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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纸条给撕得实在是太碎了,又有好些碎屑混到了飘落的花瓣之中,早苗拼了一会儿,什么也看不到,便叹了口气,放弃了。
岩崎尤佳回到自己的卧房,默默的坐在了床边。
此时的她,并没有象普通女子那样的悲哀哭泣,反而平静了下来。
既然父亲认为她活着会给岩崎家族蒙羞,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而现在自己又蒙上了“资敌之人”的污名,不如一死以证清白!
岩崎尤佳伸出手,在被子里摸了摸,将她原先放在里面的怀剑取了出来。
岩崎尤佳定定的凝视着手中的怀剑,这是一柄用一整根象牙制成柄和鞘的怀剑,外表虽然光素无纹,但打磨得极是光滑细腻,摸上去有如婴儿的肌肤,一看便知是出自于大家名匠之手的名作。
这把象牙怀剑,是她16岁生日时,父亲送给她的礼物。这是作为一个日本少女,一生中得到的重要传统礼物之一。
在日本,受到赞赏的女性是“从女性自身的软弱中解放出来,在那些强大、勇敢的男性面前表现出决不服输的英雄武勇。”正因为如此,在日本武士社会中的女孩子们就将被训练成要控制感情,锻炼精神,操纵武器,特别是要会使用长柄刀,目的在于当有意外事件的发生时,能够保护自己的身体。然而修得这些武艺的主要动机并不是为了战场,而是为了个人和家庭。没有丈夫的女性练就保护自己身体的本领,已婚的女性要有丈夫们保护主君安全同样的忠诚去守护自己洁净的身体。这些武艺就家庭来说,日后对儿子的教育很有用处。
传授给日本女子的剑术以及与其相关的训练,不仅仅只是战场的目的,有时。在需要的时候,有它另外的作用。日本少女长大成人,将得到一把叫“怀剑”的短刀。这种短刀可以应实际的需要,要么刺入来袭者的胸膛。要么刺入自己的胸膛(事实上,实际情况中是以后者居多)。
日本女子的怀中是经常藏着自己的武器的,一个女子如果不知道表现宁死不屈的方法,是一件很羞耻的事(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岩崎弥太郎会对女儿有这样“怎么不去死”的指责)。她必须知道自杀时刺在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有效。而且在面对死亡的痛苦时,也不可让人看到自己死亡时身体的丑态,呈现在他人眼里的模样,必须是端正而安详的。为此,日本女孩子必须掌握用带子把双膝牢牢困住的方法。
在日常生活中。日本传统社会要求女性习得技艺,并表现得高雅和端庄。对日本女性来说,音曲、歌舞、读书绝不可敷衍马虎。日本文学中一些出色的诗歌就是女性感情的表现。在日本的“纯文学”史上,女性起到了无法估量的作用。女孩子们学习舞蹈,是为了行为举止的灵活;学习诗歌吟颂,弹曲歌唱,为的是让父亲或丈夫闷闷不乐的心变得开朗。所以,那些技艺不一定要学习得多么专业或一定要懂得技巧。最终的目的,是净化心灵。象演奏的女人,如果心灵不平静。音色便不会和谐,音乐舞曲在日常生活中加上优雅和开朗就足够了,它们不是为了奢侈和虚荣的东西。理家是女性教育的理念。古代日本女性的学艺。无论是武艺还是文书,都是为了理家的目的。无论离家多么遥远,在女孩子的脑海中总觉得还在自己家的火炉旁,对她们而言,即便是粉身碎骨或是舍弃生命,也要维护自己家门的名声——女儿为了父亲,妻子为了丈夫,母亲为了儿子。
战场和家庭,是衡量日本女性价值的基准。在战场上。女性是不被重视的,因此在社会和政治上是不重要的。在需要时候。她们必须顾全大局,舍弃自我。日本的女人们总是被教导要牺牲自己。像这样从年幼时代开始接受否定自我的教育。在日本是很普遍的。日本女人们的一生,就是奉献的一生。
岩崎尤佳将象牙怀剑缓缓的拔出了鞘,她看着如镜面一样的刀身映照着自己的如花容貌,忍不住自悲自怜起来。
她对自己的美貌,一向很是自信,她也曾如同千千万万象她一样的少女一般,在自己的闺房中,憧憬着未来。
每一个少女的心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的梦。
岩崎尤佳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
自己现在就要死了,那个为自己击败死神的人,为什么还不出现?
梦,终究只是梦罢了……
岩崎尤佳看到刀身镜光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凄婉的笑容,她心中酸楚,不再去看那个刀身上的自己,而是缓缓的将刀锋调转,冲向了自己的胸口。
就在她紧握刀柄,用力要将刀锋刺入胸口之际,一阵悦耳的钢琴声突然响了起来。
那是自己的钢琴发出的声音!
谁在弹奏自己的钢琴?
