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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补签了15次,帐号上有了很多潇湘币。妹子们多多写长评啊,长评有奖,质量长评有多多的潇湘币奖励……
上个月,二锦提醒妹子们客户端签到,自己也取出了巨大的战果——只漏签了15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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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食言所以多写了一会儿。错字,我先传再改——见谅!
大家等久了,今天字数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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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敢走近,或者说,她还未有走近,他便突然动了。只听得“噗”一声,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上单薄的衣衫……
“诶,你不要伤心……”乌仁潇潇慢慢走过去。
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一双眸子如同燃烧着灼灼的火焰,面上却冷冽得像呼啸的高原寒风,带了一阵肃杀的凉意,宛如一个主宰黑暗的王者,身姿不动,却有一种久违的血腥味儿,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沉默的时间,足够的久,久得仿若永不会出声。
立在那处的男人也/一/本/读/小说 .沉默了,一动不动,如山般峻拔。
哈萨尔心里一沉,终是拗不过,语速极慢地说:“我说南晏的皇太孙册立正妃了,是楚七。此事,你不必……”他原是想要安慰几句,可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合上嘴巴,沉默了下来。
他目光里的冷意,比冰刀还要凉,还要尖锐。
“我在问你,刚才说的什么。”
那人的手死死抓在帐子上,指节一根一根攥得发白,可他似是并未听懂哈萨尔话里的意思,又问了一句,声音醇厚如酒,喑哑一片。
哈萨尔目光微微一沉,“北狄与南晏,和议了……”
又一次,他盯住哈萨尔,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立在帐边的男人脸色苍白之极。
几个人浅浅呼吸,死一般的寂静,好久都没人说话。
可那一晚上,篝火边有许多穿着甲胄的将军,而她被元祐用绳子牵着走过去,有一段距离,也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细看那些人谁是谁,一门心思恨着元祐,怎会想到……他就是赵樽?
在两年前卢龙塞的大营里头。
她其实是见过赵樽一次的。
乌仁潇潇张开的嘴巴,好久都没有合上。从他大难不死的欢喜中反应过来,悟出了哈萨尔的话,她又一次瞪圆了双眼,惊讶这样的巧合,或者说是惊讶于被她忽略了的必然性,半晌都吭不了声。
“你……救的他?”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凉凉地看着他,不声不响,似在探究他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哈萨尔亦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了好半晌儿,又看向了乌仁潇潇。
“晋王赵樽?”
迟疑了一瞬,他缓缓吐出了那一口气。
“你是……”
只一眼,哈萨尔清俊的面色,骤然惊变。
哈萨尔与乌仁潇潇惊讶了一下,同时转头看去。
一道低沉得近乎破哑的声音,沉沉响在毡帐内。
“你说什么?”
她惊疑的声音未落,那毡帐隔着的帘子“扑”一声被人推开了。
“楚七要做太孙妃了?那她岂不是今后的南晏皇后?”
轻“啊”一声,乌仁潇潇张大了嘴巴,吃了一惊。
哈萨尔抿了抿唇,“那个七小姐,正是楚七。”
“关楚七何事?”乌仁潇潇狐疑的挑眉。
哈萨尔目光沉了沉,找个凳子坐了下来,指了指另外一张凳子,等乌仁潇潇也挪过来,才淡淡道:“漠北一别,人事皆变。”见她不解的看来,他喟叹一声,一双眸子浮浮沉沉,似是凉了许多,“今日接到南晏递来的布告,册立魏国公府的七小姐为皇太孙正妃……”
“对哦?”乌仁潇潇眸子一亮,“我还没问你,楚七怎样了?”
只一瞬,又轻轻地笑开了,“难道你不想见楚七吗?”
