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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5打脸
路曼声确实不知道育成帝和公孙承御都在谈论她的那份年终考卷,此时的她,正躺在秋菊苑中,看着秋菊苑一角梧桐叶飞。
果然还是她的秋菊苑自在。
路曼声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想,正阳宫是宫旬的,是太子妃的,而秋菊苑,是他们的。
桃儿从屋内出来,蹦蹦跳跳地站在路曼声的身旁。
“路御医,快用晚膳了,你是回正阳宫用,还是在这里用。”
“在这里。”
“可是,路御医不该陪太子殿下一起用晚膳吗?”桃儿弱弱地问。她出来就是想提醒路曼声,晚膳的点到了,她该回正阳宫了。
虽然尚医局的御医在成亲后,依然要回尚医局报道,可毕竟路御医现在是路妃娘娘了,还是得以太子殿下为先。
“殿下也很忙。”在正阳宫,并没有太子和太子妃每日都要一起用膳的规矩。就拿长公主来说,路曼声已经了解过了,长公主平日都在自己的院子吃。正阳宫有许多的寝殿,长公主和太子殿下平日也是各忙各的,她嫁过去也是一样。除了回去睡个觉,其他时候都是自由的。
当然,这面临着一个路曼声最讨厌的问题。也是古代女人不得不回避甚至是都很期望的问题,那就是殿下晚上宿在哪个娘娘那里。咳咳,路曼声希望太子殿下以后就别往她这里跑了,她习惯了一个人一个房间,多个人怎么都不自在。
这些事,路曼声嘴上是不说的,心里难免会想一想。
昨日是他和宫旬成亲的日子,他当然住在她这里。可以她从那些古装剧上看到的,这些男人为了安抚正室的心,通常在成亲的第二天就会回到原配那里。宫旬那么聪明,又喜欢保持平衡,今晚应该不会在她这边。
她还是挺放心的。
就算宫旬和长公主之间有名无实,戏也是需要做足的。或许应该这么说,正是因为做戏,他才不得不顾虑外人对长公主的看法。
她可是他的盟友。
路曼声的看法本来没有错,但她错就错在低估了长公主“狡猾”程度。
自成亲后,宫旬一连七天都宿在她这里。宫里传闻,太子殿下将路妃娘娘宠上了天,可怜的长公主,被太子殿下遗忘了。
自古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别看那路御医冷冰冰的,还颇有一些狐媚子手段,能得太子殿下这般荣宠。
想大杨长公主,多么尊贵崇高的身份,硬是被一个民女出身的女大夫给比下去了。转眼之间,已经七天太子殿下都没上长公主那儿去了。宫里的人都掰着手指头数着呢,就算再怎么宠,也得注意一下长公主的心情。
正妃和侧妃,得掂量轻!
而长公主,说起来也奇怪,平日在宫里八面玲珑,凭借着显赫的出身,在哪里都是高高在上,别人只有仰望的份,小着心不敢得罪。加上这位长公主身上颇有些武将的气息,宫里的女人哪怕身份再贵重,见到她气焰都得收起来。比起靠皇上的荣宠,人家是众国之首大杨的长公主,在心底就认为比她要低一等。平时都奉承着。拉拢着。
而长公主,虽然伸手不打笑脸人,可绝对算不得多么亲切。就算她是笑着呢,可那股骨子里隐藏的高傲,都让那些女人们觉得自卑。
再说说长公主,进宫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看她弱势的样子。哪怕有传闻说,宫旬喜欢的是路御医,根本不将她这位正妃放在眼里。又说大杨长公主怎么样,也赢不过一个死人。
在所有人都以为路曼声已经死了时,宫里就传出这些针对长公主的谣言。可长公主怎么样?照样高傲,到一个地方,排场大得吓死人。哪怕在大尧皇后面前,一举手一投足,泱泱大国公主的气派,让皇后娘娘都连连赞赏,自傲她的儿子娶了这么一个尊贵的女人。
在太子殿下一连七日流连侧妃寝殿,整个皇宫的女人都在讨论这下长公主是不是真的失了宠时,原本这些女人们以为长公主会像以前一样高傲视之,隔日便带着宫旬分分钟打肿那些女人的脸。还有女人们认为长公主好强、要面子,就算真的难受,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谁知道,这一次他们都猜错了。长公主这次表现得颇有些失魂落魄,就跟丢了魂一样。宫里的女人还传言,正阳宫的宫女看见太子妃偷偷地在花园哭了。
这个传言,在大尧皇宫可谓炸开了锅。虽然没有人敢明言说太子妃如何凄惨,但私底下每个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太子殿下做得太过分了,长公主那样强势的女人,都因为他们两个人哭了,真是造孽!
