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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冷澈,宫灯寂寥,宫道之上,几道身影被灯影拉长,恍若鬼魅,一路徐徐的往宫门外走去。
最前面的人,周身的孤高清绝,仿似一只落单的孤鸿,说不出的凄凉寂寞。
后面走着的几个人,看着前面的主子,只觉得心痛无比。
主子他真是太苦了,这么多年来没人疼没人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最后还落得这样的结局。
他们真的替主子心疼,真的想跑到找嘉宜公主,告诉她,不要这样对主子,主子他只剩下她一个了,她不要这样对待主子,他们真怕主子最后撑不下去了。
几个手下心情无比的沉重,不敢靠近前面的主子,现在的主子有些魔魅住了,若是他们靠过去,一定会被他打的。
一行人往宫外走去,忽地宫道之侧的暗影之下闪出两个身影来拦在了容凛的前面。
弦月和弦夜二人立刻动作俐落的冲了过去,沉声喝问:“什么人?”
来人飞快的开口:“奴才见过睿王爷,我家主子想见王爷一面。”
“你家主子是什么人?”
弦月听出说话的乃是太监,可是因为对方身上穿着黑色的披风,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脸,所以他才会问。
小太监飞快的禀道:“宸妃娘娘。”
弦月错愕,掉首望向自个的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宸妃为什么要见自个的主子。
容凛眸光微眯,一抹嗜冷的煞气在瞳底隐着,唇角便是冷寒的笑,宸妃可是宣王的母妃,她要见自己是什么意思,想算计自己不成?
不过容凛想到了宸妃一直以来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而且他很好奇宸妃这时候要见自己做什么,真的设局算计他吗?那他岂会放过她,容凛的眼里染上血腥之气。
“宸妃娘娘要见我做什么?”
虽然他不怕宸妃,不过这大晚上,宸妃要见他,若没有重要的事,他是断然不会去见她的。
小太监飞快的说道:“我们家娘娘说,睿王爷若是想知道皇上为什么如此对待你。便去见她。”
“头前带路。”
容凛眼神陡的血腥狰狞,森冷命令。
小太监不再多话,身形一动,转身隐于黑暗之中,容凛一挥手领着几名手下跟着小太监的身后没入宫道边的隐影中,几个人跟着小太监七拐八弯的一路往里走去。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皇宫内宛深处的一座八宝亭外,八宝亭四周看似平静无波,但是隐藏着的气息,还是让容凛轻易的便感受到暗处有高手潜伏着,他的眼神陡的暗沉下去,没想到宸妃身边竟然有隐藏的高手,这女人不简单啊。
不过他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同时他也想知道那个他称之为父皇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容凛脸色冷冷,前面的小太监走到亭外轻声的禀报:“娘娘,人来了。”
“进来吧。”
亭中女子声音温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阴谋诡计。
容凛仔细的观察四周,最后发现,除了暗处隐着的高手外,亭子四周倒是没什么古怪的地方,容凛抬脚走了进去,弦月和弦夜等人则停在亭外候着,注意着亭子四周的动静,就算宸妃娘娘使什么诡计,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容凛走进亭中,发现亭子里亮着一盏宫绢纱灯,幽幽灯光洒满整个小亭子,亭中石桌之后端坐着一个女子,女子本来正低头看石桌上的画像,听到亭前的脚步声,慢慢的抬首望向走进来,周身拢着冷霜和戾气的男人,精致的面容,鬼斧神功雕刻而成的眉眼,于她来说是那般的熟悉,看到他,她能轻易想起心上人言笑晏晏温柔低语的神容,她的心剧烈的抽痛起来,她的眼神迷茫起来。
直到容凛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见过宸妃娘娘,宸妃娘娘知道父皇为什么恨我吗?”
