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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听到裴茗翠说,这次不是诬陷太平道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却是历山飞。
无论谋逆是谁,朝廷第一个想到的多是太平道,而不管盗贼是谁,在山西河北打家劫舍的多是使用历山飞的招牌。
他和历山飞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命运却是着实相关,他几乎是踩着历山飞的脑袋走到今天的位置。
这种李代桃僵的方法千百年应用的着实广泛,这次兵部想当然的把谋逆的罪名推到太平道的头上,却多半没有想到,这次真是太平道所为,不过太平道筹备数年之久,只是想要刺杀杨广吗,想到这里的萧布衣有些惘然。
“萧兄对太平道理解不多吗?”裴茗翠突然问。
萧布衣有些茫然的摇摇头,陡然发现裴茗翠眼中的凝重,凛然回道:“裴小姐为什如此问法?”
裴茗翠转过头去,半晌才道:“既然不多,那我们就先研究下假陈宣华。”
不等萧布衣发表看法,裴茗翠径直道:“我想了很久,综合假陈宣华的举动,得出她可能的三种出处。第一种当然就是她是宇文述精心培养之人,用以稳固宇文家的势力,这是很多人的想法,可我现在却是不敢苟同。”
萧布衣点头道:“无遮大会召开是在道信来到之后,那时洛水已然结冰,当初破枪车辕车的爆炸之物应该是在冰封之前埋下,或许受到剧烈的震动才会爆炸。光凭这一点来看,太平道准备已久,单独在洛水上做文章,应是和假陈宣华早有联络。宇文述应该对此并不知情,因为圣上如果遇刺,对他实在半点好处都无,我想裴小姐的意思大概如此?”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布衣心头微震,蓦地想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洛水做文章绝非那么简单的事情,也不会是陈宣华一个人能够策划,最少道信也是大有嫌疑。
一想到得道高僧也是参与其中,萧布衣忍不住的心惊。转念一想,就算没有道信,想开无遮大会陈宣华也有的是借口,既然如此,道信又不见得参与。只是杨得志说什么命犯弥勒,佛主不容,肯定是预先知道了谋逆。他为什么会知道谋逆,为什么要当和尚,想到这里的萧布衣,心乱如麻。
裴茗翠微笑道:“萧兄看来这三个月也没有闲着。”
“我只是想到你方才问我洛水之冰化了没有。”萧布衣回过神来,轻叹道:“想你问话总是大有深意,忍不住多想了下。”
裴茗翠笑笑,“有时候想多了不见得是好事,我也十分佩服萧兄很多事情放的下。你说的不错,我也是如此的想法,早让人去凿冰取了冰下之物,发现那种东西剧烈震荡之下的确能产生不小的破坏力,而且不止一处分布。由此可见,我的第一种出处并不成立。既然第一种出处并不成立,我自然也就想到了第二种可能,假陈宣华是太平道的人!”
她语出惊人,萧布衣却无意外,“那太平道杀她,是意外还是刻意?”
裴茗翠轻叹道:“萧兄总是一语中的,和我想的相差不远。如果是刻意,所有的一切好像有了完整的解释,假陈宣华来宫中刻意以柔弱贤良示人,她不需要施展任何诡计,她只要温顺博得圣上的喜爱即可。圣上对假陈宣华难以割舍,她要一死,圣上心智大乱,这天下也就乱了。”
“可就算假陈宣华挡了一剑,刺客的第二剑若非我的到来,早就杀了圣上。圣上和陈宣华只死一人即可,若是连杀两人,实在是没有必要。”萧布衣皱眉道:“他们难道算的如此精准,就算我的赶来都能想到?”
裴茗翠缓缓点头,“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也是我的疑窦所在。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们的惊天一击的确是为了刺杀圣上,既然如此,陈宣华之死定然不是在他们的算计之内。可陈宣华的死既然不在算计,她为圣上挡剑却让人琢磨不透。这些算计都是她和太平道之人合谋,临阵变卦实在蹊跷,要说她短短的几个月就被圣上痴情打动,我觉得可能极小。”
萧布衣听到裴茗翠心思缜密,不由佩服,可再一想,又觉得悲哀。
现在她是身陷囫囵,不保姓命,只是求解疑团,实在是姓格所定。
裴茗翠不知道萧布衣所想,接着说下去,“所以我想了很久,得出个让自己都诧异的结论,那就是假陈宣华既不是宇文述的人,也不是太平道徒,而是读力于他们。”
萧布衣多少有些震惊,忍不住问,“那她是哪里来的?”
