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谁的布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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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流年一直处于震惊之中,无法回神。

云苍璃的两名话,宛若是一记重锤,敲击在了他的心房之上!

年纪最大的,也不超过四十岁,最小的,甚至是不足三十!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浅浅难道也是这样的宿命?

穆流年不免想到了之前,他提及有关迟一些要孩子的事,她每每都是一笑置之,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极其害怕的吧?

突地,穆流年想到了穆家先祖。

先祖的母亲,便是云氏人,而且是云氏嫡系一脉,生下了先祖之后没多久,也便香消玉殒。他没有忘记穆家先祖,亦是一名会占卜之人,他的传承,自然是来自他的母亲。

穆流年轻轻地阖眼,显然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不!不会的,我的浅浅说过,她会陪我一起慢慢变老,陪我一起看日出日落,她不会,不会食言的。”

云苍璃看着面色苍白的穆流年,注意到了他微微发抖的身形,一抹痛色,自眸底闪过。

“人生在世,难免一死。若是浅浅此生能过得开心快乐,三十年,还是六十年,又有什么区别?”

“不!我不相信。浅浅的身体一切都好,她不可能会那么短命。舅舅,你在骗我,对不对?”

“穆流年,我告诉你这些,也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她之所以不顾一切,哪怕是激怒你,让你生气,她也要先生下一个孩子,那是因为,她想要在她有生之年,看到她的儿子娶妻生子,她的女儿嫁人安乐。你懂么?”

穆流年竟然是有些魔怔地轻笑了几声,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既哭且笑的表情,让人看了,实在是有几分的不忍心。

“浅浅,我不会让她跟其它人一样的。我要让她好好地陪着我。舅舅,你是秘术师,一定是有办法的,是不是?”

云苍璃蹙眉,摇摇头,“云氏族人,传承了上千年,若是果真有办法,你以为,那些先祖们都是何故早逝?我的父亲,也未能看到我娶妻生子,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不!我不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舅舅没有办法,不代表了别人就没有办法。”穆流年的眼神里闪现的一抹执着,让人无法忽视。

“对了,苍溟!苍溟国师,历代都是集秘术大乘者,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这就像是加诸在了你们云氏族人头上的诅咒一般,苍溟国师一定会有法子将这个解开的。”

云苍璃看着穆流年现在的样子,心知他初闻此事,太过激动,只怕一时半刻,难以冷静下来。

“那日我去你府上,在避开你们之后,单独问过浅夏。她承认,她知道了自己的命数定然是与那些先人们一般,所以,她才会想要早些要个孩子。这样,将来即便是她走了,你在这世上,也还有其它血缘上的牵绊,不至于太孤独。”

穆流年似乎是听不进去,摇摇头,吸了吸鼻子,任眼泪就在自己的脸上肆意地流着,也不去理会,轻笑了两声,“舅舅放心。我会照顾好浅浅,我也一定会找出法子来,延长浅浅的寿命。我不相信什么宿命之说。若是实在无法,大不了,我陪着她一起走就是。”

云苍璃的眼神瞬间收紧,并不赞同道,“你疯了?”

穆流年终于舒出了一口气,似乎是将心底所有的郁闷和烦燥都排除了出去,笑道,“多谢今日舅舅的提醒了。现在浅浅才十六,还小呢,我至少也有十年的时间来想办法延长她的寿命,不是么?”

云苍璃有些古怪地看着他,难道自己说地还不够清楚么?他为何非要执意地去延长浅夏的寿命?这岂是人力可为?

