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春光最诱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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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如这茶花,开过这一季,就会被挪走,自有人照料。

如果来年我们还要,送花的会另外选一盆好的送来。

究竟,他是我的花;还是我是他的花?

呵,要紧吗?不论谁为花谁为树,我们的缘分,就只有这么多。

我们,至于一个季度的缘。

大年初一,我都不敢给他打个电话。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方不方便?打了电话,说些什么?我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给他拜年?太虚伪又客套,他一听就能听出来。

给他问候?算了吧。

问题为什么不会来过年?我这不,废话么?能说的他早告诉我了,不能说我还逼问,我还没这么傻。

我也没这个权利。

呵,不知道法律上有没有规定,监护人一定要带着被监护人一起过年过节?呵……

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连查都懒得查,无聊。

无聊,无聊……我就找点儿有聊的事情做。

打开几个英文网站,什么uoa-news、bec之类的,还有几本小说,我一边听一边看。

既消遣又学习,大概也算是无敌了。

布莱恩还非怂恿我将诺贝尔文学奖小说都读一本,英文版的。

我疯了,看个《gone-with-the-wind》就痛苦的要死,还看完,杀了我还差不多。

再看《the-complete-poems-of-percy-bysshe-shelley》,那叫一个欲仙欲死,难以言说啊。

看这个:thee还有个thou,再翻翻莎士比亚的诗集,绝对的,痛并快乐着,**不断,不懂。

看咱这个多好。

“天初暖,日初长,好春光。

万汇此时皆得意,竞芬芳。

笋迸苔钱嫩绿,花偎雪坞侬香。

谁把金丝裁剪却,挂斜阳?”

这韵味多好,唇齿余香,三日绕梁……

沐浴着春光,我,渐渐忘了时间。

英语语文胡乱翻,数学化学时常看;真要说学了什么,有谁问,谁来管?

不过,还是有个人管我的:

brian。

这小子天天盯我。

也不是说他将为绑在腰带上,而是,他每天都要查账,一到晚上就问:

今儿都做了什么?

唉,我原本就是个自觉的人,被人家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且他原本是好意,又是确实为我好。

就算我一百个多疑,也疑不到这上头。

反正布莱恩的教育方式很奇怪,只要我每天做了许多事,不论什么事,他就认。

因此,我天天变着花样打发时间又不让自己太痛苦。

寒假作业试卷课本上网捣乱……呵呵,那个游戏现在网上传疯了,布莱恩说几个网吧大发。

竟然有这个效果,我倒没料到。

这么说来,我,还不全是捣乱嘛。

不过这二天冷静下来想想,可不敢再弄了。

万一被谁抓到,我可丢人丢大了,还一点好处没得。

恩,如果有好处,咱做坏事也就罢了。

这为别人作嫁衣裳自己贴钱,是划不来的。

不过布莱恩夸我,使劲的夸我,说我创意非常好。

甚至准备透露给游戏公司,问他们收利息。

汗滴滴。

要收他收去,我可不敢。

再说了,我家里不缺吃不缺穿,也不缺钱,不愁。

“妆小姐”。

舒服安静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外套和包包。

我抬头,笑:

“嗯”。

家里有人了,我,很高兴。

初五开市。

我,有思念吗?

初五开市,大人们过完年来招呼我了,不错。

“还好吗?”舒服难得废话一句,整个人依旧那么安静。

我点点头。

吃饱饱睡好好,作业做完,还捣乱了,当然好。

对了,我还坚持每天跑步一个小时,身体也好。

够乖吧?我一定是最听话的乖宝宝。

舒服眼睛微微眯起来,安静的笑笑,走开去。

我继续看我的《子虚赋》。

这个司马相如真是闲,不过规劝梁王少宴游射猎,竟然有了大段篇幅堆叠起华丽的乐章,读完,二个字:

“华丽”。

再有三个字:

“不甚懂”。

呵。

“于是郑女曼姬,被阿锡,揄纻缟,杂纤罗,垂雾縠,襞积褰绉,郁桡溪谷。

纷纷排排,扬施戌削,蜚襳垂髾。

扶舆猗靡,翕呷萃蔡;下靡兰蕙,上指羽盖;错翡翠之威庭,缪绕玉绥。

眇眇忽忽,若神仙之仿佛”。

我私下以为,梁王看完这个一定大感兴趣,然后效仿,结果是,规劝无效,竞相奢靡……

“妆小姐,殷少爷有事出去了,要择空才能回来”。

舒服四处检查完毕,替我倒了水,解释。

我点头。

我知道的。

淡淡一笑,我说:

“你也辛苦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舒服停下来,抬头,看看我。

然后起来,提着水壶回屋,微微叹息。

第二天,女人来打扫卫生。

呵,我在家几天,不过大概收拾一下,是有些脏了。

我和舒服在家,一切,安静的让时间都大有歇会儿打个盹的**。

不过,家里有人了,我,不用再为自己做饭。

即便舒服经常出门,但女人在家,收拾屋子和做饭的事情自然不用我来做。

闲一些,我,有点想他。

呵,思念,果然是闲出来的。

我,有思念吗?