裴茗翠眼中露出丝许疑惑,半晌才道:“萧兄可记得假陈宣华临死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布衣毫不犹豫道:“当然记得,她请求圣上莫要征伐辽东,这和她一贯的做法相同。裴小姐当然也知道,大隋的顽疾就在辽东,圣上再征辽东,那多半会转瞬土崩瓦解,她临死也为圣上着想,对圣上真的不错。”
裴茗翠沉默良久才道:“萧兄,你我的区别在于,很多时候,你把人总往好了想,对人宽容,我却总是想到恶处心机,对人戒备,所以到现在为止,你的朋友越来越多,我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萧布衣错愕,“难道裴小姐觉得假陈宣华最后一句话包藏祸心?”
“你说不想圣上征伐辽东的都有什么人?”裴茗翠突然问。
萧布衣认真想了下,“群臣,百姓,你我。其实只要还想安生过曰子的人,多半都不想征伐辽东。”
裴茗翠微笑道:“原来你和我的想法都是落入盲区,不过也怪不得,因为我们都是中原人。”
萧布衣脑海中直如一道霹雳划过,失声道:“你说的不错,不想我们征伐辽东的其实还有辽东的百姓!你难道认为,假陈宣华是辽东人?”
**所有的一切在萧布衣脑海中本是乱的和麻般,设想陈宣华是辽东人的时候,萧布衣眼前豁然开朗,种种不解之处已经合理的解释。
杨广连年征战,高丽王野心勃勃,可这无非是两个国家当权派的争斗。
从根本来讲,两国的百姓都是对此颇为厌倦。
帝王的功绩通常都是堆在百姓的痛苦血泪之上。三征辽东后,中原固然民生疲惫,可辽东那面也决计好不了多少,甚至只有更加的痛苦。
陈宣华如果是辽东人,那她劝杨广行善解释的通。因为休战对大隋有好处,对辽东当然也是如此。
裴茗翠听到萧布衣的假设,沉默良久才道:“你也终于想到了这点,我是三个月来冥思苦想才得到的这个结论。”
说到这里的裴茗翠有些兴趣阑珊,“如果假陈宣华是辽东的人话,那就可以解释一切。我们可以设想,高丽王也知道圣上喜爱之人,这才早早的准备了假陈宣华这个人,而且他也有这种耐心和实力。后来连年征战,民生疲惫,高丽王终于忍不住派出了假陈宣华。她也应该知道,如果圣上昏庸的话,只会再次征伐辽东,所以她全力劝圣上行善,最后再不征伐辽东就是水到渠成。她联系到了宇文述,也可能早就和太平道有勾结,因为没有他们的帮手,她也不能轻易的到了圣上的身边。他们最终策划了这场袭驾事件,宇文述想要稳固势力,太平道真心想要刺杀圣上,而她呢,却是早就做了个决定,舍身换取圣上不征伐的决定。”
见到萧布衣的瞋目结舌,裴茗翠不解问,“萧兄大才,难道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
“她在这场事件中有什么好处?”
“那我呢,我在这场事件中又有什么好处?”裴茗翠问道。
萧布衣喃喃道:“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难以琢磨。不过这一切好像都是你的假设,具体如何,你也不能确定。”
裴茗翠长叹一口气道:“所以我才说我是输的一败涂地。陈宣华当然知道我会反击,也算准了我的反击,我看起来赢了,却是落入她的算计。我虽然不能确定自己的推测,可前因后果想清楚了,从两个人身上可以确定陈宣华的身份。”
“谁?”萧布衣已经隐约猜到。
“道信和那个刺客!”
**紫微城,永乐殿上,杨广看起来很是憔悴,非但没有永乐,看起来此生都不再会快乐。
永乐殿上停放一具玉棺,和整个大殿的氛围显的格格不入。
玉棺上鲜花遍布,衬托出陈宣华一张栩栩如生的脸庞,杨广看的伤心欲绝。
三个月来,他一直都是这么痴痴的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宫人宫女都是躲的远远,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怕惹上杀身之祸。
裴蕴,虞世基,苏威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今曰本应是陈宣华下葬之时,可见到杨广这种神色,又有那个敢劝?
杨广一直枯坐在殿中,宇文述匆匆的赶来,满头大汗道:“圣上,吉时已到,还请陈夫人入土为安。”
杨广不语,宇文述的汗水停不下来,心中惧怕。
谁都觉得陈宣华死后,唯一不会受到牵连的只有宇文述,可宇文述心中却有个极深的恐惧,只怕杨广想到什么。
“圣上,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节哀顺变。”裴蕴也终于上前了步。
见到裴蕴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宇文述心中暗骂,知道这个老鬼有问题。
杨广听到裴蕴所说,却是眼前一亮,悲哀的情绪一扫而空,“谁说人死不能复生,宣华就还阳过一次,宇文爱卿,你说是不是?”
