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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哎!我是管不住你了。雅雅也不想嫁你,那你想娶谁就娶谁去吧!”老太妃瞪了景王一眼,便再不理睬了。反而她担忧地看向和雅,“雅雅,你可知女儿家被退了婚,名声可就坏了,以后再难找到好婆家的……”
“这个娘娘您不必担心,自王爷与雅雅退婚,有不少名门公子上门求亲。臣弟想,只要那人对雅雅好,雅雅自己也喜欢,那也就水到渠成了。”赫连俊雄闻言,起身平生回道,虽是没有喜怒的语调,但从语意间轻易便能寻出得意。
景王一听就来气,若不是这老狐狸设计,他会到这覆水难收的境地?“舅舅为了和雅当真费了不少心思!”
赫连俊雄淡淡回道,“王爷,老臣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罢了。”
“呵~还真是好。外甥我都羡慕不来。”东方耀心里冷哼一声,直骂这赫连俊雄是个老狐狸。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二人都无意了,那我这个老人家也不好参合。雅雅,那些世家公子你一定要仔细了观察,不要被有心人给骗了。不过雅雅你放心,若是他们当中有谁敢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我便是。我定为你主持公道。”老太妃挥了挥手,止住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谢姑母,雅雅一定注意。”赫连和雅面上欢快地应着,心里却是叫苦,哎,这老太妃还真是太爱她了。她这意思是,自己交往个对象,她都要来掺合一脚咯?可是她赫连和雅又岂是那种任人管制的。
见着自己的母妃对侄女的关心比他这个儿子还多,东方耀不仅有些委屈嫉妒。他虽是老太妃的继子,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他视若己出,比亲儿子还要疼。怎么着赫连和雅一变聪明,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了似的呢!
“还有先不要急着应下谁,三月三将至,到时出游你又会遇见更多的官宦人家的公子,赫连家几代为官,又是北雁四大家族之首,你是嫡女,论家世身份,你都该寻个门当户对的。”老太妃语重心长地教育着和雅,完全将就在身旁的东方耀当做了空气。
东方耀听着愤愤不平,这退了婚的女人还能找个好人家?骗谁呢。等着吧,赫连和雅,你定会知道与我退婚的代价。
“姑母,雅雅相信缘分是天注定的,命中有时终须有。”赫连和雅巧笑嫣然,嘴角梨涡漾开,甜美动人,比三月春光还要明媚几分。这般小女子的娇羞之态,看得东方耀都有些失神。
“老天既保佑你恢复了正常,那定会再佑你觅得良人。”对于这般可爱的侄女,老太妃怎不打从心里喜欢,她看向赫连俊雄与杨氏,“你们夫妻俩也该为和雅好好把关,总之,要找个配得上雅雅的才行。”
“谢娘娘关心——”赫连夫妇连连点头。
“好了,今日天气甚好,俊雄啊,玉清啊,你们难得进宫一次,就陪我去逛逛御花园吧。雅雅跟我们这些老人家在一起也没什么话好说,不如让她先回去吧。”老太妃望了眼窗外的明媚阳光,缓缓起身。景王忙上前扶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还生着他的气呢。她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在朝为官,公务繁忙,还是先回去忙你的吧。”
“母妃——那儿臣先走了。”东方耀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太妃不悦的神色知道现在他做什么可能她都觉着不顺眼,于是只有先离开,等她消了气再来说几句好话哄哄她老人家。
见景王走了,杨氏面露难色地说道,“娘娘,让雅雅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老太妃见她这般,无奈笑笑道,“哎,你这爱女如命的性子真是——罢了,你和她回去吧,俊雄留下来陪我走走。”
“谢娘娘。”见老太妃同意,杨氏忙起身行了一礼。
赫连和雅猜想老太妃叫他们二人散步绝非是为了叙叙旧那么简单,只是他们会说些什么,她也想不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为了她。
“好了,雅雅,我们先走吧。”杨氏拉过和雅,又带着她向老太妃跪安了方才退出庆阳殿。
临别时,老太妃说,“对了,御花园的茶花开了,其中还有不少稀罕的品种。倒也是道景致,你们出宫时会路过,不如慢慢走着看看。”
“是,谢太妃娘娘美意。”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冰天雪地的冬日里万物凋零,有的只是生冷干枯。但在御花园里,却不存在这种情况。园内遍布奇花异草,无论是春夏,还是秋冬,都是一派生机盎然,群芳斗艳的气象。就如同那佳丽三千的钩心斗角,千百年来都不曾休止一般。
春早送娇羞,姹紫依风袅。万绿丛中秀靥留,更著嫣和俏。二月里来,这茶花便是群芳中最为妍艳的,赫连和雅观赏着“十八学士”,那株茶树,树姿虬劲优美,绿叶四季不凋;那一朵一朵的花,大如牡丹,灿如云霞,风姿绰约,耀眼生辉!
