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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六章不胜唏嘘下
倔幕降临,胡家院子里灯火明亮。热闹非几。二十几桌三,二月围高朋满座,镇中名流、十里八乡的亲友和武林同道络绎登门贺喜,先,绪初年中过武进士的刘老拳师指着安毅的侍卫长林耀东说:
“这个南方来的哥几乎把镇子里仅有的四个商铺的货物全买光了,害得大家连贺礼都买不到。”
席间欢声阵阵,笑语连连,换上笔挺将军服的胡家林逐一给各位前辈和亲友敬酒致谢,正到高兴时候,网被副官叫出去的参谋长路程光回到安毅身边,在安毅耳边低声报告:
“傍晚时分,安晋分队在西北十七公里的玉皇庙一带,现多达三千人马的直鲁军骑兵部队,该部似乎网从北面的百草山方向过来,人疲马困,队形涣散,一到玉皇庙就挖坑淹埋数百余具尸。
属下判断,这支部队很有可能就是凌晨奔袭友军韩复渠部的张宗昌麾下最精锐的骑兵独立旅,中午,德叔也给咱们转来第二集团军前敌总司令鹿钟麟将军的协查电报,要求我们只要遇到这队骑兵立刻围堵,齐心协力,痛歼残敌,估计就是他们。”
安毅心里突然有种预感,觉得这很可能就是张承柱率领的骑兵,一个多月来,安毅不断打听张承柱的下落,从俘虏的陈述中得知张承柱仍然担任直鲁军少将旅长职务,指挥的部队是张宗昌麾下最精锐的三个骑兵旅中的一个,但却一直弄不清楚张承柱的作战方向。
如今,第一集团军进攻的直鲁军主帅是老对手褚玉璞,隶属张宗昌的嫡系一半在胶东,一半在保定以北,安毅还以为张承柱或许会退守胶东,此刻听到这一消息心里一动,对路程光低声说道:
“命令行真把特种大队各分队全部派出,你辛苦一趟,立刻集合队伍迅开进,封死西面、西南方向,构筑封锁线,再给德叔个电报,让陈悼将军驻扎在沧州城西姜屯的两个师立刻配合咱们,将北面、东北面的尚园、高官一线尽数封死,敌人绝不敢东逃,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可以减少无谓的伤亡,最好能让特种大队悄悄抓一两个舌头询问是哪部分的,然后把人放回去,告诉他们的主官已被我军合围,明天天亮逼迫他们投降。”
“是!”
镇子东、西、北三个方向传来的集合哨声,让热热闹闹的胡家大院瞬间安静下来,乡亲们看到身边的三十余将校立刻放下酒杯告辞而去,显得非常惊讶,胡家林连忙向亲友告歉,回到主桌低声询问安毅有何情况?
安毅轻松地笑道:“没什么大事,沧州来电,让我部配合按索,所以就让程光率领弟兄们走一趟,没咱们什么事,你给乡亲们说说别担心,就当是夜间练行了,继续喝酒”大伯、二伯,各位尊长,侄再敬长辈们一杯!”
“好好,喝!别客气“大家看到安毅和胡家林都没离开的意思,又听胡家林解释说夜间练,于是放下心来,重新频频举杯。
胡父放下酒杯,对安毅笑道:“贤侄,有件事得先征求贤侄意见,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一下,决定后天让你家林大哥把婚事办了,贤侄以为如何?”
安毅高兴地望了一眼网网坐下的胡家林,赞许地对胡家林的大伯和父亲道:“这是好事啊!侄完全同意,这次一定要让五千弟兄都给我大哥贺喜,喝个痛快,只是不知道能否闹新房?”
众人轰然一笑,胡家林的大伯乐得不行:“贤侄,你们都是林子的兄弟,按辈分都是叔子,当然可以闹新房了,哈哈!明天我就让镇子里的后生们拿着请柬,通知各地亲友和沧州城内外的武林同道,一定得把婚事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
胡家林的师弟李存壮站在一旁,颇为担心地说道:“要是这样,恐怕今夜就得到周边各村买猪买牛羊,否则酒席不好弄。”
“羊还是不少的,就是猪和牛难弄,如今大军驻扎沧州,周边的商人恐怕早就把这些东西卖到沧州去了。”刘老拳师捻着五柳长须,不紧不慢地说道。
安毅想了想转过头,把隔壁一桌的后勤股长春生叫了过来:“等会儿我写封信,明天你拿着信带自己麾下弟兄到沧州大营去一趟,到前敌指挥部找德叔,让指挥部的后勤参谋帮帮忙买些牛羊肥猪回来,其他结婚用的东西你也一并多买点儿,沧州大营有四十多辆一路缴获的大卡车,他们会帮你把东西运回来的。你回去顺便告诉弟兄们,后天一起喝胡大哥的喜酒,这是咱们独立师的大喜事,能来的都来!”