“舅舅,这件事情,您别告诉任何人,成吗?当然,也不要让浅浅知道您告诉了我。”

云苍璃看着眼前的这个俊美男子,他的本事,怕是整个儿紫夜无人能及,论及手段心思,几乎就是没有人可与其相提并论。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子,此刻,却为了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泣不成声,哭地像个孩子。

最终,云苍璃还是点了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穆流年走的时候,云苍璃注意到,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似乎是风一吹,就能倒了。

穆流年从云府出来,没有急着回到长平王府,而是独自一人去了醉烟阁。

站在了精致华丽的屋子里,外头那嬉笑怒骂、琴瑟之声,几乎都入不得他的耳。

朱雀等人收到消息,也只是都小心地守在了屋外,没有一个人敢进前与公子说话。

穆流年身上的骇人气息,越来越浓郁,他在自责,在深深地自责!

他有着傲人的武功又如何?有着天大的本事又能怎么样?

浅夏的问题,在于秘术二字!

可是他偏偏于秘术此道,却是一无所知,这让他如何自处?让他如何才能想到了法子来帮她?去问浅浅?他做不到!

他不忍心看着浅浅难过的样子,可笑他还误会了她那么多天,只以为她是扛不住了那些闲言碎语,才会欺瞒自己!

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笨蛋!

一个天底下最蠢最蠢的笨蛋!

现在自责没有用,他应该要想办法,从现在开始,就要想办法,就要开始筹谋。苍溟国师?

穆流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开始想办法让自己的脑子清空,然后慢慢地想着关于苍溟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青龙几人几乎就是要靠着柱子睡着了,听到了主子的召唤声。

几人不约而同地推门而入,见主子一如既往的平静,他们的心思,才稍稍安定。

“朱雀,自即日起,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尽快在苍溟建立我们的消息网。重点是苍溟的国都。记住,我只是要消息网。其它的都不是重点。如果缺银子了,直接跟我要。我要的一是速度,二是稳固,三是可靠。明白吗?”

朱雀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是心里头明白,能让主子做出这样的决定,显然是对主子十分重要的。

“是,公子。那紫夜这边?”

“暂时交到青龙手上,另外,我会让妖月帮着他打理。”

“是,公子。”

穆流年看了她一眼,语气十分笃定道,“你的本事,我信得过。记住,在此期间,不要招惹任何苍溟的势力,包括皇甫定涛,明白了吗?”

“是,公子。”

穆流年回到了初云轩的时候,早已过了子时。

穆流年站在了离床榻约莫三尺的地方,一动不动,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那明显有几分消瘦的脸庞,下巴已经开始有些尖了。或许是睡地并不怎么安稳,眉心还微微拧着,偶尔,还能听到了她的一声梦呓,只是听不真切,她到底说了什么。

这样娇弱的一个女子,是他的妻子。

是他立誓要守护一生的女子。穆流年缓步走过去,不过才几步路,他却觉得自己的腿格外地沉重,几乎就是要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挪到到了床前,穆流年的眼角又有些酸酸的,他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知了自己的寿命不长?

是在凤凰山上,还是从桃林试练中出来之后?亦或者,是在与他成亲之后?

穆流年有些艰难地抬起自己的手,慢慢地在她完美的侧脸上轻轻抚过。动作轻柔得就像是一道春风,生怕再惊着了这位睡美人。

“浅浅,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的。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就一起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碧落,下黄泉,无论何时何地,都有我陪着你。”

浅夏轻轻地翻动了一下身子,穆流年吓得手连忙往回一缩,确认她仍然睡着,才小心翼翼地和衣而卧。

亲了亲她的脸蛋儿,穆流年弯起了唇角,“瞧,我不在你身边,你连睡觉都不得安稳。所以,你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我?”

“就这样决定了,无论生死,我们都是要一起的。你不能抛下我,我也不会抛下你,这样,我们才是夫妻。”穆流年的右手轻轻地穿过了她的,从后背轻拥着她,与其十指相扣。

浅夏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的睡梦中,穆流年就这样决定了她的将来,将她早先的计划,全都给打乱了。

之后一连几日,穆流年哪里也不去,就只是在倚心园里陪着她,亲手为她煮粥,各种各样的菜粥,让浅夏的精神,慢慢地好了起来。

“元初,不是说了,这些事,就让三七她们去做?你一个大男人,总是下厨,像什么样子?”

