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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德昌从来没这么泄气过,遂说的话也显得那么的不协调,不过,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他没意识到,绮罗可清明着呢,遂觉得奇怪极了的绮罗不觉瞪眼质问道:“这话倒是稀奇了,怎么狠心的人倒成了我了,我有什么可狠心的,不过就是日日村姑做着,哪里像你,做什么都随意的很,爱联系就联系,不爱联系连个音信都可以没有。”
绮罗提起这话,左德昌倒是又来了气,问道:“我不是给你写信了吗,你没收到?”
“收到了,怎么了?”
“既然收到了,你怎么能说怎么了,我那意思你不明白呀,这马家的事是如何出的?”左德昌这话问的虽急,可语气没敢生硬。
亏得他语气尚算好,不然绮罗定是要大棒子抽上去了,这管你何事,可见他面上疲色未退,绮罗将出口的话,有咽了下去,暗自吐了句,‘冤家’,知道自己是被左德昌以往那些个看似无意实在是有意的接近给软化了。
遂,绮罗也不矫情,直接啐道:“马家,哪个马家?我怎么不知道,你倒是给我说说。”
“怎么你还不承认,刚才,刚才,我可是都听到了。”大概左德昌也觉得偷听旁人说话,有些不礼貌,底气可是不足的很,不过,饶是如此,他也没敢说马场这帮人一直暗地里注意着绮罗,这要是说了,他不敢想绮罗会是个什么反应。
绮罗老早就知道,自己的事八成左德昌早就知道了,自己周围的这些人真正干些什么,她不知道,可整日间神神秘秘的,自家的屋子又在马场周围,还不是事事逃不过人家的眼睛。
不过,这个想法还是那日苏管事同她说话的时候,绮罗才领会到的,当时苏管事虽变相地同她致歉,可话里话外的她还是听出了他们是知道老娘给她寻婆家的事,他们知道了,眼前这位能不知道?
且小丫的反常就说明了问题,她不想计较就是觉得自己到底也对左德昌有好感,不然哼,自己会如此便宜了他们?绮罗知道即使无法同马场斗,那也是不会怎么轻易的就让他们监视的。
不过,知道归知道,她可是不会傻的说出来,让某人心里快活,遂就着左德昌自己的话,绮罗冷哼道:“对,我娘是给我说媒了,这又怎么了,难道我这么大了不该寻?”说完,眼睛一转,冷笑道:“合着,你个堂堂大局主还偷听。”
这话说的虽对,可听在左德昌耳朵里,就有些伤人了,他猛地一拍坐榻,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也没见他怎么动,人一晃就不见了。绮罗实在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走掉的左德昌也觉得心里憋屈,他觉得自己咋就说不好话呢,倒也没怪绮罗句句堵他心,可就是觉得这样说下去没意思,他还从来没做过或是说过没意思的话,遂,才一时尴尬愤而出走,其实他也没想着走,只是出来透口气。
不过,他可是不知道这女子的情绪可是容易波动的,更何况他刚才的行为也太突兀了,就更是让人吃不消。
这不,他一出去,本不很生气的绮罗,倒是被噎了个半死,想想自己这一路南回,日日揪心,回来了,见了爹娘哥哥,虽算是定了心,可那也是百般的磨合千般的不适应。
不过,这些日子有小丫陪着,绮罗心里知道某人一直在她身后撑着,她才能安然地度过这些初归的日子,可某人呢?自家虽嘴上不承认,可心里是极盼着他的,哪里想到,竟然受不得几句话便发脾气走人了,这叫她如何能不委屈?
所以,待左德昌再次诡异地出现的时候,绮罗已经哭上了,这次她是真伤心了,一下子就扩大了心里的委屈,做出了事后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自然不了解女人的左德昌再没想到,绮罗居然会哭?在他眼里,绮罗总是那么淡淡的,情绪的变化不大,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总是矜持的很,哪里想到她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不觉倒是暗笑自己真是多余沮丧了,自己稀罕的女人其实不是那不可攀的。
不过,见绮罗委屈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左德昌还是心疼了,叹了口气,缓步走到绮罗跟前,也不敢放肆地将人揽到怀里,只轻轻推了推绮罗的肩膀,解释道:“我刚才是出去透透气,别哭了。”
绮罗正自伤其身,哪里有空理会他,被他一推,又听的他这不咸不淡的解释,便发小脾气地将膀子一搡,还真将没留意的左德昌搡开了。
见她这样,左德昌有些无措,不过,觉得情绪外露的绮罗,倒是更容易亲近,遂左德昌拉了张凳子坐到绮罗的身边,说道:“你说你怎么就不记着渔林镇那晚的话,我让你等我,你当时不还点头了吗,怎么回了家就将我给忘记了,还由着你娘说亲,难道我不该生气?”