“是!属下定会全力以赴。”春生眉飞色舞地回答。
胡家老看到这件大事解决,高兴不已,胡父端起酒杯向安毅致谢,安毅说不用谢,这钱到头都由我胡夫哥自己出,胡家林连忙点头称是。
大伯惊讶地问道:林子,你这么些年攒下多少钱?”
胡家林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林儿也是这两年才攒下点家底,饷钱和历次战役的奖金加起来,有八万元左右。”
满座一片寂静,全都呆呆望着不好意思的胡家林,安毅觉得好笑,决定再加点料:“诸位尊长,我胡大哥谦虚不好意思说完,侄就替他禀报吧,胡大哥网才说的十一万只是他随意动用的现钱,如果加上他在南昌几个工厂、医院、水运公司和汽车运输公司的股份,还有一栋占地两亩的两层半洋楼,算起来我胡大哥的身家已经过百万了,而且今后每年都能分到十几万元的红利,哈哈!”
“咣当”之声接连响起,酒杯和饭碗倒了一片。
刘老拳师惊得胡子飘动起来:“安贤侄,你又卑多少家底啊?”
安毅摇头一笑没有回答,胡家林对刘老前辈低声说道:“七老爷,开席前侄似乎听您老提到那个为鲁北赈灾出了大力的江南集团公司,对吗?”
“对啊!那个是全国有名的大厂子啊,下面有几个个厂,生产的东西排队都买不着。他们不但富甲天下,而且还很仁义啊!”刘老拳师回答。
胡家林指指安毅如实相告:“实不相瞒,我兄弟就是江南集团的第一大股东,您老算算,他有多少家底?”
“咕咚,,哗啦啦又倒下一片。
凌晨六点十分,泊头西北十七公里,玉皇庙。
马嘶声远远传来,火把照耀下的张承柱浓眉一振,猛然站起,正在急商如何突围的五六位校尉也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讲入庙门,在外巡营警,:二全龙冲进大殿,沉声报告:
“大哥,革命军第一集团军不但封锁了西面各要道,还悄悄掳走了咱们前冉侦察的三位弟兄,审问之后刚放回来,这是独立师那个叫路程光的参谋长写给大哥的亲笔信。”
“第一集团军独立师?不正是安老弟的独立师吗?他们不是月初南撤了吗?怎么也北上了?”张承柱惊讶地望着连连点头的李金龙,接过信急忙打开。
“张将军勋鉴:贵部连日疾行两百里再经大战,将士疲惫,战马困顿,实难冲出我军三个师组成之包围,欣闻将军与李将军金龙兄均是我独立师统帅安将军、胡将军之挚友故交,弟满怀敬意由衷进言,望将军来与弟接洽,随后一同护送贵部数百受伤弟兄向南开赴我师驻地泊头,脱离险境之后诸事另行商椎不迟。
此刻西北军韩复渠将军两个师、李秀文将军骑兵师均已达到西北、正北二十余公里之河间、献县一线,如再延误,后果实难预料!
