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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还没码你呢,你哭什么?”
张雯被陌上冉的眼泪给震了震,随即继续摆弄着茶具。
“没有。我忽然想起了我爸。我爸没牺牲以前,回家的时候总喜欢泡上一杯茶,我还记得他喝茶时的陶醉,可惜我和妈妈,姐姐都不热衷于茶道。如果那时候知道爸爸会牺牲,会走的那么早,我们两姐妹一定去学茶道。”
陌上冉的话让张雯的手微微一颤,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茶水偏移,全部洒在了张雯的手背上。
“啊!”
刚烧开的热水顿时让张雯的手背红肿一片。
陌上冉微微一愣,立马站起来身来拽着张雯的胳膊就往厨房跑。
“快!用凉水激一下!我去卧室拿医药箱!”
陌上冉担心紧张的样子让张雯再次错愕,她的眸子有些复杂的看着陌上冉,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一阵忙乎之后,总算把张雯的烫伤处理好了,陌上冉却有些不放心,拉着张雯的胳膊说:“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以前下连队的时候,这样的伤都是小伤。”
张雯的话让陌上冉有些惊讶。
“您下过连队?”
“怎么?不像吗?我曾经也是一名战士!在031特战旅服役!”
031特战旅!
陌上冉不可思议的看着张雯,心里惊起千涛巨浪。他的父亲曾经就是031特战旅的旅长!这只队伍在军区是响当当的尖子部队。她没有想到张雯居然是这个部队上退下来的人。
“在特战旅服役的人不是可以留在部队吗?你怎么退役了?”
很久之后,陌上冉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看着张雯有些惋惜的问。如果张雯不退役,这个时候应该是个官衔特别高的女军官了吧?
张雯看着陌上冉,那眸子淡淡的带着一层感伤。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也不说话,让陌上冉觉得心底毛毛的。
今天的张雯真的挺特别的!
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陌上冉觉得张雯的气场真不是盖的,那种上位者的威压让她有些难受。
“我们过去坐吧!”
陌上冉扶着张雯来到沙发上坐下,张雯却始终一言不发。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陌上冉站起身,淡淡的说:“我去看看粥好了没有!”
说完连忙的逃离。
就在她快要踏进厨房的时候,张雯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因为我未婚怀孕了!”
“砰”的一声,陌上冉只觉得自己一头碰到了厨房的门框上,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天呐,这消息简直太震撼了!在部队上,军纪多么严厉,张雯居然未婚先孕了!不对,她这个时候告诉自己这个做什么?
陌上冉忽然摸不清张雯今天来的目的了。
额头应该已经青了,陌上冉站起身回过头去,看到张雯直直的看着自己,眼底是晶莹的泪光闪烁着。
“过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张雯的唇角微扬,却是一抹苦涩的笑容,让陌上冉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陌上冉走了过去,挨着张雯的身边坐下,此时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身上藏着很多故事。可能是关于她自己的,也有可能关于安阳和安辉的。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觉得这个时候的张雯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张雯的眼睛好像回到了回忆里,对陌上冉的靠近没有丝毫的排斥。
她用另一只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放在鼻尖轻嗅,然后闭上眼睛陶醉于茶叶的芳香中。
那神态,那动作,那表情让陌上冉的身子微微一颤。
像!太像了!
张雯喝茶时的一举一动居然和父亲如此的相似!
张雯并没有将茶水喝进嘴里,她轻轻地放下,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声音低低沉沉的,让人听着有些难受。
“二十多年不喝茶了。每次看到这个东西,我都会想起那个人。想起那个在越南战场上把我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人!”
张雯的泪水忽然而至,顺着她的眼角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一股浓浓的悲伤包围着她,让陌上冉的心也跟着难受。
陌上冉忽然不想听这个故事了,她直觉的认为,喝茶动作一样,服役的部队一样,甚至连越南战场她也曾经听妈妈说起过。这些相似的地方串联在一起,让她直觉的感觉到张雯说的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她敏感,或许是因为小说看多了,可是这么狗血的事情她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一直都觉得父母之间的感情很好,怎么会跑出这么一段荒唐的事情?还在父亲牺牲以后?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
陌上冉站起身就想走,却被张雯给拽住了。
“你在怕什么?我的故事和你又没关系,你跑什么?”
