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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雪琪瞬间没了哭声,愣了片刻之后,她突然拍打着他肩膀怒骂起来,“晏子斌,你无耻!”
晏子斌脸色难看,不是因为她动怒,而是被她小拳头砸的,可抱着她身子的手臂就是不松开,将她越勒越紧。
是,他承认他这心愿是很无耻,可他发誓这就是他最想做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天天被她激怒他很难做到镇定从容,说不定哪天他就去了……
试问,他现在还能做何?
除了等死外他还能做何?
其实对男欢女爱的事他并不热衷,哪怕曾经有许许多多女人在身边,他也并不贪欢。女人之于他来说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他在那几年里也能从容的面对。
可自从发现心里还想着他时,他就有些不甘心,所以在决定帮谷医他们之时他向贤王提了那样的条件,希望自己能恢复正常……哪怕今生同她无缘,至少他不用担心下辈子做个太监。
如果有来生,他只希望他能做个平凡的男人,再同她相遇。
没想到,他还未死,而且还同她重逢了……
对于他的想法元雪琪哪里猜得到,此刻在她看来,身下的男人就是无耻、不要脸的。
她都说了不想再跟他纠缠,结果他非但一句没听进去,反而还提这种要求,不管他身子是否恢复了,总之她不会再同他好!
那些日子她受够了、也忍够了,没有感情的相处,那就如一滩死水,这样的夫妻生活,她哪里还敢要?
“晏子斌,你放开我、放开我——”被他勒得都快喘不过气了,元雪琪只能对着他低吼。
晏子斌沉着脸瞪着她,“要么你答应我,要么你杀了我!”
元雪琪脸颊涨红,又尴尬又恼火的红了眼眶,“你别这么欺负人好不好?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羞愤让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全都滴落到他脖子里,“我真的好恨你……当初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为何不珍惜……你现在这样……你说我们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啊……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高兴……”
晏子斌突然接话,“嗯,你死了我们就能成一对鬼夫妻。”
元雪琪那真是险些吐血,“……”
曾经的夫妻,现在再见,却犹如一对冤家。
争吵之中她心里有恨,泪中有数不完的委屈。而他,深冷的眸中却带着对她无法诉说的留恋。
他说过他很自私,如果真到了非‘走’不可的一天,他或许真的会把她带上……
“雪儿。”松开一条手臂,他抬起手轻触起她满是泪水的脸,心,再一次抽痛起来。当初娶她的时候,他第一眼看上的就是她这张倾城绝色的脸。尽管现在的她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可依然精致柔美。
“……”元雪琪算是败给他了,带着气性闭着嘴,哪怕他叫得再亲热都不想再搭理他。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她根本没必要同他斗气,这不过就是一个病重的人,她跟这样的男人计较什么啊?
看着她闭眼不理会自己,晏子斌磨了磨后牙槽,还是耐心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了。眼前的她眼眶还红红的,脸颊也红红的,柔美的唇瓣也红红的,哭闹过后的她虽然丑了些,不过样子很可口,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
微微抬高下颚,他冷硬的薄唇眼看着就要贴上她红唇一亲芳泽。
元雪琪突然睁开眼并扭开了脸。
眼看着就要得逞却让她躲过了,晏子斌表示极度的不满,深沉的眸中又开始释放冷气。真以为他不敢动她?
哼!她也太看不起他了!
办那种事又不需要内力,若不是希望她心甘情愿,他早就得手了!
元雪琪抽噎的挣扎了几下,见她不吵闹了晏子斌这才松手放开她身子。元雪琪赶紧爬起身,然后站在床边冷着脸瞪他,突然说道,“明日我就陪你出谷。”
闻言,晏子斌眯起了眼,眸光溢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怎么,想撵我走?”
元雪琪扭开头,不想看到他的冷脸,“我要是撵你走早撵了,才不会同你一起出谷!”
晏子斌愣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你还同离开这里?”