宸妃醒神,望向容凛,缓缓的把石桌之上的画像取起来递到容凛的面前:“看看这个吧,看到这个你就明白了。”
容凛满脸错愕,伸手取了画像过来,只看一眼,便被定住了,因为画像上的人和他十分的像,但也不是完全的像,大致有五六成的像,不过画像上的男子眉眼满是宠溺,唇边有暖人的笑意,只要看一眼便能看出这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这样的眼神便是对着心爱女人才会有的。
容凛怔怔的呆看着,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亭中,宸妃幽幽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九皇子贤王,皇上极恨贤王,没想到你竟然和这位贤王爷长得很像,这就是皇上讨厌你憎恶你的原因,本宫想着,皇上对你肯定动了杀意的。”
容凛眸色淡淡,神容一丝不动,若是没对尧景帝失望,说不定他还会心痛,但是现在他不会了,一个无干紧要的人罢了,不对,一个他意欲报复的老男人罢了,倒是宸妃娘娘把这消息告诉他是何用意。
“宸妃娘娘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难道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不成?”
在他的身上,还从没有人没有所图,真心实意对待他的,不对,曾经臻儿是真心实意对他的,只可惜他亲手毁掉了。
除了她,他还真找不出一个对他无所图的人。
所以这宸妃告诉他这件事,无疑是想让他帮忙做什么吧。
宸妃望着他,看着他周身的冷寒孤绝,还有那浓浓的悲凉的气息,忽地便觉得心疼,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
如若,如若这是她的儿子,她不敢往下想。
这么多年来,她尽心尽意的宠着宣王,甚至于有时候她实在想不透,为什么自己的儿子长得和皇帝一模一样,很多时候,她都认为这是君奕在天保佑她的原因,现如今看来,当年她生产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些事。
之前她看到君渊第一眼的时候,便有了触动,之后她让人去查当年替她接生的那些女医官,却发现当年的那些女医官全都死了,连侍候的她的太监宫女也都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陆续的病死了。
这么多年下来,竟然只有一个人活着,那就是她的奶娘徐嬷嬷,可是徐嬷嬷当日被她派去拦皇上了,根本就不在产房里,所以产房里的情况,没人知道。
本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没有起任何的疑心,一直疼着宠着宣王,甚至于知道他想做皇帝,也没有阻止他。
可是看到君渊后,她心思乱了。
因为没有人知道,当年她嫁进宫里的时候,其实已经怀孕了,怀了君奕的孩子,这也是她当初原意嫁的原因,她不想自己所爱男人的孩子死了,她甚至于想着,老皇帝杀了君奕,她便要让君奕的孩子坐上皇位,这对他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本来她担心自己的儿子若是长得像君奕怎么办,她甚至于做好了用药改变儿子面像的准备,可是后来却发现她根本不用这样做,因为儿子越来越像皇帝,这让她奇怪的同时,却更加的庆幸,甚至认为这是君奕的保佑。
可是等到君渊回京,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怀疑,君渊才是她的儿子,是她当年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而她的孩子之所以到了梅妃的名下,乃是因为梅妃动了手脚,因为梅妃此人十分的有心计,她知道自己在宫中不受宠,自己生下的儿子轻易不会被皇上选为太子,所以她把儿子换到了她的名下,这样皇帝就有可能会立她的儿子为太子。
待到太子当上皇帝后,她再站出来说明真相,到时候她便是凤袍加身的太后。
真是阴险歹毒的招数,而她也真的被蒙蔽了。
若不是看到君渊的容貌,她不会怀疑这件事,不会去查这件事,她一查发现所有人都死了,这本身就值得怀疑了。
宸妃望着容凛,想到他三岁便被送往大历做为一枚棋子,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回国后,竟然还得不到老皇帝的宠爱,她就心如刀绞,虽然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君渊就是她的儿子,但是她会查的,一定会查明这件事的。
梅妃,这个贱人,她不会放过的。
宸妃手指紧握起来,这一刻她眼里的戾气,丝毫不输于容凛。
若是有人进来看到,一眼便能看出这二人的眼神竟然分外的相像。
