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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二十年八月二日。就安毅率领自只的参谋班子和孙德心珊沂的特务团离开南京,于下午三点半乘火车抵达蚌埠。剿匪右路军副总指挥王均、纵队司令卫立煌、陈继承和麾下将帅百余人到车站迎接,弄得安毅频频致歉大呼使不得,本来非常严肃的欢迎仪式被安毅弄得笑声阵阵,面目全非。
同行而来的顾问组负责人休斯目光阴霾,冷脸旁观,本着英国仲士一贯的严谨肃穆,他对安毅不在第一时间向众将介绍他和同伴白朗特感到很不高兴,甚至有点儿恼火。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毅向卫立煌、陈继承和各师几个军中前辈恭敬问候完毕,就与王均、李世龙、李文斌、胡宗南、李玉堂、袁朴、丁德隆、李仙洲、冯建飞等将领和眼含热泪的好兄弟冬子亲热地拥抱和说说笑笑,似乎是全然忘记了备受蒋委员长和军委上下无比敬重的英国顾问。最后还是老成持重的卫立煌和细心的陈继承迎上去,恭敬地向两位倍受冷落的顾问敬礼致意,热情相迎。
回到城中司令部安顿下来。待安毅洗漱完毕,陈继承私下询问:“你子怎么这么糊涂啊?就连校长到各军视察都先得向军中将领介绍身边的军事顾问成员。你到好,只顾与第三军王均等人和一众黄埔师兄弟说说笑笑,让随你前来的英国顾问非常尴尬,要是被人告到校长那里,有你好受的。”
安毅这才醒悟过来,有些无奈地拍了拍额头:“糟糕,我全忘记了!看到师兄和那些久别的老朋友,一下就控制不住,把礼节什么的全都忘了。这是我的错,找个机会我向休斯和白朗特先生道歉就走了
“这样。等会儿的接风宴你敬他们一杯吧,好好解释一下,估计休斯上校不会太过在意。”
陈继承摇了摇头,不再提这事,催问急需补充的药品和弹药是否运来了?当听到安毅说明天凌晨补给专列就会到达蚌埠,陈继承非常高兴:“看来还是你有办法,自从俞总高升之后,朱孔阳将军领导的军需署对我嫡系各部就没有以往那么倾力支持了,催急了他来句严守规定一视同仁,就让咱们各军各师主官作声不得。”
安毅连忙解释道:“其实朱署长对我也一样,昨天上他的衙门找他帮忙,他也是以各路军各纵队需要逐一解决为由,一其拒绝了优先照顾我们右路军的请求,我见没法子只好离开了。后来也许是他记起军需署采购的不少军资和新式武器,还需要求到湘西兵工厂和江南集团各企业,很快便打来电话对我说三天内解决。
别怪老朱,他也难啊。咱们黄埔嫡系那些急性子的师兄没少在校长面前告他的黑状,弄得他烦恼不已,你想想看,全军每个师都要求优先照顾,他能照顾几个?他能打个电话给我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但是我嫌三天时间太慢,便从二十四军和西南各部队的南京兵站里先挤些出来,又致电代理铁道部长黄季宽将军求到专列,命令南京兵站抓紧时间装车,先过来。”
陈继承十分感叹:“这人比人气真死人啊!也就是你了,换做别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半年来好几次作战就因为补给问题错失良机…泓沪停战后,胡寿山的一师从江南调到蚌坪一线后连续作战,损耗极大,就是因为迫击炮弹缺乏,半月前打徐向前十一师时冲了几次都冲不上去,反而被赤匪的十几门土炮打得头都抬不起来,那一战被土炮轰伤的一师官兵就有三百余人,回来救护兵用刀子、镇子从伤兵身上挑出来的铁砂都有十几斤重,那个晚上伤兵营里的嚎叫声传遍方圆十里,连山上的野狼都给吓跑了,惨啊!”
