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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阳年间,这社会有点不太平安,风气也不好呢。
令狐老汉家住山区,他和老伴今年都六十多岁了,他们这一生就是只有一个儿子。今年儿子也二十多岁了,只是这儿子他从小就患有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干不了重活,就这样这家里的农活他就落到这令狐和他的老伴身上去了。好在这家里的农活它也并不多,这还凑合着能过得去。
说起来在这山区,令狐他家的地那也不是那么多,它就是这十几亩。在这山区它又不是在平原,这地那是山旱田,它得靠天吃饭。这种地除了深耕细作外,那就是得靠运气了。你要是这风调雨顺的年景,它这庄稼一定那是收得多,你要是遇到这干旱天气,那也只能是干瞪眼了。
为补贴家用,这里好多人家都有在家里养鸡的习惯。其实说是养,还不是放出去让它们在这外边找些虫子吃,谁家舍得拿出自己的粮食来喂鸡?大家都不舍得呢。
在这平时这鸡下了蛋,主人就拿到这集市上去卖,换点油、盐、酱、醋什么的,等这鸡到了冬天不下蛋了,主人也就不再白养着它们了,他就会挑出大部分的鸡来拿到到这市场上卖了,购些粮食或者是年货什么的,就等着过年了。当然了那些公鸡呀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主人他随时都可以把它给卖了呢汊。
话说这令狐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令狐的儿子慧生他有病,这上坡下地干活的事,他又干不了,这令狐就让他在家里喂鸡,其实就是看鸡,让这些鸡在这家门外边转悠呢。
说起来这看鸡它有两层含义,这第一,就是看着这鸡,别让它跑到这村外边的庄稼地里去了,特别是这庄稼刚播上种或者说那是快成熟了的时候,这个时候它最怕这鸡给糟蹋了呢。你说是这不论是谁家的鸡,谁家的庄稼,这鸡吃了谁家的庄稼它都不好呢,老百姓他们在一起住,讲究的就是个和谐。
这第二嘛,就是要看着这些鸡,不让这黄鼠狼、狐狸、獾呀什么的给叼走了。在这山区,由于植被好,这些东西它可真不少。当然了这鸡小的时候,它主要是在家里养,在这院子里养,那时候它主要是怕这黄鼠狼,这黄鼠狼它在这农村的柴禾垛里、破屋闶阆里,它无处不在呢。这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它偷鸡那是一把好手。因此这小鸡小的时候,这加强管理它那是很关键呢朕。
往往这一群小鸡,从小到大它能够健康地成长起来的也就是有个十之五六吧?其余的不是被这黄鼠狼给糟蹋了,它就是生病自然死亡了,因此把这鸡看好那是相当得重要呢。
说起来令狐家的养鸡过程它和别人家还不大一样,人家别人家的小鸡,那大部分是从外边买来的,那就是每年这春天,那来这村里卖小鸡的,他用两个大筐子把这小鸡挑来了以后,他就扯开嗓门在这村子里吆喝开了,“赊小鸡了!”
就这样这三吆喝两吆喝的,就把这需要买小鸡的村民们都吆喝出来了,特别是那些没到地里去干活的婆婆、媳妇们,这可是她们大显身手、选择小鸡的最好机会。
你别看这选小鸡,它里边的学问大着呢,有的人选来的小鸡它容易成活,有的人选的小鸡它不过几天就死了呢。还有这小鸡的公母,人家有的人选的小鸡,它全是母的,可是有的人选的小鸡,它公的就占了多数。它这里边有学问,它全凭的是经验。
你说这小鸡,它在这小的时候,这外行人他是很难看出公母来。除非这小鸡它长到几个月大,你才能从这鸡冠、鸡毛的颜色上区分出来。当然了这只要是区分了出来,这大部分人家他们就把这母鸡留下,把这公的统统都拿到这集市上去卖了。
这母鸡留下就是要让它下蛋,这下了蛋就可以拿这蛋去卖钱,这可是个小银行呢。当然了令狐他家里养小鸡比较多,也是为了省钱,他才不去赊小鸡呢。
这赊小鸡,其实也是人家这卖小鸡的人的一种经营之道,他知道这老百姓到了春天,又得买种子买肥料的、置办这生产、生活资料,这钱紧张,你要是让人家用现钱来买你的小鸡,那会卖不了多少的。这小鸡要是卖不出去,它这自然死亡率还是很高的,它这风险太大。
你要是早一点把这小鸡卖出去,你就早把这风险转移到这老百姓的身上去了。当然了人家这老百姓那都是很实在的,俺把这小鸡赊了来,那就是俺的事了,这俺虽然是没给你支钱,可是这小鸡要是在俺这里死了,那是俺自己的责任,这鸡钱到时候俺照样得给你呢。