穆流年轻笑,有些宠溺道,“浅浅的意思是说,君子远庖厨?”

“我是担心外头的人会乱说。你好歹也是长平王府的世子,总是围着我一个女人转,小心人家非议你。”

“我疼我自己的媳妇儿,他们有什么好非议的?他们那是嫉妒我!”

穆流年一边说着,一边喂了她一口,“所有的男人,都在羡慕我娶了你这样的一个美娇娘,所有的女人,也都是在羡慕你嫁给了我这样的一个完美好男人。所以,他们说什么,就只当他们是嫉妒好了。”

浅夏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反正穆流年也不曾入朝,倒也确实没有什么太正经的事做。

“对了,卢浅笑的事有些眉目了。我的人查到了那家首饰铺子果然有问题,那是梅家的产业。我倒是没想到,梅家出了上次的事情,还敢插手进了长平王府。”

穆流年自从开始煮粥,便慢慢地跟几位嬷嬷和太医讨教了几招,知道转移视线,可以有效地让浅夏缓解孕吐,所以,他不介意在这个时候,说一些煞风景的话题。

浅夏吃了一口粥,“是梅家的产业,却不一定是梅家的人在背后唆使卢浅笑吧?”

“聪明!我的浅浅果然是聪慧无比。”

浅夏既好笑又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自打我有孕之后,你的这张嘴倒是越发地好用了。日日都跟涂了蜜一样。人说花言巧语的男子最是不可信。我现在开始担心,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想要另择美妾了。”

穆流年佯装生气,冷下一张脸,“又在胡扯!”

两人笑闹着一起用了粥,然后穆流年便抱着她去廊下坐着。虽然是冬日,可是穆流年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每次浅夏用完膳之后,能到一些通透开阔的地方坐一坐,孕吐的次数就会少一些,甚至有时候会一点儿也不吐。

有了这个发现,穆流年每每在她用完膳之后,都会抱她出来走一走,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若是有风,就抱着她直接去前头的阁楼上去用膳,然后将外间儿打开窗子,他们坐在里头休息,既不会让她感觉到了憋闷,也不会让她直接被风吹到。

浅夏对于穆流年的细心,当真是有些啧舌了!

她是真没有想到,穆流年身为一名男子,竟然可以为她考虑到了这等地步。

“浅浅,你现在才刚刚两个月的身孕,我的意思,还是不要出门。至于回头的宫宴,我会让母妃帮你说话的。”

浅夏有些恹恹地窝在他的怀里,“随你吧。我现在这样子,怕是去了宫宴,也只会让大家扫兴。你刚刚不是说卢浅笑去的那家铺子是梅家的吗?是哪一家儿的?”

“是,梅远化家的,自他死后,这些产业,都由他的几个儿子来打理。”

“卢浅笑是怎么到的梁城,查出来了吗?”

“目前为止,只能查到她在京城待的时日不短了。具体的,还没有结论,不过,她似乎是与之前方家的事,也有牵连。”

“方家?什么事?”浅夏有些糊涂。

“你忘了,之前方家人与皇甫定涛的人勾结,然后囚禁了肖云松的事?”

浅夏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你说这件事情,卢浅笑也有份儿?”

“嗯。卢浅笑这个人不简单。我查到了她早已不是什么处子之身,而且她之所以会住在了那处宅子,也是以某位富商的妻子身分住进去的。可是我让人盯了她那么久,一次也未曾见到她的夫君来找她。”

浅夏轻咬了一下嘴唇,“卢浅笑原本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只不过是失踪了这么一次,竟然是就这样厉害了?定然是有人在背后为其出谋划策。既然我们查不到别的人,那就从她贴身的人身上入手,总归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现在,就只是等结果就好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穆流年注意到天色有些阴了,而且也开始起风,将她包裹地更严实了一些,“我们进去吧。我陪你躺一会儿。”

因为浅夏有孕的消息是瞒着的,所以云氏就是担心浅夏,也不好日日上门来探视。

“元初,最近许青梅怎么这么安静?”