安毅大惊失色,网想询问具体情况,便看到卫立煌走了过来,连忙迎上前去,卫立煌将手里的电文递给安毅,露出个微笑:
“这是网到的中央明传电报,下到各路军各纵队,娄座在汉口举行的剿匪扩大会议上提出明确要求,命令各部限六个月内肃清鄂豫皖赣湘五省共匪。后面附上了川军刘湘部捷报,王基陵、郭勋两个,师打败贺龙军团于荆门沙洋。贺龙所部损失两千余众,猖狂逃往潜江、洪冉一线,川军各部正在分头追击,力争合围聚歼。”
安毅看完电文,摇头叹息:“这下何成淡将军统率的左路军算是轻松了,纵横豫西南和鄂西数年的贺龙部屡受重创,估计如今剩下不到五千人马,在”军三个师、徐源泉将军两个师和武汉行营直属两个旅的打击下,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也只能躲进洪湖地区,利用宽阔的湖泊和密集水网打游击了。相比之下,我们右路军任务重很多,接下去该怎么打,剿总尚未形成共识呢。”
陈继承点点头:“是啊。赣南赤匪主力出乎意料冲出我军包围圈之后,整个围剿局势为之大变,我们右路军也受到严重影响。辞修兄的三个主力师被打残,使得网开到安庆的周浑元将军的两个师,再次被剿一牡寸东南线。就连淅中的两个守备师也被紧急南调淅阅炮亿,尔不定我右路军还要分出部分兵力支援闽输一线,接下去这仗不好打了。”
卫立煌犹豫一下,还是直说了:“昨天晚上我的参谋长从武汉返回,听到剿总高层有这样的动议,打算重新划分战区,将本属于右路军的一到两个纵队调拨给中路军统一指挥,恐怕我们又得等上几天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打了。”
安毅一愣,转念一想莞尔一笑,笑得很开心:“呵呵,其实早就该重新调整战区了,比如前辈的第八军三个师负责黄安、麻城一线,距离校长亲自挂帅的中路军更近。更便于指挥和协同。
“早在五月份的作战会议上。境辈就曾提出把整个湖北都划归中路军统辖范围更为稳妥和恰当。可当时何敬之将军一口否定了晚辈的意见,还有今天与我一起到来的顾问团副团长休斯先生,从去年开始,他的组就对鄂豫皖地区的共军展开研究,此次我们右路军的作战指导思想和兵力配置都与他的意见有关,当时他也赞同何敬之将军的意见,没想到现在又重新调整回来。看来校长也知道现在的兵集分配有些问题
卫立煌赞赏地望着安毅:“你才上任,就有利能被分掉三分之一兵力,难得你还这备乐观。豁达啊!”
“你没看到,分掉三分之一兵力的同时,也分掉了三分之一的责任,而且还是分掉了地形和环境都最为复杂的那一部分,晚辈不但不亏,反而赚了,能不高兴吗?再者说了,晚辈此来纯属暂时挂个名而已,相信剿总很快就会派来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挑起右路军的大梁,晚辈本来就不熟悉鄂豫皖战区。虽然硬着头皮来了,但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什么总指挥,能干好督粮官的活计,不被各位前辈和师兄们骂娘就算是不错了!”安毅乐呵呵地说道。
卫立煌含笑客气了几句,陈继承却从上层突然出现的变化看出些许异常,重新利分战区说得过去,特别是赣南合围失败之后,肯定需要进行大幅度的调整,无论是战区划分还是兵力调配,幅度都不会重点,还是赣闽粤战区,如今安毅刚刚走马上任,剿总就对整个鄂豫皖战区进行调整,而不是更需要优先调整的赣阅粤战区,这里面定是另有文章。
没等陈继承想明白,胡子拉碴的右路军副总指挥王均风风火火到来,与两人打了个招呼,就拉着安毅的手大步出去,边走边说:“走吧,各军各师弟兄基本上都到齐了,你这个总指挥不到,谁敢动筷子?哈哈!”
“大哥漏说了两个字。是代理总指挥”安毅边走边较真儿。
“管他什么代理不代理的。反正都是总指挥,官比愚兄大
卫立煌、陈继承看着王均和安毅亲密无间地胡说八道,连连摇头。陈继承低声向卫立煌解释:王均的第七卑连长以上军官都听过安毅讲课,基层士官绝大部分出自安毅一手筹建的南昌士官学校,王均本人在朱益之将军麾下时就和安毅建立起深厚友谊,所以两人才会这样勾肩搭背的。
卫立煌恍然大悟,说怪不得三军的七师表现这么好,七十五师长兼二十一旅旅长李文彬是剿匪各部中唯一获得蒋委员长三次表彰的将领。两年来无论是在江西还是皖南,李文彬所部与赤匪作战总是赢多输少。四次在赤匪重兵即将包围的时候脱身,其中一次还弄出个非常大胆的反伏击,弄的赤匪各部遇到他李文彬就头疼,原来竟然有这个渊源。
接风晚宴热闹而又隆重,右路军各部师旅一级将校能来的都来了,副总指挥王均当仁不让的主持宴会,卫立煌、陈继承都被王均连拉带扯地拽上去讲话致辞,轮到安毅讲话的时候,他非常幽默地请求大家别喝多,意思意思就行,否则肯定要连累自己接骂。
一句大实话,惹来百余名将校的哄堂大笑,安毅在笑声中捧起酒杯,礼貌地先敬了两位英国顾问。接着敬一直跟随右路军作战的三名德国顾问,最后才向众人敬一杯。
尽管这样,几轮下来安毅也大呼受不了,但还是得硬着头皮一杯接着一杯继续干。
王均更过分,一面吆喝谁也不能喝醉,一面不停地灌安毅,第三军各师旅将校也都乐呵呵上来给安毅敬酒,灌得安毅菜都没吃上一口就趴下了,看得边上的英国顾问休斯冷笑连连不住摇头,满脸都是不屑。
酒宴散去,沐浴完毕的卫立煌不放心,穿戴停当交代副官几句,独自穿过走廊,走向后院留给安毅的那栋两层楼,在安毅的侍卫长林耀东的陪同下来到正堂门口。
林耀东进去通报,卫立煌站在门口看到陈继承、胡宗南、李玉堂和一个见过几次但叫不出名字的年轻旅长不知何时已经到来,穿戴整齐的安毅没有千点儿喝多的迹象。与陈继承等人站在硕大的战区地图前,一起比比刮”热烈讨论。
听到卫立煌到来,安数。东继承等人连忙老出来。热情地把他仰进正堂。侍卫很临渐从香茶。
卫立煌端着茶杯走到地图前,看了一会儿,低声问道:“在谈罗田敌情?”
