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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绣忆匆匆往南家当铺去,夜路难走,她出来时候也没提个灯笼,如今走的一脚深一脚浅。
一个水坑,她没留神踩了进去,着实弄的一身的狼狈。
鞋子整个已经湿了,冰凉凉的寒意从脚底侵入,她却没这功夫回去换个鞋子,只顾着行色匆匆继续往南家当铺去。
终是到了南家当铺,当铺却早早的关门,外贴着一张红字,东家有喜,关门三天。
她心下着急,举手拍门,却是半晌没个回应,倒是惊了边上一家关门药铺,掌柜的出来,睡眼朦胧,看着许绣忆,一脸不耐烦的咒骂。
“夜半三更,在这吵什么吵。”
“劳驾,这家里头没人住吗?”
许绣忆好言好语的陪着笑脸,对方见许绣忆生的美艳,年纪又小,语气软了几分:“你半夜找这家做什么的?他们家二爷娶媳妇,关门三天,都回银都老家去了。”
“什么!”
许绣忆怔在那。
那个掌柜的见许绣忆下半截身子都是泥泞,一直鞋完全湿了,心有不忍:“天都黑了,我看你这一身的狼狈,还是找个地方歇着,兴许明日他们家人就回来,生意总要顾着的,真回老家已经够三天了。”
许绣忆闻言,眼睛才亮了亮,门上写着东家有喜,闭门三天,掌柜的说这家闭门已经三天,那大约明日就会回来。
掌柜说的对,她这一身的狼狈,还是先回去吧。
明日一早起来,就到这门口来守着,无论如何,这金玉满堂她是一定要找回来的,旁的东西也便算了,只这一件,于她而言意义非凡。
来的路上,她走的性急,几乎是小跑着,出了一身汗,这回去路上,风一吹,就冷的打了哆嗦。
空旷的路上,偶有三三两两行人,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都偷眼看她,她不自然的拉起外衫,搭在头顶,遮住绝世容颜。
古代虽说是民风淳朴,但是作奸犯科之事却也是屡见不鲜,她生的这般美丽,怕招惹祸事。
她蒙头盖面匆匆往回走,不让人瞧见她半分的美丽,可便是如此,前头行来三个醉酒的,不长眼的拦住了她的去路,一口一个小娘子的调戏开来。
许绣忆颇恼:“让开。”
那三个醉汉听她发了脾气,笑的越发的邪肆。
“小娘子好大的脾气,我喜欢,来来,让爷瞧瞧你的脸。”
说着,伸手要来拨许绣忆遮着面孔的斗篷,许绣忆吃惊的往后一躲,心里开始盘算如果他们来硬的,她往哪个方向逃跑,有没有胜算跑得过他们。
她一躲,那个人越发的来了兴致,逼近一步,不等许绣忆拔腿想跑,另外两个醉汉已经从另外两个方向将许绣忆包围在其中。
方才来拨许绣忆斗篷的醉汉,喷着满嘴酒气对许绣忆邪笑:“小娘子,就瞧一眼,瞧这好身段,瞧这胸脯,那醉香楼里的姑娘都没这般诱人,不知道这张脸是个什么模样,大爷我就看一眼。”
他口出秽言,不堪入耳,换做旁女子,大约已经不堪受辱嘤嘤啼哭起来,只许绣忆却是冷冷的从披风里看着这三个男人,然后,幽幽开口“我做鬼也做了七八年了,从来没有人见到过我,你们三人居然能看到我。”
她话起,这天气也配合的很,一阵阴风卷过,冷飕飕的激的人一个哆嗦。
那三个人看着她,面面相觑,脸色已有些惨白。
“你,你是……”
“我是谁,你不是想看吗?”