“母妃怕她会过来打扰你静养,所以每日都将她的课程排地满满的,这会儿,正学着女红呢。”

“她?”浅夏一想到了许青梅那舞刀弄剑的手来绣花儿,眼前就觉得一黑,怎么就觉得那么喜感呢?

犹豫了一下,浅夏还是将许青梅对云若奇上心的事儿说了。

“我知道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也怪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他们两个亲近的。都是年轻人,许青梅又是那样的性子,这会儿动了心,却又不能让她如愿,说到底,也是我们坑了她。”

穆流年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妻子自责?

“不会!青梅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什么东西也是来地快,去得快。用不了几日,人就精神了。倒是云若奇那里,我有些担心呢。”

“你担心什么?”

“如今你二哥与刘家的小姐订了亲事,长安又醉心于医药,而云若奇许是常年游走于江湖,这身上难免戾气会重一些,寻常的女子,怕是入不得他的眼的。”

浅夏微怔了一下,对于三哥,她一直都觉得他似乎是有些神秘,本身见他的次数就不多,而在后来回京之后,才渐渐地对他多了几分的了解。

兄弟三人之中,某些事情,他是思虑最全的。

“三哥不可能总是这样,明面儿上,舅舅不是已经让他开始打理云家的产业了吗?将来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分,这亲事,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我只是担心他对青梅也上了心。”

说着,浅夏的语气又有了几分的落寞,“有情人不能成眷属,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么?”

“好了,这件事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你就先别瞎想了。回头我再去透一透云若奇的意思。事实上,他们两人,也未必就不能在一起。”

浅夏猛地一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穆流年冲她一笑,“你先别急。反正还早。如今紫夜的边患问题日渐严重,如今内里,皇上对二皇子又不放心。或许,他会想起来,要重用舅舅了。”

浅夏表示不明白。

这边患与内忧,她能理解,可是这与舅舅有什么关系?

“紫夜已经两代帝王没有国师了。或许,这一次,皇上会有意再将云家扶起来。只是,到底是真扶,还是假扶,就不得而知了。”

浅夏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上有意利用云苍璃的力量来解决边患的问题?同时,在二皇子还没有拉拢到这一个有效的支持者之前,先将云苍璃拢络住,至少,对于四皇子来说,这是一股极其不小的助力。

不考虑云家的特殊身分,单单是富可敌国这一条儿,便足以给四皇子提供不小的支持了。

“皇上会帮着四皇子树立权威,这一点我明白。可是我不太相信,他会愿意重新启用云家。毕竟,他忌惮了云家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一下子想通了?”

“所以我才说,是真扶还是假扶了?或许,只是一个踏脚石,用过之后,便再度弃之。又或许,只是为了试探。”

