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师兄、姐姐,我杀人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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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唯一安全之所就是安定候府……

尽管夫妻俩心中有数,但为了以防万一,夫妻俩商量过后决定把小南暂时送到安定候府去。太子肯定不会甘心,既然怀疑上了小南,肯定还会再来楚府。如果小南去许志家,更不行。就算许志咬死小南是他家亲戚的孩子,若太子强行要带小南走,许志也抵抗不了。

对这次的事件,夫妻俩都极有默契的选择隐忍。太子已经怀疑上小南,他们这个时候去找太子的麻烦肯定不妥,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暴露小南身份。再者,这次事件吃亏的不是他们,死的是王家,让他们解恨不说,还暗中给了太子一个警告,想动小南,那就去给王彪陪葬吧。

“嗯。”

“那你可得把小南保护好。”楚雨凉认真的叮嘱他。

“无需担心,为夫会安排好的。”晏鸿煊低沉道。

“爷,小南说是太子要抓他,我想太子已经怀疑上小南了,你看?”对于接下来的事,楚雨凉还是放心不下。

这孩子要是不认真管教,以后怕是不得了。好在他从小在医谷长大,接触的人少所以心智单纯。可现在不同了,接触得人多了,生活的圈子复杂了,心智肯定会起变化的。看来以后她得多在小南身上费点心思,可千万不能让他走上恶途。

但小南另一面就太可怕了。她现在才猛然发现他居然不惧怕杀人!在他眼中,杀人这样的事似乎还没他师兄来得恐怖。楚云洲在宫里地牢里发生的事她是知道的,现在又出了王家这一桩事,仔细一想,她都有些怕小南了。

看着他眼中透露出来的无奈,楚雨凉也有些明白他的做法。初看小南,谁都只当他是个胆小怕事又有些害羞的孩子,可真正接触久了就会发现,这小家伙有着传说中的两面性格。他的胆小害羞也不是装出来的,像在他们夫妻俩面前,像在他师兄面前,她的确感觉到他怕他师兄。她偶尔同他开点玩笑,他是真的会脸红。

晏鸿煊将她手抓住,突然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他那本事师父都拿他没法,不对他严厉一些,怕他以后不受管教。”

看着他离开,楚雨凉没好气的打了晏鸿煊一下,“你也是的,别老拿冷脸吓他,你瞧,他都怕成啥样了?”

小南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哦。”

晏鸿煊瞪了她一眼,这才朝桌边冷声道,“杵着做何?还不赶紧去用膳!”

将小南的心虚和谨慎看在眼中,楚雨凉忙给身旁的男人递眼色。别只顾着摆脸色,人家也是受害者,他这个做师兄怎么也该安慰几句才对。更何况今日的事也不是小南的错,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儿呢。

小南回来了,楚雨凉跟楚云洲说的是他在外面贪玩忘了时辰。楚云洲来看过小南,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哪里会想那么多,更何况他在宫里地牢的时候也没见到小南的真容。见小南平安无事,他以一个长辈的语气说了几句,然后也就离开了。

做人都像他们那样过分,那就太没天理了,如果他们不死,难道还等着他们把小南交给太子吗?凭太子的为人,不仅不会放过小南,他们夫妻以及楚云洲都会惹来麻烦。所以说,王飚那老东西是死得活该!

王家的事夫妻俩已经听到了消息,小南已经交代了整个经过,也知道了王彪是受太子指使,所以对王家的这场血案,夫妻俩默契的保持沉默。说到底,这是他们活该!

而在楚雨凉房中,小南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许是怕夫妻俩当真打他,此刻陪在楚雨凉身边不仅不说话、且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偶尔会偷瞄夫妻俩一眼,一副心虚又谨慎的摸样。

。。。。。。

如今他死了,两家恩怨算是彻底清了。对王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亏心过。反之,是王家对不起他在先!王家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如此惊人的惨案,难道会是一般人做的?他们王家若没有恶行,别人会无缘无故找他们王家麻烦?总之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王元武做出那样有悖伦常之事,身为他的爹,王彪是如何做的?他包庇王元武不说,还同韩家勾结收买他府中的丫鬟意图加害他、欲夺他性命。如此不同情理、是非不分之人,不配做他楚云洲的娘舅!

