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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娶任何人。”
“婷婷,以后我不会再放手了。”
……
白娉婷抱着膝盖蹲在地板上,下巴抵在上面出神,脑袋里是早上的画面,耳边回荡的是他说的那两句话。
当下他抱的她很紧,用了很大力气都没有挣开。
后来白父白母的卧室里有了动静,两人慌忙中,还是被白母发现了他睡沙发的事,自然又免不了一顿责备。
白娉婷不懂,他那样说是什么意思。
是意外也好,故意也好。
他没有结成婚,可是以后也不会结了吗?
白娉婷看着面前摊开的行李箱,她伸手触碰着里面的衣服,轻轻的捏。
脑袋上忽然一热,有厚实的掌心覆盖在了上面。
她皱眉的抬头,先入目的便是白色的石膏,再往上,是低垂着的狭长眉眼,黑色的瞳孔里有个小小缩影的她。
“你干什么!”白娉婷晃了晃头,甩开他的手。
“阿姨让我叫你出来吃饭!”郁祁汉收回左手,勾唇对她说。
“哦。”白娉婷低声应了句。
伸手把剩下的两件衣服放到里面,她合上了行李箱,起身时,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紧紧凝在行李箱上,只不过什么也没有问,没有说。
白娉婷在他转身之前,从后面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郁祁汉停住脚步,重新回过身的看她。
视线相交,将所有的疑问和情绪都汇成这一句的质问,“郁祁汉,你现在是在干嘛,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时你就知道了。”郁祁汉只是意味深长的回。
“……”白娉婷抿嘴。
“先吃饭。”郁祁汉挑眉。
实木的圆桌上中间插着电锅,自制的火锅底料,旁边是各类涮品。
白娉婷望着翻腾的火锅,默默的拉开椅子坐下。
切好的牛柳下到里面,迅速的沉下去,几秒钟的功夫又浮上来,这时候吃是最嫩的时候。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身旁的郁祁汉,除了脑袋上被固定的白色医用网袋,他的右手吊着石膏,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尤其是吃饭。
看着他拿个勺子,像是小孩子一样在那里往嘴里挖,模样有些滑稽。
白娉婷瞥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问,“你还要待在我家里多久?”
她话里逐客令的意味很明显。
郁祁汉刚送到嘴里的牛丸掉回了碗里,溅出了几滴芝麻酱,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他只是眨了下狭长的眼眸看向白父白母。
“吃饭别说话!”白母皱眉出声。
“古话说,食不言寝不语!”白父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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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白娉婷在厨房里洗完了碗筷,甩着手上的水珠往卧室走。
准备休息一会儿,在临近牀尾时,她脚步忽然停了停,转身朝着斜后方的柜子方向望过去,随即快步的走了过去,左右环顾并且打开柜子,似在寻找什么。
未果后,她皱眉的出了房间。
客厅的沙发上,白父和郁祁汉双双的坐在那,茶几桌上放这个棋盘,二人正如火如荼的下着。
刚好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响,是刚刚从落下取完报纸回来的白母。
白娉婷一看到白母,立即迎上去问,“妈,我放在那行李箱哪去了?”
“我给放起来了。”白母换上拖鞋,淡淡的回。
“放哪了?”白娉婷不由睁大了眼睛,瞥了眼客厅朝他们看过来的两个男人,她皱眉说,“我那是收拾好了,明天去上海要带的!”
“机票我给你退了。”白母没看她的说。
“什么?”白娉婷低呼。
“机票我吃完饭那会儿,打电话给你退了。”白母终于是抬起头,很轻描淡写的告诉她。
“妈!”她咬牙的喊。
白母看了眼客厅,上前拉了把女儿,“别嚷嚷了,你先跟我过来下!”
白娉婷被白母不由分说的就拖到了房间里,母女俩进去后,门板便关上。
“你看看这个!”
未等她开口,白母就先堵住她的嘴。
白娉婷皱眉看着递过来的报纸,“这有什么看的!不就是新晚报!”
“看这则新闻,瞪大你的眼睛看!”白母伸手指着上面的某一则新闻,语气很激动的说。
白娉婷闻言,凝神的看过去,当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内容时,顿时被震惊在了那。
是一则有关退婚的新闻:郁家和大鸿集团的联姻对外宣布取消,婚礼将不再举办,郁家三公子和马家千金不再有任何关系……
婚事不存在了?
