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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尔发生的事情,科尔宾都有耳闻,事实上他想不听到都不行,他的军帐里四周都有人开始在谈论着摘除查理六世这个不得上帝所喜的国王的王冠之后由谁来做王!
铲除安茹家,揪出背后杀害伊莎贝拉的人,两者是相辅相成的,而约兰德很好地沉住了气,没有在被***后歇斯底里地派出安茹家的军队或者刺客来报复,显然她也明白不能无端端冒犯科尔宾。
那么摘除查理六世的王冠,就成了大家相互发难的时机了。
现在能够挑起这个由头让各方相互发难也只能是科尔宾,谁让他现在是几万人里呼声最高的那个,其他人没有资格,也不能,而错过了这个机会,科尔宾就找不到是谁下手杀害伊莎贝拉的人。
1425年6月17日,法王查理六世注定要成为诸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图尔城内许多街巷空无一人,全部涌向了科尔宾麾下法军驻扎在西边的城门的街道去了。
安茹家安排了桑特拉伊在西城门随时准备打开城门让城外的安茹一千人军队开进城内,接应安茹家族成员离开图尔。在市中心的会议大厅,约兰德安排桑特拉伊特地从维持治安的九百人力抽出的一百人作为大厅的卫队,只要桑特拉伊一声令下,这一百多人就会关闭会议的大门,***所以出路,然后一起冲出向科尔宾发难!
杀了科尔宾,安茹家族从小路退出图尔城,然后跟其他瓦卢瓦旁系争夺那顶法兰西王冠!安茹家有领地安茹、普罗旺斯、那不勒斯,是目前所有旁系里领土面积最大的!
同样窥视那顶王冠的勃艮第人拥有最少的军队,也有着最少支持,但是他们有着其他人没有的秘密武器,火炮!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偷偷把火炮藏进她的个人行李马车偷运进了城内,贵族的私人物品总是那么多,所以玛格丽特的举动也不引人注意。那六口小型火炮将会在鲍里诺的示意下推出火炮一致轰向安茹家约兰德、法王查理、科尔宾、众多贵族所在,只要他们一死,群龙无首,勃艮第人就立刻退出图尔,前往佛兰德斯,把公爵菲利普带到兰斯,在那里自静观其变!有着佛兰德斯的勃艮第拥有瓦卢瓦旁系家族最雄厚的实力,足够跟安茹、波旁、奥尔良家族一较高下!
而科尔宾在彻底决裂获得手下军队支援之前,他手头上只有骑士团嫡系一千多人,以及伊莎贝拉留在图尔城内的两百多人,可一旦他走进会议大厅,他可能就是孤身一人。
图尔,靠近会议大厅的隐蔽民宅里。
院子里,有着一百多个让伊莎贝拉以保护的名义留在身边。
伊莎贝拉焦躁不安地反复向即将离开的修女确定道:“你记得有告诉科尔宾他不要忘了靠近约兰德,这样到了危急时刻还能拿她当人质,还有,记住找准机会站在空旷的地方。这个你跟他说了吗?这样可以避免他让倒塌的建筑砸到,还有,我差点忘了说了,记住混在人群里,不要让人暗伤了!”
米内尔黛说道:“说了说了,都说了!伊莎贝拉小姐,您就安心地在这里等着伯爵大人成为国王的消息。约兰德受辱那种严重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安静的下来布置一切周全。我们在伯爵大人四周安排了不少卫士,您放心吧,伯爵很安全的。将来,您就是王后了!”
伊莎贝拉拍了拍修女的肩膀:“我们内维尔家不会亏待你的。”
“嗯。”
修女得到伊莎贝拉的承诺离开房间,没过多久,等到门外的马蹄声渐渐远去,伊莎贝拉叫来了她的亲信。
“带上五十人,尾随她,等待我的命令,时机成熟一旦成熟。” 伊莎贝拉伸手往脖子那里一划,“我知道她在附近购买了一间民宅,到那里,杀了她。”
修女那边,侧坐在马儿上,缓缓前行的修女叫来了斯科德尔:“等会到了前方人多的街巷,你就可以离开了,记住了,只要时机一到就点燃炸药,如果可以,用手弩补上一箭。”
同一时间里,两个领受命令的人感觉很不妙,他们不约而同地问道:“这样做会不会很不好呀?”
