,还多亏了朗公子。
朗公子虽也是武人,可人家偏向于医术,所以涉猎的书就多,这不章老爷子的书房里的书也就多了。只不过因着府里有彪管事一家的存在,方柱子知道朗公子也有好多年不来了,这些书没蒙了灰尘,还这真是多愧了自己先来收拾过了,不然白姑娘别说看书了,还不得被呛死。
沉于书中的绮罗可不知道方柱子对她能看书是多么的惊讶,她此时是真被自己手中的书吸引了,倒也不是这书有多好看,而是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这么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呆着看会书了。
章府算是暂时安静了下来,远在广源寺的左德昌此时也正同方丈大师对坐着喝茶下棋说话。
左德昌书读的不怎么样,棋倒是下的不错,这领兵打仗的人棋下的诡谲勇猛,对老方丈这等世外之人来说是极好的对手。一个心中有谋,一个大智深沉,虽棋路不同,可有着殊途同归的妙处。所以,少有对手的方丈大师同左德昌下棋是最酣畅的。
“继茂,你今儿的棋乱了。”说完这话,老方丈轻飘飘地放下一子,赢了。
左德昌此时确实是无心再下,他忧心章宅的绮罗,怕她因为等待而焦急,瞧见自己落差了一子,被方丈大师扭转了乾坤,不觉哂然一笑,潇洒地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盒中一抛,笑了道:“可不是,今儿我确实是乱了,大师,这牛府你看可有变数?”
老方丈知道今儿左德昌是来帮那个白家姑娘的,不过他没想到左德昌为了那个白姑娘,居然管起了闲事。虽知道左德昌不是那等冲动鲁莽的性子,可他出于对晚辈的担心,还是认真地道:“这事你不该管,为什么问这话?”
左德昌知道凭着老方丈之能,有什么事自己不必瞒着,遂老实地道:“我想我大概是要继弦了,您老人家帮着算算,可成?我……我,我是认真的。”也许是太过尴尬了,左德昌这短短的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纠结。
瞧着从未如此急切忐忑过的左德昌,老方丈没有因为他答非所问不高兴,反而难得地‘呵呵’笑了两声,嗔道:“没出息,紧张个什么,你本来就要继弦了好吧,不记得去年冬我给你卜的卦了?不用算了,你今年一准继弦。”老方丈故意曲解了左德昌的话,就这么含糊一说。
知道老方丈明白他的话,这么说是故意逗他,左德昌最大的好处就是该示弱的时候,他不会觉得有什么拉不下脸的,不然早死几百遍了。且如今面对的又是长辈般存在的老方丈,他就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遂微有些别扭地道:“我知道,不过我让您给我算的是,白姑娘和我可有可能?”说完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左德昌握着拳抵在唇边干咳了几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老方丈一早就有些怀疑这小子的动机不良了,毕竟即使却不过他师父的要求,凭着继茂的性子也不会亲自出马事事操心,顶多就是派个心腹人来给他送封信或是带个口信罢了,说到底,白家姑娘的事没什么值得费神的。
哪里想到这小子居然一早就亲自来安排了,就因为小沙弥的事,惹得一贯冷然的左局主动了急。再看看他今儿这几盘棋下的,那叫一个大失水准。
遂瞧着尴尬不已的某小子,老方丈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惊的在外守着的小米沛都忍不住地一抖,差点就要推门而入,看看是不是老方丈念经念的走火入魔了?不过,好在,小米沛还是及时想起了屋里还有个左大哥在也就顿住了脚。
好在老方丈也就只笑了一会子,瞧见左德昌被他笑的极为不自在,很是不厚道斜瞥了他一眼,这才慢悠悠地拿起了未收起的棋子,自顾自地摆起了卦。不想摆着摆着,老方丈不觉大叹,这小子还有这般造化,天作之合,且此女还有旺夫旺子之相,不错,不错!左德昌早就在老方丈摆卦的时候,就两眼发光地盯着了,对于老方丈只拿棋子给他摆卦,他一点也不担心,遂不自觉地两手紧紧地握着等着老方丈的结果。瞧着老方丈一会咂嘴一会皱眉一会叹气的,左德昌的心简直就如风浪中的一叶小舟,忽上忽下的。老方丈是何许人,左德昌的气息一乱,他立马就察觉到了,想到卦象上的变化,他故意将棋子一丢,深叹了口气,不说反问道:“若是不成,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