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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
李墨第一天上班,他换上新的保安服,笔直地站在小区的门岗旁。对每个咨询的业主都彬彬有礼。
这是他第一份工作。老保安看他是新来的,有些欺生。明明是三个小时一轮岗。可对方4个半小时才来。李墨到也不计较。站完岗要到小区四处巡逻,每天工作12个小时,工资2000元。李墨想已经不少了。这比桥洞子里的生活强的太多了。
晚上,他开始认真看自学考试的书。他报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他在上学的时候,作文就写的好。老师经常在课堂上叫李墨的名字。“李墨,站起来把今天写的作文,给同学们念念。”
每次这个时候,李墨都会感到很自豪。很小的时候,父亲问他,你长大想干什么?李墨就说:“想当作家”。李墨的父亲都会摸着他的头,笑呵呵地说:“看来我给起的名字真没白起,我儿子肯定会有出息的”。而今父亲已经离开他三年了。他时常在梦中梦见父亲摸着他的头。
要强的父亲,如果知道他如今的潦倒,不知会难过成什么样子。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没有考上大学,气死了父亲,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因此他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拿一个国家承认的文凭,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因此,此时的李墨很知足,有班可以上,有床可以睡,还有书可以读。
转眼间一个月快过去。快要领工资了。他盘算着,工资发到手后,要给母亲邮寄点回去,再给母亲和妹妹买两套衣服。秋天快到了,也要给自己准备点秋装了。剩下的钱就积攒起来。
今天李墨值夜班,不用站岗,他就跟另外一个保安坐在小区的监控录像前。突然一名男子骑着一辆摩托车从小区往外驶过来。李墨说:“这个人怎么这么陌生,什么时候进来的”。另外一个保安说:“估计是白天就进来了吧,这小区是新小区,好多业主我们都不认识,开门让他出去吧”。
李墨说:“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另外的保安说:“能出什么事。他没钥匙能打开摩托车吗”?
李墨把门打开,男子飞驰而去。
第二天早上,李墨刚回到床上休息,就被领队叫到物业管理办公室。一个业主报失昨天丢失的摩托。他说,他就住一楼,所以摩托车没锁,进房间取下东西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车就丢了。业主抱怨保安太不负责了,从监控录像里看,保安连询问都没询问。业主随身还带来了发票,这个摩托车刚买不到一个月价值6千多。
要李墨跟另外一个保安赔偿。李默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也只好自认倒霉,一个月的工资和押金都赔给了对方。
工作也因此丢失了。李墨再次成为了流浪汉。秋天到了。晚上睡在外面刺骨地冷。他本来认为再也不会回去的桥洞子,他又回来了。好在许桀给他送来的被褥让他能稍微避避风寒。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作天”。“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李墨找一些塑料布和废气的雨布,将桥洞子两面的风口都挡住了。到有点像一个“家”了。把“家”收拾好后,李墨开始夜里行动,寻找可以变卖的废旧物品,白天在“家”休息看书。
【拾】
美珍给冯家老太太找的保姆,第二天就到了。
冯家老太太隔着门对保姆说:“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保姆。”
保姆说:“可是我收了那个姐姐的钱了,就要给你服务的。”
冯家老太太说:“你不愿意走,就在门外呆着吧!你回去告诉美珍我不需要保姆。你转告她,如果在非要给我找保姆,我就离开这个家。”
晚上,儿子冯曦回来了。
冯家老太太躲在自己房间里,没有理睬他。冯曦便走进冯家老太太房间。对冯家老太太说:“妈,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美珍的性格你也知道,别跟他一般见识。“
冯家老太太火了,指着冯曦的鼻子说:“你心里还有你这个妈吗?你媳妇无理取闹也就算了,我也忍了,谁怪你没出息了。但是你们记住谁也别想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我是老了,但我有退休工资,我也可以去敬老院。”
冯曦无奈地看着冯家老太太:“妈,有些事情美珍也是为了咱家好,那您说您都这个年龄了,还真想找个老伴不成,那样人家会笑话的。”
冯家老太太说:“我倒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个老伴,不过你们这样对待我,我要不找个老伴出去过,要不去敬老院,你们别想把我当成囚犯看待,”
冯家老太太又说:“冯曦你是个男子汉,怎么一点男子汉的勇气都没有,好好的孙子不回家为了什么?这些事情你想过没有。你能否在孩子面前有点尊严。”
“说难听点,美珍跟泼妇没什么两样,这两次到我这里闹,我知道跟你说了也没用。我也懒的跟你说,我知道你今天来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保姆的事情吗?我明确告诉你,如果你非让保姆住进来,我就进敬老院。我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是我还有支配我自己生活的权利。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冯曦被冯家老太太狠狠地数落了一顿,他也明知自己理亏,也不再敢说什么。便说:“妈那你保重身体,保姆的事情我回去在跟美珍商量。”
冯家老太太顺手将一个杯子扔到冯曦的头上,冯曦一躲,玻璃杯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冯曦说:“妈妈你这是干什么?我都几十岁的人了,你还至于向对待孩子一样对待我吗?”
冯家老太太说:“你再不清醒,你连你自己是谁,你都不知道了。我明确跟你说了,我不需要保姆,你还回去跟美珍商量什么,你回去直接告诉她,我不需要保姆。否则我就住敬老院。我说到做到,听明白了吗?明白了你就可以走了。!”
冯曦到厨房拿出来扫把想把地上碎玻璃扫掉。冯家老太太下床,夺了过来,“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你走吧”。说完把大门打开。
冯曦灰溜溜地走了。
美珍正在房间做面膜,看见冯曦垂头丧气地回来,就知道让他办的事情没办法好,指着冯曦便骂:“要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这么点事情,你都处理不了。当初我真瞎了眼,嫁到你们老冯家。”
冯曦也火了,这么多年的恶气,他要一下发泄出来。她抓起美珍就是一个嘴巴。“我忍你多年了,我也忍够了。孩子走了多年不回家,老妈又被你逼的要进敬老院,你看这个家还能过不能过,不能过我们就离婚,这日子我也受够了”。
蛮横无理的美珍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将家里东西砸个稀巴烂。将冯曦的脸上挠了几道血印子。
“想离婚,门都没有,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全家好过,儿子走了几年你怪我,你怎没有本事把他找回来。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打拼了这么多年。没有我,会有你今天的风光。”
冯曦说:“我要这毫无意义的风光有何用?儿子不回家,老妈不理解我。你天天在家跟我吵,我怎么做都不对。我的风光在哪里?
冯曦推开门,秋风直接吹到房间里。天凉了。
美珍不依不饶,“走了有本事你就别回来。我明天就把你账户冻结,我让你饿死”。
冯曦没有回头,从背后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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