提到李邈,哈萨尔眉头不着痕迹的一蹙。
听完了他这番话,乌仁潇潇心情似是亮开一些,嘟了嘟嘴巴,看他哥哥俊美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是嘻嘻一笑,“哥哥,是你自家想去南晏见我嫂子了吧?这才迫不及待催我走……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不是还有乌兰吗?她亦是愿意的。”
停了一下,他幽冷了声音。
哈萨尔目光微微一沉,“没人把你当成卒子。乌仁,到了南晏,你若是看不上他们的儿郎,哥哥自然不会逼你嫁人,更不会让你做两国和议的筹码。这一回,你就是去光明正大地见识南晏的,至于和亲一事……”
“谁高兴了,我不想做你们的小卒子。”
看她别扭的样子,哈萨尔笑了笑,“你不是一直喜欢南晏吗?上一次,还瞒着父皇与我,偷偷跑了去,若不是被人掳了,我看你还舍不得回来呢?这一回,父皇要把你嫁到南晏去了,你应当高兴才是?”
乌仁潇潇当即翻了脸,“你们和议,与我有何相干?”
“不,我才不要去。”
“我不管你,再不管你,你长翅膀都要飞天上了。”哈萨尔无奈地一叹,严肃地板着了脸,话锋一转,“乌仁,接下来这几日,你就不要过来了。把那个人交给卓力吧,我们准备启程去南晏了。事情颇多,你不要偷懒,更不许这般,让人逮了小辫子。”
乌仁潇潇一挑眉头,见哈萨尔黑了脸,赶紧噘了噘嘴,小心翼翼的讨好加撒娇,“好啦,哥哥,你就不要管我了,我都是大人了,自然有自己的分寸,不会连累到你的。”
“谁敢说我?我宰了他。”
“你啊!”他无奈地拍了拍乌仁潇潇的头,语气里满是叹息,“乌仁,你都是一个大姑娘了,以后不许再胡作非为,救人是好事,可你这般偷偷摸摸藏一个男人,让人说出去,难免会有一些闲言碎语。”
看她一眼,哈萨尔相信了。
“哥哥……我说还不成吗?”乌仁潇潇苦着小脸儿,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没怎么挣扎,就一五一十老实的交代了,“是一个南晏人……我见他重伤昏迷,这才救回来的。那时候我们与南晏还在打仗,我怕旁人知道了会杀他,所以才隐瞒不报的……我这是救人,您就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让我进去看看。”
眉头一蹙,他侧过身子,便要往里闯。
自从在山海关城楼跌落下来,身受重伤之后,哈萨尔一直留在阿巴嘎修养,伤势也没有完全痊愈。但前几日,他还是马不停蹄地回了哈拉和林,为了准备前往南晏之行的。可刚一回来,他就接到侍卫报告,说乌仁公主三不五时的往扎木合村子里跑。哈萨尔极是了解他这个妹妹,当时便觉得有异。今日,他故意跟在乌仁潇潇的后头过来的,就是为了一探究竟。
她这样简单的辩解,如何瞒得过哈萨尔?
乌仁潇潇一阵摇头,“没有,我没有啊!”
“乌仁,你藏了什么?”
哈萨尔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的慌乱,锐利的双目微微一眯,沉默了片刻,目光淡淡扫向了隔着一个帘子的内室,压沉声音。
“哥哥,你怎的来了?”
哈萨尔大步迈入毡帐的时候,乌仁潇潇正慌忙跑出来。
漠北的风大,毡帐顶子“扑扑”作响。
“啊,你说什么?”乌仁潇潇飞快地放下粥碗,站起身来顺了顺头上的辫子,回头冲阿纳日和卓力使了一个眼色,“看住他啊,我出去应付哥哥。”
吉雅垂头,压低了声音,“太子殿下来了。”
“慌什么?”乌仁潇潇回头瞪她。
她坚持的理由极是充分,阿纳日虽然对南晏人恨之入骨,但说不过她,只好撇了撇嘴巴,不再说话了。正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守在外面的另一个吉雅闯了进来,大惊失色的道:“公主,不好了……”
“你们不知道吗?北狄与南晏和议了,结盟了,就是自己人了。”
乌仁潇潇极是不满,她从小崇拜南晏文化,与他们想法完全不同。
“南晏人怎么了?”
