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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如同梦靥,呢喃的响在他耳边,有那么片刻,他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下一刻,感受到她熟悉而柔软的身躯在他怀里,他才恍然惊醒那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心中刹那间爆发出浓烈的惊喜,而后又是淡淡惆怅。
他摇摇头,在她耳边闷声道:“现在还不行。”
她怔了怔,“为什么?你不喜欢孩子吗?”
他不是老早就想着她为他生下一只半女么?
“不是不喜欢。”他叹息,抬头凝视着她,目光怜惜而深情。“只是不是现在。”
她本就聪慧,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抿了抿唇,有些闷闷不乐。
他将她紧紧贴近自己胸怀,柔声道:“青鸾,我不能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
她是真的想给他生一个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不知道会长得像他还是像她?无论像谁,她相信,他们的孩子一定会非常可爱非常漂亮。
他笑笑,道:“我们还年轻,以后总会有孩子的,不着急。”
她十分郁闷,忍不住道:“那你天天这么…”终究还是太过害羞,后面半句话自动忽略,“说不定我已经怀孕了。”
这个还真说不准,这几天他们天天缠绵,她又没做什么防范措施,说不定真的已经有孩子了。
“不会。”
他说,“三魂珠属于阴性之物,原本存于女子体内,会损害女子子宫。然而你练习的凤凰诀属于至阳武功,两者相克,所以不会对你有所损害。但三魂珠毕竟威力太过强大,若在你体内呆个几年终究不好,阴盛阳衰…所以师父才让我们…”他似乎也觉得那些话说起来太过尴尬,便轻咳一声,简化道:“也就是说,只要三魂珠在你体内,你都不会怀孕。”
凤君华起先听到前面那句脸色有些红,随即了然,若有所思道:“这么说爹也早就知道我这三年之内都不会怀孕,所以才默认我与你在一起的?”
云墨笑笑,“你当你娘那出神入化的医术怎么来的?还不是出自你爹?”
凤君华怅然叹息一声,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也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庆幸。
“看来爹和你的想法一样,在我没有与你大婚之前,不希望我怀孕。”
“嗯。”
“可是…”她又蹙眉,“长期这么下去,我会不会以后都…”
莫怪她如此担忧,那三魂珠毕竟是灵性之物,万一伤了她的子宫以后无法受孕该怎么办?云墨是不可能再娶其他女人的,他以后还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够没有继承人呢?
云墨又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而好笑道:“师父都如此放心,便是对你无碍,你不必如此庸人自扰。”
凤君华想想也是。身边两个神医,定然不会让她的身体有丝毫损伤。
正想着,他却又压了上来。
她一惊而瞪着他。他却笑得眉目如画,“我看你好像精神不错,不如我们继续吧。省得这长夜漫漫,万莫辜负了才是。”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任由他再次用热情将她完全覆盖。
床帐隐隐而厚重,起起伏伏成涟漪的梦,玉臂交缠发丝微湿,她险些被那般紧贴的温暖烧得忘记自己。或许这就是他要的结果,要让她感受到那般深刻的浓情和欲念,让她陪着他一起沉沦。
原本就松垮的衣衫早已被他拉下抛至一旁,露出的肌肤被温热而绵密的吻一点点侵蚀,她咬唇想要克制情动的低吟,然而他却似乎不满,刻意的在她耳根脖子等敏感点来回啃咬轻吻,留下他的专属痕迹。她终于忍不住仰头娇喘起来,双手死死的攀援着他的肩,红着脸不敢看他,生怕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春意。
他在她耳边低低轻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害羞?”
她瞪着他,有些不满他的得意,眼珠子一转,仰头同样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他立即闷哼一声,忍不住深深覆盖上去,她浑身僵硬,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恶作剧会让他缴枪投降。
他似乎也有些怔忡,看见她似惊异又羞涩嗔怒的表情,他又笑起来。
“这可是你自找的…”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全都消散于那般温柔的浓情里。
夜色渐渐沉没,窗外积雪堆积成山,却消散不了屋内的激情四溢,喘息低吟。
……
错吗?
他低头,嘴角鲜血早已干涸,正如那浑身的疼痛,也早就在她娉婷而来的一头妇人髻之时麻木了。
这世间还有比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其他男人更痛苦的事么?
如果有可能,他但愿此刻身体上的疼痛再多一分,多十分。这样,是不是心就不再痛了?心口的位置已经空,那个地方仍旧空荡荡的痛,甚至传遍了全身四肢百骸。
掌刑长老蹙眉,森然道:“当初你去南陵的时候怎么说的?倾尔之力,永助南陵,却帮助那个女人残杀我颜家五十名水中高手。你不知道为了培育这些人,颜家长老费了多少工夫?而如今就因为你的执迷不悟,让他们全都丧生,你对得起你祖父对你的期待对得起你这个家主之位么?”