宸妃忍住心头的杀意,望向容凛,温声说道:“本宫只是不忍心你被皇上打压,所以才会提醒你的,好了,睿王爷出宫去吧,不要让人发现你还留在宫里,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宸妃挥手,容凛微愣,随之低首望了一眼手中的画像,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看画像上的人竟然分外的亲近。
不过此时夜太深了,他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不过对于宸妃所为,容凛不太理解,不过他没再留下,把手中的画像放在桌子上,闪身便出了亭子。
身后的宸妃伸手执起了画像,缓缓的展现出一个绝美的轻笑,望着画像上的男人。
奕哥哥,我会查明君渊是谁的孩子的,如若他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饶过梅妃的,还有梅妃所生的孩子。
她的儿子享受了她多少的宠爱,却让她的儿子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她若不狠狠的折磨她们,她就出不了心中的这口气。
亭外,容凛根本没有多想,这世上想像的人太多了,而且他也不以为自己母妃梅妃那样的个性,能得到画像上的男人宠爱,所以他只当这是血脉遗传的问题,必竟那画像上的贤王和尧景帝是同胞血脉,他和贤王有些像也没什么。
一行人火速的在宫中退了开去,待到他们走远了,亭子里,忽地多了一道身影,正是宸妃身边的徐嬷嬷,徐嬷嬷走近宸妃,缓缓开口:“娘娘,天快亮了,娘娘回去睡吧。”
徐嬷嬷身为宸妃的奶娘,自然知道当日自个的小姐和贤王爷之间的恩爱,可以说,若没有贤王爷就没有自家小姐的一切,小姐所有的东西都是贤王爷教的,他教小姐学骑马,学射箭,教小姐武功,教小姐识字,不但教小姐还宠小姐,徐嬷嬷想不出世上还有谁比贤王爷更宠她们家小姐。
自己家的小姐几乎是贤王爷养出来的,一手一脚,精心浇灌出来的,可是最后却便宜了皇帝,不但如此,还害了自己的一条命。
想到贤王爷,不仅仅是宸妃,就是徐嬷嬷也很动容。
她知道这么些年,小姐一直忍辱负重的活着,就是为了保护好贤王爷的儿子,可是现如今,却发现自己疼宠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恐怕根本不是她的儿子。
不但自己疼宠的儿子不是儿子,自己的儿子却受尽了苦难,而那个儿子是小姐和贤王的骨血啊。
徐嬷嬷一想到这个,便心痛无比,可想而知自己小姐现在是多么的自责,多么的痛苦。
宸妃听了徐嬷嬷的话,掉首凄然的一笑:“嬷嬷,你说我该不该以死谢罪,若是奕哥哥活着,他会不会对我很失望,我想,他一定失望极了。”
宸妃神容沧然,徐嬷嬷心疼极了,上前扶住她。
“我的好小姐,你别想那么多,也许睿王仅仅是和贤王爷有些像,他并不是贤王的儿子。”
“可是我看到他,便有一种心疼,看到他眉头紧皱的时候,我想抚平他的眉,看到他心痛的时候,我就心痛,看到他受到皇上责难的时候,我恨不得皇上责难的那个人是我,难道这个不是血脉相连的原因,”
宸妃停了一会儿,又说道:“知道吗?从前我看到冥儿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我很疼他,很爱他,可是有时候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虽然她宠他,她疼他,可是却找不到一种贴心的感觉。
“还有当年我生产的医女以及太监宫女全都死了,难道这是巧合不成,不,我相信这不是什么巧合,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被蒙蔽罢了。”
她说完眼泪流了下来,心疼得恨不得死过去,真的,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儿子有可能受到的罪,她就想死过去一百次一千次。
只要一想到,她就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娘娘,现在所有人都死了,我们到哪里去查这件事的真相。”
徐嬷嬷烦心的是这件事,如若查不到当年的真相,她们就不能肯定睿王君渊就是娘娘生的儿子。
不能依靠长得像便认定了睿王是娘娘的孩子,是贤王爷的孩子啊。
宸妃忽地飘渺的轻笑了起来,这一笑,仿若不食人间烟的嫡仙一般的美好。
她轻幽幽的声音响起来:“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徐嬷嬷盯着宸妃,宸妃温声说道:“这世上所有做母亲的都疼爱自个的孩子,以往我想不透为什么梅妃不疼七皇子,我一直想着,是不是因为皇上不宠梅妃,所以她才会不疼自个的儿子,现如今看来,她不是不疼,而是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她比任何人都还要疼爱她的儿子,所以她才会关心我的儿子,才会让萧家的人一直隐而不动,并不为七皇子出头,争皇太子的之位,因为她在等,等我儿子上位的时候,让萧家助我儿子一臂之力,不对,她为自己的儿子助一臂之力,好让他顺利的登上帝位。”