默了片刻,纳日见乌仁潇潇一个人喂得起劲,皱着眉头道:“公主,你再过些日子,就要随太子殿下去南晏了,听说这一次还要与南晏结亲,你总不能拖着他一辈子吧?依我说,由他自生自灭好了,他是一个南晏人,本来就该死,我们照顾他这样久,已经是发了善心了,真神不会怪罪我们的。”
卓力照顾他这样久,其实也有些不想他死了。
格勒大夫无能为力。
一边恨着,一边照顾着,他好几次想杀了他,可终究还是惧怕公主,没有这样做。这个南晏人的伤势一开始极重,村里人都以为他活不过来了。可谁也没有想到,经了近三个月的精心治疗,他不仅没有死,身上的伤势也慢慢地愈合了,格勒大夫说,这人的生命力极强,如今外伤已是大好了。可就是不知为何,却没有一点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自从他们的乌仁公主在阴山捡回来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便疯魔上瘾了,非要把他救活不可。为了不让陛下和旁人知晓,她一直将这个人安置在扎木台村里,已经快要三个月了。扎木台村是卓力的家乡,这里的人他都熟悉,所以这个谎一直是他在圆,他也一直在这里照顾这个南晏人。
受了公主的教训,卓力与阿纳日一样,闷着头不吭声。
“你们就是些小心眼儿,南晏人,也是人。”
“遵命,公主殿下。”
二人对视一眼,他终是无奈地走过去。
卓力与阿纳日一样,也是仇视南晏人的。
“阿纳日!”乌仁潇潇呵斥了她,可低吼一句,想到两国间的仇恨,又似是理解了,声音软了下来,“谁说不会醒?只要人活着,就一定会醒的。”歪了歪头,她又喂了那人一口,见稀粥从他的嘴边溢出,不满地抬头,看了一眼立在边上的一个小伙子,嗔怨道,“卓力,你愣着做甚,快来帮我托住他啊?”
“奴婢觉得他是不会醒的了,南晏人作孽太多,都该死!”
阿纳日嘟起嘴巴,不满地一撇。
“你怎的还不醒呢?难道我白救了?”
乌仁潇潇今儿穿了一件交领窄袖的蒙古褂子,辫子垂在身前,脸蛋儿上带着笑,样子极是清丽。她愉快地低头看着沉睡的男人,目光描摹着他好看的五官,想了想,又接过阿纳日手里的粥碗,皱着眉头,一口一口慢悠悠喂他。
“知道了。”
“所以,我才要你们为我保密啊,不许让人知道,听见没有?”
“可他是南晏人……”阿纳日不满的嘀咕。
“阿纳日你不懂,本公主这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乌仁潇潇轻哼一声,不理会她的小声咕哝,犹自坐到靠近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床上那个静静闭着眼睛,虽一动不动,却姿容无双的男人,依稀想起救他回来那一日的情形,唏嘘不已。
“奴婢看公主您也是离魂了!”
阿纳日瘪了瘪嘴,委屈的咕哝一声。
“胡说八道,闭上嘴!”乌仁潇潇瞪她一眼。
“公主来了?”阿纳日抬头看她一眼,恭顺地道,“格勒大夫过来瞧过了,他刚刚才走。格勒大夫说,他的外伤已无大碍,可会不会醒过来,就得看真神的意思了。依奴婢看,他八成得离魂症,被真神收走了魂魄……”
“阿纳日,他今日怎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她不适地揉了揉鼻子,轻轻一笑。
毡帐里,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儿。
“我来了!”
