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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获胜?!
“连老虎都得绕道,而且只有十天的存活期,他们是如何抓到这样一条小蛇的?”
多少捕蛇能手,也都抓不到这样一条小蛇,他们这些人,也没看他们走出大尧皇宫,却在关键时刻拿出了这样的一条小蛇。
“血,温书的血。”路曼声忽然抬头,道。
“温神医的血?”难道说,便是温书的血,让这狡猾的血牯金蛇上钩的?
“她的血还有这个作用?”
“可这怎么可能呢,她的血不是致命毒血吗?”
见到大家满脸疑惑,陈墨染笑着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这血牯金蛇身带剧毒,也经常猎杀同类带毒小蛇,这温书的血是大毒,于它却是大补,再加上她的血在毒性上压小蛇一头,它自然就被她压制,乖乖听从她的命令行事了。”
“不只如此,方才听温书所言,她在之前已经服下疗伤圣药天山方芡芝,她的毒血加上这灵药,才让这小蛇不致死在她的毒血之下,反而还迷上了她的血。”路曼声看了这么久,总算是看明白了。
只是她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温书那好比作弊神器的毒血到底是如何养成的?一个血肉之躯,如何承受这冲天的毒素,想必这身毒,让过去的她承受了许多的痛苦。温书上次病发,莫非也和这身毒有关?
不对啊,温书的毒已经解了,余下的这些毒素已完全由她控制,又为何会让她病成那个样子?她是毒之大家,若真是于她身体有碍。定然早已除去。现在既然还留在她体内,那想必是温书另有考量。
至于她的病,那全身的毒在身体里游走,纵然已经清除,对身体的损害是不可估量的。而且听说温书之前的经历颇为传奇和惊险,那想必也是因为这一身的毒了。炼毒之人,身体承受能力大多异于常人。但这些毒素。存在于经脉腧穴之中。日积月累,终有所损。生产之时,还有可能残于下一代体内。
从温书到大尧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应该也是这一缘故。
“血牯金蛇,蛇中之王,它的蛇胆便是禽验方的克星。”公孙承御有些凝重的开口,他万没有想到。对方还有这种奇人异士,看来方医圣当日所言。还真的应验了。
“大人,这下子要怎么办?”孙稻香孙典御也有些着急了,原本以为这一局他们稳赢的,谁知道对方还有能力破了他们的禽验方。
座上上首的育成帝。也知道情况不妙,频频往大尧尚衣局御医这边看过来,面上还维持着镇定。嘴角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大人莫要着急,不过区区一条小蛇。我自有办法应付。”
白神风高傲地扯了扯嘴角,一甩衣袖,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傲然起身,来到场中。
“温大夫,血牯金蛇的蛇胆,确实是禽验方的克星,但取这蛇胆,却得满足三个条件,温大夫可曾知晓?”对方能有办法驯服血牯金蛇,证明对方也有点本事。不过这年头,不是单有办法就行的,还得有那个运气坐享胜利的果实。
“白御医说的三个条件,温某也有耳闻。血牯金蛇的蛇胆,必须要在血牯金蛇死后半个时辰之内服用,否则蛇胆就会功效减半。”
“不错。”
“这第二个麽,血牯金蛇需得是金头红身之时,效果最佳,这便意味着,在服用血牯金蛇蛇胆之时,要拿毒虫毒物喂养七七四十九天。”
“也不错。”白神风淡淡哼了一声,明明是笑意,看起来却像是冷漠的嘲讽。
温书似乎对这位白御医的性子有所耳闻,也不介意,接着道:“这条小蛇在珠黄翠玉坛子里呆了已有两个月之久,虽没有毒物喂养,却有我的毒血为食。方才已呈金头红身之态,白御医想必也看到了。”
“说下去。”
“这最后一点麽,便是这血牯金蛇,在服用前不能遭遇雄黄酒。雄黄是蛇类的克星,但这血牯金蛇,却偏爱雄黄酒,一遇雄黄,便会醉酒,蛇胆药效便会大大减损。而一旦醉酒,血牯金蛇,三个时辰内,很难醒转。”
“这最后一点,温大夫却是说错了。”白神风冷笑,眼里满是算计。
“错了?”温书不解,“哪里错了。”
“血牯金蛇,最后一个弱点,便是我。”
白神风话落,就见白神风两条长长的水袖飞向两边,纤细的身体不停地在大殿中旋转着,伴随着烁烁飞扬的水袖,一瓣瓣落花飘入场中。
她的身影窈窕,或金鸡独立,或凌空独舞,雪白面具晶莹皎洁,宛如天上仙人落入凡间。
“这便是白御医的绝技,飘花落水!”大尧这边,有一位御医惊呼出声。
而在这漫天花雨之后,白御医的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散发着奇特的体香。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股香味,从何而来?难道真的是从白御医体内散发出来的?
