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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道理。”林海蓝伸出手指触摸屏幕,随即又像被蜜蜂狠狠蛰了一下似的缩回手,重新抱住膝盖,只是已经顾不得其他,只知道,眼睛始终被照片牵引着,挪不开。
“不过,很漂亮。”
“还想看吗?”贺承渊问完,林海蓝就听见车子从急速骤然停下的声音,那声音太响,湮没了她的回答。
“想。”她想她是这么回答的。
夜色如墨,晦暗无星,连月亮都悄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
从窗户看出去,没有捕捉到丝毫光明,整栋公寓楼都被黑暗无形的屏障禁锢起来,白天熟悉的风景在暗影的笼罩下显出不同寻常的怪诞。
这样的夜晚阴暗得有些可怕,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听到电话那头那一声堪称急促的刹车声,林海蓝的手陡然揪紧了床单。
“贺……”
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电话突然中断,手机里立刻传出很有规律的嘟嘟声。
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都从脚底流光了,林海蓝心神不宁地握紧手机,又喊了一声,“贺承渊?”
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意识到,通话已经被掐断了。
内心极度恐慌,她猛地起身,却因为蹲太久而使得腿脚严重发麻,还没站起整个人就往下扑通跪倒。
她的卧室里铺的是实木地板,这一跪,膝盖就重重地撞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疼得她眼眶里瞬间弥漫起一层水雾。
但她没有停顿太久,而是咬着唇,把手臂撑在床沿上很快站了起来,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用理智去思考,她满心只想着那声尖锐的刹车声。
拿开顶着房门的椅子,她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
这时……
房门上突然响起了和之前一模一样地转动门把的异动。
“他”进来了!
下一秒,并不是十分坚固的房门被一脚踹开,林海蓝猝不及防地被轰然打开的房门撞了出去,后脑勺着地,狠狠摔在地上,顿时摔懵了。
黑暗中,她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不过是有张好脸,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让你得了……啊?我辛辛苦苦地干了五年,每天早出晚归,累得像条狗,凭什么评个副主任医师都没我的份!你算什么?有夫之妇靠着和男人上上床就可以得到那么多好处,院长、副院长,各个被你迷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林海蓝,你有今天,别怪我,都是你自找的!”
林海蓝这一下被撞得有点狠,一点儿也缓不过劲来。
厚沉的乌云慢慢散开,月亮终于露出了半边脸,月色入侵,她朦胧地看到一个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的男人身影正一步步地接近她……
那是什么?好像是……硫酸?
她要被毁容了吗?
意识越来越模糊,这一刻,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包括恐惧,只是口中几不可闻地吐出三个字。
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砰”的一声,重物重重落地的声音在身边蓦然炸响,随后有更多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然后,她的身体感觉到,有人将她轻轻地抱起,她的额头上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和一触即离的柔软嘴唇。
“别怕,我来了。”低哑的磁性的嗓音,是她所熟悉的声线。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意识便彻底遁入了一片灰暗中。
高锦恒前脚踏进总裁室,陈菲后脚就跟了进来,没有敲门也没有询问。
“我应该说过以后不要随意出现在我眼前。”
一转眼,温柔疼爱变成了残酷无情。
陈菲纤细娇小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似摇摇欲坠,许久,她才强迫自己发出声音,“高总,昨晚我们楼里发生了一件事,你知道吗?”
“出去!”高锦恒不耐烦地斜睨了她一眼,无心倾听她的心事,翻开桌上的文件看了两眼,脑中尽是“离婚”二字,烦躁得一把丢开文件,仰靠在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
陈菲没走,她咬住下唇,尔后抬头道,“警察保安昨晚来了一大堆,听说有人入室行凶,受害者……是、是你的妻子。”
高锦恒闭起的眼猛地睁开,看着她。
陈菲小声地又说,“不过高总你不用担心,我当时亲眼看到有个男人把她抱走了,应该会好好照顾她的……”
话未说完,她的声音蓦地哽在喉咙里。
因为高锦恒的眼顷刻间猩红一片,极为骇人。
“说清楚。”他倏地站起来,几步走到陈菲面前。
“我没听清,那个人好像对身边的人说了‘回家’什么的。”陈菲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泪盈于睫像只惹人怜爱的小松鼠。
只可惜,早已无人怜惜。
眼看着高锦恒面色如霜地冷漠离开,她还是忍不住伸出小手,颤抖着抓住了他的衣袖。
“高总,那时候为什么……为什么只对我一个人说话?”
“是,主宅地址我知道,查一下他常去的其他几个地址,马上!”
挂了电话,高锦恒把手机扔到仪表盘上,薄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这么多人,为什么只对我一个人说话?”
陈菲问的。
高锦恒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路况。
那天他从新进员工面前走过,余光一扫,望见一个女孩面颊微红,羞赧地微微垂首。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中学校庆上,有个小姑娘上台给他献花,他一笑,她便低头看着脚尖,悄然羞红了一张脸。
“吱――”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剧烈刹车声响彻四方。
“靠,不要命了啊,怎么开车的!以为有钱了不起啊!开个劳斯莱斯就得瑟,路是你家的啊!”险些被撞上的出租车司机大声叫骂。
那是他少年情动的开始,原本应该刻骨铭心的一幕,他竟然把它遗忘了。
明明是愈加炎热的夏天,高锦恒却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刹那如身处冰天雪地般冰凉。
那张熟悉的小脸在冰雪中渐离渐远,呼啸的寒风刮过,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好难受。
林海蓝刚开始很不舒服,后脑处一直在突突地跳动,时而有发涨的感觉,伴随着间歇性的刺痛。脑子里也宛如装了一个马力强大的发动机,一刻不停地嗡嗡嗡运行着,搅得她很想吐。
身边有人停留,她被温柔扶起,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等她吐过一次之后,脑中那股晕眩感似乎好多了,胸口的闷气也消散了不少。
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的嘴角,离开的同时,有更温热的东西贴上她的唇,甘甜的水便顺着那温热柔软的两片唇流入她的口中,滋润了她吐过后干涩发苦的口腔和喉咙。
不一会儿,脚步声走动到另一边,像换衣服的声音。
“这是……她吐的?”
“嗯,没事的,吐过一次就好了。”
“我是在想,你不是一向都穷干净的很么?被吐了一身居然这么淡定。”
“……”
林海蓝仿佛看见那瓶硫酸就在自己眼前摇晃,下一秒就朝她泼了过来,她“啊”地一声尖叫,双手胡乱摸索着,抓住了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把它贴在自己的小脸上,这才安心了一般,把脸埋在里头,沉沉地又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