“梅妃真正是打的好如意盘算啊,不过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只要她能证明君冥根本不是她的儿子,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他登上帝位。
君冥此人十分的像尧景帝,权欲心特别的重,这么些年来,因为是她的儿子,所以深得皇上的倚重,一心一意把他当成最宠爱的儿子,事事依着他,处处顺着他,这已经养成了他尊贵霸气的禀性,若是他从高高的云堆上坠落下来,可想而知他心中会多么的痛苦。
他痛苦了,梅妃岂能不心痛,宸妃想到这个,心总算舒坦了一些,她掉首望向徐嬷嬷:“嬷嬷,要想知道冥儿是不是梅妃的儿子,只要从冥儿身上动手脚就行,没有哪一个母亲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受难而于动无衷的。”
徐嬷嬷已经知道宸妃想做什么,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一来,宣王殿下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如今忽地发现这个疼爱着长大的孩子很可能不是小姐的孩子,可想而知她们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糟蹋。
二来,宣王殿下虽然得宠,可是却不是无脑之人,十分的有心机,如若他是梅妃娘娘的孩子,这一点是遗传了梅妃娘娘的。
她们若在他的身上动手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娘娘,要小心才是,以防被宣王殿下发现,若殿下是娘娘的孩子呢。”
最怕的是母子二人因此分心啊,若宣王殿下不是娘娘的儿子倒也罢了,若他真是娘娘的儿子,岂不是因此坏了母子情分,眼下宣王对娘娘可是极有孝心的。
“我会小心。不让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的,或者我不在他身上动手脚,我在自己的身上动手脚。”
宸妃忽地想到了更好的点子,她要在自己的身上动手脚,以此来毁坏宣王和梅妃的关系,哈哈。
梅妃若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她怒目相向,是何等大快人心的事情。
宸妃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徐嬷嬷却听得心惊胆颤:“娘娘,你别伤了自个儿。”
“没事,我会小心的,我还要留着这条命,看看究竟谁才是我的儿子呢。”
说到这个,宸妃的心有些沉重,徐嬷嬷也不再说话,事实上两个人都有些怀疑,怀疑睿王才是宸妃娘娘的儿子,只不过现在缺少证据罢了,可是睿王爷那张脸就是证据啊,要不然就是梅妃和当年的贤王爷有关系了,可是徐嬷嬷和宸妃都不相信这样的事实上,君奕是什么样的人,她们是知道的。
只怕连一个眼角都不屑给梅妃那个女人,又怎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所以说来说去,最有可能的一种便是梅妃用自己早出生的孩子换了她的儿子,她这样做,其目的是为了推自个的儿子上位。
若是她善待她的儿子的话,宸妃不至于这样恨,可恨自己这样待她的儿子,她竟然那样恶劣的对待自个的儿子,所以她绝不会善中罢干休的,宸妃眼里一片赤红,两个人走出了八宝亭,一路往椒宸宫走去。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尧景帝当殿提出了昨夜有刺客夜进赵府的事情。
当然尧景帝这么做不是为了给容臻找出刺客,而是因为此案牵扯出了红焰教,红焰腰牌出现,说明有红焰教教徒出现,这些亡命之徒竟然再次的出现了。
朝堂上一时人心惶惶,众人可没有忘记当年皇上派了大量的官兵巢灭红焰教的事,红焰教教众死伤无数,可同样的朝堂上的兵将也死伤无数,其中还有不少的官员被红焰教的人杀掉了。
现在这红焰教竟然再次的出现,谁人不害怕,个个害怕不安,生怕那红焰教的教徒拿自己开刀。
尧景帝扫向大殿下首的朝臣以及两位皇子,怀王和宣王。
他相信宣王的脑子不至于勾结红焰教,自己都有意培养他为开罗的太子了,这天下江山都是他的,他怎么会和红焰教勾结,倒是刚刚冒出头来的这个五儿子,有可能和红焰教勾结。
一想到这个,尧景帝的眼神别提多凌厉了,阴森森的瞪着怀王容华。
容华一看尧景帝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沉了下去,周身冒冷汗,害怕得要死。
父皇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怀疑自己勾结红焰教吗?