显然……

依旧去他卧室,呵,我偶尔就到他卧室睡觉。

这个,似乎也成了我们的默契。

舒服不说什么,我,便愈发大了胆子。

偶尔在我房里睡前半夜,起来挪个地方;或者干脆睡他床上。

不过,殷亦桀一直没回来,连电话都没有。

舒服偶尔回来,料理我日常生活还有上学。

我,似乎被殷亦桀卖给舒服了,或者是扔给他,如果舒服是出于同情照顾我的话。

我懒得去确证。

周三下午,法院警察阿姨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我这一年多的生活状况。

恩,照规矩,我被第三者监护,法院会对我的情况作个了解。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一切,都不错。

阿姨热心地问我,和我的那个声名在外的监护人相处如何?

监护人有没有抚养我,有没有让我接受正常的教育,有没有……

我觉得,我监护人,还是满合格的。

他比我大个十来岁,按说也没有照顾小朋友的经验,但总体来说我过的还不错。

最后,阿姨问我有没有和监护人正常沟通。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

虽然敷衍了警察阿姨,不过我私下里以为,我们只见的沟通,肯定有问题。

想了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准备给殷亦桀打个电话。

不管怎么说,这么久没消息,我问候一声总是应该的吧?

万一他有什么事儿了,我这样,也不对。

我,怎么说也不是个孩子了,积极主动一些,关心一下大人,是我能做或许也是应该做的。

恩,我是大人了,关心我的饭碗,关心曾关心过我的人,关心我曾能够帮上忙的人,关心,我在乎的人,对的。

我也不想问舒服。

有事他不会告诉我的,我直接给殷亦桀打电话好了。

很快,他的电话拨通了。

我静静的等待,不知道,会不会打搅到他。

白天怕他工作忙,吃饭怕他陪客,夜里怕他床上忙,我,胡乱挑个时间,捡时不如撞时……

电话还在响,我耐心一向好,听之……大约过了三十秒,电话接通,

“hello……”

我,没摸着调门,愣住了。

我不觉得自己的电话号码殷亦桀不认识,也不觉得我的呼吸他听不出来。

我只听到,他身边比较安静,有个女生娇滴滴的声音,有暧昧的气息通过电波逸散到我鼻端。

那是我不会错认的声音:“jerry,人家要穿白色的,你见过谁婚纱是红色的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殷亦桀冷冷的道:

“ok。see-you”。

“啪!”

电话关了,断了,盲音。

冷冷的客气,纯正的英语,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将电话打给brian了。

不过布莱恩的笑不是这样的。

这个笑,只有某人带着某副面具的时候才会这样。

他,对我戴上了面具,为什么?

不知道。

我无从知晓。

春风带着凉意,吹得耳朵发红。

我握着电话,一遍遍回味那个女生说:

“jerry,人家要穿白色的,你见过谁婚纱是红色的啊”。

是吗?

订婚都跳过了,直接就是讨论婚纱的颜色,日子呢?是否,我还该恭喜他?监护人后妈结婚,我,为什么要酸涩?

春雨飘洒,我背着书包,不想打桑

天色阴沉,路灯昏黄,心也暗淡。

我在想,或许,他的面具是戴给别人看的。

毕竟相对于我,范小姐更难对付。

可是,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一些失落。

犹如迎春,真正迎来春天的时候,它,就要凋零。

哦,原来,我的监护人要结婚了!!

结婚,婚纱,白色……

我是个传统的人,中国的传统,结婚还是要红色。

红色,才喜气。

奶奶说,死了人才用白色。

呵,我不习惯诅咒人,不过影射一下某某也可以接受。

白玉兰飘落,落在我脚尖。

原来,白色,也是美的。

我不该如此……

白色,是纯洁的。

其实,纯不纯洁,也不全在颜色。

看那一碧如洗的绿树,不也很纯净吗?

蓝蓝的天空,也是明净的。

便是春雨,也有一种干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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