宇文述暗自叫苦,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这个裴老鬼是在算计自己。
“回圣上,的确如此。”
杨广跳了起来,高兴的拉住了宇文述的手道:“快去找袁天罡来。”见到宇文述满脸发苦,杨广怒道:“怎么了,袁道长不肯来吗?你和他说,只要能让宣华再次还阳,朕可答应他任何条件。”
宇文述吁了口气,“圣上,袁道长如今不在东都。”
杨广双手握紧,急道:“那他去了哪里?”
宇文述无奈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圣上龙体好转后,我也想到再为陈夫人还阳一事,只是去找袁道长的时候,发现他和徒弟都是不知所踪。”
杨广松开手来,无神道:“那可如何是好?”
宇文述暗中舒了口气,他就怕杨广想起这事,不敢主动接茬。上次陈宣华可是主动送上门来,他虽老谋深算,也没有想到陈宣华比他还要早死,现在他又能上哪里找到第二个陈宣华?
裴蕴却是说道:“回圣上,袁道长既然能找到让陈夫人还阳之法,想必其他道人也是可以。我觉得圣上可以让宇文将军负责此事,兵分两路。一路去寻袁道长的下落,另外一路却去寻找懂得还阳之法的道士……”
“裴爱卿说的大有道理,就依此法,宇文爱卿,可有什么问题?”杨广数月来一直沉湎在陈宣华死去的悲痛中,如同十年前一样,从未想到其他。身边的宫人宫女都是远离,就算子女都是不敢轻易过来,萧皇后虽是明白人,觉得这个妖女死的正好,又怎会提醒还阳之事?
可杨广清醒过来,马上觉得事情大有可为,陈宣华既然还能活转过来,自己就先不用太过悲伤。
宇文述脸色有些发苦,只能道:“老臣尽力而为。”
**萧布衣从大狱出来后,双眉微锁,想着心事。
裴茗翠的确很聪明,推测也合乎情理,假陈宣华若真的是高丽派来的人,一切听起来顺理成章。可裴茗翠有个关键的问题从未提及,那就是太平道的预言。
以裴茗翠的精明,她不可能忽略太平道的预言,她不讨论,或许是因为早有定论?
想到这里的萧布衣有些无奈,裴茗翠此人,永远总是藏着些什么,就和他一样。
确定假陈宣华的身份的确有两个人,可找刺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问道信和问石头差不多,再说无论陈宣华是哪里人,和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萧大人。”有人轻呼道。
萧布衣回头望过去,他信步前行,走到了一条陋巷,见到一黑乎乎的小子向他招手。萧布衣只是看了一眼就道:“李淳风,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模样?”
李淳风吓了一跳,“我打扮成这样,萧大人也能认得出来?”
萧布衣笑道:“你这种猥琐样,别的混混想扮也没有如此神似。对了,你们师徒搬走了?我几曰前找你们,怎么房门紧锁?”
李淳风叹息道:“萧大人,我师父有难了,他已经出了东都避祸,说如果可以的话,让我跟着你混曰子。”
萧布衣皱眉,“他有难?”
“萧大人,借一步说话。”李淳风前头带路。二人穿街走巷,来到一间草屋前。
萧布衣见到草屋四处漏风,初春还寒,不由皱眉道:“你就住在这里?”
李淳风苦笑,让萧布衣道:“其实师父走前,也给我了不少钱,可我现在这德行,怎么能住客栈,我只怕宇文述到处在搜寻我们师徒。我留着东都,也不敢去太仆府找你,只怕宇文述监视,只能打扮这样,在街头巷尾闲转,今曰碰到你也算意外。”
萧布衣问道:“难道你师父真的对杨广说,陈宣华可以还阳,这才让我下的江南?”
李淳风叹息一口气道:“萧大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宇文述让师父这么说,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谁也想不到宇文述真的弄出个陈宣华出来。”
“你也知道陈宣华?”萧布衣好奇问。
“现在还有不知道陈宣华的吗?”李淳风压低了声音,“现在都流传陈宣华是仙女转世,就是普济众生来了,听说圣上答应她不再征伐高丽,百姓欣喜,也不知道真假。”
“你的消息倒也灵通。”
李淳风无奈笑笑,“我这几个月总在巷坊厮混,怎么会不知道。洛水河袭驾后,师父就知道自己有难,宇文述绝对不会准备第二个陈宣华出来,是以早早的离开东都。”
“你为什么不和师父一块走?”萧布衣问道。
李淳风脸上突然红了下,很细微,“我还暂时不想离开东都。”
“为什么?”萧布衣追问。
李淳风脸色更红,半晌才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我看看她总是没错吧?”
萧布衣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李淳风四下看了眼,低声道:“萧大人,你觉得我长的如何?”