“娘亲,这皇宫里的园艺师傅手艺高超,竟能将这般难伺候的花儿,浇灌得这般好。”赫连和雅微笑说着,纤纤细指轻点了那花心,像个调皮的孩子,对美好的食物充满好奇。
杨氏一见她这举动,赶忙住了她的手,脸上满是惶恐,“快些住手,这园里的东西只可看不可碰!”
“怎么了?”赫连和雅不解。她不过碰碰,又为折损,何以娘亲这般惊惶失措。
“你不知道,这皇宫内的一草一木都是皇权的象征,你那举动若是让有心人看了,定要添油加醋说出闲话来。让我们来赏茶花的是老太妃,到时候议论起来,必对她老人家带来麻烦。”杨氏叹息了声,又摸了摸她的脸,“孩子,你还小,这些事情你还不懂。以后多听娘的话,以免在外无端惹了祸。”
“是,女儿记住了。”赫连和雅面上是乖乖地听话点头,心里却是直翻白眼,这封建帝制果然霸道。看来这皇宫也只是有个浮华表面,内里不过统治者的专横独权。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远处镀凤步撵正缓缓靠近,那上面坐着的正是当今皇后慕容玲珑。她手中握着一副画卷,冷艳的脸上写满不悦。路过御花园时,她无意侧目见到远处的和雅,不禁愣了愣。转瞬面色更沉了几分,“夏萤,那边女子是谁?”
宫中何时多了这么个风姿卓绝的女子?她从心底涌上一股危机感,这女子若是被皇上见到,必定宠爱!不行,绝对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凌风是她夫君,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庆阳殿
老太妃与赫连俊雄缓步在后花园踱着,她之所以让赫连俊雄留下,的确也是为说说和雅的事情,她望着自己的弟弟,温和说道,“俊雄,雅雅这孩子与过去是不同了,我赫连另外两位小姐加起来恐怕都赶不上这一位,你要好好培养,这孩子会有大出息。她不能做耀儿的王妃固然可惜,但未来恐怕会有更好的归宿的。”
赫连俊雄本还因着和雅与景王的婚事不成,担心老太妃会有些不高兴。现下听得老太妃这席话才觉安心。赫连家自建国以来,能得以繁荣发展至今,老太妃也是做了不少贡献的。如果不是她入宫为妃,多番在先帝面前维护着赫连家,怕赫连家早因功高盖主被皇帝所灭,他更谈不上坐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位。
“姐姐说的是,臣弟也一直这么认为,现在也不瞒您,那夏将军的儿子夏哲曾上门提亲,臣弟私下里也问过和雅的意思,但她直说看缘分。虽是这么说了,但我猜想她并不是很钟意,可如今她也是退了婚的人,若能再嫁个像夏哲这般,为人和家世都不错的人怕是难了。”赫连俊雄知道胞姐还是为着赫连家着想的,也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夏家这些年在朝中的影响力也逐渐变强了,和雅嫁给夏哲有利有弊。利在于她有了个好归宿,弊在于你们都是朝中重臣。夏将军是武官之首,你是文官之首,若两家联姻,对皇帝可就是个不小威胁。纵然你们无谋反之心,以凌风这孩子多疑的性子,迟早会不容你们。”老太妃敛眉说道,“和雅聪慧,我看她是可造之材,若能让她进宫……”
“这恐怕不行……她是被退过婚,恐怕么资格参加选秀。”赫连俊雄忙道,和雅是玉清的女儿,玉清将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若是让和雅进宫,那恐怕她会怨他一辈子。一如侯门深似海,何况这深宫大院。
“罢了,我也只是想想,只是你在朝为官,有个人在皇帝身边总归能帮衬些家里。”老太妃不无遗憾地摇头。
“赫连家也不是只有和雅一个女儿,您看和宁跟和怡如何?”赫连俊雄试着问了句,说实话,连他自己对这两个女儿没信心,一个没城府一个没胸襟,怎么能再这复杂的后宫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