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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情绪逐渐冷静,韩辉熊也知道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遂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劝道,“香儿,听外祖父的话,既然圣旨已经下了,你就别多想了。你啊现在年纪小还不懂这些道理,等将来你到了那个位子,你就会知道外祖父今日没骗你。”
楚菱香哽咽的擦着眼角,对他点了点头,“外祖父,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韩辉熊很满意,“那就好那就好..你能想明白,外祖父甚是欣慰。”
说实话,方才真吓了他一跳,这么好的婚事都不同意,他都想训斥她几句不知好歹了。可是想一想,这丫头也很可怜,婚姻大事本该爹娘做主,可惜他们的娘现在却不在身边,她年纪小,难免有犯糊涂的时候,像今日这般还真是让人担心。要是娇儿在就好,她做娘的一定能为儿女的婚事拿主意。
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逃去了什么地方,连他这个做爹的都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楚云洲不死,估计娇儿一辈子都不敢回京......
想到什么,韩辉熊老脸上带着一份关切,问向楚菱香,“香儿,最近府中可好?”
提到家里的事,楚菱香就忍不住恨道,“外祖父,您都别提了,提起就难受。”
韩辉熊眯起了眼,“怎么了?难道因为你娘的事你爹还在生你们兄妹的气?”
楚菱香哼道,“可不是嘛!外祖父,您都不知道,我爹竟然把楚府掌家的权利交给了楚雨凉那小贱人!”
闻言,韩辉熊睁大眼,“什么?有这事?”
楚菱香点头,脸上的恨意越来越多,不仅把楚雨凉当家的经过说给了韩辉熊听,还把楚府发生的投毒案也说了出来,包括自己的祖母王氏性命垂危、王贞摔伤这些事都巨细的说了。
她其实就是心中憋闷委屈,又强压在心中,此刻有韩辉熊在身边安慰,她像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般,把所有的事都含恨带怨的吐了个痛快。
她说的激动,韩辉熊听得起劲,就跟一个耐心极好的听客般,偶尔会插嘴安慰上她几句,这使得楚菱香像找到靠山一样,越是越来劲儿。
离开韩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得知楚菱香是偷偷出来,韩辉熊也没留她,不是不想留,而是现在韩楚两家关系正闹僵着,楚菱香自己也不会傻到在韩家过夜。
不过韩辉熊还是有让人送她回去。
这次出来,楚菱香从被佟子贡辜负的伤心绝望到被韩辉熊开导后心平气和,尽管这一天她经历了很多难忘的事,可到底还是想通了,以至于离开韩辉熊的时候,她还心存感激。
而在楚菱香走后,韩辉熊连夜就去了王家,找到了王元武的爹王彪,将王贞下毒未果以及现在受重伤之事告之了王彪。
听说自家大姐失手,王彪拍桌大怒,“真是没用,这点事都办不好!”
韩辉熊说了情况以后一直都没吭声,任由王彪发气。毕竟那是王彪的亲大姐,要如何做还是王彪做决定才合适,他若主动站出来说王贞的不是,就显得太不尊重王彪了。
等到王彪骂够了,韩辉熊才问道,“我们现在该如何做才好?不知道那楚云洲有没有起疑?若他对你大姐起了疑心,你大姐会不会把我们两家给招出来?”
王彪长的有些粗犷,加之身体有些臃肿,整个人就算不怒也会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这会儿为了自家大姐失手的事正在气头上,所以那神色更加骇人。
韩辉熊提到的问题也是他担忧的事,所以当韩辉熊问出来以后,他立刻拍桌下定主意,阴狠的道,“她如此没用,我们还留着她做何?如今她都成了废人,留着她对我们一点用处都没有,说不定哪天还会出卖我们!”
韩辉熊没搭话,而是继续问道,“那我们现在......”
王彪眼中迸出一丝杀意,“反正她也是要死不活的人了,不如提早‘送她走’,以免夜长梦多!”
韩辉熊这才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决定。他自己的大姐他都敢杀,作为合伙人,他有何不同意的。要的就是王彪的心狠毒辣,否则要对付楚家,凭他们韩家根本不可能。
商议完了正事,韩辉熊突然问道,装着很随意的样子,“对了,你最近可有元武和娇儿的消息?”