她边说着便缓缓的把披风往下拉,那三个男人哆哆嗦嗦的看着披风一点点下滑,许绣忆循着时机,在他们被吓的无法动弹之际,猛然一把拉下披风,朝着其中一个男人脸上甩去,然后,撒开腿发疯了一样往前跑。
只听得身后一声怒咒:“妈的,被这娘们耍了,想跑。”
许绣忆知道,一旦被抓住,那等待她的或许是地狱,她只能死命往前跑,奈何这苏三奶奶的身子真不是盖的差,原先走几步就累的小腿疼,大腿酸,这会儿跑了也没有一里地,就断了气要了命似的喘不过来。
路上没有一个人,她跑的时候没有选好路,偏是跑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若不是那三个醉汉着实醉的有些厉害,她早已经被逮住。
可便是他们醉的东倒西歪,方才被她吓的却是激灵的醒了一半酒,这会儿追在她身后的势头,活像是要把她抽筋扒皮了。
她再是跑不动,软趴趴的跌倒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石地板上,生疼。
那三个醉汉近了前,团团把她围住,其中一个点了火捻子朝着她的脸凑过来,一看下,眼睛都冒了光。
这是个十足的美人,天上地下应是难求。
柳眉,星眸,琼鼻,红唇,贝齿,雪肤,因为奔跑而上下欺负的胸口,皆是诱人。
那人贪婪吞咽了一口口水,扣着许绣忆的下巴讪笑:“小娘子,跑什么,爷不是坏人,不会伤你,爷会让你爽一爽——抓紧了,捂住嘴。”
许绣忆只觉得如同一只小鸡一样被抓起来,嘴上被一只手死死捂住,她挣扎,反抗,只觉得今日倒霉到了家。
那个猥琐的男子已经摩拳搓掌朝她走来,只是,尚未靠近她半分,那男子忽然闷声倒下,不省人事,手里的火捻子也掉到了地上,灭了。
另两人不知如何回事,只瞧见那昏迷的人背后,走来一抹高大的黑影。
两人哆嗦了一把,战战兢兢问:“谁,谁在那里。”
许绣忆如今已经关不上来人是救星还是豺狼,被一个人糟践,总好过被三个人轮流发生性关系(小九也调皮一把,哈哈)。
但见那人手起手落间,控制着许绣忆的两个大汉闷哼一声,也没了声响,靠着两边的墙倒了下去。
黑暗中,有一股浓重的酒气在靠近。
许绣忆心里真是呜呼哀哉,果然是走了狼来了虎,她一通奔跑加方才的挣扎,如今已全无气力,只等着厄运降临。
那厢没有动静,只见那高大的身影摇摇欲坠的往巷子出口去。
许绣忆微微吃惊,却是明白,这是个好人,是她思想龌龊,历经了一次这种事情,就一干子把一船人打翻了。
小心翼翼的踩过那些横七竖八的身子,跟上那个救了他的男人。
虽然他也喝醉了的样子,只是却给人莫名的安全感,那宽阔的后背,似能撑起一片天空的一般。
许绣忆追他上了马路,方才已是把气力用光,这会儿她小跑着也没追上男人踉跄的酒步,却把自己跑的气喘吁吁差点背过去。
“等等。”
好赖要道个谢。
她开口,那高大的身子一顿,随后缓缓转过来,昏黄朦胧的路边灯笼光下,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不禁欢喜的脱口而出:“安承少,怎么是你。”
他却只是聚了眉心看她一眼,便好似不认识她似的,转身继续往前走,步子很大很快,许绣忆追不上,以为他喝醉了没认出她来,忙喊他。
“安承少,我是许绣忆啊。”
他的身影,却渐渐隐没在了夜色中。
许绣忆追不上,追的极累,见他不知道消失在了哪条巷子里,也便不再追,只是叹了一口气:“这是喝了多少酒,这样喊都没认出我来。”
说完耸耸肩,这次却是小心着警惕了周围,步履匆匆往苏府走。
走了两步,前面来了个人,她没敢抬头看,那人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却是转了方向,和她并排而行。
她吃惊的抬起头,是安承少俊朗的侧脸,喝了酒的关系,他面色微红,身上一股酒气,酒气里夹杂着一些梅子的清香,路灯昏黄,一阵风起那黄色的灯光像是被吹散了似的,在两人身上游曳。
气氛有些莫名的暧昧。
他没有开口说话,许绣忆也一言不发,一开始是想说什么的,只是,现在,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安承少牵着她的手。
他握的很紧,甚至有点捏疼她,她抽不开,他手心里的温度很暖的,她忽然笑了一下,也便由着他,他喝醉了吗。
所以,她说空气里多了一股暧昧,他们如今,像极了在夕阳下散步的情侣,因为,走的也是极慢的。
走过了一条马路,他就带着她拐入了一条巷子,终于有了长时间沉默后第一句话。
“从这里回苏府,近一些。”
“哦。”
许绣忆在脸红,不知道为何,这条没有灯光的巷子,给她太多不该有的联想,尤其是他牵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你又有饭局?”
他问。
许绣忆想到了金玉满堂,不知道如何和他交代,想来想去还是别说的好,多不好意思,人家送的如此珍贵的礼物她居然放的那么随意,所以才会被偷走。
“有点事。”
她只说有点事,他也没有多问,只是道:“方才那几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的语气几分冷,好似若是许绣忆回答有,他就会立刻回去把那些人的脖子都给拧断。
许绣忆摇摇头:“没,正要,你就来了。”
“我不知是你。”他这句话,许绣忆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却自己接了下去:“若知道是你,就不是一掌那么简单了。”
不知为何,心里甜滋滋的似有蜂蜜在晕开,只是想到他的性取向,许绣忆又断了这份甜蜜,安承少是个十分不错的男人,只是她不是安承少的菜,而她也决计不会喜欢上一个同性恋。
“谢谢!”
