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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本指望左德昌说不走是说着玩的,自己吓唬他陪着一块做活计,这人定呆不住走人的,哪里想到,这回可是失算了。
这不,左德昌一听这话,可是高兴了,他巴不得不走呢,见绮罗这么说,虽是开玩笑,可他就是非得当真地赖着,分开了这么久,他是一时一刻也舍不得分开,遂当即起身往绮罗的内室走去,边走边道:“我躺着陪你说话,可好?”
这可不合规矩,可这人打破的规矩可不止一样,且这闺房内室怕是这人早就走过了,遂绮罗虽不是太情愿,可看着某人那有些踉跄的步子还是妥协了,想着老娘怕是不会来自己这。
这般一想,绮罗想想冲着左德昌的后背道:“你去躺躺也好,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间做绣活光线好些。”说完,不给某人半分机会,便将书架上的针线篓子拿了下来,捡了一条淡色素绫的汗巾子来绣。
其实刚才她没注意将个没绣好的汗巾子放在了榻上,还让左德昌看见了,不仅如此还拿在手里,已然让绮罗害羞不已。
暗恼自己不小心,这等私密的东西怎么能乱放,可这会子大事底定,她不觉就又想着该给某人也绣一条汗巾子作为日后的赠礼,想到这里,绮罗不觉手上一顿,小脸羞红。
走进内室的左德昌其实并没如绮罗想的已经去过了内室,他往这边走不过是同绮罗说着玩的。
不过,看看绮罗这些日子住的地方也是他的本意。遂见绮罗居然应下了,欢喜异常的左德昌也就顺势到了内室,见屋里布置一如外间那般简单,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痛,此时他方才确实地感到绮罗放弃牛府那眼前的富贵是多么的不容易。
回头看了看已经做在外间绣花的绮罗,左德昌暗叹了口气,这样自尊自爱的女孩子,他一定不能辜负了,且那些个外事也绝不让她沾染,只要她好好的快乐的过日子就好。
想完这些,看着淡然安静的绮罗,他倒是真有了倦意,这些日子担心绮罗操心镖局,挂心女儿,他睡的时间几乎没有,这会子的氛围刚刚好,左德昌也不客气直接就往绮罗临窗的榻上一躺,睡下了。
他的举动,因为只隔着一道门一架简单的屏风,影影绰绰的绮罗还是瞄了个全乎,见他没睡床上,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心疼,这人怕是累的很了,这么睡可是睡不好呢,自家那榻就算是按着她的身量她爹给打的不算短,可也不够左德昌的腿脚。
不过,再不放心,此时名分未定,绮罗也是不会去给左德昌安排的,遂她压了压心绪,便低头做起了绣活,这汗巾子也只剩下一头的飞鹰了。
这么地俩个彼此牵挂的人,一个里屋一个外间,安静地各做各的了,气氛和谐的彷如过了多年般。
“柱子,就让爷这么着?”被方柱子一气拉远了的小丫刚一停步,便皱眉问道。
“怎么地,你觉得这样不好?我可劝你,你这过错还没过呢,别指望姑娘给你撑腰了,就想东想西的,行了,这些不用你我管,我们只看着点白大娘和白大爷就好。”
方柱子刚才和小丫一直在外头站岗,虽说爷那么高的功夫根本不用人站岗,可这些是手下的本分。
小丫一听这话,斜了眼刚还偷看的方柱子,嘟嘴道:“爷不是让我以姑娘为重吗,如今这样可不合规矩,回头若是爷想起来说我不尽责,你可得给我说话。”
方柱子好笑地看了眼小丫,嗤笑道:“你这小丫头,今儿谁给你在爷跟前递话了?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快起来?得了,你别拿话呛我了,说吧,你想问什么,直接问,甭东拉西扯的说闲话。”
见自己的心思被猜中了,小丫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直接问道:“爷和姑娘在屋里都说什么了?”