路曼声心有神会的将视线转到侯荟所在的方向,果然,侯荟的案前已经燃起了香炉。
他们这些御医,别看没有任何言语交谈,在关键时刻还真是默契十足啊!
是麝香雄黄香,经雄黄酒浸泡提炼而成,而且还是超强剂量的,一旦得逞,那那条小蛇至少在三个时辰之内发挥不了作用。那杀蛇取胆这种事,自然就破灭了。
原本乖乖听话的那条小蛇忽然就晕晕乎乎了起来,霸气独舞的白神风,衣袖生风,香气一波波的往温书以及她手中的小蛇袭去。
“书儿小心!”
金钟楼嗅觉灵敏,第一个便觉着不对,而温书,在那股香气袭过来之时,便发觉身体不适。胸闷心慌,想做什么也变得份外无力。
“糟糕!”路曼声豁然起身,药中有麝香,温书正怀着身孕,这稍有差池,她可是会流产的!
而且这么大的剂量,哪怕温书体质不同于常人。在大病初愈又用血喂养血牯金蛇之后。该如何抵挡?
在路曼声站起来同时,对面已经飞出了两道身影。第一道身影稳稳落在温书的身前,袍袖一拂。在温书面前的香味便四散了。
另一道身影,第一时间接下温书手中的小蛇,手指不停发力,想为那小蛇逼去体内酒劲。但那条小蛇已经彻底醉得不醒人事了。
终于还是被他们得逞了,他们实在是大意了!
但现在最不妙的还是温书。温书站在原地,只觉得腹中难受如绞,恐惧攫紧了她的身心。
路曼声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又看向冷冷站在一旁的白神风。和她身后望着已经被谢小迹一掌熄灭的香炉的侯荟,不赞同地皱紧了眉。
他们知道温书怀有身孕,还特意使用麝香雄黄香?是故意的还是巧合?这些人都是经验非常老到的大夫。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东西对温书会带来多大的损害,那可能会以牺牲一个小生命为代价!
路曼声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陈墨染拉住了站起来的路曼声,“坐下来。”
路曼声回头瞪着他,他也想到了,是不是?
温书的弱点,便是这个。她原本以为他们不会抓住这一点进行攻击,因为大尧会固守着他们的骄傲。可是现在路曼声才知道,她想错了,沙场如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为了不让温书第一时间救下那条小蛇,他们连温书和她腹中胎儿都算计在内了。
这样温书为了护住腹中的孩子,自然无心再顾忌手中那条小蛇免被雄黄香侵袭。
白神风先用那招绚丽的飘花落水吸引众人视线,尔后侯荟点香,再借由她玲珑舞嗅就近送入那小蛇和温书的面前。
金钟楼谢小迹等人坐在身后,距离本来就较远,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何况香气这东西,又不是一根暗器,说击落就击落,从飞身而入到击散香气,这么点的时间里,就已经让温书和那小蛇嗅得更多了。
在白神风起身,而侯荟又点燃香料时,陈墨染就该猜到了。他就坐在侯荟不远处,对这两人又极为了解,知道他们为了获胜,可以不择手段,但他依然还是一声不吭。
温书已经站立不稳,满头都是大汗,金钟楼焦急回头,“世叔!”
