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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最好的礼物
不出三日，冷赫亦就收到方家目前实验的进度——成功转换了受精卵。
廖言翻看着冷赫亦拿过来的资料，开口问道：“那颗东西在哪？”那颗只要精心培育，就会复制出一模一样的方奚言的东西。
方家以为方奚言会死，出了这样的险招也无可厚非，作为饰演方奚言的人，他暂时没有资格去责备。只是当下，他无法透露自己身体状态安好的消息，在医院重做了两次检查，结果都是一致，死期将近。
廖言甚至换过医院，偷偷出去检查了，答案也是一样。
误诊两个字已经不足以掩饰这个故事的漏洞，廖言回医院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拒绝了除冷赫亦外所有探视的人。
廖言的身体绝对没问题，那么就是工作室的改动……就像之前的衣服、发色眸色，甚至身上的细节，此时修改的甚至是这具身体。
“李家。”
方奚言的母亲，姓李，李氏家族出了不少英杰，能够掩过国家的检测，关系到繁衍一事，再大的罪名也得设法遮。
廖言想到这些身居高位的亲戚为这么一个突兀的设定凌乱，心底涌起些许悲凉，血脉的延续，竟比法律的条框更重要么……眉间是化不开的烦闷，声音低着，廖言问：“赫亦，去李家能有多大胜算？”
冷赫亦清楚方奚言此刻的心思，“没用的，”凝着雪般的眼底闪过坚定，“不如换个方法？”
会心一笑，廖言微笑称是。
…………
方奚言病危，拯救无果，纵使方家早已清楚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免肝肠寸断地落了泪，一边开始将合适的代孕人选送进李家检查，方夫人挑剔得不行，看过不少都摇了头。
七日后的葬礼上，米橙雪哭成泪人，闹得像是她自家死了人。
方家旁系的人看不下去，斥道：“米橙雪，明明你都跟冷家那位在一起了还跟他暧昧不舍，害得他错过最好的治疗机会，你哭什么？”
米橙雪疯狂地摇着头，否认这一切。
方夫人僵着眼看，疯狂的念头滋生于脑海，儿子没有了……他爱的女人怎么可以那么痛快……
…………
李家很快邀请米橙雪登门，一杯药茶下去便不省人事，只是等送上手术台，闭着的眼霍然睁开。
依旧穿着女装扮着米橙雪的冷赫亦毁了李家实验室里放置的东西，干干净净不留分毫，警报响得厉害，被一众人围住时候，拿下假发的冷赫亦拿出一封信，“奚言有话让我带过来。”
展信好。
难得叛逆一次，让赫亦破坏了你们精心做的东西，奚言不想任何人分享你们对我的爱，纵使他跟我有相同的脉搏、相似的面容。
但是他不是我。
聊以慰藉的想念，不适合出现在这个世界，对他、对我都不公平。
原谅我的自私。
……
如今我背着行囊向天堂出发，让人带的礼物三周后到，勿念。
奚言笔。
开头便是致歉，中间提起了无数年少幼时的亲情打动了李家的人，那些真挚美好无可替代，如方奚言所言，克.隆出来的人不是他。结尾的话模棱两可，倒是让人期待起礼物，却不怀疑他是否还在这个世间。
李家人并不为难冷赫亦，直接放行。
……
礼物如期而至。
一个金发碧眼的两岁孩子背着包下了飞机，蹦蹦跳跳地来到方夫人面前喊一句奶奶，递上手中方奚言拿着m国知名大学的录取通知单的照片和一叠文件。
这个女童是方奚言和冷赫亦的合法女儿，方葶苈。
……
五年后，方葶苈不耐地把手中的邀请帖扔进垃圾桶，声音引起了冷赫亦的注意。
见冷赫亦看了过来，方葶苈夸张地捂着脑袋，“太可怕了……米橙雪女士又要结婚，天，要是我再去当花童的话，肯定没有时间调戏漂亮男孩子，就当我没收到它！”