元雪琪‘嗯’了一声。然后坐到床边的凳子上,低头沉默起来。
他在这里并不合适,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这里并不适合他。现在谷里的人对他不熟悉,大家还会关心他。若谷里的人知道他的身份,恐怕这里就不会再有安宁了。特别是这个男人的脾气,没几个人受得了的。
要他去适应这个地方的习俗和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这根本就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离开。
可就这么撵他,他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出来。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应付他,所以只能随他一起离开。
这片净土安宁而又美好,这些里的朴实又善良,她舍不得,可又担心他留在这里会破坏这里的一切。谷里的人对她有恩,她不希望这里的人因为他受到一点伤害。
“雪儿,你真的要同我离开这里?”晏子斌突然坐起身抓住她的手,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激动,那摸样就跟回光返照一般,刚刚还要死不活的呢,这会儿眼中全是激动的神采。
看着他没有多少血色的大手,她不自在的挣了挣,结果被他越握越紧。她抽噎的点了点头,算是答了他的话,“嗯。”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晏子斌更加激动,将她用力一拉瞬间将她抱个满怀。他做梦都不敢想的……
其实他早看不惯这里了,可是他不敢开口。
他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
每天看着疲累的回来,他心里说不出有多难受,他想带她离开这里,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同她一起生活,哪怕时日不多,可他也不会再有遗憾……
元雪琪在他肩上抽泣,哽咽道,“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动怒,更不许使性子摆脸色,还有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能答应我就陪你离开,你要是不能答应那我就送你离开。”
晏子斌心里已经乐开了,根本没想到她一下子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哪里可能反对?
伏在她脖子里,他闷闷的应声,尽量掩饰自己的激动,“只要你跟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元雪琪闭上眼,任由他激动的抱着她。暂且就这样吧,先把他哄出乐河谷再说,等离开这里再暗中打听谷医的下落。
她不明白为何还想要救他,她其实可以不管他的……
可要她看着他死,她真的做不到。
察觉到他双手有些不规矩时,她赶紧推了推他,逼自己耐着性子同他温声说话,“你先休息,我去准备一下,明日天亮我们就出谷。”
晏子斌哪里还敢使性子,要不是怕她生气反悔,他都想说现在就离开这里。先前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情景深深的刺激着他,他要带她离开的决定更强烈。
别说他现在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人窥视,就算他死,他也不会同意他的女人另嫁他人!
……
走出自家院子,元雪琪直奔村长家而去。听说他们父子俩去老邬家了,她又赶忙去老邬家里。
一路上,她内心还是纠结和矛盾的,可她已经把话都说出口了,晏子斌绝对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
听说她要离开乐河谷,村长、大牛和老邬都很惊讶。特别是大牛,还有些激动,“阿雪,好端端的为何要走?难道这里不好吗?”
元雪琪看着三人,同样有些不舍,“我也舍不得离开这里,只是……”
大牛忍不住打断她,“你是想带他去找谷医对吗?”
元雪琪眼眶开始泛红,并没有否认,“嗯。”
村长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紧抿着嘴。
老邬有些歉意的说道,“阿雪,邬叔太笨救不了他,你可别怨邬叔。”
元雪琪赶忙摇头,并感激的对他们三人蹲膝行礼,“村长、邬叔、大牛,阿雪在谷中多年备受你们关照,阿雪无以为报,请受阿雪一拜。”
村长伸手将她搀扶起来,这才开口说道,“你要离开我们也不拦你,只望晏子斌能寻得神医相助早日痊愈。我们乐河谷虽人少贫瘠,但谷里的人都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只盼你能早日再回谷中。”
元雪琪眼中全是感激的泪,“村长,承蒙你们照顾,阿雪感激不尽,待阿雪回来一定报答你们。”
大牛皱着眉问道,“阿雪,你们何时上路?”