王彪乃他的亲娘舅,按理说他是该缅怀难过。可自从王元武和韩娇通奸之事暴露以后,他对王家可以说恨意多过了一切。

王家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楚云洲也得到了消息。除了倍感意外外,他也没什么其他情绪。

不得已,衙门只得将此事呈报上去。

昔日也算辉煌过的王家现在是哭声一片,衙门得到报案后就赶了过去,可对这样离奇的惨案他们也束手无措,死者包括王彪在内,皆是被利器刺中要害而亡,可出事的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就连王家还活着的女人都说没见到任何可疑之人来过。

虽然王家不像韩家那样遭遇灭门,可王家除了女人和孩子外,凡是男的全都死了。这对整个王家来说,同灭顶之灾有何区别?

继韩家惨遭灭门之后,京城再次发生惊天血案。

。。。。。。

“来人,备马!”停住脚步,他朝门外喝道。王彪死不足惜,办事不利,本就该死!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王彪是如何死的。

可没想到眼下居然发生这样的事,他是真小看了那孩子!

如果那男孩真是宫里装鬼的那一个,那贤王和贤王妃可就得拿话来说了。揪住他们这一把柄,不光能让他们夫妻二人受死,还能将楚云洲一并问罪。这装神弄鬼、扰乱宫闱之罪可不是小事,就算他们有本事,也开脱不了罪责。

他也认真思考过,若那男孩真是宫里闹鬼那一个,那对方肯定不简单。为了安全起见,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王彪去捉人。他想的是先将孩子捉住,严加审问一番,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再做打算。

特别是在楚云洲被软禁在宫中,地牢里发生的命案,离奇又古怪,任他们如何查都查不出缘由,除了那鬼孩子外,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如此。

现在王彪死了,他更是有理由相信宫里出现的那个所谓的‘鬼’就是楚府里那个孩子!

而听说那孩子后他就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父皇晕迷之时他和母后都见过一个鬼,对方就是个孩子。而且对方不止一次出现在宫里,且有许多人都见过。听说楚府有陌生男孩,他当即就怀疑上了。

贤王妃的话也只能骗太子妃那笨女人!

前一日从太子妃嘴里听说了那个陌生男孩,他当时就觉得诧异。楚云洲应该没这么小的儿子才对,贤王和贤王妃更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说什么那孩子是许志家的,许志是楚云洲的部下,两家关系密切这他相信,但许家的孩子无端出现在楚府,这就让人想不通了。为何只有那孩子在楚府,许家的人呢?就如此放任一个孩子乱跑?

那孩子果然有问题!

他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时辰前王彪还出现在他太子府向他禀报说抓到那孩子了。可现在居然告诉他王彪死了……

晏子斌绕过书桌,在他面前来回走动,冷硬的俊脸上满是怒气和不甘。

跪在地上的侍卫应道,“是的,太子殿下,不仅王彪惨死在王府中,就连他的手下也全部死了。”

太子府书房里,听到侍卫带回的消息,晏子斌又惊又怒的拍桌而起,“什么?王彪死了?”

。。。。。。

小南这才把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楚雨凉意外的不行,“是如何回事,你快说。”

小南点头。

楚雨凉看向他,急声问道,“是不是城东的王府?”

“……”夫妻俩相视一眼,从彼此惊讶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王府里的人。”

这不明摆着吗?不是人血难道还是鸡鸭鱼的?楚雨凉又惊又担心,“你杀谁了?”

小南怯怯的走向床边,看了一眼楚雨凉红肿的脚踝,低下了头,这才说道,“师兄、姐姐,我杀人了。”

晏鸿煊气得不行,上前将楚雨凉给打横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然后朝身后冷声训道,“姐姐受伤了,你还不赶紧如实招来?做何去了?”