不,他怎么会勾结红焰教呢,先前派去刺杀靖江候府大小姐的人,确实是他的手笔,可那些人只是他训练的手下。
没想到这么些人出面,竟然没有杀掉赵家这位小姐,不但没有杀了人,竟然还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听说从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搜出了两块腰牌,一块死士腰牌,一块红焰教的腰牌。
他又不傻,怎么会让那些人身上带东西呢,当时他可是明禁严令的让所有人都不准带一点东西,就怕失手落到别人的手里,留下蛛丝马迹,为自己带来麻烦。
所以他可以肯定,那些人身上没有东西,但是这两块腰牌是怎么回事?看来是有人放上去的,谁放上去的。
怀王细想之下,第一直觉认定这放腰牌上去的是七皇子睿王,因为先前自己和他正斗着,他派人去杀赵婵,说不定他知道是他做的,既然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但是怀王很快想到一件事,先前他听说父皇连夜召了七皇弟进宫,还要收回七皇弟的三千亲卫呢,听说七皇弟气得当场和父皇翻脸了。
难道父皇怀疑昨夜的刺客事件,是七皇弟自导自演,用来栽脏陷害他的,所以才会要收回他的三千亲卫。
可是怀王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位七皇弟为人十分的精明,这腰牌若是他放上去的,他应该知道,父皇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因为他们两个人正斗着,他又比较聪明,更容易引人注目,那他为什么这样干。
他不是这样蠢的人啊,所以这手笔,绝非七皇弟所为,可是除了七皇弟还有谁。
怀王君华的心激灵一下,飞快的抬首望向大殿一侧的八皇子宣王。
只见八皇子宣王意气风发,风光无限,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相较于他们两个,这个八皇弟是目前最春风得意的人,看他一切皆在掌握着的样子,怀王殿下的心缓缓的下沉。
看来那腰牌之事,真的有可能是这位八皇弟手笔,他这样做是一石二鸟之计。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对付了自己,又对付了七皇弟,好厉害。
怀王瞳眸之中满是暗潮,阴森凌厉。
大殿一侧的宣王君冥,自然没有忽略他的眼神,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凌厉之气,只不过宣王殿下并不以为意,眼下这种状况,他们想翻天都没有用,一个不得宠,一个深受父皇的嫌弃,而他却正好相反,他深得父皇的宠爱,他可以这样说,只要他不犯什么大的过错,这开罗的皇太子之位就是他的,别人想也想不到。
所以即便知道五皇兄惦记上了他,他也不甚在意。
那腰牌的事情根本不是他的手笔,他可以想像得出,这腰牌的事情是睿王整出来的手笔。
不过宣王不认为七皇兄整出这样的手笔有什么意思,让怀王和他斗起来。
怀王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跳梁小丑,他若想他死,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宣王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个浓烈的嘲讽的笑,大殿一侧的怀王看到了这家伙对他赤祼祼的轻视,他的一颗心都快要气炸了,真想指着宣王大骂,他有什么能耐的,不就是因为他托生得好吗,生在宸妃的肚皮里,父皇因为宠爱宸妃,所以连带的也宠爱起他来了。