闻言,王彪叹了一口气,摇头,“唉!我最近也在为这事担心,也不知道他们俩躲去了何处。”
见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韩辉熊也没追问太多,只是随意的说道,“若是你有他们的消息,也告诉我一声。”
王彪应道,“嗯,一定。”
。。。。。。
楚雨凉被晏鸿煊带去贤王府,这一待就是一整日,不是她不想回楚府,而是某侯爷一直赖在贤王府不肯走,他不走,她和晏鸿煊也走不了。
本以为佟子贡厚着脸皮是到他们府中蹭玩消遣的,结果下午楚雨凉失了耐性闯进书房才发现,两男人不是在书房里玩,而是一同在书桌旁指着一张图......她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两人神色严肃,盯着图纸的目光凝神专注,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讨论事情。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佟子贡有如此冷肃的表情,跟平日里玩世又风流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而晏鸿煊也是同一副神色,若是他俩一同盯着一副图,她还以为这两个人已经反目成仇了。
“咳咳咳..贤王妃有事?”还是佟子贡最先回过神,那冷肃的俊脸突然间跟变戏法似的,唇角一勾,眼角一挑,又是那副让人恶心的轻佻摸样。
楚雨凉没看他,只是看到晏鸿煊不着痕迹的把桌上那幅图遮挡了起来。
“你们继续吧。”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话,她退出了书房,并将房门关上。
虽说每个人都应该有私人空间,她也尊重晏鸿煊,不想去过问他太多事,可是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心里还是堵得难受。
他这是不相信她吗?
书房内,晏鸿煊看着房门发愣,目光沉沉的。
佟子贡在一旁轻笑出声,“你还当真惧怕她啊?”
晏鸿煊收回目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她不是一般女子,不懂就给本王闭嘴!”
佟子贡摸着下巴,笑得不以为意,“除了脾气差些外,本候还真没发现她同一般女子有何不同。三爷,不就是个女人么,值得你如此稀罕?
晏鸿煊将桌上图纸卷好,放入了桌下的暗格中,这才斜眼看着他,鄙夷道,“本王就稀罕她了,如何?不像某些人阿猫阿狗的都不放过。”
说完,他背着手从佟子贡眼前昂首挺胸的离开,只留下佟子贡在书房里凌乱,“.......”
这混账东西,居然骂他是禽兽!
晏鸿煊走出书房,还以为楚雨凉回了卧房,结果找过去才发现她在花园里坐着发呆。
“想何事?”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没事。”楚雨凉淡淡的回了一句。像是故意转移话题般,她随即反问道,“要在这里用晚膳吗?我看岳嬷嬷已经去准备食材了。”
晏鸿煊微微眯眼,一瞬不瞬的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看什么?”楚雨凉从石凳上起身,准备绕过他走开,“我去看看岳嬷嬷准备好没有。”
“凉儿。”晏鸿煊突然将她手腕捉住,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她手腕往下,将她纤细的手指紧捏着,“可是不高兴了?”
楚雨凉怔了怔,低头看向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眸光忽闪,片刻后,她抬头看着他神色沉凝的俊脸,笑道,”王爷,你发神经是不是?你哪只眼看到我不高兴了?”说着话,她调皮的朝他眨了一只眼。
“你觉得我有事瞒着你。”晏鸿煊直言点出她内心的想法。
楚雨凉强装出来的假笑突然僵住,跟他城府比起来,她显然笨了许多。
看着他如画般迷人的俊脸,她微微扬唇,这一次笑得很自然、很随意,“王爷,我不问,我相信你不说肯定有你的原因。我也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通通告诉我。”
是的,她不会问,问出来的答案和他主动交代的意义不同,她也有秘密没说,自然没资格去要求他坦白什么。更何况知道那么多有如何,她是深有体会,知道的事越多,身心承受的压力就越大。与其活得累点,不如活得傻点。
再说了,谁知道她会在这里待多久,她现在是没机会接近那张床,她要是有机会接近,说不定她分分钟就离开这个异世了。
只是......为何心里闷痛闷痛的?