白娉婷惊诧不已,而且上面还写着是郁父亲自上门取消了这门婚事。
郁父曾说马思涵是内定的儿媳妇,能看出他的满意程度,对此也是反对他们二人,之前还试图给过她支票,可是现在却主动取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脑袋里再次混乱起来,理不清头绪。
白母将报纸拿回来,手指轻拍在上面,挑着眉对女儿说,“他现在不仅仅不是别人的丈夫,也不再是任何人的未婚夫!”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
她一把抢回报纸,深呼吸的出了卧室往客厅走。
客厅里下完的棋盘摆在茶几桌上,白父似乎是去了洗手间,郁祁汉正背对着站在窗边打电话。
脚步声走近的时候,他也刚好是结束通话。
挺拔的身影转过来,视线扫过她手里的报纸,郁祁汉掀动薄唇说,“我带你去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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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层台阶往下,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白娉婷被他握着手腕往下,一头雾水,“喂,你到底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马上。”郁祁汉脚步不停。
终于下到了一楼,二人从楼门洞里出来。
外面停着辆黑色轿车,在他们走过去时,后面的车门被推开,司机跑过来帮忙将里面坐着的人搀扶下来,手里面握着根拐杖。
“……二哥?”
看清楚下来人的模样,白娉婷捂住嘴巴。
郁祁佑站在那,笑容依旧温和的有亲和力,“白小姐,好久不见!”
“二哥,您没事了?”白娉婷不敢确定的问。
“不算没事,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倒是脱离植物人了。”郁祁佑笑着说。
白娉婷也是注意到,他半个身子的支撑力量需要依靠拐杖,但这和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相比,完全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她实在是不敢相信。
郁祁佑叹了口气,凝声的对她说,“我出事的这段时间,祁汉为了我,逼不得已的只能接受联姻,导致你们分手有情、人不能在一起,我很内疚……好在现在我回来了!”
“真抱歉,因为我对你们的感情造成了伤害!希望你们终成眷属,这样我也才能够心安!”
黑色的轿车行驶离开以后,二人原路返回。
白娉婷始终都没有吭声,一步步台阶的往上走,表情略显的有些木讷。
门被打开,里面的白母看到他们二人进来,不禁惊讶问,“你们两个见完人了?这么快?”
“嗯阿姨,就在楼下。”郁祁汉替她回答。
“你怎么了你,傻掉了?”白母看向眼大无神的女儿,皱眉问。
白娉婷像是没有听到白母的话,只是转头看向了郁祁汉,伸手拉起了他的,“郁祁汉,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郁祁汉似乎重点只在被她主动握住的手,狭长的眼眸里染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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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郁祁汉坐在牀上,白娉婷将书桌前的椅子拉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坐在上面。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交。
郁祁汉敛了敛眉眼,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向她解释了一遍,顿了顿沉吟,“我也是在年前才发现了异常,但是还不确定我爸是不是真的故意瞒着我。直到后来我和我大哥派人去查,确定了我爸在骗我,二哥的确是苏醒了过来!”
“但当时他只是苏醒,身体上还没能完全恢复,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走路都还需要拐杖,所以没办法立即从美国回来,需要等一段时间!”
“所以你就故意出了车祸,结不成婚?”白娉婷把话接过来的问。
“嗯。”郁祁汉点头,“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婚礼的消息已经放过去了,来参加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时候我没办法再逃婚,否则对郁家的影响太大,必须要让这个婚礼进行不下去的理所当然,所以只有这个法子。”
“你疯了是不是?”
白娉婷听了以后,倒吸了口冷气。
她瞪着他,手指攥紧在一起的心有余悸,“万一你刹车踩的太慢怎么办?万一事故很严重怎么办?万一你现在缺胳膊断腿的也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怎么办?”
现在知道他确实是故意出的车祸,想起来都还觉得后怕,这几乎是拿生命在做冒险!
“那我要真成了残废,你要不要我?”郁祁汉栖身向前了些,狭长的眼眸盯着她,勾唇的问。
植物人那种就不说了,如果真缺胳膊断腿了,你还要不要我?