陈继承苦笑道:“弟那点儿心思被安毅一眼看出来了,他问起我第一军与第三军的协同作战计利弟只能和盘托出,虽然这个计划没有上报,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啊!”
卫立煌知道整个计的制定过程和细节,陈继承和王均为此多次征求他的意见。卫立煌考虑到两军的作战意图对自己负责的战区很有助益。弄好了三个军都受益匪浅,于是也加入其中积极谋刮,经过数日努力,基本上拿出了初步计划只等确定徐向前部两大主力的具体方位,就联名上报剿总请求批准,没想到这个时候却被初来乍到的安毅看破了。
卫立煌不再客气,与陈继承一起把整个计划的前前后后和将要采取的具体行动方案全都告诉安毅。
安毅询问了几个关键点之后,对卫立煌和陈继承等人的计刮赞不绝口。最后却含笑询问:
“诸个的打法是三路呼应,齐头并进,通过出其不意的联合出击呈弧形步步紧逼,以三面夹击的硬碰硬方式,迫使两路共军主力不得不应战,最后只能退到西河以西、罗田以北这片狭窄区域。
“可剿总的指导思想是“分进合击”以合围为最终口的,估计不会同意在麻城方向只留下李默庵的一个师打伏击,因为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不稳妥,更不会体会到诸位“以最代价换取最大战果。的良苦用心。
“我军各纵队兵力分布在各个。战略要点上,太过注重一城一地的的失,所以诸位很难说服剿总放弃对共军其他各部的监控和进剿,从别的地方抽调兵力与诸位的六个师一起。对共军的两路主力展开连续的大规模进攻,这一点不知道诸位想到了没有?。
卫立煌长叹一声:“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举棋不定,没有按常规提前上报,能否说服委座下决心也没有底。我本以为老弟此次挂帅之后能促成此战,但是现在看来,困难重重啊!”
陈继承等人也齐齐点头,李玉堂想了想建议道:“如果卫长官、军座和胡师兄一起到汉口走一趟,或许能解决问题。”
卫立煌三人相视一眼,最后大家都望向最受蒋委员长器重的胡宗南。
胡宗南沉思片刻,当即表态:“如能促成此事,去一趟汉口面呈校长又有何妨?校长历来尊重卫长官和军座意见,卫长官和军座领着属下一起去更好一些。”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咱们明天上午就走,坐火车到冉京再想办法通过军委向航空署申请飞机,直接飞武汉,否则又要耽误三四天。”陈继承说道。
胡宗南笑了起来:“军座你忘了?次长大人拥有自己的专机,比校长的专松还要好,请安次长派他的飞机来帮个忙吧,直接从他的老巢南昌机场飞蚌埠,带上我们飞到武汉不就行了?”
陈继承眼睛一亮,咧嘴笑道:“就这么定了,哈哈!”
安毅爽快地答应下来,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提出告辞。安毅指指一旁年轻的一师第四旅旅长,向胡宗南请求:
“师兄,给冬子一晚上的假吧。明天上午八点,我让他准时回去报到。如何?”
“我带他来就是这个。意思,走了啊!明天早点儿把飞机派来,还有。答应过我的事情别忘了。”
胡宗南说完,示意卫立煌和陈继承先走,安毅和沈凤道、赵瑞等人礼貌地送到门外,又寒暄一番这才相互告别。
走出院子,卫立煌询问胡宗南:“寿山麾下那个叫冬子的第四旅旅长。和安将军是什么关系?”
“他叫罗韶东,是安师弟的异姓兄弟。”
胡宗南颇为感慨地解释:“安师弟当年流落到广州,正逢商团叛乱被肃清的混乱时候,差点儿被工人纠察队和赤卫队当成商团军给砍了。安师弟接着大病一场倒在街头,被当成倒毙死尸拉到东郊指埋,当时冬子在广州民政局收尸队工作,看到安师弟还有一口气,就用板车把他拉回自己的住处,倾尽所有把安师弟治好,两人就这样成了生死,弟兄。后来,冬子以优异成绩考上黄埔五期,毕业后分到属下所部,从见习军需官干起,屡立战功,终于升到现在的上校旅长,六月底丁德隆师弟独立旅被徐向前部两个师合围,就是冬子身先士卒率部快驰援,苦战四个时成功解围,他腿的枪眼至今还没愈合呢。”
卫立煌大为感慨,同时对胡宗南和安毅之间的交情,又多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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