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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辛普森院长的道歉,像是一针兴奋剂,更加的刺激了维斯原本就高昂的兴奋神经。
”秋白!你听到了么,维斯在肯定我们的地位,我们,一定可以的。”看着激动中的维斯,李秋白也笑了。
”是啊。”感受到周围人看着他惊讶的眼神,李秋白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他早晚都要让他们惊讶!如今,他终于做到了。
”那么,秋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想,咱们现在就开始对礼安的治疗吧。”在确定了李秋白的确是有这个实力医治季礼安之后,季怀风简直一刻都呆不住了。
”好的。没问题。”李秋白点点头,他能理解季怀风这种急迫的心情。
季怀风纵然是万分的着急,这会儿看到李秋白爽快的答应,也不禁面露出来了一丝微笑。
”这可就太好了。”他说道,看向李秋白,他又问:”秋白,你需要不需要什么帮手。我会和辛普森院长建议的。”
李秋白摇摇头:”我不需要其他人,有维斯就够了。我们两个人其实一直都在合作,对彼此也都很熟悉。”
看到季怀风再次的看向自己,维斯朝他露齿一笑。
”也麻烦你了。维斯医生。”季怀风虽然是江湖长辈,但是做事礼貌周全,滴水不露。不止是对李秋白这个年轻人很有礼貌,甚至连对维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也依然礼貌十足。
维斯也颇为矜持的朝季怀风点了点头:”季先生,你放心吧,我和秋白一定会尽力的。”
李秋白也在一旁点头,他看向季怀风,又说了一遍:”季先生,还是刚刚的事情,我一定要向你说明。我说的,可以治好季礼安,并不是给他一个健全的完美的心脏。你也知道,现在的科技水平的制约,没有人可以做得到。我能答应你的就是,季礼安可以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活动,他可以不用天天的住在病房里,他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这话季怀风已经听过一遍了,虽然仍不是他心目中的最高目标。但是季怀风也清楚的知道,这群身处最高研究水准的研究院里的这群医生们,并没有必要骗自己。
”也只能如此了。”季怀风无奈的笑了笑,神情之中带着感激之色:”就这样已经很好了。他能像是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跟李秋白和维斯约定好再见面的时间之后,季怀风就匆匆的离开了。
送走了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同事们还有辛普森院长,李秋白的这件工作室里,再次的恢复了和以往一样的安静。
李秋白抱着那只大兔子,坐在一把靠背椅上,闭着眼睛,久久的沉默不语。
维斯却很兴奋,他有些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仍不住的对李秋白说道:”秋白,我们终于翻身了!我们终于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好好的重新认识一下我们了。”
只是不同于维斯的激动,李秋白的神色却很淡然,甚至称得上冷漠。
听到维斯的话,他只是浅浅的抬了一下眼皮,随口说道:”难道你就不激动么?”
李秋白的手抚摸着兔子光滑的皮毛,这次甚至连眼皮都没抬,”有什么好激动的。能把李秋白彻底的治好了,我才会激动。”
听着李秋白的话,维斯却很不以为然:”瞧你这话说的,大家不也都知道么,现在的科技手段,根本达不到可以重新帮人塑造一个心脏的本领。这是科技的局限,而非是你的错。”
维斯的安慰,好像对李秋白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李秋白的脸色,始终是漠然的。
他的冷淡,多少浇熄了一些维斯的热情之火。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都得不到李秋白回应的维斯,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去了。
或许是维斯的错觉,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叹息。
回头看向李秋白,却见他还保持着抚摸兔子的动作。今天原本是很值得兴奋的一天,甚至可以从此改变他的命运,但是维斯却觉得,自己从李秋白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快活的神色。
他好像,做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并且,是一个不怎么让他开心的决定。
维斯想要走近问问是怎么回事,可是还没走到李秋白的身边,听到了脚步声的李秋白就抬头了。他看着维斯,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维斯呐呐,半晌才问道:”秋白,我总觉得,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听到维斯这么问,李秋白沉默了一下,才反问到:”很明显么?”
