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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定定看着平静下来的时光河流，它波光粼粼，虽缓慢却坚定不移向前流淌，不为任何人所停滞。
阿德莱德仍旧在时光实质化而成的河水中浮沉，虽然祂已经完全恢复，但却被阿特压制封印着神智，不曾苏醒过来。
尽管刚才一己之力差点把过去的历史改写，承受了不可想象的严重反噬，导致身上的气息不可避免衰弱了一截，但要拿捏一个半神，对阿特来说还是不要太容易。
丹斯格也察觉了阿特现在的情况不算好，微微松一口气，暗想这个宇宙神王这下应该要回去修养一阵子，至少现在不会再来探究盟约之事才对。
然而阿特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祂呆住了。
只见阿特随手掏出一团鸡子大的白色发光物，然后直接吞下，原本衰落到低谷的气息立刻强盛起来，一扫所有颓势，像是根本没有受伤的样子。
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液，丹斯格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宇宙神王刚才吃了什么？那是最精纯的信仰之力啊！
一个信徒一生能够提供的信仰之力，若是提炼到如此精纯的地步，只能得到比头发还要细一千倍的微不足道的一丝而已！
可是刚才宇宙神王取出的精纯信仰之力却已经积蓄到鸡子那么大的一团了！这得要多少的信徒来提供一辈子的信仰之力才能攒到？
即便是祂靠着迭德世界的规则之力。无时无刻不在夺取其他幽冥生物的力量，无数年下来也仅有几次积累到这么多的信仰之力，而且无不是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怎么可能像这家伙这样受个小伤就拿来吃掉！
这样的败家行为，就算神王看来也觉得心疼！
难道亚特兰蒂斯世界里的信徒已经多到要满出来的地步了吗？是不是信徒的数量一旦突破百亿就会出现质变，提供信仰之力的速度也会大大提高？
丹斯格还在漫无边际胡思乱想着，另一边阿特使用信仰之力恢复了伤势后，直接就离开了时光河流，根本都不再看阿德莱德一眼，任由祂一直在河水中漂浮。
重新回到虚无之中。阿特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又朝着丹斯格所在的迭德世界行去。
丹斯格看到这个宇宙神王果然还是朝着这边过来了。心里立刻就是一凛，祂果真察觉到了盟约之事吗？！
“宇宙神王！你又来做什么？阿德莱德我已经交给你任由你处置了，你还不满足吗？！我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
这一次丹斯格不等阿特靠近，遥遥就对着走过来的阿特大声喊道。只不过祂最后一句话却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我都没有说是来找你要东西的，你为什么就这么急着否认呢？”
阿特脸上带着玩味笑容，在迭德世界的时空乱流之外的虚无中站定，试探问道：“你好像有秘密在瞒着我？”
丹斯格一愣，暗自警醒，自己还是把盟约之事看得太重，一涉及此就有点失了分寸了！
这宇宙神王的确没有提到任何有关盟约之事，所有的祂对盟约做出的谋划，都只是自己的臆测而已。全部是建立在对方知道盟约这一假设之上，而实际情况到底是不是如此还不一定呢！
一想到此，丹斯格就在心中提醒自己。除非是对方明确提到了盟约，否则自己千万不能主动吐露任何消息，若是被一个只有百岁的年轻神王套了话去，自己这无数年的寿命可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于是祂嘴上冷笑着说道：“谁会没有一点秘密瞒着别人？你又不是我的亲近之人，我有秘密瞒着你不行么？若是你来此就是想打听我的秘密，那你还是快点退去吧！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何必这样。我只是来向你确认某件事情的，绝不涉及你的秘密！”
阿特温和笑道。刚才只是随口打趣一句而已，祂当然不会随意去窥探一个同等级强者的秘密，只不过是由于到了祂这等实力，能够平等对话的存在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才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确认一件事情？”丹斯格听到这话确实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这货不会是来确认盟约的真实性的吧？还真把我当傻子耍了！
“只要不涉及我的秘密，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可以告诉你！”丹斯格不冷不热说道，心中却在冷笑着，小子想套我的话，你还嫩点！
阿特没有发现丹斯格心中的想法，而是把自己穿越过来后一直困惑的一个问题说了出来：
“我听说，其他位面世界每死去一个生灵，对应的就会有一个亡灵在你统治的幽冥世界中诞生，是吧？这两者间是否有联系？是不是那些死去的生灵就是你的世界里新诞生的亡灵？”