摇了摇头,她敛回思绪,对上那双此刻泛着幽光的黑眸,主动拉着他往膳厅去,“爷,我去催岳嬷嬷动作快些,我肚子都饿空了。”
晏鸿煊紧抿着薄唇,眸光一直深深的落在她身上。
他不明白,很多时候她都极为霸道,为何现在又选择逃避......
晚上,楚雨凉让程维跑腿,去楚府给楚云洲说了一声今晚不回去了。
佟子贡没在贤王府用完膳就走了。
夫妻俩用过膳,早早的回了新房。
难得成亲之后回府住一天,这一晚两人都显得很沉默。平日里楚雨凉还会主动跟他聊天,可自下午开始,她沉默的时间远远的多过说话的时间。晏鸿煊再傻也看出她有心事,他甚至好几次都想把一些事主动说给她听,可每一次他要开口的时候,楚雨凉都找了话茬把彼此的注意力转移了。
为此,晏鸿煊既疑惑又郁闷,她到底在纠结什么?他都交代难道还不行吗?
晚上,他在索要的时候楚雨凉出奇的配合,他好几次故意用蛮劲,甚至把她弄哭了,楚雨凉也没怨他半句,依旧迎合着他。
这一晚,两人尽情缠绵,极近刺激,晏鸿煊原本想借欢爱缓减一下彼此间那种沉闷的气息,可他没想到楚雨凉突然间变得异常热情,结果讨好她的目的没达到,反而让他在情.欲里无法自拔,整整一晚,他就像一只食不饱的野兽般,把某个女人从头到脚啃了不知道多少遍。
以至于第二天,楚雨凉睡到大晌午才醒,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就忍不住泪奔。
“晏鸿煊,你还能再禽兽点吗?”
她一觉睡到现在,而晏鸿煊早就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边看书,顺便守着她醒来。听到她控诉的声音,他将手中书册放下,走过去取来一身干净的衣裙到床边,掀开被子把她捞了起来,然后默默的认真的给她穿戴。
从肚兜到外衫,他做的小心翼翼,尽管动作还不是很熟练,可还是流露出了几分温柔。
楚雨凉一肚子的抱怨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看着自己一身痕迹就跟被狗咬过似的,她就觉得无语。下一次,她绝对不会再那样纵着他了。这男人,给他点甜头,他就得寸进尺。
回想到昨晚激.情四射的场面,他那股子疯狂劲儿到现在她都心有余悸。
似是听到房里的动作,很快,岳嬷嬷敲门并送来了热水。
晏鸿煊吩咐她下去把食物送进房,待岳嬷嬷走后,他这才拧了热巾给楚雨凉洗脸擦手。
楚雨凉也不是没眼力劲儿,知道他这是在讨好自己,倒也没拒绝他为自己做事。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楚雨凉除了有些无精打采外,脸颊一直都红扑扑的。
“你今天没出去?”她好奇的问道,目光盯着他的侧脸。以前她觉得男人应该笑起来才好看,可在他身边,她发现不笑也很迷人,而且不是一般的迷人。那轮廓分明的脸颊就跟凿子精雕细琢出来似的,很有立体感。虽说他是男人,可肤质很细腻,没有粗大的毛细孔,光滑洁净,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晏鸿煊慢慢的转过头,突然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才轻道,“我不喜出门。”
他这话就像是在解释什么,楚雨凉一下子就想起昨天在马车自己对他的怀疑,这会儿突然有些别扭,“那你这几天不在楚府,都是一个人在贤王府吗?”
晏鸿煊‘嗯’了一声。
楚雨凉抿唇,也没说话了。她昨天不过是想多了,真正细想起来,她对他真的没必要去怀疑。
她也不是第一天和他在一起,他的一些生活习惯她都清楚,平日里没重大的事,他连皇宫都不去,几乎都在府里宅着。
他喜欢看书,喜欢清静......这些她都知道的。
跟他在一起,可以说没什么浪漫情调,他们最多的时候都是拌拌嘴,你把我激怒,我把你气得跳脚这样子,不过,对身处在这样的社会下,能如此平静的生活,能关着门小打小闹,这已经算是难得了。
“鸿煊。”
楚雨凉刚开口准备说什么,突然程维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启禀王爷、王妃,楚府来人想请王妃尽快回去。”
闻言,楚雨凉扶着腰一扭一扭的去开房门,见只有程维一个人在外面,她随口问道,“人呢?”