绮罗其实还真不是个爱哭或是情绪外露的人,她只当左德昌已经走了,才心里一委屈哭了,也正因为这一哭,让她更认清了自己的心,眼前这人怕是独一无二了。
不过,绮罗没想到这人居然没走,还大言不谗的说这话,一时到是羞恼的有些不好意思抬头了,只从桌子上拽了帕子抹了把泪,嘟囔道:“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也就你自己心里清楚,再说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这一走就是几个月,你叫我如何相信?”
说完,绮罗想想这话,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蠢,忙又扯开了道:“难道你自己就是对的,一来就冲着我发脾气,我欠你的了?”
左德昌知道这小女人是同他算账呢,想想自己刚才那么不安稳,觉得还真是多余,不过,他也知道绮罗是个倔的,不将自己的事说清楚了,甭想这小女人轻易就许了他。
遂,左德昌也不要脸了,这么多日子的分离,甚至那一刻的生死离别,让他清楚的明白,绮罗是刻在他心里了。
这般一想,左德昌也不再想生什么气了,直接一把拉住了绮罗的手,见她挣扎,左德昌反而笑了,遂倒是故意松了松手,在绮罗要挣脱的时候,就又抓紧了,不过那力道可是控制的很好。
如此来了几次,绮罗知道这人是故意的,想想也觉得好笑,暗自骂了声‘闷骚’,便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冲着左德昌嗔道:“好了,你还小呀,撒开。”
这话比刚才好多了,左德昌越发定了心,自然他是不会真松开手的,只微想了想,便对绮罗道:“我有好些话想对你说,自打走了后,我一直没断过想你,特别是受伤的时候,就更是想你,后悔自己在离开前,没好好同你说说话,更后悔自己当初磨不开面子将心意说与你听,绮罗,你还愿意听吗?”
这话里傻子怕是也能听出真诚来,绮罗本心里就已然准了几分,再加这段日子自己所经历的不顺,绮罗也急需一个依靠一个安慰一个能带着她脱困的人。
当然如果这一切发生在以前,不即使不是以前就是现在,左德昌没有离开过这么久也没有让她牵肠挂肚过,那么绮罗也不会全心考虑左德昌的,毕竟一般化的殷实庄户人并不难寻。
索性绮罗也不是矫情的人,即使早先没见到左德昌时,她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定要好好折腾折腾他,可人在眼眸前的时候,总是有所变化的,遂绮罗难得红着脸,吐口道:“成,你说,但是我丑话可是说在头里,不管我曾与了你什么,现在还得看你说的可中我意。”
这是一点矜持也不要了,好,这才合自己的胃口,扭扭捏捏的未免小家子气,遂左德昌道:“成,你就看我说的可中你意,若是有半点虚的,不用你摇头,我自己就当先给自己一巴掌。”说着见绮罗不置可否的神情,他又小小地使坏道:“不过,我说完,你满意的话,可得给我个准话,我这里可是等不及了。”
这话说的太过暧昧,绮罗猛地一抽手,啐道:“这算什么?还讲条件,你爱说不说,我还不稀的听呢。”说完,转了头不去看左德昌那灼人的眼睛。
见她话说的虽不好,可眼里的笑意可是不经意见就流泻了出来,左德昌也不同她辩,点了点头,便爽快地从自己同绮罗在渔林镇分手后说起,当中的点点滴滴除开那些不能说的都说与绮罗听了。
中间左德昌虽心疼绮罗,怕她听了吓着,可为了自己的前路能顺遂些,还是一改往日报喜不报忧甚至不喜多言的性子,一点不拉的将自己当时的危险展露无遗。说着话,瞧见绮罗眼里的紧张和担忧,左德昌还特意将那些危险描叙的十分生动,搞得绮罗差点一口气忘了呼出来,还是左德昌瞧见了拍了拍她,才算是让她缓了过来。缓过气来的绮罗已经没有心情同左德昌生气了,只动情地拉住他道:“你可好了?伤不要紧吧,后遗症也是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