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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柱子的话一下子倒是提醒了左德昌,师父这次伤的是内里,且因为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遂为了让他好起来,到了山东地界,老爷子居然想起个老友来,说人家那里有好东西可以让他的伤好的更快,便也不管他和朗普的拦阻硬是去了。
自己不放心还让朗普跟着去了,这一老一小可都不是好性,若是回来看不见自己还真有可能大发雷霆,往日师父发火自己受着也就是了,可如今师父受了内伤是半点不能发火的。
想到这,左德昌无奈地深叹了口气,又在信笺上多加了几句话,便封好封口,对方柱子道:“行了,今儿留下等老爷子,这个,你赶紧地送出去。”
见爷应下了,方柱子算是松了口气,忙忙地拿了信出去处理了。
左德昌瞧见方柱子走了,想想江南那边这一连串的混乱,他无奈地跌坐在了椅子上,真心郁闷的很,且他真是再在的没想到自己离开的这几个月,绮罗已经开始忙着寻婆家了,且还有了目标。遂左德昌狠狠地嗤骂了声,‘好你个姓马的,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抢!’
左德昌这里咬牙切齿的思考着如何收拾姓马的秀才,那里头绮罗也正严肃的审问小丫。
绮罗在小丫走后就醒了,其实她早上睡多了,哪里能立时又睡上了,本来她也没怀疑小丫什么,可她对自己还是十分了解的,虽然对别院这个特意留给她的院子、屋子、床都不算是认生,可她还是没心大到一眯眼就能睡个半天,且还半点知觉没有,这个实在是太过奇怪了点。
且她这里刚睡下没一会子,小丫就又出门了,这在以往也是没有的,遂她起了疑心,当然她知道小丫是不会害自己的,定是有事瞒着她,当然这些事还同她有关,要不然,绮罗也不会好奇的。
“小丫,说说吧,什么事这么忙居然到这会子才回来?”因为不是自己的丫头,绮罗话说的还是很和蔼的。
绮罗自认还很是和蔼,可听在心虚的小丫耳朵里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了,要知道这会子可是半夜,冷不丁的,她一进屋就瞧见个人清冷冷地坐在桌子旁,盯着你,就算是心里没事,小丫也得吓一跳。
遂小丫小心地瞄了眼板着脸的绮罗,知道不说个理由是不可能了,遂她咬了咬牙,忐忑地道:“小六子叫了我,去了祖叔那里。”到了她没敢瞎掰什么上茅房的事,对绮罗她莫名的有些发憷。
听的这话,倒是让绮罗愣了愣,她还真是没想到,小丫说了实话,遂缓了口气,淡淡地道:“噢?这么晚了祖叔有什么事需要叫你?”说完,绮罗想想自己也没受什么伤害,突然就又没了再审的兴致,觉得不管如何明天她也就走了,没必要计较太多。
这般一想,绮罗又缓了神色,叹了口气接着道:“行了,没事了,我就是不放心你,这半夜的出门总归于女孩子不好,至于什么事你也不用告诉我,我刚才就是突然有些口渴,就想喊你来着,结果没人,这才问了问。”
见绮罗松了口气,小丫也松了口气,不过,她大概是太过激动了,一时没注意收敛自己个的神情,遂她这松了口气的样子倒是落到了绮罗的眼里。
绮罗可是精怪的玲珑人,当即眼睛一转,在小丫还没回神的时候,立马又道:“只是不知怎么地,我今儿很反常,不该睡这么长时间睡了,不该口渴却口渴了,我这不会是出啥毛病了吧?”说完,她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地死命地盯着小丫。
被猛地这么一问,再被绮罗拿眼睛这么盯着,小丫都快吓出一身白毛来了,不敢有半点迟疑,她忙回道:“不会,怎么可能有问题?安神香里只加了助眠的药物,绝对不会有不好作用的,呀……”知道自己说漏了,小丫忙忙地捂住了嘴。
瞧着小丫捂着嘴的样子,绮罗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不觉叹了口气,收回了眼神,淡淡地道:“你别怕,我不会怪你的,其实我早知道你动了手脚,只是想着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不过,现在我又不想问了,总之你没坏心就是了,罢了,罢了。”绮罗说完摆了摆手,极其泄气地闭上了眼。
小丫一见小姐这样,傻眼了,明白小姐刚才大概就是在试探她的真心呢,突然她后悔了,生怕姑娘不再信任自己了,一时急的不得了,暗自想着若是让爷知道了这事,八成自己真就没好果子吃了,不过,爷?