程维回道,“回王妃,属下让他先回去了。”
楚雨凉蹙眉,“可是楚府出了什么事?”
程维如实道,“听说是大姨老夫人有事要找您。因她不方便走动,所以只好让楚府的人来请您回去。”
楚雨凉拉长了脸,现在她只要听到那两个老太婆的名字,自己整个人都会不好了。
可现在的她又逃避不了,只能回去。
许是不放心她,晏鸿煊陪着她一同回了楚府。
刚下马车,三德就从大门口跑过来,急着将他们往府中引,“王爷、大小姐,你们可回来了。”
楚雨凉同晏鸿煊一起进府,一边不慌不忙的问他,“这么急着找我回来,可是发生了大事?我爹呢?他难道不在?”
三德回道,“大小姐,老爷今早入宫后就一直没回来,大姨老夫人吵着非要见您,不得已,小的才派人去请您。”
楚雨凉还准备继续同他说话,突然腰间一紧,抬头就看到身侧某个男人黑沉沉的脸色。
她斜眼看了看三德,突然额头上有些黑线。这男人不会是吃醋了吧?
其实楚雨凉想的没错,看着她和年轻的男人说话,把自己凉在一旁,晏鸿煊还真有些不是滋味。要不是对方是楚府的管家,他这会儿定是要将对方打成伤残人士。
之前他并没有注意这个叫三德的管家,现在仔细一看,他突然就有些鬼火冒。楚云洲去哪里找的人,一副狡诈相,笑得也虚假..
三德跟在夫妻俩身后,莫名的觉得后背发凉,他还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才又跟了上去。
几人直接赶去了王贞的院里,王贞虽说多处骨折导致她不能下床,可嘴巴没受伤。还没进她房门,就听到她尖锐的声音从房里传来,“你们这些废物,让你们办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你们自己看看,这些东西是给人吃的吗?是谁做的,还不赶紧给我把他叫过来,我非得问问他到底是何意思?”
“一群废物,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在王贞撵人的声音落下,很快房门被打开,几名丫鬟慌慌张张的从房里跑了出来。
看着前来的夫妻俩,几人像是见到救兵一样赶紧给夫妻俩磕头行礼,“奴婢参见王爷、大小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楚雨凉佯装不解的问道。
其中一名丫鬟率先应道,“回大小姐,大姨老夫人嫌饭菜不合口味,把奴婢们都叫去责骂了一顿,还说是奴婢们故意克扣她食材。”
楚雨凉抽了抽嘴角。这老太婆,才一天而已就受不了了?
转头,她看向一旁的三德,“三德,怎么回事?各院分发的食材难道不同吗?”
三德恭敬的道,“回大小姐,并无此事。各院分发的食材都是一样的,小的亲自监管,绝对没有出现不公的现象。”
“那为何大姨老夫人说我们克扣了她食材?”
“小的也不知。”
当着众丫鬟的面问完,楚雨凉这才又看向众丫鬟,“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这就进去看看大姨老夫人,兴许这只是一场误会。”
“是。”丫鬟们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并快速的跑开了。
见到楚雨凉,王贞很是激动,不过不是那种欣喜的激动,而是带着憎恨的激动,“楚雨凉,是你故意的对不对?”
此刻的王贞依旧如昨天那样躺在床上,从被子的形态来看,她身子应该处于僵直状态,老脸上破皮的地方褪了红色,结起了乌黑的痂,许是不能动弹的缘故,所以没人给她梳头,以至于那一头灰白的头发有些蓬乱。此刻的她说狼狈也狼狈,那一双老眼突凸的睁大,盛满了怒气,说面目可憎也面目可憎,
“大姨婆,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说我‘故意’,我‘故意’对你做了何事啊?”走过去,楚雨凉面带不解的垂视着她。
“你自己看看桌上的东西!”王贞怒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人吃的吗?”