伊莎贝拉冷笑道:“内维尔家的女主人,只有我一个!”
而在另一边,修女笑盈盈地道:“我说过,你们家的大人得到我的帮助就得付出一些代价。斯科德尔先生,伊莎贝拉小姐那里都是洛林人,你想投靠,她还看不上你呢,所以除掉了对你和我都有好处。”
两个要去做事的人又提出了大致相同的问题,什么时候才是除掉对方的好时机。
就在科尔宾摘下查理六世的王冠给自己戴上的时候!
不止两个女人在会场安插了自己在科尔宾给自己当上王冠之际发出信号的心腹,其他人也是如此,只要科尔宾给自己戴上王冠,那么就是各方大打出手的时候!
原来历史中瓦卢瓦王室对贞德的忌惮不无道理,而现在,这个忌惮终于化为现实,若真是天命所归,若上帝属意这个王室,那为何要接二连三地给予磨难?
看看人家瓦卢瓦家领导下跟英格兰人所打的战役,一场又一场本应该获胜的战役到头来却是一次比一次惨的失败,期间根本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辉煌胜利,再看看人家科尔宾和贞德领导的法军,一次比一次辉煌,如日中天的英军竟在一年之内几乎退出大陆,亨利五世败亡,皮卡第、诺曼底竟在数个月内全部光复,收复香槟地区指日可待。
科尔宾所达到的成就比贞德所完成的成就还要高,以上帝的名义取代法王,轻而易举。
明白这个道理的法兰西主教们能来的都来了。
南方教省的阿格德主教、阿让主教、艾尔主教,北方教省曾在科尔宾教父尼迪塔斯总主教下做事的圣塞尔旺主教、昂古莱姆主教、阿夫朗什主教,以及从修女手里出了三万法郎购买了主教职位准备走马上任的巴约主教、库唐斯主教、鲁昂总主教,图尔城内最有势力的一批宗教代表之一纷纷脱离会议制定的程序,来到科尔宾军营里面,等待这尾随这位伯爵一步步走入图尔城内。
科尔宾的帐篷里面。
三个胖子侍从们替科尔宾穿戴他的盔铠,他们特地在几天时间里替科尔宾打磨光亮了他的哥特式盔铠,铠甲的部件一件件地装到科尔宾身上,贞德的到来令三个胖子动作停了下来。
科尔宾挥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
“我都听说了。大家都说你准备给自己加冕为国王,然后惩罚现在国王对法兰西做出的伤害,这是不是真的?”
“你会阻挡我吗?”
如果手持圣旗的法兰西救主要阻拦的话,这会对计划造成不小的麻烦,毕竟科尔宾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对在场贵族们举起屠刀的借口,而反对国王这个借口就很不错。
贞德问道:“不会,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看上去这几天很不高兴,既然不高兴那为什么要去做呢?”
科尔宾没好气地说笑着摸了摸萝莉的脑袋道:“你在偷窥我?”
萝莉似乎傲娇了:“才没有呢,人家只是路过,碰巧看到而已,毕竟你躲在帐篷里面好几天了都没出来,你看连脸色都那么白。”
科尔宾轻咳了一声,他脸色惨白只是纵欲过度罢了,他弄惨了约兰德也弄惨了自己,为了激恼约兰德,两人是两败俱伤,约兰德没能讨到好处,而科尔宾身受重伤,他不是附带某种特异功能的超人,他当时所能坚持的除了一股恨意,还有长达半年憋在军营里的欲火,以及他够年轻。
这几天,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可能患上***恐惧症了。
“要是伊莎贝拉在这里,说不定,我就要被修理了。”科尔宾伤感地摸了摸肩甲,他的装备哪一件不是伊莎贝拉亲手挑选的,正是靠着这些东西,他几次身处险地,但没挂掉。
科尔宾坚强起自己,他微笑着对萝莉招招手:“过来。”
贞德虽然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科尔宾抽出一条纯新的天蓝色丝绸发带:“我们的法兰西救主可不能披头发散的,在椅子上坐下,我替你系好,你透过镜子也顺便学一学,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也可以自己绑。”
“好呀。”贞德窥视科尔宾系蝴蝶结发带的技术很久了,可是因为在军营,没有镜子,她总不好偷学。
科尔宾疏开贞德脑后的金发,正准备开始动手呢,他忽然听到贞德笑嘻嘻说道:“忽然感觉你很像我爸爸。”
科尔宾接着又听到萝莉补充道:“不过他从没给我梳头。嗯,你会是一个好人的。”
科尔宾地耸了耸肩随意说道:“该不会是我让你骑在脖子上,所以才会让你产生那种感觉吧。”
通过镜子,科尔宾看到萝莉隐藏在刘海下的脸腾地红了起来,赶紧把眸子瞥向另一边,一双手指头搅在一起,科尔宾顿生一股无语的感觉,真被他说中了?