浅夏对此没有再发表任何的看法,在她看来,皇上生性多疑,只怕这么多的朝臣,就没有一个是真正能让他信服的。

不过,无论浅夏是不是愿意相信,皇上最终,都是下旨了。

皇上选在了腊月初一这一天,突然在早朝上颁旨,恢复紫夜国师的体制。

紫夜几百年来,一直都是有国师的存在,当然,紫夜的国师不同与苍溟和北漠,紫夜的国师没有太大的权限,更没有兵权。

而在苍溟和北漠,国师一职是神圣的,高贵的。他们的地位,仅次于本国的帝王。

在紫夜,国师这一称呼虽然是尊敬,只不过,手中的权力,却是少得可怜,说白了,倒更像是钦天监的总管,只是负责一些星相之说。

皇上的旨意一出,众臣皆惊。

桑丘子睿大概猜到了皇上的用意,也只是沉默不语。

二皇子略有些焦急,不过看到了表哥的不动声色,他自然也学会了不言不语。

紧接着,皇上再颁了旨意,册封云苍璃为紫夜的国师,并且,与此同时,还将担任宫内几位皇子的师父,也就是太傅一职。

因为皇上至今未曾册立太子,这个时候,却又突然册立了云苍璃为太傅,一下子,便在朝中引起了极大的动荡。

有些年轻的臣子,新晋的权贵,并不知道云家以前的鼎盛,更不知道云这个姓氏代表了什么。

“皇上,云苍璃,不过一介皇商,由他担任国师一职,就已经是让人很费解了,如今您又册封他为太傅来教导宫内几个未成年的皇子,只怕不妥。还请皇上三思。”

年轻的朝臣一说完,立刻便感受到了来自两侧鄙夷的目光。

皇上轻笑,“你对云家知之甚少,如此一说,倒也不为过。只是,云卿怕是天底下最有资格任太傅之人了。你这番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几名年轻的大臣略有疑惑,可是看到了有些老前辈的脸色倒是欣喜不已,不由得暗暗猜测起了这个云苍璃,到底是有几分的真本事了。

长平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列道,“启禀皇上,当年云老太爷隐退,曾对其子嗣下过严令,不得入朝为官,至于他身上虽有一个三品的闲差,却从来不用到衙门点卯的,所以他才应了。如今圣旨虽出,只怕是云大人会拒不奉诏了。”

刘相也出列道,“回皇上,长平王的担忧不无道理。当年云老太爷确有此遗言,只怕,云大人那里,不好说。”

方乔生则是皱眉道,“正所谓君为臣纲,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只是下令让他入朝担任国师并太傅一职,云大人理应谢恩才是。”

璃亲王此时也摇头道,“皇上,依微臣对云苍璃的了解,只怕他不会接下这道旨意的。”

皇上的脸色仍然挂着笑,“众卿的担忧,朕都明白。只是现在我紫夜的边关,屡屡受到了小国的侵扰,数次警告无果之后,朕决定不再纵容这些蛮夷。而牵涉到了用兵打仗,朕还是相信云爱卿的占卜之术的。”

意思说的明白,如果有了国师的占卜,预测大捷,那么,将士们自然是精神高昂!可若是预测到了不利呢?

长平王的脸色微微一沉,这哪里是在提携云家?分明就是设了个套儿给云苍璃了!

对于区区边关蛮夷,我紫夜有何所惧?何需用得着什么占卜?

皇上此举,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只是一时间,对于皇上突然会提出来册封云苍璃为国师一事,众多老臣们心里头也是有些不明白。皇上的心意难测,就算是他们跟随了他几十年,也一样是无法猜透。

而当旨意被送达云府时,则是被云长安告知,家父已出门云游,并不在府中。

人不在,这旨意自然就是无法接的。

皇上听了大总管的回禀之后,面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不识抬举!马上让人去查,看看他是果真不在京城,还是假意欺君。”

“是,皇上。”

长平王一回府,就将这件事情与穆流年和浅夏说了。

很明显,皇上要提携云家是假,利用云家来做四皇子的挡箭牌才是真。

“舅舅根本就不在梁城,这旨意,自然是不可能接下的。皇上此举太过贸然,舅舅便是在京城,也不会接下这道旨意,毕竟之前有外祖父的遗言在。”

长平王却有些担心,“他不在,自然还好说一些,可他的家在梁城,他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来吧?今天已经是初一了,年节前,他还能不回来?”

浅夏轻笑,“父王不必担心。舅舅便是回来了,自然也有法子让皇上收回成命。毕竟,这旨意尚未正式地公布出去,不是吗?”