冷赫亦眼睛盯着方葶苈，流露出点不悦。
方葶苈被冷赫亦看得也不心虚，义正言辞声明：“方奚言先生说过，女性和男性之间应该从小交往，培养双方温柔、体贴、包容等等的优秀品质，冷赫亦先生你不能因为小时候的心理阴影而对优秀的女孩发出攻击！心理能力承受脆弱如我……”方葶苈做了个捂心口的受伤动作。
冷赫亦斜了眼这小丫头，倒不介意被揭愈合的伤疤，唇角难得地翘起，“方葶苈小姐，为了培养你的社交能力，请把垃圾桶那张邀请帖捡回来并准备好礼服……”
随后被方葶苈嘤嘤地大哭所打断，势必要让冷赫亦停下并收回那种念头——去一个有可能又会离婚的女人的婚礼上。
方奚言在门口就听到小葶的声音，进门送上最新拿到的手办，方葶苈立刻止住哭声接过乖巧地上了楼。
——方奚言先生交代过，打扰冷赫亦先生被顺毛的女孩不漂亮。
冷赫亦动手奉上一杯热茶，“难得比我晚。”
二人的工作时间有所偏差，大多时间都是方奚言先回家，用方奚言的话就是：享受赫亦到家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样子，卸下所有疏离，温暖又帅气。
冷赫亦第一次被人用温暖来形容，当晚就勾着方奚言的腰攀附高点，热情不散。
无视那杯茶，方奚言眼底翻滚的是浓重的*，带着点点的酒气，贴上冷赫亦的唇便肆虐着，一改之前的温柔。
像是狼毫浅浅地点着那砚台，沾墨不够，再研磨几下才能在纸上随意摩擦……唇齿间声音与电视中情.事啪啪的声音，合奏出后续的九浅一深。
手指比弹落在琴键上更美，划过的绯色比怒放的鲜花更艳，甚至连翘起的弧度都优美得令人垂涎，待人严谨冷淡的赫亦嘤咛间让人无法忍耐，浅浅地睁开绿眸，“晚上去游戏店吗？”
轻咬住方奚言的手指，一点点蚕食般地吃下。
十指连心，往里延伸。方奚言眸子一黯，压上冷赫亦，“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
冷赫亦自然有那个力气从床上爬起来……才怪，等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日了。
又是一年情人节，街道上成双成对的情侣出来祸害大众视线。
五年前方奚言和冷赫亦在这家游戏店泡了一早上，如今游戏店转卖给冷赫亦，依旧沿袭着当初的经营模式，一路走进去，很多东西都没太大变化。
十精石的游戏依然流行，冷赫亦要了前任店长的账号[000000]，“这个店长，挺懒的。”
方奚言看着[000000]依旧为10的等级，认可地点了点头，记忆中那个跟他们pk的店长就是个穿着黑衣服窝着电脑前的抠脚大汉。
店员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出真相。
冷少说起的前任店长，其实在五年前的三月十七便去世了。
近些日子的头条无不针对公开恋爱五年之久的方奚言和冷赫亦，天涯的“扒一扒米氏千金的情史”成为时下热帖，从高中的纷争到大学的抢夺，无不有声有色地描述，甚至配了图。
第一次婚宴的花童也被查出了身份，竟然是米橙雪的前任n次的养女……甚至是个同性恋。
由此又牵扯到方奚言的身体，一连串扒皮让大大小小的杂志报纸沸腾不已，三家企业的股票涨跌不一。
风向乱，太乱。
……
一家三口参加了米橙雪的第二次婚礼，女主人长裙曳地，看到门口的来人竟落下泪来，花了妆容。
“对不起……奚言哥哥。”
方奚言抿唇低眸，“结婚快乐，小橙。”
久违的一句小橙让米橙雪鼻尖一酸，彻底地放了下心中的倾慕。
糊涂这么多年，那天真的公主梦也该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