“姐姐,你脚怎么了?”看出她脚有问题,小南不解的问道。

“小南,到底出何事了?”他这样的情况,楚雨凉哪里还能镇定。推开晏鸿煊禁锢她的手臂,挣扎着下地,赤着脚丫子单脚朝他跳了过去。

他这一现身,顿时惊呆了夫妻俩。只见他蓝色的衣袍上染满了红色,就连双手都是红的,整个身子传来血腥味,让人瞬间有捂鼻的冲动。

小南这才慢腾腾的从桌下爬出来。

“小南,赶紧过来。”她耐着性子再招了招手。

他那样子三分胆怯七分傻气,让楚雨凉哭笑不得。暗中给晏鸿煊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先别动怒,这小家伙本来就怕他,他再摆着张臭脸,瞧那小样儿,明显是被他们的话吓住了。

听到她的承诺,桌布才慢慢的掀开。一颗脑袋从桌下钻了出来,黑黝黝的脸上五官很平凡,只除了那双狭长的眼眸子格外迷人,此刻正胆怯的望着夫妻俩,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总算回来了,她一颗心也终于归到了原位。

“……?!”楚雨凉先是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估计是被他听到了。想到这,她突然红了眼眶,赶紧对桌子招手,“小南听话,快出来,我们不打你,只是说来玩的。”

“师兄……姐姐……别打我屁股……”桌子下传来哀求的声音。

见她要下地,晏鸿煊赶紧将她拦腰抱住,不让她动,同时朝桌下再次冷喝了一声,“还躲着做何?是想讨打吗?”

“小南?”楚雨凉反应过来,立马就坐起了身,也顾不上自己崴了的脚,紧接着就要下床,“小南,是你吗?是的话就快出来。”

他这一喝,桌子摇得更剧烈了,就连桌上的茶壶茶杯都碰撞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给我滚出来!”晏鸿煊猛的喝道。

夫妻俩同时朝桌子看了过去,因为有桌布盖着,看不到桌下,可那桌子分明就在摇晃,包括那遮住桌腿的桌布都在摇晃。

就在晏鸿煊准备再附和她的话时,突然从桌子下传来动静。

楚雨凉磨牙,“就是,该打!哪有玩一整天不回家的,这么小就叫大人担心,长大了还得了?等逮着他,咱们一起打,你打左边屁股,我打右边屁股,非得把他屁股打开花才行!”

她这样说无非就是希望小南只是去玩了而不是出了意外,晏鸿煊哪有不懂,她想着法子安慰自己的紧张,他当然会附和,“嗯,逮着他好好打一顿。”

“爷,要是小南贪玩跑远了,逮着他咱们一定打他屁股。”楚雨凉突然恨恨道。

她退出房门准备晚膳,房间里就剩下夫妻俩,气氛始终很沉闷压抑。

岳嬷嬷回来后也没闲着,因为寻找小南,所有的人都在忙,都没用午膳,眼看着天都快黑了,总不能一直不吃不喝。

楚雨凉伸长着脖子望向门外,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冬儿家里找到小南。兴许是小南去哪玩了,然后就去冬儿家了……

说完,他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楚云洲猛的起身,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自责,“看我这都老糊涂了,居然忘了他们家!”

想到什么,她突然朝楚云洲看去,“爹,你派人去许大哥家里问了吗?”

原本以为是太子做的,可现在太子府没人,那小南到底是如何不见的?是真的被人抓了还是他自己跑哪玩去了?

楚雨凉看着他,尽管他神色如常,可她还是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他都焦急了,她哪能不着急的?

看着她急得六神无主,晏鸿煊坐上床头,拍着她低声哄道,“他会没事的,你别自乱了阵脚。”

“爷,你确定太子府没人吗?”楚雨凉揪心的问道。小南虽然不是她的孩子,可她也真心把他当一家人看待的。人家师父把孩子交给他们,他们没把人照顾好不说,还把人弄不见了,她不仅仅是亏心,还有很深的负罪感。

正焦急着,晏鸿煊和岳嬷嬷也回来了,令人失望的是两人同样也没找到小南。

她知道小南有本事,可一天没消息,任谁也坐不住啊。

楚云洲将消息说给女儿听,楚雨凉在房里也急得不行。眼看着太阳都快下山了,这一到天黑,要搜查小南的下落岂不是更难?