楚雨凉转过身,这才看到桌上摆放着几碟菜肴,有白萝卜、笋片、大白菜..因为没被动过,所以菜色还不错,只不过有些凉了。
她转过身,依旧不解的看着王贞,摊手,“大姨婆,我还是不解,这些菜挺不错的啊,你怎么就嫌弃上了?”
王贞脸色都青了,“不错?这叫不错?楚雨凉,你当我是要饭的不成?我在府中住了这么久,何时用过这样的饭菜?你还敢说不是故意克扣我食材?”
楚雨凉不赞同的回道,“大姨婆,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你受了伤,我们安排了这么多人服侍你,就是希望你能早一些痊愈,如今你说我克扣你的食材,你可太伤人心了。”
王贞怒,“楚雨凉,别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受了伤,正需要进补,你却给我吃这些东西,你、你还有理了?”
楚雨凉没理她,而是走到桌边用筷子戳了戳碟子里的萝卜小菜,然后很无辜的看向王贞,“大姨婆,你怎么就一点不理解人呢?这些菜虽然清淡,可是却适合受伤的您。你不知道,我昨天特意让三德去问过大夫,大夫说清淡一些的食物比较合适您养伤,为了不让你产生误会,我还交代了三德,给每个院子发放同样的食材,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么不理解人呢?”放下筷子,楚雨凉严肃起来,“大姨婆,真不是我故意不给你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而是的确为了你身子骨着想。听说啊,上了些岁数的人最好不要吃太油腻、太滋补的东西,要不然容易得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这些,您说您在我们府中修养,要是得了这些病,估计都没地方给你医治。”
“你......”王贞气得脸色发青,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都开始抖动起来,“咳咳咳......”
见她猛咳起来,楚雨凉赶紧过去给她顺气,“哎哟,大姨婆,你别这么激动,小心着身子......我知道你很感激我能为你着想,你别这么见外,为你着想都是我做小辈应该做的。以后啊,我一定加倍‘伺候’好你,让你老有所乐,老有所福..”
她轻柔的拍着王贞胸口,在说着‘伺候’两字的时候突然手掌发力,狠狠的压向了王贞的胸口。
“咳咳咳.”王贞还没来得及缓口气,胸口一痛,让她咳得更加剧烈起来,那突凸的瞳孔翻着白色,就差昏过去了。
楚雨凉还不只压了一下,连着压了好几下。
“你......咳咳咳......”王贞翻着白眼球,剧烈的胸痛加上因为咳嗽导致身体震动传来的疼痛,让她最终没挺过去,还真晕了过去。
楚雨凉停下手,在她鼻子下谈了探,这才得意的起身。老家伙,不信玩不死你!
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她笑得更是得瑟。这些个娇生惯养的人,吃惯了山珍海味,从来都把青菜萝卜当猪食,这老东西是,就连她家那男人也是,要不是当初他亲口说这些是猪吃的,她都还不知道原来青菜萝卜还能侮辱人。
想吃好的进补?梦吧!
门外,晏鸿煊和三德以及岳嬷嬷都在等着楚雨凉出来,主要还是为了避避嫌,晏鸿煊虽然没进房,不过还是通过大开的房门留意着房里的一切,王贞身不能动,倒也构不成威胁,但还是亲眼看着为好。
见他不放心的样子,楚雨凉笑了笑,“没事,我一只手就把她弄晕了。”
晏鸿煊唇角勾了勾,主动牵起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楚雨凉突然将他拉住,“王爷,要不要去看看她的情况?我也拿捏不住轻重,不知道会不会弄死她?”
晏鸿煊抬脚,头也不回,“她是死是活同本王何干?”
楚雨凉抽着嘴角沉默,“......”好吧,她承认他说得有理。
夫妻俩回了他们住的院子,对于王贞这边,一句招呼都没留下。
整个下午,楚府都很安静,楚雨凉还回房补了瞌睡,晏鸿煊哪也没去,就在房里守着她。
昨晚折腾得太过,他心里也心虚,好在今日她并没怨恼,他也算是松了口气。
身为男人,虽说承认某些事很没颜面,可他骗不过自己,在内心里,他多少是有些忌怕她的。不是怕她惹是生非、也不是怕她凶神恶煞犹如悍妇一般的样子,而是......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受,明明她就在身边,他都有一种抓不住她的感觉。特别是她生气的时候,这样的感觉更为清晰。
虽说他瞧不起姓佟的对女人花言巧语的样子,可有时候他也忍不住去想,是不是他对她多说一些好话她就会安分的待在他身边、甚至事事顺从他?