穆流年则是手扶了下巴,“皇上能想到这一招,看来,他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可能会突然降下这样的旨意。”

“云老太爷,在先皇在世时,曾任国师一职,不过,也只是任了几年,在先皇晚年时,云老太爷便已经辞去了国师一职。也是自那以后,国师一职便一直空悬。如今,皇上突然再提起此事,的确是有些让人费解。”

浅夏所关注的重点,一直就不在国师上,“国师一职,怕只是个幌子,皇上真正想要让舅舅做的,当是太傅一职。有了这层师生关系,将来,舅舅总不能弃自己的学生不顾?”

穆流年点点头,“浅浅说的不错。皇上先抛出这国师一说来,不过就是为了迷惑大家的视线罢了。皇上真正想做的,是让舅舅任四皇子的老师,如此,才好让云家成为四皇子前面的先锋。”

“无论舅舅是否接下旨意,只怕二皇子那边儿,都会与云家有了芥蒂。特别是桑丘子睿,他是知道我舅舅的本事的。他们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将此事促成。”

“那又如何?难道桑丘子睿还能对云家动手?”话落,穆流年似乎是猜到了什么,面色微变,“我明白了!皇上分明就是故意的!他要看看,桑丘子睿是否会对云家出手?”

长平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恍然大悟,“不错!皇上其实是担心云家已经与桑丘家达成了某种共识,只怕是早在浅夏和长安在安阳城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怀疑此事了。可是无凭无据,他又不能直接问,索性,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浅夏挑眉摇头,“皇上的脑子,还真是!”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皇上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不得不说,我还真是佩服他了。如果桑丘子睿对云家出手,那么,就说明了两家目前尚未达成共识,云家,或许就还有让皇上拉拢的资本。如果桑丘子睿不曾对云家出手,是不是就说明,皇上对云家,就会动了杀心?”

穆流年说完,一脸凝重地看向了浅夏,皇上此招,分明就是一个局中局。

无论云苍璃是否接下这份儿差事,他都将被人置于风口浪尖儿之上,至于是生是死,则全都是握在了皇上的手里。

如今云苍璃不曾入朝,只是担了一个闲差,皇上就算是想处置他,也寻不着合适的由头,若是一旦云苍璃入朝,那么,有些事,只怕就会要完全地按照皇上的剧本儿来演了。

“舅舅不会答应,他不会给皇上操控他的机会。现在看似云家落魄,没有什么高贵的出身,可是云氏到底是什么样儿的,相信但凡是有些家底的人,心里头都清楚。皇上此举,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

长平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自从儿子的毒解了之后,这朝中的一些事务,却是越来越棘手,皇上数次针对他们几家,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嫌累么?

事实上,三人谁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三人却都想到了这点可能性,皇上这一个局里头,想要套住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云家!

如今她嫁入了长平王府,身为云家唯一的嫡女,这代表了什么?

皇上此计委实歹毒,既能算计了云家,还能将长平王府也牵连进去。

一旦云苍璃入朝,后头的麻烦,必然将是接踵而至。再想过太平日子,只怕就难了。

“皇上所担心的,不一直都是边关之患吗?既然如此,那就让皇上的心,再揪一揪的好。”浅夏脸色淡漠道。

穆流年神色微动,“你的意思是说,想办法,让边关那边儿再闹的大一些?”

“是不是闹的那样大,全看守关的将领如何写奏折了,不是吗?比如说,损失了一万两银子,写成了损失十万两,这样适当的夸大一些,会让皇上尽快地解决边关之患,这对边关的百姓来说,可是好事。”

浅夏一丁点儿也不觉得谎报军情是多么不好的事,反倒是一副你看我多关心边关的百姓的样子。

长平王与穆流年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不过,穆流年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浅浅,你怎么知道边关的将领与我们穆家有些渊源?”

浅夏眨眨眼,一脸无辜道,“我不知道呀!我只是提个这样的建议而已。”

穆流年抚额,好吧!

你云浅夏就是个半仙儿,什么也不用问,一猜就中!