帐帘“呼啦”一声,她走进去,便轻唤了一声。
沿河的小道上,一个肤色白皙的少女从错落的毡帐中间,迈着一阵轻快的脚步,进入了村庄,走向村北一个较大的毡帐。
阳光照在积雪上,村里的人们已经忙碌了起来。
每到这个季节,扎木台的村人都会准备又一年的牧事了。
扎木台是一个离北狄都城哈拉和林不远的游牧小村庄,坐落在鄂尔浑河的河岸上。今日天晴,高高的天空湛蓝悠远,未化的冰雪覆盖了一片富饶的土地,临河的地方开始解冻了,走近一点,似是能听见冰层破开的声音。
时令已至三月,漠北雪原的积雪未化。
北狄,哈拉和林。
圣旨曰:“兹有魏国公府夏氏七女,名楚,年十八,品貌出众,毓秀名门,襟灵旷远,温良秉心,六行皆备,乃天命所诏,与皇太孙绵泽堪称良配,今敕封为东宫太孙妃。一切大婚礼制,皆由礼部与宗人府共同操办,钦天监择吉日完婚。晓谕臣民,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乾清宫的旨意,卯时便到达了楚茨殿。
这一天,天气甚晴。
洪泰二十七年三月二十三。
皇太孙与皇帝就册立魏国公府七小姐为太孙妃一事的拉锯战,不知是因为大晏与北狄的和谈在经历三个月的你来我往和讨价还价之后,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皇帝心里甚喜,还是因为皇帝与贡妃的关系缓和,他尝到了旧时恋事的滋味儿,感慨于孙儿的一片痴情,在与赵绵泽一次彻夜不眠的促膝谈心之后,终于见到了光明。
另外一件举朝关注的大事,也在这春雷轰轰的季节,炸响在了京师一片平静的天空里。
谁也不会知道,在张皇后的记忆里,她与皇帝的最后一次欢爱,发生在二十多年前——
那一阵阵沉闷的木鱼声,咚咚不止,天亮才绝。
此事传入京郊的灵岩庵,据说张皇后在庵堂敲了一夜的木鱼。
可谁也没有想到,因了此事,他与贡妃的关系却有了改善。据内廷宦官崔英达记载,皇帝与贡妃恩爱如初,洪泰二十七年三月中旬至三月末,皇帝大多时间都在柔仪殿过夜。甚至有彤史记载,皇帝宝刀未老,与贡妃有数次鱼水之欢,甚是和畅……
那个曾经被皇太孙宠得如珠如宝的废太孙妃,就这般被湮没在了历史的垃圾堆里,注定将慢慢被人遗忘。而短短这些时日,皇城里就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洪泰帝身心疲乏,仍是不再理会朝廷,只安心养病。
这件一度令京师惶惑不安的案件,终是尘埃落定。
夏廷德与夏巡父子两个被押入诏狱,等待秋后问斩。夏问秋仍是继续关押在东宫的水浦,不见天日。平素里,赵绵泽派有一个老嬷嬷看管着她。据说她曾几次寻死,可寻死不成,也就作罢了,整日里疯疯癫癫,不是哭,就是笑,俨然成了一个废人。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乱世用暴政,自有威慑之力,而盛世之景,则是安抚民心为上。
从洪泰帝来说,他也期盼国泰民安。
休养生息的朝政,都不愿再生波澜。
自大晏立国以来,但凡有重案要案,牵涉人员甚广,以至于官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一回对夏廷德的处理,是皇帝仁政之德,令众臣见到了曙光,不仅臣工人人称赞,此事流入坊间,又是为赵绵泽添了砖,加了瓦。
此案一定审,朝中众臣纷纷称颂。
夏廷德长子夏常为人忠厚,有德有才,念及其并未参与魏国公所犯之罪行,待纳赎之后,杖五十,免处问罪。且因魏国公一脉与国有功,待准予夏常承魏国公爵位,便官复都察院右都御史一职。
九卿圆审决议,魏国公夏廷德揽权结党,残害骨肉,攻讦朝政等情况一一具实,但谋害太子一事,却情词不明,不予定性。但即便如此,按《大晏律》,夏廷德所犯之事,仍属斩罪,需先行收监,秋后处决。由此牵连出的官员约摸十余人,也与他一并论处。但一人犯事,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除了夏廷德的儿子夏巡之外,魏国公府其余人等,均可“纳赎”免罪。
立夏刚过,由锦衣卫督办的魏国公夏廷德一案,在“九卿圆审”合议之后,终是有了结果。当天晚上,东方青玄亲自将审结奏事递到了乾清宫,奏闻取旨,请洪泰帝核准。
洪泰二十七年三月二十。
东方青玄目光一暗,也笑,“说得好。”
“有。”夏初七看着他,轻笑,“皇帝要施仁政,你这样的做法,一定合他的心意,对你只有好处。”
“对本座有何好处?”东方青玄挑高了眉梢。
“再拖下去,我的肚子快要瞒不准了。我得有一个娘家,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住回魏国公府。还有,夏氏没有男丁了,若是夏常一死,我觉得有些对不住我爹。他人还不错,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为了我的朋友……顾阿娇。”
夏初七抿紧了嘴角,好像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似是思考明白了,她终于侧过眸子来看着他,轻轻弯唇,笑了出来。
“给本座一个理由?”