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可谁都没带回小南的消息,去学堂的路他们来回搜查了两遍,也问过一些常年摆摊的小商贩,可都说今早没见到那个肤色黝黑的孩子。

楚府

。。。。。。

同样,姓余的管事眼中也不见一丝怜悯,无情的对家奴招手,“拖下去!”然后他同家奴一起扭着两个拼命挣扎的男子大步的走出了书房。

无视两人的可怜哀求,他朝一旁的余管事冷声下令,“把这两个东西给老夫拖出去砍了!”

对两人的求饶,王彪眼中只有恨意和怒意,他都自身难保,还会放过这两个废物吗?

被带来王府的甲乙两男子跪在地上拼命的对他磕头求饶,“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我们一定会再把那孩子抓回来的……求老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王家翻身的大好机会就这么没了,说不定太子知道后还会要了他王彪的老命!

他如何能不怒?

因为孩子是从楚府出去的,为了不让楚云洲发现端倪,所以他让余管事找了两个可信的人去负责捉拿那孩子。听说抓到后,他迫不及待的就去向太子报喜,可谁知现在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昨日太子传召他前去,说是要给他们王家一条生路,只要他们帮忙抓一个孩子,太子就帮他消除罪证、并且会让他重返朝堂恢复官职。这等好事他肯定不会推拒,这可是让他翻身的大好机会,所以他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抓到人。

皇上将此事交给了太子处理,因为前阵子皇上晕迷,太子忙着同昭王争权夺势,所以将此事给压了下来。虽说太子没动作,可由于楚云洲呈上去的那些罪证却让他被革职在家。

自从他的长子元武同韩氏通奸的事被楚云洲知道以后,他们王家就处处受楚云洲打压,虽然明着楚云洲没有对付他们王家,可暗地里,楚云洲搜集他们王家这些年犯事的罪证,还将这些罪证呈到了皇上手中。

现在不是那孩子抓没抓到的问题,是他要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的问题!

“你们分明就是没抓住人,居然还欺骗老夫,是嫌命大不成?”站在两男人身前,他勃然大怒。还以为真把那孩子抓住了,可没想到居然空欢喜了一场。

书房里,王彪听闻孩子跑了的消息,同姓余的管事一样,并不相信两个男人的话。

很快,他化身黑影,飞向了高高的围墙——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这是谁的地方?

王府?

看着眼前的高门大户,小南总算现了身。脑袋望着头顶上高高的匾额,他狭长的眼里全是不解的神色。

。。。。。。

一行人出了小院,很快消失在隐蔽的小巷中。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道黑影忽隐忽现、始终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带走!”姓余的男子咬牙切齿,一脸的怒色。

“余哥饶命啊……我们真没说谎……”甲乙俩男子惊恐的求饶起来。

“是。”众家奴得令,赶紧上前将甲乙俩男子控制住。

“没找到人?”姓余的男子脸都气青了,狠狠的瞪着甲乙两男子,随即朝家奴下令,“把他俩带回去,让他们自己去跟老爷交代!”

“余管事,小的们都没找到那孩子。”其中一名家奴带头禀道。

小院不大,也没有什么家什,搜索起来很容易。很快,所有的家奴都纷纷返回,都是空手而归。

甲乙两男子知道他生气,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老爷得知抓到了人已经去通知太子殿下了,要是不把孩子带回去,不仅他们交不了差,老爷也没法向太子殿下交代。老爷说过,此事一定要办妥,他老人家能不能重回朝堂,就全靠这孩子了。

余哥压根就不信两人的话,八字胡都快被气飞的样子,对着身后家奴喝道,“给我搜!”