若不是这样,他未必比得过他。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眼神阴骜凌厉,望着怀王,然后望向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
“此案交由风雷骑的夜将军和赵子风负责,刑部和兵部全力协助他们,查清楚这件案子,红焰教腰牌出现,说明这闵京城内有红焰教的教徒出没,大家一定要严密的注意着城内的动静,若是发现什么异常,立刻禀报到刑部和兵部去。”
“此案因牵扯到红焰教,所以不管牵扯到谁,一律抓起来,朕定然严惩不贷。”
老皇帝阴沉的下令,大殿下首的一朝众臣沉声应命:“是,皇上。”
老皇帝又说道:“除了红焰教外,这京城内竟然还有人养死士,这事一并交由夜将军和赵统领去查,若是查出来有人私下养死士,定斩不饶,。”
一言使得朝堂上不少人脸色暗了,皇上虽然明禁严令的不准养死士,但每家或多或少的都会养一些暗卫打手死士什么的,现如今皇上这样的圣旨一下,他们可就要小心了,若是落到夜瑾和赵子风的手里,他们全家都要倒霉。
朝堂上的大臣越发的人心惶惶的。
最后老皇帝因为半夜没睡,无力的摆了摆手:“好了,都退下去吧。”
“是,皇上,”一众朝臣施恩退出了大殿,尧景帝因为真的累了,所以便领着人去休息。
勤政殿外面,朝臣陆续的离开了,怀王和宣王两个人落后了一些,两个人慢慢的停住了脚步,彼此相望,两个人的眼里满是刀光剑影,电闪雷鸣。
怀王君华率先开口:“八皇弟真是好手笔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一鸣惊人啊。”
一出手便牵扯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但出了死士,还连带的整出了红焰教的事情。
不过他手里怎么会有红焰教腰牌的,难道说这位宣王殿下和红焰教的人接触过,所以才会有腰牌,或者他之所以如此的硬气,也是因为他背后有红焰教支撑着,所以才会如此的狂妄自大。
君华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心中微微的有些兴奋。
若是他能查出宣王和红焰教勾结,那么这个父皇眼中宠爱的儿子,只怕要一落千丈了。
君华眼神狰狞了,心里狠狠的发着誓,就算这人没有和红焰教勾结,他也要整出他和红焰教勾结的事情来。
这样他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了,皇位于他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君华对面的宣王君冥,看着五皇兄的神容,知道这家伙正打着主意要对付他呢,不由得冷笑一声:“五皇兄最好别被人当枪使。”
当然他懒得管这男人有没有被人当枪使,因为不管他有没有被人当枪使。
他都不打算放过他了,除掉一个是一个。
先除掉这个家伙,再除掉睿王,或者睿王不用他动手便有人除掉。
君冥可是看出来了,父皇极恼这位皇兄,若是自己在里面煸煸风点点火,相信父皇定然容不得他,所以到时候不用他动手,自有人动手收拾他。
君冥眉眼拢着志得意满的光华,抬脚离开。
身后的怀王听了宣王的话,怔了一下,难道说两块腰牌的事情是睿王整出来的。
可是怀王抬首看宣王的时候,便看到这家伙脸上赤祼祼的轻视,还有他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这家伙分明是对他动了杀机的,不管那两块腰牌是不是他动的手脚,他都不能坐义待毙,而且他直觉上认为还是这有伙所为。
睿王这个贱男虽然可恨,但却是聪明人,他绝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当然怀王绝不会想到,容凛的这一招正是拿捏了他这样的心思,所以才使出来的,当然他除了挑起怀王和宣王的争斗,同时还针对着尧景帝,他想看看自己在尧景帝心中究竟有没有一丁点的位置,同时他想用红焰教的事情在开罗掀起混乱。
