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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得场上兄弟们胜出,姐妹几个欣喜万分,不顾素日阁闺礼仪,轻呼庆贺。又用过午饭,待到别家上场时再无心情观看,聚在一处闲聊,无非这个珠花做得精巧,昨日画作尚有几笔不尽意,家中还有半副残局,前两日描的花样子回去还要绣几针……
临归去时,秦昌才带着知媛回来,两人滚得跟泥猴似的,态度亲密小嘴说个不停。知媛不再敌对秦昌,口口声声“十二哥”,小儿的情谊总是结得快。奶娘婆子带他两人换过衣裳,与大太太并知琴、韩世华一同坐车回府。
坐在车上,秦昌兴致犹不减:“盛大哥答应教我骑马,他带我骑上汗血宝马跑了两圈。”眨巴着眼睛,深为自己编谎不会骑马遗憾。
半天功夫,变成盛大哥,你可真行,还不知把张盛哄得成何样子。
知媛也说:“表哥今天没有凶我。”
知言笑问:“世子还敢凶你?”
知媛说起往事不高兴:“他不愿意带我玩,总在背地里趁人不注意偷撇下我,还吓唬人,嫌我爱哭。”
熊孩子,你也太没品了,欺负小女孩。
知媛又紧接说道:“我也不喜欢和表哥玩,外祖母总叫他带着我。”傻丫头,你外祖母一心为女儿、外孙女筹谋盘算,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啊,只要张盛不再粘着知言,这法子真不错。
才进垂花门,却是常氏带着知画迎接众人。她一见大太太迎上前:“早上大嫂刚出门,明儿媳妇便发动了,二嫂现在那边院里守着,四弟妹和五弟妹陪着老太太。”
大太太听言,顾不得换装,带着常氏急往秦明院中行去,临走前叮嘱韩世华只呆在自己院中即可。因是新婚不足百日,生产之事皆要避开,韩世华点头应下,一众女儿家更是要远离。
知琴带着妹妹们和弟媳给方太君请过安后,遣了弟媳和妹妹们回屋子,她留在正荣堂陪着祖母。
可是,为什么秦昌小鬼头粘着知言不放跟到后院,大有赖下吃晚饭的劲头。
秦昌边走得意地说:“四哥说让我今日在姐姐院中尽兴玩,到晚间睡觉时再回前院。”
秦昭你太不厚道,做顺水人情把我搭进去,哼!
秦昌今日有兴致闲逛,新奇地坐上秋千,让丫头推他晃悠几下。又眼瞅着花墙上的花谢了,绿叶枯萎,寻着收集花种,到了房中更是不消停。知言明白回来二个月,把他拘得着实紧,也就随他去。
立冬带丫头们摆上茶点,知言唤秦昌吃点心,小鬼头对着知言大吐苦水:“姐姐,你看我的手腕发肿,都是天天写功课才成这般,我现学着用左手练字,姐姐也会用左手。”
啊?!他怎么发现的,秦昭都没注意到,知言抵赖:“我怎么不知道。”
秦昌鄙视地看向知言:“姐姐也不说实话,在西北时你同黄家姐姐学拉弓,我亲眼瞧见姐姐左右手都可拉开,姐姐一着急就用左手,上回在京城外你就用左手拉着我去见四哥他们。”
知言可是想不起来自己当时用那只手,轻哄秦昌:“定是姐姐也未曾注意到,我给你手腕上涂药膏。”让丫头们拿出跌打药膏轻轻给秦昌涂抹,埋怨道:“四哥也不给你用药,肿成这般。你也是,刚在车上也不同姐姐说。”
秦昌用左手拍胸口,眼睛亮晶晶,语带自豪:“四哥说哥哥们打小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不能输给别人。”
知言未曾注意秦昭他们幼时学功课之苦,现在瞧见秦昌的辛苦,真的心疼他,摸摸秦昌的头,夸奖道:“弟弟真是长大了。”
秦昌小脸笑成花,知言突然想起一回事问他:“上回二嫂娘家大哥送的字画,你可知是何人所做。”
知言因喜欢那幅水墨图,自己学着画了许多,终是心境功力都不到位,反倒不佳,几日过后做罢。
秦昌也纳闷:“韩家哥哥怎么也不肯说这幅画的来历,只说并不是王慎所做,让四哥放心收下便是。”
葫芦里都在卖什么药?