岩崎尤佳握住怀剑的手停住了,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她,此时竟然完全被琴声吸引住了。
演奏者在琴键上敲下第一个清音的时候,悦耳灵动的音符就好像荡开的波纹,在一瞬间钻入了她的心中。
随着一连串轻灵跳跃的音符,那极富磁性的声音透过墙壁,传遍了整个屋子,一时间让周围的所有杂音一扫而空。只剩下美妙的乐声在悠扬地飘动着。
岩崎尤佳在一刻如同中了咒语一般,彻底沦为了一具只剩下听觉的石像,随着歌声在空灵美好的精神世界中随风起舞。
演奏者将音调拔高了,在这一刻,乐音似乎跨越了时空,挣脱了人世间的一切束缚,有如佛陀的梵音般直入天境。岩崎尤佳在梦幻中,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天堂所唱的欢乐颂歌,嗅到了天国花园中种植的奇香妙花。而歌声中浓烈而张狂的情感更是自毛孔钻入她的身体中。让她的身体发出了不正常的震颤。
钢琴声响,由快到慢后稍停,断续再响三下。又停顿下来。似乎是夜晚喧闹的人群渐进散去。灯火一盏盏的熄灭。琴声再响,和顺优美。像那熟睡人们缓缓的呼吸。
乐音曲调稍高,仿佛平地刮起一阵夜风。
乐音浮动。是夜风吹动杨柳,柳枝展开的娇媚舞姿。是夜风拂向稻田,稻谷起伏的浪涛。
乐音缠绵。是夜风穿过竹林,竹叶轻盈的低诉。是夜风掠向湖面,湖水荡起的害羞波纹。
乐音高亢,是百灵鸟欢快的飞翔。
乐音低沉,是蝉虫迷离的呻吟。
琴声开始悠悠扬扬。是那月儿缓缓漫步长空,风声似停,夜风静静凝视那美丽的明月。
月儿是朦胧的,像披着一层银色细纱。月儿是宁静的,柔和的目光淡雅素丽。月儿是纯洁的,炫人的身姿完美无暇。月儿更是孤独的,陪伴她的只有点点星辰。
乐音徒然变得急促,似是夜风难以压抑的心跳,砰砰作响。
片刻,乐音高昂。是那夜风盘旋而上,向那明月奔去。流畅乐音出现一丝呆滞,却是那山峰挡住了去路。
乐音升高。越过那高山。而后乐音又生出一丝牵绊,是那多愁善感的云儿。夜风变得不耐烦,毅然挣脱云儿的怀抱,依然向着明月奔去。
乐音升高再升高,直至最高音后停顿一秒。突然转瞬即下。竟是那风儿生命流逝、力尽而竭。向那大地坠去。风声消失了,世界归于平静,月儿慢慢隐退。
乐音悲泣。是天空泛起的迷雾,是那小草流下的泪珠。
月光下的黑色,泛着寂寞的光芒。高雅,安静。绝望,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只要靠近,就会被它冻伤。
风中传来它声音,寂静而淡漠,诉说着如诗如画的梦境,以及那逝去的曾经。它是寂寞而喧嚷的,演奏者似乎了解岩崎尤佳的过去,想要告诉她那些梦想和努力,一定会在这里实现。
钢琴的音色渐渐转为柔和,柔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清冷如玉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
琴声忽又转烈,有如咆哮的深海,荡人肺腑,撼人心魄。深沉如暗夜,有声若无声,好似有无尽的力量漫向天际!
岩崎尤佳发疯般的冲出了卧房,跑上了楼梯,直向二楼钢琴所在的书房奔去,浑然忘记了手里还握着怀剑和象牙鞘。
当她来到二楼的回廊中时,她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
她轻轻闭上眼睛,如同流水般的音符在瞬间汇成了美丽动听的奏鸣曲。奏鸣曲那欢快的节奏使得她沉浸在那音乐当中。
过了好久,她才让自己从音乐当中挣脱出来,她缓步来到了门前,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
她看到一个年轻的身穿军服的男子正坐在她的那架旧钢琴前,忘情的弹奏着。
她看到他的手指有力的按下那音乐的篇章,他用自己那跳跃的手指弹奏触着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琴声渐渐的进入*,原本欢快、柔和抒情的曲调突然间随着他左手流畅的伴奏中显得异常激昂。而他从容地弹着,慢慢地闭上双眼,去聆听自己的音乐。
琴声渐转起伏悠悠扬扬,别有一种情韵,令人回肠荡气,有如轻声低语,象是在讲述一个人所有的最美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让所有的一切都缓缓流淌起来。又如低声轻诉,好似在过尽千帆之后,看岁月把心迹澄清,是在身隔沧海之时,沉淀所有的波澜壮阔。
岩崎尤佳能感觉到,在这琴声下面,埋藏着的,是一颗坚毅沉静而又柔韧无比的心灵。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之时,岩崎尤佳如梦方醒。
她这时才看清,坐在钢琴前演奏的,不是别人,正是林逸青。
“在岩崎小姐面前献丑了。”林逸青也看到了岩崎尤佳,微笑着说道,但当他注意到她手中的象牙怀剑时,脸上的笑容禁不住一僵。
“你演奏得真好……这是什么曲子?为什么我从没听过?”岩崎尤佳对林逸青脸上表情的变化视而不见,她只是轻轻的迈着步子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问道。
听到她的问题。林逸青微微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刚才光顾着想在这位孤艳高傲的岩崎家公主面前露一手自己钢琴的绝活(当年他可是凭这个得过奖的,小桐的心就是被他这样征服的)。却忘记了,自己弹的是这个时代并不存在的乐曲!