当然现在他的目的全都达成了。
一,让怀王和宣王对上了,这两个人现在正想尽办法的除掉对方。
二,从这一招他看出尧景帝对他没有一点点的情份,不但没有情份,还意图杀死他,当然这一点是从宸妃那里得到的肯定答案。
三,因为他扯出了红焰教腰牌的事情,眼下开罗京城内一片混乱,别说百姓,就是朝臣,也有很多人人心惶惶,要知道红焰教可是开罗国内的一大邪教,过去不少百姓和朝中的官员吃过这一大邪教的亏,现如今,他们竟然再次的出现了,怎不引人恐慌。
京城内,因为红焰教腰牌的事情,气氛十分的压抑,而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之中,赵家却举办了赏花宴,宴请京城上流社会的命妇和闺阁小姐赴宴。
秦氏之所以举办这赏花宴,乃是因为她们现在另行建了府,总要宴请京城的夫人小姐吃一回宴席,正式向京城内的人召告她们眼下已不是靖江候府的人,而是赵府的人。
所以这宴席是必须请的,哪怕大家都知道这事,也要正式请一回宴席,以召告赵府的独立门户。
再加上秦氏还有一件心事,那就是给儿子选一门婚事,倒不是说她不喜欢蒋青岚这样的女子为媳,而是因为这女子根本就不想嫁给自个的儿子,这事她亲口问了蒋青岚的,她表示自己不想嫁。
既如此,她就不想勉强蒋青岚,两个强行凑到一起的人,未必就幸福。
虽然儿子坏了蒋青岚的清白,但是这姑娘不愿意嫁也没办法,所以她打算绝了儿子的心思,不让他再把注意力放在蒋青岚的身上。
所以今日的赏花宴,一来是召告赵府自立门户,二来也是相看宴,她想看看京城有哪些人家的姑娘愿意嫁她的儿子,她好从中为儿子挑选一个媳妇。
一大早秦氏就起来忙碌了,天近中午的时候,一切都忙碌得差不多了。
秦氏便领着几个仆妇嬷嬷的回自己住的院子里去收拾一番,重新换一套衣服,又另戴了一套头面,收拾齐整后竟然容光焕发的特别精神。
正好容臻领着人过来,看到秦氏精神不错,不由得笑着开口:“娘,你今天精神真好,这么一打扮,真漂亮。”
秦氏虽然和赵傅明说了和离的事情,但赵傅明不同意,这事眼下正僵持着。
不过秦氏也不着急,反正她不急在这一时,就不相信熬不过赵傅明。
此时她听到容臻的说笑声,不由得抬眸嗔了容臻一眼:“你这孩子,竟然连娘也取笑起来了。”
她抬头望向容臻,顿觉得眼前一亮,女儿今日上身穿桃红云纹琵琶衿短袄,下着一条碧水蓝逶迤拖地的长裙,因为身材高挑,所以一眼望去,满身仙气,仿似仙女似的,再看她清丽出尘的容颜,眸光莹莹好似拢了秋水,肤色润白好似天山的雪一般,脸颊上还微微的粉红,唇不点而朱,唇角轻扯,浅浅的笑意,像朝霞一般的耀眼动人。
房里的人都看得一呆,秦氏身侧侍候的丫鬟海棠忍不住赞叹:“大小姐真漂亮,跟画上的仙女一样。”
秦氏听了顿时满心舒畅,跟吃了蜜糖似的甜,她就乐意听到人夸她的女儿。
不过她看着女儿也跟画上的仙女似的,秦氏嘴巴合不拢了,走过来拉着容臻的手。
“婵儿,你真好看,娘亲都看呆了。”
容臻倒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
“哪有那么夸张,也就是收拾了一下,人靠衣服马靠鞍,”
房里的人都笑起来,海棠飞快的说道:“大小姐就是不收拾,也好看,常人比不了。”
秦氏噌她一口:“就你会说话。”
她又掉头望向容臻,感叹道:“婵儿,娘亲没想到还能看到你,还看到你长得这么好,娘亲真是死也知足了。”
说到最后一句,脸上笑意氤氲,容臻却不同意的开口:“娘亲,你要长命百岁的,怎么好好的说什么死啊活的。”
“是,是,我要看到我家婵儿嫁人生子,”秦氏立刻笑着开口,拉着容臻坐下后,她提起今日宴请宾客的事情来。