长平王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儿媳,怎么这会儿就觉得这么可爱呢?

穆流年也不耽搁,直接就吩咐人准备好了文房四宝,火速写了一封密函,将青龙唤出,让他找可靠的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去边关。

浅夏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又有些困了。只觉得两只眼皮有些沉沉的,快要抬不起来了。

穆流年看她这样子,知道接下来,也没办法再好好说话了,冲着长平王点了点头,抱起浅夏就回倚心园了。

浅夏直到将近傍晚时才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迷迷糊糊道,“元初,什么时辰了?”

没有听到回复,浅夏这才揉了揉眼,让自己更精神一些,慢慢坐了起来。

三七进来帮她梳洗了一下,“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都睡了一后晌了。世子爷说出去一趟,尽量在晚膳前赶回来。”

浅夏才刚刚有了几分精神,七星门的人就来了。

“回主子,这是您之前要的消息。”丽星将厚厚一沓纸送上,“如果主子还有哪一个是需要更为详尽的资料的,属下再命人继续跟进。”

浅夏微微颔首,然后再仔细地翻阅着这些资料,很快,一双黛眉便紧拧在了一起,脸色也是渐渐地阴沉了下来。

三七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心,主子这会儿可是有着身孕呢,千万不要发火才好。

“丽星,让人继续盯紧了颂宝郡主,还有,查一查那位安宁公主与什么人来往的最为密切。”

“是,主子。”

丽星走后,浅夏将这些东西随手就扔在了桌子上,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里头,竟然是掺进来了一位颂宝郡主。

这位颂宝郡主,是璃亲王的女儿,而安宁公主则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也就是方桦的未婚妻。

她们两个关系交好,倒也没有什么,毕竟也是堂姐妹,可问题是,这位颂宝郡主竟然是与卢浅笑也有过接触,这一点,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事情似乎是越来越麻烦,也越来越有趣了呢。我是真心好奇,这件事情,璃亲王是不是知晓呢?”

晚上,穆流年回来,带回了一个更让浅夏震撼的消息,那便是桑丘烈的女儿桑丘月与安平侯府的世子徐泽远订下了亲事。

这个消息,对于浅夏来说,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不仅仅是因为亲事订下,就代表了安平侯府就站在了二皇子这一边儿,更是因为,这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初在桃林中看到的那一幕。

她犹记得,那个时候,徐泽远就是桑丘子睿的得力手下吧?

果然,这是注定的缘分吗?

浅夏的唇畔浮上一抹苦涩,这一世,她一直提醒自己要远离徐泽远,不能再让自己害了他,可是没想到,反倒是促成了他与桑丘家的合作。

“浅浅?”穆流年看她一直发呆,忍不住小声唤道。

浅夏回神,表情有些不太自在,“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桑丘子睿果然是好手段,联姻这样最为牢固的手段,被他用得相当顺手。”

“安平侯府靠向了二皇子,这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亲事已经订下,明年春天应该就会完婚了。”

“元初,卢浅笑那边查地如何了?”

穆流年一挑眉,“这个卢浅笑,一查还真是吓一跳!她不仅仅与颂宝郡主这样出身高贵的女子有来往,竟然还与其它的几位权臣的夫人小妾,也有来往。这个卢浅笑,这交际手腕儿,倒是娴熟的很。”

“她是以什么身分接近她们的?”

“还记得我之前与你提过的那家首饰铺子吗?她竟然是在那里与这些人偶遇,然后再慢慢地与其熟识了起来。我现在,是真的怀疑,所谓的偶遇,应该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吧?”

浅夏皱眉,卢浅笑?无论是前世今生,她都不记得她有这样大的本事。到底是她之前低估了她,还是她身后的确是藏了一位高人呢?

------题外话------

卢浅笑即将出场,大家可以对这位小美人儿有个小小的期待。哈哈。只是,棋子,注定就只是棋子。所以,结局…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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