“哟,你个小丫头,好奇心咋这么重,我可是没你这胆子,爷和姑娘说话,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偷听呀,你省省吧,我不知道。”方柱子边说边摇头。
见方柱子这么说,小丫‘嘁’了声道:“你就骗人吧,你若是不知道,怎么刚才告诉我说爷睡下了?”说到这小丫倒是红了脸。
见她红脸,知道她想差了,方柱子忙道:“你说什么呢,姑娘在外间绣花呢,我之所以知道爷去里间是因为爷让我知道的,不然我哪里能知道,你可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爷让我知道的,这个我没法同你说,总之你信我就好,我们只老实守在这里就成了。”
小丫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不觉脸上更红,点了点头离方柱子远些了才住了脚,不再说话了。
左德昌大概是真累了,这一觉居然一直睡到了下午,绮罗都忍不住给他盖过一回薄毯子了。
看着外头天越发暗了,绮罗知道,爹娘他们再过一会子该回来了,她得起身去做饭了,本来家里的饭食一直以来都不是老娘操持的,可特别忙的时候,她也掌勺过,今儿便是特别忙的日子了。
绮罗看了看外头,又回头看了下屏风后,虽瞧不清,可知道这人真睡着了,看着他如此安心的酣睡,绮罗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不过心里舒坦是一定的。
怕吵醒了人,绮罗轻手轻脚地将手里的书缓缓放下,早先的汗巾子她早绣好了,那只苍鹰可以算她最满意的作品了。
出了屋子,绮罗这才松开了刚才下意识地屏住的一口气,她觉得功夫高的人容易惊醒但愿自己没有吵醒了人,回头看了看仍旧没有声音的屋里,她笑着往东院走去,想着无论如何要给这个人弄点吃的。
其实绮罗想的不差,功夫高的人一有声响立马就会惊醒,绮罗那里刚一停了翻书声,左德昌就醒了,他只不过是舍不得打破这种心安,这是他这么多日子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了,为了这个,他得赶紧地给师父去信了。
听的绮罗走远了的脚步声,左德昌再舍不得也得走了,遂掀开了绮罗帮他该上的薄毯子,留恋地看了看屋里,瞧见几案上插着的那盆蔷薇,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屋里这般馨香了,她还真是喜欢蔷薇呢。
出了内室,瞧见针线篓子里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淡色绣苍鹰的素绫汗巾子,左德昌咧开嘴笑了笑,顺手便将它袖进了怀里,不用多问,这个定是给自己的,好个心思巧的女子。
“爷,您这会子就走?”看着左德昌从堂屋的后门出来,方柱子忙迎了上去。
一出了门,离了绮罗眼前,左德昌的脸立马就变了,听的问,左德昌瞄了眼东边,淡淡地‘嗯’了声道:“走,小丫留下。”说完,便不再留,直接就没入了林中。
见爷走了,被留下的小丫瞧着还没走掉的方柱子直发傻。
见她这样,方柱子斥道:“你怎么了,没听到爷的话。”
“不是,这……”
见小丫扎手扎脚的慌张样,方柱子凝眉道:“这什么这,爷不是让你留下吗,你就老实留下好了,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还不快帮姑娘去弄饭食,没得让姑娘受累,回头,爷可是要寻你算账了。”
被方柱子一吓,小丫忙道:“你可别吓我,今儿我这魂还没入位呢,爷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只是,只是……”
小丫只是了半天,见方柱子又瞪眼过来,这才顺溜地道:“还不是姑娘吗,自打苏管事同姑娘谈过一次后,姑娘就好像生气了,自己不去别院不说,连着我也不许来白家,我这该听谁的呀?”
这倒是,不过,方柱子脑子灵,正好又不是当事人,只一想,便道:“听爷的,但凡是为姑娘好的,爷定不会说,且爷今儿让你留下自然是有留下的道理,说不得姑娘有许多话要问你呢。”
“这样?也对,得,我就听你的留下。”小丫想想也对,便点头同意了。
见小丫会过来了,方柱子倒是不放心地嘱咐道:“你这回伺候的可当心点,别惹了姑娘不高兴,姑娘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过,别自作聪明的没问也说,又或者问了什么你不清楚的也瞎回。”
这难度可不小,不过小丫也是个鬼灵精,这几日被姑娘吓着了,才显得有些没灵性,这会子得了爷的令,她已经松了口气,立马会过意来,点头道:“明白,不会坏事的。”
她这样没头没脑的一点头,方柱子倒是更不放心了,“哎,你别是想着又瞒什么吧,爷没留一句就走了,这就摆明了是什么都可以告诉姑娘,只分寸你拿捏着,得让姑娘听尽兴了。”
小丫可是吃够了瞎琢磨的苦,哪里还敢再如此,忙道:“知道,知道,我走了。”说着话,便高兴地转了身。瞧着她走了,方柱子才转入了林子,一进林子难得的见爷居然还等着,他忙回道:“爷,那丫头记下了,您放心,分寸她会掌握好的。”左德昌都没理会方柱子这话,只冷哼了声道:“你倒是知道,不过,别院的事你也有责任,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