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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松牛大海二人亲如兄弟，就算偶尔有争执，也断不会让彼此埋下深仇大恨，以至于动杀机。

“警方的报告中说，事发前两天，很多人都能证明他们在橙子台球厅打过一架。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萧千韵疑惑的问道。

“他们俩年轻人性子都很急，因为意见不一样争执动手也是经常的事儿。但兄弟之间打一架就要报复杀人，这是不可能的。”牛大伯激动的说道。

“我了解大海这孩子，我家天松是独苗，我一直都拿他也当儿子呢，他又怎么可能杀天松？！”任大娘也跟着说道。

萧千韵：“他们那天为什么争执，你们了解吗？“

牛大伯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但我认为，肯定和我家房子拆迁的事情有关。”

随即，牛大伯讲出了一段宿萧二人都很熟悉的事情——关于金龙公司强拆牛家房子的事情，当日牛大海曾讲起过，现在牛大伯这样一说，事情就串联起来了。

“人家上面有人，我们这些老百姓哪能斗得过？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也就算了，可是大海这孩子脾气就是倔，非要搜集金龙公司和吴局长的犯罪证据，说要告他们，为了这件事，天松和大海没少钻在一起讨论策划，我怎么劝他们都不听，现在倒好……”

见老人又要把话题扯远，宿梦起急忙打断道：“那听你们二位的意思，是怀疑凶手是金龙公司或者吴局长的人？他们怕天松和大海闹事，就先下手为强，杀害天松，然后栽赃给大海？”

两位老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对，不是怀疑，我们确信！而且我们能想到是谁干的，就是没证据，也没能力告他而已。”

连嫌疑对象都确定了？

宿萧二人惊讶的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谁？”

“就是这个人！”

牛大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来，递到宿萧二人面前。

这是一张损坏相当严重的照片，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特别是人物的脸上和脖子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拥有这张照片的人一定对照片上的主角深恶痛绝，所以各种摧残人象泄恨。

不过，宿梦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黄色的头发，人妖似的白净脸庞，耳朵上熟悉的大耳钉。

这就是当日初遇牛大海的时候，藏在宝马车里遥控指挥的那个少年。

吴天豪。吴局长的儿子。

宿梦起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作案车辆是怎么回事？那确实是大海的那辆奇瑞a吧？”

“是大海的车没错。”牛大伯着急的解释道：“但他的车在出事前两天就被盗了，因为车太破又是二手的，所以也没报案。”

宿梦起计算了一下，从时间上，牛大海的车被盗的时间，恰好是帮他教训光头大汉的第二天。

想到这里，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问：“车被偷了，那出事的当天，大海又在哪里呢？”

牛大伯：“早上吃过饭就出门了，丢了车心情差，去找他几个哥们儿喝酒去了……”

宿梦起：“等等，和大海一起喝酒的那几个人呢？他们应该能作证，说明大海没有作案时间吧？”

牛大伯：“都被吴家的人收买了，他们都不承认跟大海喝过酒。得知自己的车撞死天松后，大海就想到自己被人设计了，从家里拿了点钱就跑路了，结果还是被捉到了……”

牛大伯的语气分外无奈和凄凉。

萧千韵整理了一下思路，微皱眉头问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二老，只是……你们说的都是些单方面的，只有你们了解而又无法证明的证据，我想问的是，你们还有别的更确凿的证据，证明吴天豪是幕后黑手吗？”

这时沉默已久的任大娘忽然开口道：“有！”

“什么证据？”萧千韵眼前一亮，急忙问道。

任大娘：“天松有一个……叫什么卡来着，放在照相机里的？”

萧千韵急忙提示道：“内存卡。”

任大娘：“对。那上面存着很多东西，全是些照片和电影什么的，天松说那是他的宝贝，有了它就可以把那些贪官给告倒。”

任大娘所说的电影，应该指的就是偷拍的视频，是贪官们的违法犯罪证据。

这样想着，宿梦起一边捏着下巴一边问道：“然后呢？”

“出事儿的时候，天松身上的照相机被压烂了，但那个……内存卡，被他放在了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所以没被损坏，警方交接遗物的时候，里面就有这张卡。”任大娘缓了一下，接着抬高了声调，悲愤的说道：“但是我拿着遗物还没等到家，就又被抢走了！”

被抢了？

萧千韵疑惑的问道：“也许是碰巧的一次抢劫呢？劫匪以为里面是钱财？”

“不可能。”任大娘立即斩钉截铁的反驳道。“当时我就在小区里，还是光天华日下，保安们当时在门口都把抢劫的那人给拦住了，也说明了那里面不是什么钱财，而是死者的遗物，可那人三拳两脚就把三个保安都打趴下，然后拿着包裹就跑了……你说，普通抢劫的抢遗物有什么用呢？而且，有这么好的功夫为什么还要抢劫，为什么不去当保镖呢？”

任大娘虽然表情激动，语调颤抖，但所说的话无疑都是事实。

“那张卡里的东西我也见过，就是关于那个吴进和金龙公司的勾当的。”牛大伯言之凿凿的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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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梦起捏着下巴将所有的线索梳理了一下，说道：“大海和天松那天在台球厅大打出手，事先有没有什么征兆？关于其中的具体原因……”

“我只了解大概。”牛大伯立即说道。“打架的那几天，天松曾到我家来找大海，两人说着说着也曾吵起来过。原因，好像是因为大海要放弃反抗，放弃调查什么的，天松还骂他是懦夫，说他知难而退什么的……”

“明白了。”宿梦起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们知道，这种事情谁都不想插手。说不定还会惹来一大堆的麻烦……要是你们真的不想管，或者觉得管不了，就当我们两个今晚没来过吧。还有就是，我们两家都是穷人，砸锅卖铁也只能那个三万五万的，我们付不起更多的酬金……”

牛大伯唉声叹气的说道……

这次深夜造访，彻底的把宿萧二人的美梦给扰乱了。当两位老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钟了，黎明之前的黑暗正侵袭在整个滨州的每个角落。

寒风侵袭，两个老人在楼下互相搀扶着，消失在黑暗中。

他们没有发现，墙角处隐藏着的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送走两位老人后，宿萧二人再也没了睡意。

他们索性在床上并肩坐到天亮，讨论这个案子的各种疑点。

至于这个案子他们到底接不接，要多少佣金，两人谁都没提起过，因为已经没必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