师座安将军、副师长胡将军正兼程前来拜会将军,军情紧急,切盼来一唔。弟,路程光敬上。”
张承柱收起信笺,长叹一声:“天不绝我啊!没想到安老弟、胡老弟就在眼前,没想到当日安老弟之言今日竟会一语成谶!金龙,咱们这就去给安老弟牵马吧…”
李金龙摇头苦笑,一般校尉绝处逢生,精神大振,哪儿有两位主帅那么百感交集,跟随张承柱、李金龙快步出去,顷刻间跨上三百铁卫牵来的战马,冲向西南两公里的后屯,不一会儿就看到前方三岔路口四堆篝火渐渐熄灭,晨曦中,一员头戴钢盔的将领在数名随从的簇拥下站在道路中间,两侧地形突起南北延伸,矮坡和溪周围草木轻轻摇曳,看不出是否埋伏重兵。
张承柱在距离五十米处勒马停步,身后众将校和三百铁骑随即停下,动作整齐划井然有序,逃亡之师仍然拥有如此强悍的战力和面貌,让路程光和隐藏在周边的两千余名将士钦佩不已。
李金龙拍马上前靠近张承柱,正要说话,**战马突然猛然跳跃,眨眼间把毫无思想准备的李金龙掀下马来,黑色骏马一双前蹄高高扬起,半空中高昂的脑袋转向东南,嘴里出悠长而响亮的嘶声,前足落地的同时,强壮的后腿猛然力,如闪电般沿着溪冲向东南百米外的密林。
几名铁卫网要策马追赶,即被张承柱叫住,双方将士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高大彪悍的黑色骏马身上,只听一阵畅快的笑声从树林里响起,身穿迷彩作战服的安毅张开双臂,跑出树林,迎上飞而来的黑马,黑马兴奋地嘶叫,围着安毅急转了一圈,放慢度跑到安毅身边叫唤个不停,弯下优美的脖子,用脸亲昵地摸索安毅的前胸和脸庞,三十余骑在胡家林的率领下,也缓缓走出密林。
安毅抱着久别重逢的黑驹脖子,开心大笑,在爱马脸上深深一吻,随即翻身上马,胡家林等人紧紧跟随,跑向络绎下马的张承柱等人。
安毅在距离十余米处带住马,翻身而下,大步走向含笑望来的张承柱,敬了个礼接着上前紧紧拥抱来不及还礼的张承柱:
“张大哥,弟来恭喜大哥啊!余…”
张承柱惊讶地接过安毅点来的纸条,看是泽出的电文,连忙细读,现竟然是蒋介石的嘉勉电,自己竟然被委任成了国民革命军第一集团军骑兵师少将师长,李金龙成了少将参谋长,而且蒋介石对张承柱和李金龙诸多勉励,大为称赞。
张承柱拿着电文,语无伦次了:“安老弟,这这“这是张大哥该得的,蒋总耳令此亥正在石家庄与阎百川将军举行会议,于凌晨五点欣闻张承柱将军率领三千余铁骑投身革命件营,欣喜之下,立即来嘉勉电,委托弟转交张大哥,委任状待张大哥率部开赴徐州休整随即补。”安毅兴高采烈解释道。
张承柱和李金龙感激不已,哪儿还不知道这是安毅努力运作的结果?张承柱双手搭在安毅的肩膀上,百感交集地问道:“老弟,不让大哥和你李大哥给你和胡子牵马了?”
安毅和胡子相视一眼畅声大笑,胡子上前与浑身泥土的李金龙握手致意,转向张承柱低声说道:“张大哥、李大哥,为防万咱们先开往泊头吧,听说大哥麾下受伤弟兄不少,得尽快治疗。
另外,到了泊头,西北军也无耳奈何了。”
“好,立刻出。”
张承柱转向身后,出一连串命令,麾下校尉立刻飞快打马回营,率部南移,张承柱和李金龙翻身上马,突然看到树林中、溪流旁钻出数以千计扛着轻机枪机关枪的独立师将士,全身上下几乎和野草树木融合在一起,不由得交换了个眼神暗自惊叹。
路程光和其他几位弟兄也打马上来问好,随后返回,率领独立师弟兄们收队,李金龙指着集合完毕静默南行的独立师将士,好奇地问道:
“安老弟,麾下弟兄这身行头新颖啊!头上戴的都是你们革命军新装备的钢盔吧?”
安毅点点头:“李大哥,到了徐州整编,你们也会获得这身装备的,到时候弟会陪同两位大哥去见总司令,会为骑兵师弟兄争取到最好待遇。”
“多亏老弟了,咱们也只能吃当兵的饭,否则麾下三千余弟兄就算逃过一劫,今后又如何在这乱世谋生啊?”李金龙叹息声声,张承柱也不胜唏嘘。
安毅摇了摇头:“张大哥和李大哥都是保定六期的,与我军许多将领都是同学,而且拥有丰富的征战经验和骑兵指挥水平,正是当前我革命军最缺乏的,蒋总司令和总部一干将帅非常重视,所以两位大哥不要觉得有何生分,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革命不分早晚,他日两位大哥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张承柱感激地望着安毅:“说吧,让大哥怎么谢你?”
“大哥别说这见外的话,当日在洪泽湖西岸,要不是大哥情意深重网开一面弟、胡子和独立师弟兄们哪里还有今天啊?要是大哥真想谢的话,明天晚上多喝几杯,胡子老家就在泊头,他明天成亲,哈哈!”安毅豪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