周太医慌慌忙忙上了前来,一通把脉,旁边有不少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大杨那边女大夫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快快,把书儿带回去。”
金钟楼立马抱起温书,往他们的宫殿飞去,留下庞德殿这一批人。
谢小迹却留了下来,收拾残局。
“两位御医,来这招,太狠了点吧?”
“正常比试,何谈狠不狠之说?”
谢小迹翘了翘小胡子,他原本有一百个说法来回击白神风的话,却什么都没有多说,而是转过身,向上座的育成帝抱了抱拳。“这一局,大尧赢了。”
留下这句话,谢小迹便率领着大杨的太医离开了大殿,依稀中,还能听到他们不平和愤怒声,摇着头离开了大殿。
大尧这场胜了,胜得很艰难,但这得之不易的胜利,却没有人高兴。
育成帝的脸色很难看,什么褒奖的话都说不出来,观战那么多人,也无法当着他们的面训斥尚衣局这些人,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
在场人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他们做的什么大家又不是看不出来,孰高孰低心中已有定论。
育成帝也想不到,他为之骄傲的尚衣局御医们,会赢得这么丢人!他本来就是个好面子的,而且对尚衣局深有信心。在大杨那边弄出一条金头红身的小蛇时,他也已知晓大尧要想轻松拿下这一局并不容易。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认为尚衣局的那帮家伙们一定会拿出办法,将对方再一次击溃。
结果,办法是想出来了,他们这边的脸也丢尽了。他要的是胜利,漂亮的胜利,而不是这种拖泥带水,拙计百出的胜利。
公孙承御已经不敢抬头,去面对他们的皇上。
执掌尚衣局这么多年,他从未出差错,井井有条地打理着尚衣局,尚衣局在他的执掌下,也是发展得有声有色,在大尧颇有美名,深得皇上的信任和托付。
然而今日,难道他真的老了吗?
公孙承御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多少年了,从未这么落魄。
大尧这边,包括一群好奇心重的新晋御医在内,俱都默不吭声。
原本以为大尧尚衣局真的是天下第一,他们历经重重考验来到这里,却在参加第一次盛会时却惨然见到这样的情景,他们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都给我抬起头来!”白神风略带着煞气的声音在他们身前响起,众人抬起头,便看到白神风冷傲的目光。
“胜便是胜,败便是败,这么妇人之仁,怎么能成大事!若你们无法接受,下一次全都退下,由我一人接招!”
白御医根本就没想着得到众人的答案,也不去看他们或愤怒或否定的目光,对皇上一行礼,一个振袖,就离开了大殿。
“没错,胜便是胜,败就是败,御医本身的情况,本来就是考验的一环。白御医和侯御医是这次医术交流会的大功臣,我们不应该指责他们。”
这样的话,在御医群中此起彼伏的响起,表达虽不同,大意却是如此,但还是有不少人,心里没有办法释怀。
尤其是这一批新晋御医,还有在外面观战的那些人。大尧尚衣局,从来都是他们心中的圣殿。但连续两次比试看下来,却是让他们大失所望。
如果说大尧第一回合落败,尚且情有可原,不少人还认为大尧这是存心礼让,输也输得帅气。
但这第二回合,虽然险胜,却伤了不少人的心。
新晋御医们,日夜都期待着能够看到前辈们在医术交流会一展所长大赢四方的英姿。结果看是看到了,还没乐呵起来,就摔入谷底,一口闷气憋在肚子里,说什么都不合适。
正如旁人所说,白御医和侯御医是这场胜利的大功臣,他们不应该指责,但这股闷气又从何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