她的心里,几分失落起来,也遗憾。
放在安承少手心里的手,抽了抽,他这次没有坚持,而是顺从的松开了她。
离开了他的掌心,忽然就觉得有点冷,小巷子里有些弄堂风,她鞋子下面还都打湿了,方才疯跑一阵,跑的身上都是粘稠的汗,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抱住胳膊搓了搓。
他停下了脚步,她疑惑的抬头看他,只看得到一双晶亮的眸子,然后,有一双温暖的臂膀,轻轻的环绕了上来,将她纳入了怀中。
“许绣忆。”
她的恩卡在喉头,因为这样的拥抱太过突然,这怀抱似曾相识,昨天喝醉后断片儿的记忆,开始一点点涌入怀中。
好像,她也撞入了这个怀抱,好像还有五王爷,好像苏锦艺说了什么,苏锦业又说了什么,然后五王爷说了什么。
记忆是混乱的,可那样的情景却可以想象的出来发生了什么,因为那些断片儿的记忆,最后是定格在五王爷和安承少欠着手离开的画面上。
“我,要回去了。”她一下弹开,觉得心中涩的不行。
安承少沉默了片刻,终没再做什么过分举动,道:“我送你。”
三个字,较之之前,明显疏离。
许绣忆回到苏府时候,金玉都要急疯了,她才知道她出去不到半晌的功夫,二房那里闹出大事了。
说是那紫宸,因为二奶奶打的毒辣,晚上起了报复心,就把苏柔英抱着给跑了,还留了字条,咒骂二奶奶的是多,还说了一句苏柔英二奶奶别想要了,她要抱着一起去投湖。
许绣忆回去的时候,苏府的人已经找疯了,也惊动了官府,许绣忆心下也吃的一个大惊,这紫宸当真是疯了,怎能拿孩子出气。
赶紧的她让金玉送信到她娘家,她娘家认识的人多,人脉广,动员一下大家一起找,或许能早点找到孩子,她还吩咐下去,河道两边,派人上下游来回的找。
然后,来不及换衣裳,就去了二房屋里。
如今二房丢了孩子,早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见到模样,苏蒋氏哭的肝肠寸断,面色惨白,跌坐地上怎么劝也不肯起来,看到一个人就抱着哭,声音哀痛的让人不禁同情。
看那苏锦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拳头捏的死紧,眼神阴冷的可怕。
二房这般惨,大房那也撇开了往日嫌隙,极力的帮衬,苏李氏也央了娘家人,她娘家财大气粗,下人都有几百个,加上柜面上的伙计,都是人力,这会儿说是信送到了,她娘家也派了人在找。
许绣忆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苏蒋氏,她没有做过母亲,虽然现在是团子的娘,可毕竟也不是亲生的,这种孩子生死未卜的痛苦,她不能感同身受,却还是满心怜悯。
“二嫂,我娘家那里已经去通知了,我们全城找,挨家挨户找,你先起来,地上冷的很,回头冻坏了怎么办。”
苏蒋氏抱着许绣忆的胳膊哭:“我家柔儿要是出了事,绣忆,你要做主把这个杀千刀的送去官办了,如果不是他惹下的风流债,柔儿怎么会被掳走,啊,我没法活了,我想到我的小柔儿这会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我就没法活了。”
许绣忆一条胳膊,沾满了苏蒋氏的鼻涕眼泪。
那苏锦艺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更为阴沉。
许绣忆知道,他心里必定也不好受。
让丫鬟把苏蒋氏弄到椅子上,她叫了苏锦业出去,问道:“大哥,紫宸留下的字呢?”
苏锦业赶紧回屋拿了出来,许绣忆看了两遍,道:“紫宸都叫打成那样了,居然还能写出漂亮的字,大哥劳烦你去账房,把紫宸当年卖身契上签字和这些年大房领月银紫宸的签字都拿来,把字迹对比下,我总觉着,紫宸那样的个性,不管做这档事。祠堂上你还瞧见了,她求我那模样,她显然是惜命的很的。”
许绣忆这样想也不无道理,紫宸大可不必要做的如此极端,她最差的结果只是被赶出去,但是以苏锦艺处处维护她的心,赶出去了必定也会安顿她,她没必要弄的这样鱼死网破。
她没有进路,但是退路是有的,而且这条退路也不差,所以若说吃了皮肉苦头就想和苏蒋氏的孩子抱团死,除非紫宸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
说到刺激,许绣忆就想到苏锦艺阴沉的脸,不免微微一惊,苏锦艺是的紫宸唯一的希望,莫不是,苏锦艺对紫宸做了什么?