秦昌吃完茶点,又说还没瞧过园子,拉着知言去后花园。园门口四个婆立在两侧,看见知言姐弟机灵地回话:“五小姐带孔家小少爷才进去不久,九小姐和十二爷顺着左边石子小路便可寻见他们。”
知言点头笑说:“多谢妈妈提点。”带着秦昌进园,身后自有丫头给几个婆子打赏。
正值深秋,凉风轻吹起,树头红、黄叶片飘落下来,满地斑驳,风致如画。知言最喜踩树叶发出声响,拉着秦昌顺着石子路边走细观,小径通幽交错在园中,顺着清澈见底的小溪,踏过咯吱发响的竹桥,先到金鱼池边,只有零星几尾鱼游来游去。早有丫头拿出备好的鱼食,知言和秦昌大把撒向水面,数百条金鱼从池底深处涌到水面,吐着水泡争抢鱼食,半边池映成红色,场面可观。
秦昌瞥到溪水中一对鸳鸯划水,悠然自在,闹着去瞧。两人相追转过前头楼阁,远远地瞧见六角亭中坐着一人,淡黄衣衫,正是知娴素日喜爱穿的颜色,快步上前欲唤她一同游玩。待走近瞧见知娴面上满是泪水惊愕地看向知言姐弟,知言顿住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昌鬼精,出声解围:“哎哟,姐姐,我眼里迷了沙子,你快瞧瞧。”
知言侧头半俯身,拿出帕子假装为秦昌拭眼皮,看见他眨巴眼睛,恶做剧之心顿起,伸出指甲轻刮秦昌眼球,这下好,真的流出眼泪,做戏也要逼真才是。
秦昌紧闭一只眼睛流出泪水,睁开另一只眼睛控诉知言,瞧见知娴走过来问道:“五姐姐,你可是也被风迷了眼睛?”
知娴笑容勉强,应声说:“刚才有风,我也被迷了眼。”说完在一旁看知言为秦昌翻眼皮,心不正焉地绞着手中帕子。
知言和秦昌心中犯疑,面上不显,小径那头传来孔钧的稚嫩的童声:“五姨母,你快来寻我,钧儿藏好了。”
知娴出声告辞,寻外甥玩捉迷藏。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秦昌和知言相视一眼,知娴从来不是这般,今儿在击鞠场好像就有些不大对头,知言想不出原由。
两人又看了几处景致,快用晚饭时去方太君处,正逢知琴宽慰祖母:“大弟媳头回生产定是要艰难些,再者,若只几个时辰孩子就落草,反倒伤大人身子。”
方太君握着孙女的手感叹:“我何尝不知,如今年岁大了,心里头忧虑甚多,生怕那孩子有个闪失。你们姐妹嫁出去,在婆家一应瞧不见,也算是让我躲了清闲。”说完用帕子抹泪。
知琴劝解道:“老祖宗现时该要享福,再莫要整日忧心孙女,我婆母是个宽厚慈爱的人,孙女生孩子那会,她烧香拜佛,一应起居饮食,比我都要上心,钧儿和柔儿顺顺当当地生下并长大都是托您的福气。”
方太君叹气:“那是你自己的福分,眼看着陪了我一下午,钧儿也没人照看。”
知琴为祖母揉着肩膀,轻声说:“钧儿喜欢他五姨,定缠着五妹妹逛园子去了。”
知言接话:“方才在园中还瞧见,五姐姐正陪小外甥玩捉迷藏。”
方太君点头。姐妹们也陆续聚到方太君处,知言暗中注意知娴,她正与孔钧翻着花绳,面色无忧,笑声不停并无异样。待用完饭,众姐妹回屋子,方太君也命知琴回去,知琴耐不住祖母一再要求,带着儿女和妹妹退出。
翌日,知言一醒来,屋里的丫头婆子齐声贺喜:“大爷添了个女儿,恭贺姑娘升做姑母。”
大清早就传来喜讯,任谁都高兴,知言唤奶娘:“奶娘,给屋里的人多发一个月例银。”
冬至边服侍知言穿身服,笑说:“姑娘不知晓,近天明时大爷院中喜信传过来,老太太就吩咐给府里的人赏了月钱。”
知言说:“那也无妨,我房里再加一份就是。奶娘,大嫂可好。”
奶娘连点头:“好,几个太医都在府里守着,那能出岔子。”
今晨出门,府里一片喜气,方太君年事已高强撑着守了一夜,天明得了准信才睡下,双福请众姐妹到花厅用饭。到晚间,老狐狸亲为重长孙女起名妙君,因知言众姐妹多数待字闺中,只唤做大姐儿。
大姐儿洗三甚是隆重,秦樱带乔婉,知棋和知书带着各自的子女齐回娘家贺喜。
在方太君正屋,二太太抱着孙女小心翼翼护在怀里,只是傻笑,无半分素日机灵与巧嘴,任几个妯娌连连取笑。
知言等头回见大姐儿,红色襁褓中小人儿睡得香甜,恍然未闻满屋子的热闹,圆润的脸蛋,通红的细皮嫩得不敢碰,胎发长约寸许黑亮细密,小鼻子嘴巴依稀像其母路长云,长大定又是个小美人。
方太君笑得舒畅,受满屋女眷恭贺她新得曾孙女之喜。洗三仪式走完,几位太太送大姐儿回房,秦樱也与众位嫂嫂寻个地方说话,知言姐妹自去了园中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