“婵儿,娘亲有件事要和你说,你也知道,之前我问过蒋家的姑娘,她愿不愿意嫁给你哥哥,可是她一口回决了,说绝不嫁你哥哥,所以今日我打算替你哥哥相看一个媳妇,不能让他一门心思的盯着蒋家的姑娘,其实我看出那蒋姑娘喜欢别的人,她不喜欢你哥哥。”
容臻叹气,蒋青岚喜欢的人是齐墨,也就是萧家的萧墨,可惜萧墨同样的和她们不是一路人。
“可是哥哥那边,”
容臻把问题转到赵子风的头上,他娶不娶女人,这事她不关心。
“他那边不用操心,我们先相看着,等到落定了,再和他说,”秦氏认真的说道,忽地压低了声音和容臻说道:“其实我也想试探看看蒋姑娘的意思,若是她对你哥哥有一点的心思,说不定会吃醋,若是她连这么点意思都没有,那你哥哥也不要再想着娶她了。”
容臻眉一挑,望向秦氏,倒没想到秦氏还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不过只怕她要失望了,她表妹和赵子风之间,真不太可能,就好像一一。
容臻刚想到这,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一名二等的丫鬟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夫人,少爷说睿王和宣王殿下两个人都过来了,他们都带了贵重的礼物过来拜访大小姐,少爷让人过来问大小姐意思,大小姐是否要见他们?”
容臻挑了眉,眸色幽冷,这两个人是没完了,她都和他们两个人说了,她对他们不感兴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一想到容凛竟然也过来了,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便有些痛,是不是时间真的很轻易的便冲淡了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情意。
难道只有她停在原地,不敢想,不敢回忆从前的事情。
容臻忽地凉薄的笑起来,她倒想看看他过来做什么,是过来表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在意吗?还是又存了什么心机。
必竟眼下她身上顶着的可是赵家小姐的身份,赵子风是皇帝面前的宠臣,他有理由拉拢不是吗?
容臻起身缓缓的说道:“好,我去见见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婵儿,你若不想见,我让人去回了。”
秦氏看容臻脸色不好,立刻开口说道,总之她是第一个不想委屈自个女儿的人。
不过容臻摇了摇头:“没事,娘亲,这事我来解决,你去那边招待客人,回头我见过了他们再去女宾那边。”
“那你小心些,”秦氏叮咛,容臻点头,一路领着人往外走去,秦氏倒不担心她会遇到什么事,必竟这里是赵府,因为先前的刺客事件,赵子风又派了不少人隐在府内,以免再有人伤到容臻。
一行几个人一路往前院走来,七拐八弯的穿花度柳的往前院走来,后院和前院隔着不短的路程,所以一时间没到。
不过刚出了后院,绕过大插屏的时候,忽地一道身影闪电般的的疾射了过来,手中的长剑如银浪似的直朝着容臻扑来,同时还夹杂着一道低沉的冷喝声:“别吭声,否则杀了你。”
这声音于别人恐惧无比,谁也不敢吭声,可是于容臻来说,却无疑是天簌之音,她本来可以轻松的抬手打掉来人的剑,但是她却没动,所以来人的长剑眨眼的功夫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冷眸阴沉的盯着她。
“你就是赵家的小姐,说,蒋青岚在什么地方?”
容臻望着身边面容俊朗,却清瘦无比的男子,正是她的表哥蒋云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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