白娉婷看着他眸里亮晶晶的殷切和期待,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想抬手一巴掌呼过去!
“这样做是为了结不成婚,但也还有一部分的苦肉计。”郁祁汉老实的跟她说,眸光此时烁动了两下,声音也明显低了不少,底气不足,“我和别人订了婚,却又把你的婚事给搅黄了,所以……”
其实他还没有说的是,苦肉计不光是对她,也是对郁父,这是他们三兄弟商量出来的一石三鸟。
郁祁汉向来是郁家最为叛逆的,从小到大都没有按照过郁父的安排生活,后来之所以会进公司和接受联姻,完全是二哥的原因,如果这个原因不成立了,那么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他。
那不管怎么说,那也都是他的父亲,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如若他真的直接不管不顾的婚礼现场不出现,那么当天的情况,郁父也没办法收拾那个烂摊子,大鸿集团也不会轻易罢休,而且同时的,这样做也是为了让郁父能够被动摇。
白娉婷深深的吸气,呼气,现在也全部都明白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抿着嘴唇,脸上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喜怒来。
郁祁汉观察了她半天脸色,试探的伸出手去抱住她,一搂到她的细腰时,便立即收紧了力道,早上的时候他半梦半醒的,后来又被白父白母给打断,他都还没有抱够。
“你放开我!”
白娉婷见他整个人都像是只大型犬的巴上来,她奋力挣扎。
郁祁汉抱得更紧,不肯轻易撒手,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贪婪的吸附着她身上的气息,“别动,让我多抱一会儿。”
真的是阔别太久了!
这样软香在怀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他想念了……
多少个午夜梦回,收拢手臂时,都只有冷冷的空气,多少次面对面时,他都没办法将她伸手揽入怀中,此时几乎身子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愉悦的欢呼声。
白娉婷挣扎不开,几乎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光是他,她又何尝不是许久没有被他这样抱在怀里了,哪怕屏息着,鼻端也都是他雄性的味道,结实的就胸膛隔着彼此的衣服聊次热而紧的贴着她的,她有些喘不上气。
“喂!郁祁汉!你到底抱够了没!撒手!”忍了半晌,她忍不住的咬牙。
郁祁汉这会儿正享受着,自然不肯反手,不仅不放还抱得更紧,呼吸滚烫的喷在她的锁骨上,激起细小的鸡皮疙瘩,“我不撒,我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就这样,不知道抱了有多久。
直到感觉下腹都开始有些紧绷了,郁祁汉才不得不松开了一些手。
他稍稍松开时,白娉婷就立即挣扎开,双手环抱着胸以很防备的姿态面对他,只是脸颊两边的颧骨上,有不争气的晕红在。
郁祁汉没有再向刚刚那样扑上去,而是忽然问,“那束花你扔了?”
“什么花?”白娉婷下意识的反问。
“北河结婚,你接到的那束捧花。”郁祁汉继续说。
白娉婷皱眉,也是被提醒的很快想起来,是前天晚上他离开时交还到她手里的,当时还特意嘱咐了她千万不要丢。
“你真扔了?”郁祁汉见她不出声,略显焦急。
“对,扔了!不行吗,我想扔就扔!”
白娉婷昂了昂下巴,没好气的甩话,只是还未等她高姿态几秒,门外面就传来白母的声音,“花在这里!花在这里!”
很快,白母就捧着一束上面花瓣很多都已经干枯的捧花到了门口,沿途还有几片枯叶*在地板上。
她其实并没有扔,而是插放到了厨房外面的阳台花瓶里。
白娉婷黑着张脸,起身的走过去指责,“妈,你怎么做出偷听我们讲话的行为!”
“谁偷听了!你们又没有关门!”白母不乐意了,回答的很理直气壮。
“……”白娉婷语塞。
“不是找花么,我这不给你送来了!”白母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花。
白娉婷动了动嘴角,只好将那束花拿在手里。
回手的将门关严,将八卦眼睛的白母阻绝在门外面,抿了嘴唇几秒后,回过身的重新走回去,临近时将花直接朝着郁祁汉丢过去,“花花花,给你的破花!”
花束砸在他身上,又掉落在了地板上。
“啪嗒——”
很清脆的一声响。
有什么从花束里滚落出来,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