想到这,小丫突然眼前一亮,对呀,自己真是糊涂了,临来前爷不是说了以后姑娘就是自己的主子,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爷自己个也得退后,这些日子自己这是怎么了?
索性小丫也是个爽快的,立马半句不多辩,直接道:“姑娘,奴婢错了,不该有事瞒着您。”
绮罗一听这话倒是有些发愣,不觉苦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不是说让你日后别自称奴婢了吗,再说了,你本该就不能事事告诉我,毕竟我不是你的主子。”
这话以前绮罗也说过,可小丫那会子没真当回事,如今听来,她是真怕了,忙忙地道:“姑娘,可别,来时爷就特特说了,日后您就是我的主子,奴婢得事事以您为先,就连爷自己个也得退后。”
这话?绮罗听了心里倒是缓和了几分,不过仍旧觉得有些不真实,左德昌那么闷的一个人会这么交代小丫?一时,倒是将绮罗给愣在了那里。
不过,绮罗是个控制情绪非常好的人,只愣了一下,便敛了心绪,想到明儿自己一走,这里与她怕是也没什么关联了,遂她便抛开了这些个烦心,只笑了笑道:“不必,我明儿家去了,怕是不会再来这里了,主子不主子的真没必要,且你日后也别总想着去我那里,毕竟不太好。”
这话可是吓的小丫腿都软了,若不是为了不再姑娘跟前出丑,她大概是直接就要趴地上了,不过,这会子她心里急,也顾不得自己个是不是没劲了,直接压着声音喊道:“姑娘,我错了,您可千万别不要奴婢,奴婢来这里就是为了姑娘,若是姑娘不要奴婢了,奴婢竟也没脸回去了。”小丫是真急了,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凄哀。
绮罗见她这样,也知道定是左德昌当时给她下了严令,可自己是真不能再如此稀里糊涂地混日子了,她知道从这些日子看来,她娘定是再给自己寻婆家,且也有了些眉目,若是日后自己的事定了,同左德昌之间是半点不可能了,若是自己还来此甚至还接受小丫的服侍,那自己算什么?又将左德昌当什么了?
小丫见绮罗久久不说话,知道这次怕是事情大了,若是自己不直白地将事情原委说出来,怕是等不及爷回来,姑娘就定了主意了,遂小丫苦着脸道:“姑娘您别这样,奴婢知道错了,不该有事瞒着您,其实爷他,爷他不好……”
“什么?噢……”乍一听说左德昌不好,绮罗下意识地就惊呼出声,旋即想到自己的立场,又失落地噢了一声。
绮罗的反应落在小丫耳朵里,那简直就是天籁了,知道姑娘其实还是有些在意爷的,这就好,这就还来得及,遂她忙道:“爷在北地帮老爷子的时候受了重伤,老爷子也伤的极重,那日方柱子去北边就是为了寻爷,那时候爷已经同镖局失去了联系。”
“这么严重?”绮罗这会子已然有些失神了。
见绮罗是真心关心爷,小丫越发定了主意,遂直接道:“当时方柱子想告诉您来着,可大家觉得这事告诉了您也没什么用,还让您跟着多担心,也就没说,这次也是,瞧着您话里话外的都是要走的意思,我急了,便寻了祖叔。”
“噢?”
绮罗这完全是无意识的一声,可听在小丫耳朵里就不同了,还当自己说的不够仔细,遂忙又道:“早上的时候,奴婢瞧着您眼圈有些青,知道您确实累了,便自作主张给您点了朗普公子给的安神香了。”
说完,小丫期期艾艾地看了眼绮罗,见她脸上神色不明,也不知是担心爷还是对她的话不满,小丫只得咬牙接着又道:“奴婢也没想到这香这么厉害,能让您睡那么长时间,不过当时朗普公子说了这个绝对不会对人有害,还是您在船上有些不适的时候,朗普公子给的,当时没用这会子才用上,不过,姑娘您怎么知道的?”
绮罗这会子心里乱成了一团,那人受伤了还极重,师徒俩弄的都失去联系了,这该是遇到了多大的危险呀,若真是这样,自己倒也能够理解他没按时回来的事,不过,小丫这话定是还没说清,不过她也不想知道了,只要这人安全,就比什么都好。遂听到小丫问,绮罗先稳了稳神,淡淡地道:“我对香有些了解,又因为自己从未睡过这么久的觉,所以怀疑了,当然你安心,我没疑心你会害我。”绮罗这话倒是叫小丫松了口气,可不能得个用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