颜诺轻笑,扯动了身上伤口和冰/毒,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然而他面色虽然苍白,却没有露出丝毫疼痛之色。
“家主之位?长老若觉得我不堪此重任,可以废了我这个家主,扶持他人。反正…反正颜家也不止我一个人。”
冰池底下那些原本折磨得他累了的毒虫此时也复苏了过来,一点点侵蚀他的身体,毒液从伤口中开始腐蚀,多重疼痛让他面色再次惨白,他却依旧没有哼一声。
武林至尊之家,家主就等于一个国家的皇帝。然而也是要受到限制的,就和玉晶宫一样,长老们就相当于一个国家手握兵权的将军,只要这个皇帝昏庸不合格,随时都会等着被将军们带兵攻城,将他从家主之位拖下去。
不过那样的情况很少,毕竟颜家尤其注重面子。每一代只能有一位家主,他祖父当初登上家主之位杀死了异性兄妹无数。他父亲那一辈争抢太过,几乎都死了,也就一个颜如玉。所以严格算起来,颜如玉比他更有资格做这个家主。
只是各位长老们思想比较迂腐,觉得女人难堪大任,所以即便颜如玉有着决断的手腕,却也早早被长老们否认了。况且他祖父也更希望自己的子孙延续家主之位。
他原本是出山助明月殇,此次却放走了凤含莺和云裔,还杀害了颜家无数高手,按照颜家严苛的规矩,必须受噬心剔骨之痛。
颜家虽然是草莽江湖出身,却尤为重义,说一不二。
所以早在他那么做的时候,他便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那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剔骨噬心又如何?能让她安心即可。
他不需要她明白他的付出,也不需要她的感激或者歉疚。
他知道从今以后他们便是刀剑相向的敌人,既然如此,何必让她知道这些以后再拿这个作为施恩要挟么?
呵呵…
他不屑用挟恩以报这种卑鄙的手段去逼迫他人,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掌刑长老被他一句话气得脸色铁青,语气更加冷冽。
“你当真以为我们不敢?”
颜诺依旧轻笑,“小姑姑比我更合适,你们若扶持她,大抵比我这个不肖子孙要强千万倍。”
“你…”
掌刑长老眼底划过冷意,却没再说什么,眼神里却划过几分疑惑和钦佩。
历来只有颜家犯了大错的子孙才会被到掌刑司受罚,却从未有家主来过这个地方,这次颜诺虽然犯下大错,但若他的祖父真要包庇他,谁也奈何颜诺不得,颜老爷子却眉头也不皱的将颜诺丢到这个地方任他自生自灭。这让几位长老很是不解。原本他们以为颜老爷子要废除颜诺扶持颜如玉,他们几大长老虽然不满此次颜诺的行为,但比起颜如玉,他们还是只认颜诺为家主,怎能允许他这样死了?要知道,凡是来到这个地方的人,无论武功多高强,顶多撑不过半个月就得被折磨死,哪怕活下来也多半成为了废人。
所以他们齐齐反对,认为只需要给颜诺一个警告就行了,毕竟是家主,断然不允许损伤太过。
然而平时极为尊重长老们意见的颜老爷子这次却一意孤行,并且不许他们放水,否则就立即废了颜诺这个家主。
要知道,长老们虽然在颜家的威望权利极大,但是真正有话语权的还是家主。
颜诺是继承了家主之位不错,但毕竟根基不稳,颜老爷子的话就等同于皇帝的圣旨,没人敢不听。
他们无奈,只得对颜诺用刑。原本想着如果颜诺支撑不过去,他们几个再合理将他治好就是。然而让他们大为惊奇的是,颜诺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月,虽然也受了不少苦刑以及这冰雪之毒,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极度虚弱,若是换了旁人,知道有生机定然早就点头认错了。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即便那些钢针扎进骨头,即便那些鞭笞打得他浑身血肉淋漓,即便收那铁锁穿骨之痛,他依旧默默忍受。这份隐忍力,早已超出了人的体质和意志的极限。
即便是他们这几位早已年近一百的长老,也不能保证能同时承受这些刑具以及冰雪之毒。
是以他才对颜诺十分惊异而钦佩。同时也隐隐骄傲,唯有这般风骨,才当得起家主之位。
颜诺已经闭上了眼睛,这一个月来,每天都会有长老问他这么一句话,否则便不罢休。
他有错么?
他只是爱一个人而已,他有错么?
掌刑长老原本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却听得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石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两个老者,一个银白色衣衫,耳鬓花白面容苍老却精神奕奕,脚步轻盈,几乎都听不到声音,看得出来是高手中的高手,武功只怕已经臻入化境。旁边那个穿一袭灰衣,从头到脚都被蒙,看不清真面目,只感觉到浑身气势逼人,隐隐的有些骇人。
掌刑长老拱手一礼,退到了一遍。
两人走过来,看着冰池里浑身伤痕的颜诺。
颜诺抬头见到他们,并不意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师父和祖父亲临此地,颜诺无法躬身迎接,望师父和祖父别怪罪。”
颜老爷子冷着脸,面色十分不好看。
璇玑子也淡淡的看着他,忽然道:“你忘记自己的誓言了?”