甲男子被他打偏了头,嘴角都流血了。乙男子见状,哆嗦的道,“余哥,你别误会,我们已经抓到那孩子了……大虎说的是真的,那孩子真的突然就不见了……我们兄弟俩发誓绝对没有骗你半句……余哥,你相信我们吧,那孩子邪门啊!”

闻言,余哥面露狰狞,“什么,你说那孩子不见了?!”他猛的将甲男子衣襟抓住,抬起头一耳光甩向了他的脸,怒骂道,“没用的东西,是孩子不见了还是你们根本没抓到人?!”

就在他身后的家奴要行动时,甲男子赶紧将他们拦住,并对余哥紧张的说道,“余哥,我们说的是真的,那孩子说不见就不见了,就在刚才!”

叫余哥的八字胡男人怒道,“胡说八道,光天化日的哪来的鬼?”说完,他朝身后人的下令,“你们去,把那孩子带出来!”

甲乙两个男人争着跑向他,惊恐不安的指着刚才那间屋子,“余哥,闹鬼了!那孩子他、他不是个人啊!”

“你们往哪去?人呢?要你们抓的人呢?”来人长着一双小眼睛、留着八字胡,口气不善的问道。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穿着统一的衣服,看样子像是哪家的家奴。

而就在他们欲跑出院子时,突然来人了。

两人都反应过来这事的诡异,相视一眼后,两人赶紧跑出了屋子。真是撞邪了!

乙男子朝墙角看去,这一看也傻眼了,可不是嘛,刚刚还在的孩子突然就不见了。而房门是关上的,他们坐在屋子中间,若是孩子从他们眼前走过去,他们不可能看不见,更何况那孩子被绑了手脚,根本走不了。

两个男人许是太无聊,围着女人的话题越聊越起劲儿,丝毫没去想过会不会教坏小孩。就在两人聊到兴致上时,其中甲男子突然一声大叫,“咦,那孩子呢?去哪了?”

他留在这里陪他们不过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想捉他,可半天都不见有人前来。眼下看着两人丑陋的嘴脸,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抬起头,男孩偷瞄了两人一眼,眉头不由的皱起,对两人的谈话表示很深深的厌恶。

两个男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些.淫.秽不堪的事,而手脚被捆绑着坐在地上的男孩直接被两人忽视了。

甲男子邪气的笑了起来,“可不是嘛,现在想想,我都后悔去少了。”

乙男子也可惜得叹道,“是啊,真是奇了怪了,头天晚上我还去过呢,说关门就关门……说真的,那里的女人还真不错,老子玩了那么多女人,就红庄的女人最对我胃口。”

两个男人接着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无非就是拿到钱后要去哪里快活。谈到这个话题,甲男子又开始发牢骚,“也不知如何回事,好好的红庄说关门就关门,害得我们这些爷们儿都没去处了。”

乙男子也看了看外面天色,“再等等吧,兴许在路上呢。”

甲男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这个时辰了,怎的还不来人?”

“管他的呢,反正都是拿银子办事,你我只管看好人就行了。”乙男子满不在乎的道。

“余哥说这孩子有古怪,我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他有何古怪的,倒是看出他傻兮兮的。”甲男子说道。

同样是布满尘灰的房间里,一名男孩被人捆着手脚扔在墙角,在房中央坐着两名威武高大的男人,两人盯着男孩黝黑的脸,许是太多无聊,不时的交谈起来。

空旷的小院里,四处长满了杂草,尘灰到处都是,足以见这地方许久都没人居住了。可从某间屋子里却不断的传来说话声,同这陈旧的小院有些格格不入。

。。。。。。

担心她不听话,晏鸿煊让月儿和巧儿在门外守着,而他则是同岳嬷嬷一起离开了楚府。小南失踪都快一上午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点是晏鸿煊最不解也是最担心的。

楚雨凉还能说什么?只能说自己不争气罢了,要不是自己大意哪会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现在好了,都成伤残人士了。

晏鸿煊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又替她把头上的珠簪取了、将她一头墨发放下铺散在枕头上,看着她担心不已的样子,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啄,承诺道,“你安心养伤就是,为夫会把他找回来的。”

楚雨凉纠结起来,“可是小南没找到,怎么办?”