静静地审视她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一贯噙笑的嘲弄表情,懒洋洋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动作妖媚地舔了舔亲过她的唇角,目光仿若一根可绣成繁花的丝线,缠缠绕绕盯住她。
东方青玄被她突然转折的话弄得一怔。
“可否保住夏常?”
“是。”
夏初七见他如此,松了一口气。为了缓解这一场静谧中的尴尬,她捋了捋头发,想起正事来,压低了声音,淡淡问他:“这次夏廷德的案子,可是由你督办?”
“随你……”
他眸色一暗,轻声一笑,似是不太在意。
“你知道的,我不能走,赵十九的仇还未报。”
他仍是那般绝色妖艳,斜飞的凤眸如火焰般撩人,可这会子里他,早以不像先前意乱情迷时的样子,一张轻笑的脸,令人分辨不清他话里的真假。摇了摇头,她声音沙哑地轻轻一叹。
抬头,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夏初七微微一怔。
“跟我走。”东方青玄喉结狠狠一滑,目光闪烁着,声音极是柔软,笑意又浮上了唇角,“我可以保你母子安康……待他……如同己出。”
“是。”她面上极是冷静,“但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
东方青玄微微眯眼,看着她,勾了勾唇角,“赵绵泽不会让你要他。”
“我要保住这个孩儿。”
夏初七脸色苍白如纸,慢慢地合拢被他扯开的领口,抬起手来,只轻轻一推,他便踉跄了几步。她没有看他狼狈的面色,安静地坐回了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情绪似是恢复了过来,无波亦无澜。
“你在说什么?”
东方青玄仿若被雷劈了,松开了手臂,定定地看着她。
他呼吸加急,喘息声声,似是什么都不再顾及,夏初七猛地一闭眼,身子一动一动,冷下了声音,字字如同冰针入骨,“不要动我!我怀孕了,我有赵十九的孩儿了。”
“我知道。那又如何?”
“我早就是他的人了!”
一滴眼泪突地从夏初七的眼角滑过,她死死攥着东方青玄的手,睁大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咬了他一口,在他的“嘶”声里,突地出口。
“东方青玄……”
“是他的地方又怎样?他不会愿意见到你这般活下去的。既然你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只能这样了。楚七,若是做了我的女人,你可会改变主意?”