元雪琪看向他,“明早就走。”
大牛犹豫了一下,“那我送你们出谷。”
元雪琪也没拒绝他的好意,感激的对他欠了欠身,“多谢大牛。”
家里有个难伺候的大佛,元雪琪也不敢在外久待,同三人再次行礼后就准备回去。
老邬突然将她唤住,“阿雪,我这还有些草药,可能晏公子用得上,你都带上路吧。”
说完,他赶忙走向后院。
……
元雪琪抱着一扎扎草药回到家,果然,某个男人又开始摆脸色了。
她现在都懒理会他了,回家之后就开始收拾路上需要的东西。
家里的东西她几乎没动,这些都是几年前谷里的人帮她置办的,多是些做活用的农具。或许她这一走会很久,但她肯定还会再回来的,不管他的病有没有治她都会回来。
虽然她在乐河谷住的时日不长,可是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家。在这里,她不用担心是非缠身,更不用担心被人利用算计,虽然这里日子清贫,可要她再去面对京城里那些冷漠的人和事,她宁愿苦守这一份清贫安宁的度过余生。
她这次出谷,主要是为了带他去寻找谷医,顺便回去见一见儿子……她不求儿子能原谅她的不负责任,她只想看一眼儿子、只看一眼……
她整理了两套换洗的衣物放包袱里,把老邬给的药草装小背篓里,最后去杂物间从墙缝里取出一只沉甸甸的布袋。看着绣工精致的布袋,她也是心酸感慨。这些银子和金豆子都是当初贤王给她的,足够她这辈子吃穿。
可惜她来到这里后从来没用过……
……
翌日一大早,元雪琪刚出院子就被外面的阵仗震惊到了。
也不知道是谁把她要离开的消息传出去的,谷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几乎都来了。
看着一张张面带不舍的脸,她咬着唇,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走上前,她朝人群蹲膝行了一礼,哽咽的道,“承蒙大家对阿雪多年的照顾,阿雪铭记于心、永世不忘。今日阿雪要离开乐河谷,希望大家保重身子。”
“阿雪,记得早点回来。”一老妇走到她身前不舍的说道。
“嗯。”元雪琪突然抱住她泣不成声,“李大娘,我一定回再回来的……”
“阿雪,记得要想我们。”人群中有女子高喊起来。
“阿雪,你要保重啊,别忘了回来。”
“阿雪,记得回来。”
“……”
一句句不舍的话让元雪琪感动不已,一张张淳朴善良的脸深深的刻在她脑中,心酸和感动让她泣不成声。
而她身旁的某个男人却险些把肺气炸了。昨日是一个男人来抢他女人,今日居然一群人来抢他女人。这些人,都当他死了么?
最后还是村长发话了,“好了,大家都别伤心了,阿雪只是陪晏公子出谷求医,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也别耽误他们上路了。”
站在他身旁的大牛赶紧朝元雪琪笑道,“阿雪,走吧,早去才能早点回来。”
说完,他牵着牛车走在了最前面。
元雪琪朝众人再次行礼道,“大家请回吧,阿雪一定早点回来。”
晏子斌脸都气青了,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抓住她的手就走——
……
京城,繁华依旧。
自从谷医去世后,紫柏和陆春君就留在了京城,一来提防巫族的人为巫玲报仇,二来也方便照顾怀孕的紫弦。
自打紫弦怀孕后,某侯爷可是忙惨了。
紫柏和陆春君并未同他们住一起,而是在别处安家,别以为这样佟子贡就安宁了,才没有呢。陆春君就跟故意折磨他似的,非得让他每日到他们面前请安。不是训他不够体贴自家女儿,就是威胁他要把女儿带走,反正每日都要招他来训上几句才行。
早前佟子贡是不想他们夫妻住他府中,现在呢,他是巴不得他们夫妻俩搬去他府中。府里有个孕妇害喜严重,已经够折腾他了,而他每日还得抽空去听那对老东西唠叨训话,这日子是人过的?
可不管他如何游说,人家就是不到他府里去。
这日,从紫柏和陆春君住所离开,同往常一样顶着一张黑脸回府。还未回房就听下人说紫弦在房里又害喜了,吓得他慌手慌脚的赶紧跑回房。
紫弦这一胎怀得比之前要辛苦很多,才两个多月人都瘦了一圈,吃不下不说,还总是往外吐。可这害喜的反应也没药可治,就连陆春君也想了不少法子,可女儿吃啥吐啥,她开的那些方子一个都没用上。
“走开走开!”见丫鬟正给紫弦拍背顺气,一回房某侯爷就冷脸撵人,嘴里还不满的训道,“一个个笨手笨手脚的,拍那么重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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