原本淡定无波的颜诺立即浑身一震,眼前忽然划过血红色的画面,以及倒在血泊中,已然失去呼吸的人儿…
他开始发抖,面色也比刚才更为惨白几乎透明,一双眸子死死的瞪着璇玑子,似要将他浑身穿透。
璇玑子没有再说话,目光淡而冷厉的看着他,似乎传达着某种讯息。
颜诺忽然眼神沉痛而悲凉,然后慢慢平复下来,低着头道:“孙儿知错,日后定然不再犯,请祖父恕罪。”
掌刑长老十分惊异他这一番话,这些天来他们几位长老用了各种刑罚再加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无法让颜诺松口半分,然而这璇玑子之说了那么一句话,居然能让他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颜老爷子看起来却面色如常,轻轻一挥手,那沉重的铁锁便咔擦一声打开,钢针猛然自手骨处脱落,比刚扎进去还痛。
颜诺闷哼一声,额头上又渗出冷汗来,却依旧慢慢的站了起来,仿佛身上那些血痕并不算什么,而那些毒虫也知趣的再次沉入冰底。
毒液已经渗透了他的浑身经脉血液,只是之前被冻着未曾发作,如今一站起来,他嘴唇便开始发紫色。
颜老爷子再次挥袖,一颗药丸弹了出去,颜诺张嘴吞下,面上的青紫紫之色慢慢退去。他转身往外走,忽然停了停,语气淡而威严。
“仅此一次。”
话没说完,颜诺却已经听得分明。
他没有说话,面色淡然的穿好衣服,也不在意衣衫摩挲那些伤痕又带来的刻骨疼痛,面色依旧如常。
璇玑子瞥了他一眼,“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好好养伤练武,南陵那边交给你姑姑就行了。”
颜诺眼睫垂下,这便是变相的禁他的足了。
他嘴角一缕讽刺,转身对他恭敬一礼,语气淡如清水。
“谨遵师父教导,徒儿领命。”
璇玑子又看了他一眼,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如此泰山般从容,这份耐力不浅啊。若非抓住了他的死穴,这样的人无法控制便只能除之,否则日后必定会是殇儿的心腹大患。
还好…
他脚步虚浮的飘了出去。
掌刑长老走了过来,难得的叹息一声。
“家主…”
颜诺已经转身,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他所过之路,一片血红色的脚印。
掌刑长老怔了怔,这一个月来颜诺承受了极致的酷刑,又在冰池里泡了这么久,只怕经脉血液早已阻塞冻结。按理说应该四肢僵硬无法行动,起码得在床上躺一个月。再加上他身上那么多伤,之前被冻结干涸的那些伤疤此刻脱了冰已经开始冒出血来,很快就染透了衣裳。这般走动,只会让伤势更加恶化。
颜家的人向来心性隐忍刚毅,宁死不屈。然而他活了一辈子,还从未见过这般年纪便能如此克制毅力的少年。仿佛已经没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躯壳,身上所有的痛都已经不再重要。
他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颜诺。他总觉得,从颜诺身上看到了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而那种决绝和毁灭,是针对颜家。
这个念头一划过脑海,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颜诺虽然是家主,但这么多年都在九华山学艺,是以对颜家内部其实不算太过熟悉,自己的势力也有限。他们都认为这个少年虽然有几分心性天赋,但太过良善正义,终究还是得遵从颜家祖辈的铁训,一生为南陵皇族效力。就像现在这样,他即便再不服,不也得在老家主面前乖乖低头吗?
可他觉得,这是一种假象,一种隐忍蛰伏的手段。
他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一种毁灭一切的决心,那种决心深处,又包裹着一丝柔软。
今日他们威胁他,或许不久后的将来,他们都得对他低头。
对他低头也没什么,毕竟颜诺是颜家的家主,颜家百年传承,终究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只是若这个人获得了至高的权利却反而来颠覆颜家,那么后果,便不堪设想。
他有心想要告诉老家主,又觉得有些不妥。
罢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吧。瞧刚璇玑子的样子,似乎颜诺十分畏惧这个师父,亦或者有什么把柄在璇玑子手上因而不得不低头服软。
却说颜诺出了刑房以外就有些支撑不住的扶住冰冷的墙壁,身后有黑色雾气凝聚成人影,急急道:“公子…”
暗卫伸手想去扶他,他却摆了摆手,虚弱道:“我没事。”
暗卫无声看着他,久久一叹。
“您这又是何苦?”
颜诺勾唇一笑,眼神里却松了口气,总算过了这一关。生不如死没关系,只要让他们相信他是受他们制约的,那么无论他变得多强大,他们都不会对他有任何怀疑。
这一松气,刚才一直克制压抑的疼痛便如海啸般接踵而来,痛得他忍不住浑身颤了颤,面色却还能保持无动于衷。
“走吧。”
他没让暗卫扶着,依旧踩着血色的脚印一步步走着。
他要记住,记住这一刻的步步惊心,记住这一刻的步步带血,记住这一刻的悲愤和无奈,隐忍和痛楚。
他要记住,他日,定然会报今日之耻。
他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让,唯独不能让她有事。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