维斯点点头,如果不是很明显的话,他怎么能看出来呢?”秋白,到底是哪里不对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维斯百思不得其解。
他都已经高兴疯了,李秋白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简直让人怀疑,他还有没有人类喜怒哀乐的情绪了。
”我为什么要高兴?”李秋白反问:”就算是我有这个本领又能怎么样呢?我既不可能彻底的治好季怀风的儿子,也不可能把这个能力给所有人都用。说到底,这不过是一次自私的尝试罢了,我不觉得高兴。”
李秋白的话,让维斯目瞪口地,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维斯,我很累了。”李秋白撑住额头:”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吧。”
维斯再也不敢问什么,只好留下李秋白一个人在屋子里,他单独的出去了。
第二天,季怀风就带着季礼安来了。
维斯也就没有机会再问,李秋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季礼安来了之后,维斯和李秋白就陷入了忙碌之中。
没见面之前,他们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季礼安的病情,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看到了季礼安,他们才觉得,之前还是低估了病情的复杂程度。
季礼安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从小就很严重,自从会吃饭就开始吃药,生下来就开始打针。本来身体就很弱,并且,在前些年经过一次换新手术之后,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和排异反应,更是弄的他瘦弱不堪。
季礼安坐在轮椅上,虽然容貌俊秀,但是脸色苍白,身子单薄的更是撑不起一张薄毯子。好像一阵风吹过去,季礼安就会像一堆碎纸片一样彻底的散开。
维斯看到季礼安的时候,简直惊呆了:”季先生,这,这就是您儿子么?”
季怀风亲手推着季礼安坐着的轮椅,听到维斯的问题,无奈的苦笑:”是啊。这就是我儿子,他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不是实在是没办法的话,我又怎么会带着他到处求医问药。”
他看着季礼安,没想到后者却不耐烦的闭上了眼睛。
”我早说过,我的病没得治了。”季礼安神色倦怠的说道:”早早的我死了,对大家都有好处,所有人都少操心了。世界这么大,又不差我这一个。”
维斯惊奇的看着季礼安,这个人看起来比秋白大了一点点,但是绝对不如自己年长。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的厌世悲观……果然是被病痛折磨的太久了么?
只是这人,也太任性了吧。他父亲为了他,到处的找人,尽自己的能力去找一切可以治疗他的方法。但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一脸不领情的模样呢?
更出乎维斯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季怀风好像已经听习惯了这样的话似的,一点也没有生气。甚至还弯下腰来,替季礼安拉了拉毯子。
”你不要想着死,有我在,你没那么容易死的。”季怀风的声音很温和:”我前半辈子老是不知道赚这么多的钱该干什么用,现在知道了。你放心吧,哪怕是把你变成一个机器人,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的前面的。”
季怀风的话显然也说了无数遍了,季礼安听到之后,厌恶的皱眉。
维斯看着这略显的奇怪的父子两个人,连忙打圆场说道:”这个,季先生,季公子,秋白已经在里面准备好了。你们两个跟我来吧,别轻易说什么死啊活啊的,一个人没那么容易会死,但却也没那么容易活下去。”
他笑着朝季礼安眨了眨漂亮的蓝色眼睛,有些狡黠的问道:”季少爷,你说对么?”
季礼安看着面前这个健康又活泼的年轻人,无疑,他很喜欢笑。这种笑容,通常不会出现在一个医生的脸上,但是却让人格外的有好感。
季礼安盯着维斯好奇的看了一会儿,才嘟囔着说了一句:”你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医生。”
维斯哈哈大笑,带着季礼安往屋子里面走过去:”我看起来像不像是个医生,那得看跟谁比了。要是跟秋白那家伙比起来,我就太合格了。”说着,维斯推开了门,他看向屋子里的李秋白,对第一次见到他的季礼安介绍道:”看到了么,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你的主治医生。”
季礼安看了眼维斯,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李秋白,突然的笑了起来。
他虽然很瘦,但是笑起来却非常的好看,帅气之中又都是满满的不羁,这个自信张扬的笑容,很难让人把现在的季礼安跟刚才悲观厌世的那个他给联系到一起。
”怪不得你会说,比起这个人来说,你像足了医生。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季礼安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