这男人就是喜新厌旧,那路曼声,是,他们也看到了。知道这路御医不是传闻中的丑如夜叉,长得还算是清丽,可哪里比得上长公主的高贵艳丽?
可怜的长公主,那样的身份,那样的美貌,居然沦落为以泪洗面的结果。
在宫里女人极力夸张渲染下,包括一些皇子大臣,也知道太子妃失宠了。
而路曼声,在短短几天就被人贴上了“有手腕”和“狐媚子”的标签。从冷面女御医到狐媚子的转变,还真是十万八千里。
路曼声在听到她这个新标签时,一口茶就那样直接喷了出来。
她说什么来着?
皇宫这个地方,哪个女人沾上都没有好下场。她什么都没做,也什么话都没说,就成了个残忍破坏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的刽子手了。
还有人更夸张,说路曼声是御医,最会那套让男人喜欢的玩意儿。太子殿下被她哄得五迷三道的,还记得谁啊!
而这层暗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有人说路曼声对太子殿下用药,让太子殿下天天晚上都留在她那儿。后宫的女人为了得到皇上的宠幸,各种办法都想过,自然也会以这种心思想别人。
还有人说,这路御医外表冷清,骨子里十分放/荡,之前不过是在别人面前假装,在太子面前就暴露本性了。
事实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曼声不知道宫旬为什么每一日都往她这里跑,虽然他们俩在一个房间内越来越平淡。路曼声翻阅医籍,宫旬则在另一边帮助皇上批阅奏折。到睡觉时,一个睡里侧、一个睡外侧,相安无事。
这和外界传言的完全不一样,路曼声却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这种模式,宫旬每日都要留在她这里。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月。路曼声从接受不能到慢慢习惯,因为宫旬还算是君子。除了每天晚上就寝之前亲一下她的额头,平时并没有做一些让她为难的事。
而路曼声发现,宫旬最近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早出晚归,除了晚上会在正阳宫,白日都看不见人,还神秘兮兮的。当然,她白日大多时候也留在秋菊苑罢了。
宫里流言纷纷,虽然路曼声承受了不少女人在背后的苛责,但更多的是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成分。而这些人,或许在背后说着路曼声各种各样的坏话,在看到她时变得更加毕恭毕敬了。
她是太子殿下全心宠爱的女人。
她有太子撑腰,在这宫里可以横行了。
一日,路曼声为一个娘娘看诊回来,那个娘娘病得很重,因为在这宫内不受宠,御医对她的病情也不够重视。桃儿认识那个宫里的丫头李儿,看到李儿为了主子的病忧心不已,还暗自落泪,便来央求她。
路曼声答应了,这于她本来就是举手之劳。而且桃儿那小丫头是个重情的,看到好姐妹烦恼,她比那人还要难受。
那个娘娘住的园子有些偏,路曼声还是头一次来这个地方。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在经过枫园时,路曼声不经意间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个院子里满是一株株红枫,如血一般嫣红。路曼声本想走进园子,捡两片红枫回去,做一件有意趣的事。
在门口时路曼声忽然止住了脚步,因为她看见在枫园里有两个人。
一个人她很熟悉,正是长公主。长公主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一件奇怪的事。但更为奇怪的事,除掉长公主,还有一个人也在这里。
那个人就是路曼声上一次在御医宴上见到的二皇**泽。
两个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但又不像。路曼声看见长公主不断摇着头,争辩着什么。而一脸清淡的二皇子,眼里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心疼。
长公主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悲伤的哭了。而久久之后,宫泽递了一块手帕到她的手上。
反应过来的路曼声,第一时间离开了。
有些事,即便看到了,也只能装作没看见。更何况,这不关她的事。
倒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路曼声倒是琢磨出了一点名堂。
路曼声在某些事上有些迟钝,但并不能否认她是个聪明人。
看到刚才的事,再联想到这阵子有关长公主被太子殿下抛弃冷落的流言,路曼声大致能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能够理解长公主为了爱情使出的一些手段,但她却没有办法原谅宫旬,利用她和长公主达成交易。
她并不是舍不得所谓的名誉,而是不该担负的事情,没道理让她埋单。
只是生气吗?