话说这令狐家里养的小鸡,他都是让这老母鸡自己在这家里孵化。具体说来就是这令狐他家里养的这一群鸡中,他就是留下一只大公鸡。这留下的这只大公鸡它那可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你看它那是膘肥体壮,四体发达,腚大腰圆,红光满面,昂首挺胸,而且两眼那还是炯炯有神。当然了这留下的那就证明是它的命好,要不然它也和其它的大公鸡一样,早就成了人家餐桌上的美味了呢。
说起来这只大公鸡它不但死不了,它还艳福不浅呢,你看令狐家的这几十只母鸡这不都成了它的媳妇了。当然了有时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它还再到这外边去偷点情那也免不了。其实你这大公鸡你到外边去偷情不偷情的,咱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这鸡群里边它有大公鸡,这母鸡下的蛋它才能孵化出小鸡来呢。
就这样令狐他把这些腰圆个大的鸡蛋给捡出来,只要是他家的母鸡有抱窝的,令狐就把鸡蛋放到窝里让它抱,这一窝能抱十几个。就这样这抱窝的母鸡,把鸡蛋搂在它的翅膀下边,成天趴在那里,是吃了抱,抱了吃,整整抱窝二十一天,你看这小鸡它就孵化出来了。当然了这一窝里边,它总归还是有几个孬蛋孵化不出来,可是这总的算起来它合算呢。
就这样令狐他的这个家庭,他就这么着艰难地运营着,只是这儿子大了,这还一直找不上媳妇,老两口那还是很愁得慌呢。你说是这儿子慧生,他虽然是有病,可是他这个方面的生理功能也是正常的呀,再说我们老令家还要传种接代呢。
就这样令狐老两口子千方百计地给这儿子张罗对象,这不是邻村有个姑娘,她自小一只眼睛先天性失明,有了这个缺陷,她也是不好找婆家呢。有了这个信息,令狐的父母赶紧找上人到女方家去说合,就这样还真就是成了呢。
趁热打铁,只要是孩子们都同意,双方这家长没有什么意见,这令狐他就想着这年底前给他们两个把这婚事给办了,因为他知道这夜长梦多的道理。就这样在媒人的撮合下,这双方意见出奇得一致。
你看自从定了结婚的日子以后,这令狐家他们可就忙活开了,他们忙着给这孩子布置新房,忙着置办这结婚需要的用品。你看就这样三忙两忙的,这资金它就捉襟见肘了,可是还有好多东西它没买呢。
没有办法,那就先把这些鸡去卖了再说吧,当然了这鸡群里的这只大公鸡那得留下,也得再留下几只母鸡做种呢。就这样这其余的鸡,令狐他全用小车推到这县城的农贸市场上去了呢。
那你可能就问了,咱这镇上不是有集市吗?你令狐为什么要到这城里去卖?其实这事它很简单,这第一呢,就是这镇上的集市它是五天才一个,现在还不到开集的时候。这第二,就是到这县城的集市上去卖,它价格总归是高一点嘛,现在正是急着用钱的时候,它多卖一点不就是一点吗?
就这样这四十来只鸡,令狐他很快就卖出去了,这不是有一个年轻人,他说是给他们饭店里进货,连续两次就从他这里买去了二十只,而且人家在这价格上也不是和你斤斤计较。这让令狐很是感动,他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呢。
既然是这鸡卖完了,那就趁着这天还早,就在这县城里再买点结婚用品吧。就这样令狐他按照老伴的嘱咐,他就想着一样样的买。你看他推着小车首先就来到了一家布匹商店门口呢,待他把小推车放到这门口,就按照老伴和他说的尺寸,让这售货员开始给扯被面呢,等把这被面还有这其它需要的布料采购好了,这一算那就是一百多元呢。
你看这令狐他就开始给人家支钱,可是当这令狐把这钱交给人家的时候,人家这售货员可就不愿意了,“没想到你这么大年纪了,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你还拿这假钱来糊弄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意思呀?”令狐他还一头雾水呢。
你看人家售货员气不过,这不是报警了。等这公安人员来了以后,令狐对人家这么一说,又拿出他的钱来让人家看呢。
等这公安人员把这令狐的钱都看了一遍以后,人家就全明白了。“这令狐老汉他哪里会是骗你们呢?他这是受骗了,他这卖的这两千元的鸡钱里边有一千元它是假币呢。”这公安人员向这售货员解释呢。
当这公安人员把这真实的情况告诉这令狐的时候,你猜那是怎么了?这令狐他气得当场就翻了白眼,这不是倒在地下暴毙而亡了。
你说是自己一家人的辛辛苦苦挣这个钱它容易吗?还要用这个钱来娶媳妇呢。你说是这本想着来这县城它能够多卖上几个钱,没想着它不但没多卖上几个钱,这还连本钱也赔进去了,令狐他咽不下这口气呢。
令狐他这一生就这么窝窝囊囊、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呢,但愿他再重新投胎后的人生,能够过得好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