“这是什么曲子?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岩崎尤佳紧盯着林逸青。追问了一句。
“哦……这是我自己写的曲子,名字叫《星之命》……”说出这句话时,林逸青难得的脸上红了一红。
“《星之命》……真是太美了……相遇的甜蜜……孤单的苦涩,都是美好的回忆。缤纷、透明,令人沉醉的诗意……你弹得真好!”岩崎尤佳犹如梦呓般的说着,露出了甜美欣慰的笑容,“它带着我回到最初的家园,那里有生命的朝露。我想在琴音的怀抱中甘甜休憩,它向我诉尽无限的爱恋。能唤回我对那些曾经爱过的地方的所有美好回忆……”
“岩崎小姐过奖了。”林逸青嘴上回答着,身子却慢慢的站起,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岩崎尤佳手中的怀剑。
熟悉日本传统文化的他当然明白,她手里拿着的这柄制作精美的工艺品短刀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姐!你要做什么?”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侍女早苗看到岩崎尤佳手中闪着寒光的短刀,嘶声大叫起来。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闻讯赶来的管家平沼一男看到岩崎尤佳的样子,竟然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太美了……《星之命》……这是它的名字,我记住了……在向这个世界告别前。能听到这么美的曲子,真是太好了……”岩崎尤佳对早苗和平沼一男的呼叫声充耳不闻,只是呆呆的看着林逸青。“希望在那个世界,也能听到它……”
她轻声说着,抛掉了左手握着的象牙刀鞘,双手握住了刀柄,将刀高高的举了起来。
林逸青闪身跃起,直扑到了她的身前,而她只是冲他满怀凄苦的一笑,双手用力,将短刀向小腹猛刺了下去。
“我操!”
林逸青闪电般的双手齐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右腕,另一只手则握住了锋利的刀刃。
饶是他出手快如闪电。也还是没能阻止刀锋刺入她的肌体。
岩崎尤佳感觉到了冰冷的金属刺入了自己的腹部,她使劲的想要将刀全部刺入腹中。但无论她如何用力,刀仿佛凝固了一般,除了一小截的刀尖刺入之外,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岩崎尤佳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他看到一只苍白细长的手紧紧握在了刀锋之上,正不住的流着血。
他手上的血顺着刀身淌下,流到了她的身上,她能感觉到他的血热热的,和自己体内流出的冰冷的血完全不同。
“给老子松手!”林逸青低喝一声,手上加力,瞬间将她手中的短刀夺了下来。
刀尖从岩崎尤佳的腹部刚一离开,鲜血便喷涌了出来。
林逸青甩手扔掉了怀剑,他顾不上手上的伤痛,抢上一步,将缓缓软倒的岩崎尤佳一把扶住。
因为失血的关系,岩崎尤佳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她只看到有人影在面前来回的晃动,和人们焦急的呼喊声。
“父亲,这回您满意了么?……”岩崎尤佳轻声的说着,闭上了眼睛。
……
“来人哪!”
“救命啊!”
“喊什么!都给我闭嘴!”林逸青大喝一声,压下了早苗和侍女们的声音。
此时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抱着岩崎尤佳的林逸青身上。
“大人,这是……”闻声而来的担任林逸青侍卫的两名武士看到林逸青抱着一个腹部淌血的年轻女子,也是吃了一惊。
“你们俩马上去找托马斯医生过来!就说是我请他来的!”林逸青沉声道。
“是!”两名武士齐声答着,转身快步而去。
林逸青抱着已经昏迷的岩崎尤佳快步跑出书房,来到一间卧室前,将门一脚踢开后冲了进去,把岩崎尤佳放在了床上。
“你们几个过来帮忙!”林逸青指了指早苗等几名侍女,厉声道。
几名侍女战战战兢兢的过来,林逸青取出了自己的手帕,几下撕碎之后,觉得不够,又将岩崎尤佳的衣袖撕了下来,扎成了一根止血带,动作迅速的捆扎住了岩崎尤佳腹部不断流血的伤口。
“你,用手指压住这里。”林逸青指了指伤口附近的一个点位,对早苗说道。
早苗胆战心惊的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那里,林逸青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恼火的吼道:“两根手指不会吗?用点力!”
早苗给他吓得哭了起来,但还是听了他的命令,用两根手指按压在伤口靠近心脏的一处动脉点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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