可是......要说些什么呢?
夸她漂亮?她本来就不丑,还需要夸吗?
夸她温柔善良?这似乎有点自欺欺人。
夸她贤惠能干?那还不如夸她强势霸道更好。
夸她......似乎夸什么都不合适。
坐在床头边,垂眸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晏鸿煊忽而勾起唇角,哑声失笑。
仔细想想,他到底看上她哪点了?
说她一无是处,不知道这女人醒来后会不会提刀追砍他......
。。。。。。
楚雨凉从下午睡到天黑,身上的酸痛疲劳总算缓减了一些。
没有人来找她,她也就没起床,跟软骨头似的继续赖床上,晏鸿煊想让她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结果楚雨凉直接回了他一句,“你这人怎么一点良心也没有?晚上我被你各种摆弄活动得还不多吗?睡个懒觉而已赖个床而已,你要看不惯就别看,也不想想是谁把我弄成这样的。”
晏鸿煊心口抽搐着,就差吐血了。
避免晚上上不了床,他只能闭嘴,顺便还得把吃的给她摆放在床头,然后伺候着让她多吃了一些。
睡足、吃饱,精神好,等空盘子空碗撤走以后,楚雨凉裹着被子就觉得无聊了。
正在这时,岳嬷嬷突然在门外传报,说三德来了。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王贞醒来之后又在房里闹腾,这次不是要见楚雨凉,而是要见楚云洲。
可是楚云洲一整日都不在府中,就连天黑也没回府,楚雨凉让岳嬷嬷去问过才得知楚云洲受友人相邀今日去别人家赴满月宴了。
不得已,楚雨凉只能穿戴整齐然后带着岳嬷嬷前往王贞院中。
再次看到楚雨凉,王贞依旧憎恨,只不过比起午后那会,多了一丝害怕。
“你、你给我滚出去!”
“大姨婆,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想把全府的人都吸引过来陪你?”楚雨凉冷着脸走向她。
在看到她身后的岳嬷嬷时,王贞神色大变,“她、她来做何?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出去!”
楚雨凉翻了个白眼,大晚上看到她动怒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转身,她朝岳嬷嬷抬了抬下巴,“岳嬷嬷,既然她不愿意看到我们,那我们回去吧。”
神经病!要不是三德说楚云洲不在府中,她才不会过来。就她这个衰样,就算嗓子闹哑了也无济于事。
就在她们刚要跨出门槛时,王贞突然软下了声音,“等等......我、我要出恭......快叫人过来服侍我......”
闻言,楚雨凉抖了抖肩膀,背对着她回道,“大姨婆,是你自己把院中的丫鬟骂跑了的,现在就算要重新找人过来服侍你,你也得给我些时间才行。我这就去安排,你先忍一忍啊。”说完,她憋着笑,抬脚要走。
“等等......”王贞又唤道。
“大姨婆还有什么吩咐?”楚雨凉依旧没回头。
“你过来帮我!”王贞突然命令起来。
“我帮你?”楚雨凉转过身,用大拇指指着自己,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大姨婆,我都不会服侍人,你要我如何帮你?”开什么玩笑,要她帮这可恶的老东西端屎端尿?她这是脑子进水异想天开吧?
若说她是一个可亲可敬的老人也就罢了,就算不是她亲戚,她也会伸出援手帮个忙,可这老东西,心思毒辣,连亲人都想加害,最可恶的明着暗着中伤她,要她去服侍这么个人,她有病啊。随便向大街上一个衣着破烂的老人家献点爱心人家说不定会对她感恩戴德,还会大赞几声好人好报。服侍她?别说她没那个闲心和爱心,光是听着她命令的口吻,她就恨不得拿棒子捶死她了。
真亏她开得了口!