晏鸿煊冷眼瞪她,“当然。”

楚雨凉皱眉,“哪都不能去啊?”

剩下夫妻俩和岳嬷嬷在房中,晏鸿煊把捣碎的药蘸了些清水敷在她脚踝上,又用白布给她包扎好,怕她不安分,又严肃的警告道,“幸好接骨及时,休息几日就能痊愈。这几日你安分些,别到处走动,可记清楚了?”

“你好好养伤,为父这就去看看小南找到没有。”他说着话就往外走,毕竟小南是个孩子,不找到他心里也多少不安。

她那又哭又笑的样子丑得让楚云洲眼角直抽。不过听她亲口说没事,他也彻底放了心。

楚雨凉动了动脚,虽然还有些肿痛的感觉,可的确比刚才好了许多。把脑袋拱到他胸口,用他衣襟把眼泪擦干,然后抬头对着楚云洲笑道,“爹,我没事了。”

“好了,接上了。”晏鸿煊将她脚丫子轻放下,坐到床头俯身在她耳边轻哄,又用衣袖将她脸上的汗珠拭去。

“呜呜……”楚雨凉眼泪狂飙。她家混蛋爷都不知道提醒她一下,还故意转移她注意力。

“凉儿!”楚云洲都被吓了一跳。见他俩调情他都有些尴尬,正想着要不要转身,结果女婿这个时候下手。于是赶紧从凳子上起身大步的走了过去,揪心的看着床上眼泪都痛出来的女儿。

“……”就在楚雨凉嘴角抽搐的瞬间,一道‘咔’声从脚踝响起,她猛的尖叫‘啊——”痛死她了!

“那你继续看。”

楚雨凉‘噗’的一声笑道,“好看好看,好看得不得了。”

晏鸿煊冷眼瞪她,“怎么,为夫不好看?”

“……”楚雨凉黑线,随即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紧绷的俊脸,“爷,你严肃点行不行?”

“看为夫。”

楚雨凉一副哭相,“不看脚看什么?”脚痛啊!

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他默默的调节了一下气息,对她轻声道,“你别看脚。”

晏鸿煊眼中闪过心疼,可是不下狠心又不行。

楚雨凉确实是脱臼了。晏鸿煊刚把她脚踝握在手中,她就痛得嗷嗷叫,“啊……爷……轻点轻点……”

楚云洲看了一眼床上叫唤的女儿,转身走到桌边坐下,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正好岳嬷嬷将所需要的药材都拿来了,他冷眼斜睨着楚云洲,“还请岳父大人出去,小婿要给凉儿疗伤。”

晏鸿煊脸都黑了。以为他不急么?这可是他的女人!

楚云洲一听,赶紧朝女婿喷火,“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给凉儿看看!你看都肿成这样了,可别落下病根才是!”

眼珠子一转,她赶紧叫唤了起来,“爷,快帮我止痛……哎哟……快痛死我了……”

楚雨凉都无语了。这翁婿俩何时这么有默契了?

本以为自家爷会帮他说话的,结果朝他递眼试图让他帮自己说几句时,才发现他也是一副恨脸,就似她犯了多大的错事般。

楚雨凉汗,“……”

楚云洲瞪眼,“要不是看你伤成这样老夫都想打你了!”

楚雨凉揉了揉耳朵,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说爹,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我现在是伤者,你就不能多怜悯我一些?”

楚云洲朝她脚丫子看去,立马就训了起来,“都肿成这样了还没事?你这不长心的丫头,怎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多大的人了,还能崴脚?”

看着他紧张不已的出现在床边,楚雨凉赶紧对他摆手,“没事没事,就崴了一下脚。”

“凉儿!”楚云洲紧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楚雨凉惊讶的望着他,“真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放心了。她见过的点穴都是上半身,没见过点人下半身穴道的。这么说来,小南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了?