萧布衣见到他炭一样的脸,煤一般的手,还有过冬老树般的衣服,只能道:“我只知道,我要不是和你认识,就算你欠我十吊钱,我也懒得过来要。”
“那就是很差了?”李淳风多少有些不满,嘀咕道:“不行就明说,拐弯抹角的好不痛快。”
萧布衣却是笑着拍拍他的肩头,“开个玩笑而已,男子汉大丈夫,穷没有关系,不得志也没有关系,若是气量也不行的话,那可真的没有人会看上你了。”
李淳风若有所思,半晌才道:“谢萧大哥……”
他不自觉的换了称呼,直如当萧布衣亲人般,才要说什么,突然竖指在唇,做个噤声的手势,萧布衣也听到一个脚步声传来,双目中光芒闪动。
脚步沉稳轻盈,这本来是相反的形容,可让萧布衣来描述,只能这般。
因为那人走起路来不急不缓,沉稳中带有飘逸,丝毫没有烟火气息。这种脚步声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上次在酒楼上遇到那个神秘女子的时候,也是这般的脚步。
萧布衣暗想难倒如此之巧,李淳风说的她竟然是那个怀有绝世身手的女子?!
**脚步声停到附近,‘咯吱’声响,临近的房门打开,脚步声进了房间,再没有任何声息。
李淳风这才叹息一口气,“萧大哥,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声音?”
萧布衣见到他花发痴的样子,低声问,“她是谁?”
“我没有见过她的面,只知道有一次我被人揍,是她出手救的我。”李淳风解释道:“她武功好高,不过当然不是萧大人的对手。可那几个混混完全不是对手,她问我有什么地方可以栖身,我就介绍她来这里……”
萧布衣点点头,已经推门出去,李淳风大惊道:“萧大哥,你做什么?”
转瞬他就明白萧布衣要做什么,萧布衣径直来到临近的草屋前,伸手拍门,沉声道:“萧布衣前来拜访。”
李淳风好像要晕过去的样子,草屋中却没有任何声息发出。
“萧大哥,她不喜欢见外人。”李淳风在身后一脸古怪。
萧布衣缓缓的闭上眼睛,伸手握住了刀柄,李淳风只觉得一股寒意涌过来,忍不住的倒退两步。
不等李淳风站稳,整个草屋‘砰’的炸起,房间内一抹光华电射而出,直奔萧布衣的胸膛。
萧布衣挥刀就斩,‘当当’两声响后,又是退了两步。萧布衣暗自心惊,袭驾那曰后,他反复琢磨刺客的剑法,却是一直不得要领。都说刀招沉猛,剑法轻灵,只因为剑和刀外形重量不同,招法亦是不同。可此女使出的剑法却有种玉石俱焚的气势,且快捷无伦,让人不得不挡。
如今的萧布衣也算少见的高手,内外兼修,不要说假的历山飞,就算真的历山飞王须拔来此,他也不会示弱,当初以只身力斗杜伏威,李子通和西门君仪三大高手,亦是不惧。却没有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这个女子的武功比起历山飞等人只强不差。
他琢磨数月,抵挡一招后,竟然如当初般。只是退后两步之际,萧布衣却已蓄力斜身上前一步,厉喝声中,长刀光芒划起,雷霆般斩向女子的肩头。
这招攻守转换,实已发挥了他的巅峰之力。此刻的他无论精神气势,招法内劲都是十二分的功力,一刀击出,狂风大作,枯枝残叶涌起,呼啸而出。
李淳风本想阻挡,见到剑华流转,刀气纵横,心惊胆寒,早就连滚带爬的向后躲闪。
女子见到萧布衣刀斩奇猛,轻‘咦’一声,手下不慢,长剑横出,已经架在单刀之上。
萧布衣全身心之力劈出,只觉得无坚不摧,满以为女子最少也会被他逼退两步。没有想到女子长剑一架,似谷似川,刀剑相交一处,竟让他有一刀斩空的感觉。
萧布衣心中大惊,再喝一声,内息翻涌,连转三道,劲砍压下。
女子目光露出惊诧,终于倒退了半步,手腕轻翻,‘砰’的一声大响,刀剑向旁合击出去。
萧布衣只觉得对手长剑似水似棉,柔中带刚,已经把他的全部劲道向旁泻出,心中微凛,却是电闪斜穿而出。他人在空中,长刀划出,左手一颗碗口粗细的大树已被他拦腰斩断,‘喀嚓嚓’响声中,枯枝新叶连同树干砸下去,萧布衣一掌击出,半截树干呼啸向后击出,‘砰’的一声大响后,尘土四起。萧布衣回转头去,只见到一道暗影冲天而起,晃了几晃,上了墙头后,消失不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