不然苏锦艺方才能由得苏蒋氏那样骂,尽然一句都没有回追,这里偷最让人想得到的理由无非是孩子这次失踪,真正原因不是苏蒋氏的打骂,而是苏锦艺做了什么。
人但凡有个希望,有个活路,有个盼头,都是不会往死路上走的。
只是这会儿,恐怕问苏锦艺苏锦艺也不会说什么,还是先找人吧,如果紫宸是真的抱了心思要去死的,那可真是无辜了苏柔英那孩子。
许绣忆还是顶喜欢这粉粉嫩嫩嘴巴甜甜的孩子的。
找到天亮,人找到了,在城东河里,发现的时候,大的还有一口气,小的已经……
苏蒋氏哭晕过去了三次,最后一次晕过去,苏锦业给她施针了,索性没叫她醒来,让她好好睡一觉,否则人会吃不消,会疯掉的。
小小的尸体,湿漉漉一卷小碎发贴在冰凉的面孔上,苏锦艺失神跌坐在这小身体边上,眼泪大挂大挂的落下,他整个和抽去了灵魂似的,一句言语都没有,只是不停的掉眼泪。
真是看着心伤,闻者落泪。
大房苏李氏抱了抱孩子的尸体,亲了亲,说了句可怜的孩子,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下来,许绣忆也背过身,眼眶一片通红。
官府那派了人来,说是紫宸醒来了,苏锦艺已经没了魂,苏蒋氏也昏迷了,苏家老太太听说昨儿夜里等了一夜消息,今天听到孩子没了哭了一遭就病倒了。
眼下,家里的事情还要料理,许绣忆就让大房留下操持,她只身去了官府。
许绣忆见到紫宸的时候,上去控制不住就给了紫宸一个大嘴巴子,没有人拦着他,这样的女人其实一个巴掌,活该把她肉一片片削下来才好。
紫宸也没躲,也没吭气。
“你为什么?”
许绣忆怒吼。
紫宸转过头来,嘴角挂着血珠,可见许绣忆打的有多痛,她眼底一片死寂,只说了一句:“他毁了我一生,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苏锦艺。
许绣忆昨儿夜里果然猜的没错,紫宸会疯的把孩子掳走,是因为苏锦艺。
“孩子是无辜的。”许绣忆眼里含着愤怒的眼泪。
紫宸抬起头,木讷讷的道:“是,孩子是无辜的,孩子多无辜。”
说完,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许绣忆以为是苏锦艺逼她打了孩子,所以她才起了这样的报复心,却听紫宸忽然傻笑起来,边笑眼泪边掉了下来:“孩子是无辜,三奶奶,他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呢?他连个生孩子的机会都不给我了,他骗我吃了那么多药,说是以后想要孩子可以立刻停止用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索性骗我到底,为了赶我走要那么残忍的告诉我真相,你知道他这些年喂我吃了什么嘛,他喂我吃的是水银丸子,三奶奶,水银你知道吗?”
咯噔一下,许绣忆傻在了那。
苏锦艺,尽这般毒。
他想玩女人,却不想玩出火,所以,他断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最珍惜的东西。
紫宸说完,猛然起身,朝着边上柱子撞去。
许绣忆只听一声闷响,她一惊,然后,没有回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之于她,之于二房,之于苏家。
她以前的生活何其的简单,如今的生活,何其的复杂,这种复杂,好多时候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在这件事里,紫宸是个悲剧,苏蒋氏是个悲剧,小柔英更是个悲剧,她一步步那么沉重,回到苏府的时候,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柔英的后事是大房操办,因为年纪小,按着规矩是不能操办起来,只能入殓进棺材少点纸钱就算了事了。
苏柔英去平平静静,苏家因为这件事,陷入了长久的死气沉沉。
许绣忆疲于家里和柜面上的事情,虽然苏锦艺没有力气给她来添堵使绊,在家里苏蒋氏也不像个斗鸡一样处处和她作对。
可是很多时候她都宁可一切都没发生过,苏锦艺依然是那个四处奔波忙着和她对抗的苏锦艺,苏蒋氏依旧是那个天天教养孩子不要理她的苏蒋氏。
于一堆阴沉沉的事情中,皇上的圣旨终于下来了,意料之外的宽和,说是要将星妃犯了大错,宫里容不得这样的人,就褫夺封号,削了妃位,贬为庶民遣送回家。
至于月妃,褫夺封号,贬为答应,不用再去司衣库做活,至少还有个重头开始的希望和机会。
这次,苏家人不再指望攀皇亲,只愿宫里头那留下来的答应小主,安安分分的才好。
——题外话——
给金牌不?哈哈,多给点吧,也有点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