那倒不会,更应该说路曼声已经习惯了。她早就知道宫旬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要不这样做,路曼声反而还会奇怪。
在宫旬的身上,有一点让人十分的无力。别说他很难真心喜欢上一个女人,就算真的喜欢上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也会不拘小节,做出一些妥协。
而这种妥协,恰恰是路曼声所忍受不了的。
路曼声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就否定宫旬对她的感情,那对过去那位为她做了太多事的宫旬不公平。
只是,服下了忘忧香的宫旬,在面对长公主提出的诱人条件时,一定很高兴配合她这位盟友。而旁人怎么评价路曼声,对于他来说都是无伤大雅的一件事。
何况,在宫旬的心目中,让整个皇宫的人都误以为他十分宠爱这位路妃娘娘,对路曼声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三全其美,谁都不会说什么。
可路曼声却讨厌这样。
别人在那边布着局,她傻傻地被带入局中,等到事情发生后,连发生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要不是这一次偶然看到这一幕,恐怕想破脑袋她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与长公主和太子殿下有关吧?
早就听说,皇室的男人总是喜欢用自己的宠爱来平衡后宫各种利益关系。想要铲除什么人,就让她站在所有人对立面上。想要得到哪方的势力,那就宠爱那个家族的女儿。简简单单,只要晚上翻哪个牌子,就可以轻松达到目的。
虽然两件事有差别,但在路曼声看来性质完全差不多。而这也激起了她的逆鳞,让她全身都不舒服。
这天晚上,宫旬又来到了路妃娘娘的寝宫。
但与平日的平和宁静不同,宫旬觉得殿内有些低气压,虽然不知道源于哪里,但今夜的路曼声尤为沉默。
在过去半个月,即便路曼声一晚上都没有什么话,宫旬就是能够感觉到宁和的气氛。偶尔回头,看到路曼声在他的不远处,静静翻看着医书,他会觉得很舒服。他承认,他喜欢这种感觉。很新奇,也让他很享受。
似乎和她呆在同一片空气里,都能让他油然感到快乐。
可今晚,情况却有些不对劲。路曼声太沉默了,她的嘴角是抿着的,脸上也很紧绷。她什么都没说,善于察言观色和细腻的宫旬就是知道路曼声很不开心。
“谁得罪你了,我的路御医?说出来,我帮你出头。”
路曼声本来不想说,可看着宫旬脸上那抹令她不爽的笑,充满着火药味的话便这么脱口而出。
“有太子殿下的宠爱,谁敢得罪我?”
“……看来得罪你的人是我?”他还很少听到路曼声这样说话,而且从她嘴里蹦出宠爱这两个字,本来就很不可思议。
路曼声撇过头,她并不想说这件事了。
“能对我说说麽,为什么这么生气?”
宫旬看着完全没有要配合他意思的路曼声,身体前倾,贴向她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