一脸大叔像的拉希尔难道不更合适吗?
“我说…”
科尔宾听到了细若蚊声的嗓音,贞德一双腿在椅子下晃来晃去。
“我听说当了国王后规矩会更多的,等你成了国王,我还能像以前那样骑在你脖子上,让你到处乱跑么?”
科尔宾瞬间僵直了,尼玛,原来这只萝莉最终潜藏属性居然是恋父!什么电波,天然,宗教狂热通通都是表面伪装,恋父才是萝莉最真实内在的属性!
紧接着,一道亮光在他脑海中闪过,暂且不论那画面怎么跟柯南那么相像,但是这下子,科尔宾总算把贞德对老乡耶稣深厚情感来源之处想明白了!
没人天生狂热,可是拥有恋父属性外加懵懂的萝莉不就是养成为宗教狂热的最好种子么,而耶稣不就是当时世界被圣经和宗教经典塑造出来最完美的慈父形象么!
因为恋父而听话、因为恋父而虔诚、更因为恋父而狂热。
不过科尔宾转念又一想就觉得自己走进了死胡同,老乡不就是自称是所有人的父么,那到底是先宗教狂热再去恋父,还是先恋父再宗教狂热?
这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无语问题特别相似啊!
“怎么?不行么?”
萝莉显得非常失望。
科尔宾为自己的走神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在回忆贵族礼节有没有制定类似的规矩,根据我的回忆,应该没有。”
其实科尔宾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
上午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驻扎在城外的法军开始进入图尔,他们磨蹭的这几天时间里,掉队的人逐渐归队,人数几乎满万。
街道两旁,图尔居民兴高采烈地为从中间穿过的军队欢呼着,如果换上诺曼底的民众,恐怕会更加疯狂,毕竟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对图尔居民来说科尔宾麾下的法军是解除架在脖子上的刀的救命恩人,而对诺曼底人来说科尔宾他们是替当地居民手刃杀父仇人、夺钱夺财强盗又归还钱财土地的超级好人。
市中心的大厅顶部尖塔随着队伍的前进渐渐扩大,然后,法军齐集在会议大厅前的数百米之遥的广场上,科尔宾带着一众贵族大概三百多人和护卫队嫡系骑士总共差不多一千多人步步向大厅的阶梯走去。
约兰德和五百多名代表站在台阶边,最左侧,法兰西的国王像个囚犯一般给卫兵架在边上。
闹哄哄的广场很快就安静下来,显露出了原来所覆盖过去的叫骂。
“约兰德,你还我儿子!你们这些杂种,不听我话的杂种,你们全部都得丢下监狱,卫兵,我的卫兵在哪里,快去把他们抓起来,我烧死他们!我要进口狮子、大象,我的商人在哪里,快去给我进口狮子、大象。我要把约兰德丢进去!让她碎尸万段,哇哈哈哈….”
历经千辛万苦从诺曼底跑回图尔的法王已经完全被他的疯病掌控,二十四小时里,他不疯的时候大概只有那么一小时,而不是像以前那般,疯癫一段几个月或者几个星期,然后清醒一段时间,再反复发作。
发疯的国王口中冒出的言语很刺耳,而且攻击约兰德的居多。
听得安茹公爵夫人,拧得手指骨一阵发白。
“公爵夫人…”
一路上,露出温和笑容的科尔宾在约兰德面前冷了下来。
“上次不辞而别,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