“你疯了,这是晋王府,这是赵十九的地方。”
一丝恐惧抓扯着她的心脏,她低声吼了起来。
一个男人疯狂起来,那力气到底有多大,夏初七不晓得,只知道嘴唇被这个人啃得生生疼痛,痛得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啪”地抽了他一个耳光。可他仍是不愿放手,力气越来越大。
“我……不。”
“楚七,跟我走吧…”他低头,吻她。
东方青玄没有说话,手臂猛地收紧,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她勒在怀里。他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好像一.蓄势待发的海浪。无论她使出怎样的力量,都无法阻止他的亲近。
“你放开我。”夏初七喘不过气,使劲推他。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并不撕心裂肺,从隐忍到失声痛哭,似乎经历了一段长长的挣扎,每一声都是绝望。
他并非没有见过她哭,其实很多年前就见过。
“我……不许。”东方青玄喉结一滑,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纳入怀里,力道大得她吃痛不已。可他似是顾不得那些,不管她的挣扎,仍是狠狠抱紧她,也是重复一遍,“我不许。”
她又重复了一遍,失声呜咽。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想他来带我走。”
“……”他看着她不语。
“青玄,我想他来带我走。”
夏初七哭了许久,脑子一股股胀痛,声音也是沙哑无比,说出口的话,像是在弹奏一曲断弦的琵琶。
“我知道。”
东方青玄目光一眯,萧索如秋,声音却柔媚得一如往常。
“我想念他,很想。”
目光别了开去,夏初七声音轻幽。
“没人会笑话你。”东方青玄轻轻一笑。
“让你看笑话了。”
可这个笑脸,比哭还要难看。
夏初七扯着嘴笑了。
“上苍看你哭得这样狠,害怕你把晋王府哭塌了,特地派了小仙我前来安抚你,有没有很感动?”他唇角轻勾,似笑非笑,明显为了逗她开心。
“嗯?”她不解。
他静静看着她,目光掠过一抹轻嘲,“我说我是上苍派来拯救晋王府的,你信不信?”
“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仿佛被冷水浇了头,她轻轻推开了他。
这个怀抱温暖,干净,宽厚,可是却没有赵樽的味道。夏初七激灵灵一惊,从自我癔想出来的画面里清醒过来,盯了他好久,朦胧的泪眼才看清面前这一张脸,一张妖孽得近乎完美,好看得人神共愤的脸……可偏生却不是他,他不是赵十九。
“再哭,眼睛肿成包子了……”
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一双眼睛朦胧得似是罩了一层轻雾,深情的凝视着他,眸底的两汪水渍,似掉未掉,仿佛要挖开他的心肝,瞧得他心里一紧,一伸手揽紧了她,狠狠抱在胸前,轻手为她拭泪。
“赵十九……是你吗?”
一回头,她依稀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正深情地盯着自己。一股子狂烈的喜悦,潮水一股淹没了她的心脏,她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袖。
兴许是这屋子残留着赵十九的味道,她哭着哭着,竟是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温暖,坚定,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熟悉的感觉,令她几乎刹那惊醒。
一个人哭了良久,她双手趴在案几上,没有了声音。
小十九,你看你爹是多么的可恶……
赵十九,凭什么拿钱来打发我?
凭什么拿钱来打发我……
好一会儿,她将田富给她那些房契、地契、田契一股脑地塞在暖阁那张紫檀木的案几抽屉里,拔掉上面的锁放入怀里,慢悠悠坐在往常赵樽坐过的太师椅上,失声痛哭。
一直未曾落下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跌坐在棋秤边的棋墩上,捂住嘴巴,垂下头去。
可是再无人回答她,也无人再拥抱她。
她喊了一声,又一声。
“赵十九……”
“赵十九……”
走入这个他俩以前常常相伴的地方,往事历历在目。那一碗鲜美的鸽子汤,那一些吃了巴豆跑着茅厕与他吵架的日子,那一件一件零零碎碎的片段拼凑一般挤入大脑,不知不觉主宰了她的意识。
她轻轻喊了一声,平静地走了进去。
“赵十九,我又回来了。”
还是那样的摆设,一点也没有变化。花梨木隔出的两个次间,紫檀木的家什,古玩玉器、珊瑚盆景、青花瓷瓶、龟鹤烛台、金漆屏风……靠窗的炕桌,摆放整齐的苏绣软垫,一个紫檀木的棋秤……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向她压了过来,她几乎喘不过气。
推开带着一股子熟悉气息的木门,夏初七慢慢地踱了进去。
不需要她的吩咐,晴岚也静静的留在了外面。
而这般,自然也是夏初七的想法。
他不想打扰她。
自从赵樽去世之后,承德院再无旁人进去过。平素里只有田富一个人亲自打理。将她送到承德院的门口,田富垂手而立,识趣地留在了原地,低声道,“楚医官,我就不进去了。”
田富哽咽着嗓子,“自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