王贞也不知道是不是屎尿憋急了,那脸色乌青乌青的,既难看又难堪。见楚雨凉不愿,她只得抬高下巴朝岳嬷嬷看去,“让她来服侍我!”原本就是这可恶的妇人把她伤成这样的,让她来服侍天经地义!她没找她另外算账都是好的了,等她伤好后,一定要给她好看。
楚雨凉朝岳嬷嬷看去,见她面无表情就跟没听到王贞说的话一般,她含讥带讽的再看向王贞,“大姨婆,不要说我楚雨凉不给你面子,岳嬷嬷是我们王爷身边的老人,别说你能让岳嬷嬷服侍你,就算是我也不敢这么吩咐岳嬷嬷做事。我看你还是先忍忍吧,我这就去另外给你安排人手,保准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说完,她挽着岳嬷嬷的手臂快速的走了出去。虽说她有打击王贞的意思,可说的也是实话。她还从来没有主动吩咐过岳嬷嬷做事,不是不敢,而是岳嬷嬷做事严谨又自律,根本不需要她过多的指手画脚。再说了,她要真开口让岳嬷嬷去服侍那种人,岂不是太不把岳嬷嬷当回事了?岳嬷嬷可能不会反对,但心里肯定会不爽她。
“楚雨凉--你给我回来--”
老远,楚雨凉都能听到王贞尖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大晚上的,生生的给叫出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惊棘感。
于是楚雨凉拉着岳嬷嬷跑得更快了。
原本她只打算带岳嬷嬷过来,毕竟晏鸿煊是个男人,大半夜在府中走来走去也不方便。但晏鸿煊还是跟着他们来了,他这次没跟进去,只是在院门外等着她们出来,乍一看颇有些给两人放风的意思。
有关王贞要出恭的事,楚雨凉没提,说是要去给王贞安排人手,她也没立刻去做。说起来都是那老东西自作自受,丫鬟辛辛苦苦的服侍她,不给个好脸就算了,还把人骂成了狗,现在才知道拉屎拉尿需要人了?活该!
三人准备安静的回去,就在他们走过一处转角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风吹过树梢的那种‘沙沙’声。
但此刻天干气躁,哪来的风?
晏鸿煊突然停了下来,岳嬷嬷也停了下来,就连楚雨凉都清晰的察觉到不对劲。
“王爷..”她拉了拉晏鸿煊的手。
晏鸿煊转身,朝岳嬷嬷轻扬眼角,只见岳嬷嬷点头,随即快速的消失在两人眼前。
“.....?!”楚雨凉惊愕。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岳嬷嬷显露功夫,高手啊!回过身,她再次拉了拉晏鸿煊的手,“王爷,要不我们也看看去?”
她想知道这大晚上到底是谁这么不安分。
“嗯。”晏鸿煊也没拒绝,搂着她纤腰无声的从黑暗的墙角飞进了王贞的院中。
。。。。。。
房间里,王贞喊了许多声都不见楚雨凉回头,正憋青了老脸想办法呢,突然有人从房门口‘嗖’的一声窜了进来。
她还以为是服侍她的人来了,结果定眼一看,差点把大小便给吓出来。
来人一身黑衣,蒙着面纱,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很冷漠,甚至带着一丝狠光,虽说看不到对方长何摸样,可光是那身着装以及靠近的危险气息,就让王贞吓得直哆嗦。
“你、你、你是何人......来、来我这里做何?”
“取你性命!”来人没有多言,冷冽的回了一句就从黑色的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并快速的朝王贞袭去。
“来人啊--”王贞大骇,看着对方手中那道白光朝自己袭来,她下意识的惊声尖叫起来,“啊--”
就在她闭上眼以为自己会突然毙命时,只听‘当’一声,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紧接着是铁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她睁开眼,见黑衣人正转身朝门外怒道,“是谁?”
门外并没有人回应。
“来人啊--救命啊--有刺客--”王贞回过神,又开始惊叫求救起来。
“闭嘴!”黑衣人猛的回过头,目光骤然一紧,并伸手一把捏紧了她的脖子。
“呃......”王贞呼吸被阻断,张着嘴的她突然失了声。
而就在此时,一股臭味突然从被子下方传来,并快速的在房里里蔓延......
------题外话------
冒个泡,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