晏鸿煊将她按回床上躺下,怕她不配合,这才压低嗓音对她道,“你放心就是,小南的弱点在脚上。只要没人碰他脚上的穴位,任何人都拿他没法。”

“爷,小南有弱点吗?”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任何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小南的本事的确大,但肯定有破绽,只不过她是外行不知道罢了。

不过……

闻言,楚雨凉这才猛然惊醒。对啊!就小南这本事,有几个人能对付他?

楚雨凉龇牙咧嘴、两道细眉更是像打了结一般,又痛又不满他的态度,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晏鸿煊打断,“有何好担心的?就凭他的本事有几个人能拿得住他?”

晏鸿煊将她双手抓住,冷脸瞪着她,“伤成这样还不知道安分!”

“爷,小南不见了,你赶紧派人去找他,可千万别让他被有心人抓去了。”以为他还不知道情况,楚雨凉赶紧推他。他们在京城中的敌人可不少,谁也不能保证小南现在是安全的。而她也问过白夫子,小南平时在学堂很听话,读书识字都很用功,也从来没出现过不去上学的情况。正因为如此,她才有理由相信小南遇到了危险。

看着她脚伤成这样,晏鸿煊脸色特难看,赶紧吩咐岳嬷嬷去准备他需要的药材。

房间里,楚雨凉躺在床上,痛得龇牙咧嘴的,这才半个时辰不到,脚踝那里都肿了,像馒头发酵似的。

女儿脚伤,他也不敢大意,随后就跟去了女儿女婿房中。

女儿女婿身边有个孩子,这事楚云洲是知道的,也知道这孩子是女婿的小师弟,只不过小家伙喜欢神秘,他就见过一两次。听说小南不见了,他赶紧让张海带人出去打探情况,重点搜查学堂附近。

而这时,晏鸿煊和楚云洲才从宫里回来。听说小南不见了,晏鸿煊只是紧抿着薄唇沉默了片刻,也没说要下令找人,随后就赶回房帮楚雨凉治脚伤。

楚雨凉让他们将整个院子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小南的影子。于是她又让三德和张海带着人去其他院里找人,可找来找去依旧没发现什么。

回到楚府,问过月儿和巧儿,可都说小南一早就背着包去学堂了。

。。。。。。

对她的交代,岳嬷嬷只是听着并没有做回应,反手稳稳的将她身子托起,她也没走路,而是用轻功往楚府的方向飞去——

“……”楚雨凉愣着,看着她后背,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吸了吸鼻子,她俯下身子趴到岳嬷嬷背上,抱上了她的脖子,“岳嬷嬷,我可重了,你把我背到街上就好。到时你先回去,我自己另外想办法回去。”

“王妃,上来吧,别耽误时辰了。”看不到岳嬷嬷的神色,但却能听到她坚定的声音。

楚雨凉想都没想的摇头,“岳嬷嬷,使不得。”

就在她强忍着要抬脚时,岳嬷嬷突然蹲到她身前,背对着她,“王妃,奴婢背您回去。”

“嘶——”楚雨凉脚尖点在地上,她知道脚踝脱臼了,可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

“王妃!”岳嬷嬷手快的将她身子抱住才没让她跌倒。

“好,我们这就回去。”楚雨凉迫不及待的想回楚府。因为心急,她忘了要把裙子提起来再跑,所以一下子就被长裙绊住了脚,“啊——”脚踝的痛意让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王妃,您先别急,我们先回楚府看看,万一小南还在府中呢?就算小南不在府中,我们也可以让楚将军和王爷派人去找。”看出她因为着急而没了主意,岳嬷嬷替她安排了起来。

一走出学堂,楚雨凉就茫然了,甚至有些心神不宁,“岳嬷嬷,你说小南会去哪啊?”

夫子姓白,四十来岁,是个很文雅的男人。听他说完小南今日没到学堂,楚雨凉也没久留,赶紧告辞离开。

干净整洁的厅堂里,墙上挂满了丹青和书法之作,处处都透着墨汁的气息。楚雨凉这是第二次来学堂,第一次是送小南来跟夫子见面。不过今日,她是没一点心情欣赏这些妙笔之作,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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