原来不是盟约之事！一直警惕着的丹斯格，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否认掉，听清了问题后却是在放松的同时心里隐隐有点诧异，会不会对方根本没有察觉到盟约的存在，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只不过现在不是仔细思考分析的时候，还是先回答了问题把这家伙送走再说！
祂听完问题后，对照着迭德世界的真实情况，毫不犹豫否定道：
“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数百万有生灵存在的位面世界，每时每刻死去的生灵如此之多，如果每一个都有对应的亡灵诞生在我的世界里，那早就把这个世界挤满了！
要知道我的世界里的亡灵是不会真正死亡的！因此世界里亡灵的数量也基本上是固定的，很长时间才会出现新诞生的亡灵。你在哪听到这样毫无根据的传闻的？”
阿特听了这个回答。内心微感苦涩，难道这果真是我的幻想吗？
祂在发现有的位面世界充满死气，里面全是幽冥生物后。曾猜测这些位面世界会不会就扮演着地府的角色，收纳其他正常的位面世界死去的生灵？
因此祂还抱有幻想，看是否能在某个幽冥世界中，找到外公卡诺和比尔爷爷的灵魂，然后将他们带回来，再想办法复活他们。
只不过现在这个幻想却是被丹斯格无情打破了，使祂不可避免感到失落。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或许不是每一个生灵死去都会有新的亡灵诞生，但那些新诞生的亡灵难道就真的和其他世界死去的生灵无关吗？”
“当然是无关的！宇宙神王。你应该知道，生灵死亡后，其灵魂也会消散，这就代表着这个生灵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即便其灵魂碎片被用来制造或者诞生新的意识，那也是另外一个生灵了！”
丹斯格语气有点不快，这些基本知识就算是凡人中的圣域强者都知道，对方身为一个神王，居然拿这种凡人都知道的事情来问我，这绝对是在消遣我！若不是无法出手，绝对要给祂一点颜色瞧瞧！
阿特却好像没有听出这位幽冥神王语气中的不快，认真说道：“可是我曾经亲眼看到，有生灵死亡后。其灵魂飞出位面世界，投入另外一个位面世界，带着意识重生为一个新的生灵！”
“这种事情只有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只能算个例，没有代表性。而且你自己也说了，是带着意识重生为一个新的生灵，而不是亡灵！
我的世界里新诞生的亡灵绝不会是其他世界的生灵，因为两者的生命状态从本质上就不同！你如果是想来找你死去的长辈，我只能说你找错地方了！”
丹斯格似是看穿了阿特心中的执念。忍着不耐烦解释了一遍，差点就要直接说“慢走不送”了。
阿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有不甘、失落、悲伤、缅怀……等等各种神情闪烁而过，连带身上的气息也起伏不定，像是随时可能把心中的阴郁发泄出来。
丹斯格看到这一幕，也暗暗感到焦急，如果宇宙神王真的在这里发泄情绪的话，恐怕这一片虚无都会被毁灭，而自己的迭德世界靠得最近，肯定会被波及，偏偏自己这时候又无法腾出手来保护！
“可恶！这小子简直是吃炸弹长大的，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
丹斯格恼怒非常，想祂堂堂幽冥神王，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窝火过，都被人欺上门来了，还无法还手！
当阿特身上的气息波动到最剧烈的时候，又突然平复下去，原本都受到牵引开始酝酿的虚无风暴又沉寂下去，一切都风平浪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算了，不说这个了。”
阿特脸上的神情平静得吓人，缓缓开口道：“我在斯佛吕等十二个位面世界附近，发现了一道隐藏在虚无中的暗门，敢问幽冥神王，你可知道这暗门通往何处？”
丹斯格心头一震，肉戏终于来了！
“暗门？什么样的暗门？”
祂语气严肃中夹杂着疑惑，几乎让人能够看到祂皱着眉头发问的样子。
“一个几与虚无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暗门，或者称之为入口也可。”
阿特面带冷笑，似在嘲讽丹斯格的演技不过关：“听闻幽冥神王是存世最久的神灵，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个暗门？”
“我确实不知！若是宇宙神王你觉得这道暗门有异，那我们可以在万年后一同探索！此刻我正在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无法分身！”
丹斯格庄重出言，声音隆隆作响，即便是在虚无中，也传出去老远。
祂们两个屹立在神灵最巅峰的神王，此刻在使用最古老的神言对话，这是每一个神灵成神后都有的本能，但却必须慎重使用，因为神言的每一个字都会受到冥冥中虚无规则的监视，若敢食言将有惩罚降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