“和我没关系你讲给我听干吗?”
陌上冉的神色有些慌乱,可是语气却属于自卫反击,让张雯不可自已的笑了起来。
“果然是他的女儿!这么冰雪聪明,这么敏感!你已经猜到了是不是?你爸就是让我脱下那身军转的人!”
“你胡说!不许你污蔑我爸!你如果那么爱我爸,怎么会嫁到安家?”
陌上冉觉得自己的心跳不断地加速。她忽然明白了张雯对自己的恨意,却在这一刻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口的喘息着,总觉得胸口闷闷地。
张雯却因为陌上冉的问题而陷入了安静。两个人一阵沉默过后,张雯缓缓地说:“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那一场行动中我们因为药物发生了关系。那时,他和你妈妈已经结婚了。我还记得他们结婚的当天我们就被上级派出去任务了。我是他的第一个新娘!事后,他说要补偿我,可我没想到他的补偿居然是给我提干。他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陌上冉的心慢慢的缓和了下来。原来是一场错误!原来爸爸没有背叛妈妈!可心里依然觉得不舒服。
“他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他甚至吝啬一个笑容。当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就不敢告诉他,生怕这孩子他不让我留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要军衔!不要婚姻!不要再部队的大好前途!我只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我主动提出转业了。那一刻,我看到了他释然的笑容。原来他巴不得我离开!”
“转业到了地方,阴差阳错的认识了安东海。他对我和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却不嫌弃我,说可以给我和孩子一个正常的名分和户口。所以我动心了。我只想让我的孩子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在阳光下。安东海他爱我,疼我,宠我,让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父亲。即便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到了安家也不会吃苦!所以,我们结婚了。”
陌上冉听着张雯的讲叙,心底微微一颤,难不成安辉是她和父亲的孩子?
忽然觉得有些不能接受。陌上冉看着张雯,而此时张雯也抬头看着她,笑的有些凄美。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疼安辉了吗?那是因为他是我和我爱的男人生的孩子!安东海对我再好,却取代不了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只要是我儿子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哪怕是违背原则,违背伦理道德,我都会帮他实现的!”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如果安辉是你和我爸爸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让我和他去谈恋爱?”
陌上冉此时想起张雯以前说的话,她说过她陌上冉可以给她的儿子做玩具,却不允许她踏进安家!
她明明知道,以安辉的势力和强悍,如果真的把她怎么样了,她一定会和安辉发生**的关系的!
这个女人是不是心里有问题?她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允许你和安辉谈恋爱!他喜欢你!他居然告诉我他对你一见钟情!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爸爸已经毁了我的一生,我不能让他的女儿再毁了我的两个儿子!”
张雯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是激动,陌上冉却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
“我爸爸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如果非要说错,那就是和你因为意外发生了关系!即便是这样,你有必要这么恨他吗?他已经死了!而你现在父慈子孝的,你过的比任何人都幸福!你到底在恨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我爸的女儿,你就非要拆散我和安阳?”
“你懂什么?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我顶多会对他死心!我恨他!我恨他是因为我儿子他……”
张雯忽然卡住不说了,她的脸色狰狞的可怕,却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看着陌上冉的眸子忽然变得有些阴森,却不再开口。
“你儿子怎么了?”
陌上冉直觉的她后面的话才是让她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原因,可偏偏张雯不说了,不但不说了,还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拿起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
“你说话呀!”
陌上冉有些着急,她说的这么不上不下的吊人胃口,到底想怎么样?
张雯放下茶杯,忽然出拳,凌冽的掌风让陌上冉心底一惊,她快速的抵挡,却觉得张雯的攻击实打实的厉害,仅仅一个交手,她已经觉得胳膊发麻,手腕的伤口更是隐隐作痛。
“想知道?打赢了我再说!”
张雯看似柔柔弱弱的,却没想到攻击如此凌厉。陌上冉终于相信她曾经是031特战旅的人了。她只觉得越来越吃力,一个不察被张雯袭击了后颈,瞬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雯一声口哨,从外面跳进了两个黑衣人,进屋扛起了陌上冉就走。
“做的干净漂亮点!否则瞒不过我那精明的少校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