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一声叹息(1 / 1)

铁骨 天子 2310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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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毅与身边将领连续视察三个军用仓库和兵站之后出的感慨。就

好在当初将三斤。特种旅补充给胡家林第十七军的过程中,善于总结经验的安将军兵站监兼军需处长周萍源少将有远见,将大批弹药和物资运送到安家军物资中转枢纽宜昌兵站,并及时请示增建系列仓库,使得此次北上作战的兵力运输和物资调拨能够顺利进行。

其次,吴立恒回到安家军大本营后,迅即就任宜昌基地联勤司令部司令,级别与各军军长、江防司令部司令、空军司令平级,平时负责江防部队、陆军各部队和驻地空军的武器弹药和物资供应、制定联合练计划、负责情报汇总和宪兵纠察等事宜,战时组织三军指挥员联合指挥,协调各部行动,兵力和物资补充等等。

安毅为了不让最早就跟着自己的老兄弟吴立恒闲下来,向他提议适当扩建宜昌基地,将原先仅能容纳四个旅的营区扩大一倍以上,最低限度能长期驻扎两个主力师八个旅。吴立恒领命之后立即行动,半个月即拿出工程计划书,省去安毅不少事情。

将领们的感慨又是另一方面,安家军普通一兵身上的装备、军饷、伙食,就相当于中央军主力师的三个兵,这还不算营房和练场的建设、文化教育素质培、严格而贴近实战的练所消耗的资金。

可以说,安家军近一半的战斗力,是靠金钱堆出来的,每年巨大的军费开支,几乎耗去整个集团纯利润的三分之一。每一次战争,每一次全国性的自然灾害,都会托去整个集团大笔财富,至今为止每年赚回的巨额财富,基本上没有剩余,但也从未出现过入不敷出的窘迫局面,安毅能撑到今天,而且稳步登上一个个台阶,弟兄们想不佩服都不行。

但是,为了国家和民族,弟兄们都和安毅一样慷慨付出,无怨无悔。何况到目前为止。大家虽然没成为亿万富豪,但是谁都有几十万上百万的闲钱,可供父老妻儿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安全富足的川南。

叙府城东南岸的军用码头,一片忙碌台百吨吊机和一台具备世界先进水平的龙门吊全都在忙碌,航运公司的三艘千吨货轮、一艘安装起吊设备专门运输各种大车辆的两千吨货轮就要装载完毕,码头上的货物堆积如山,七十多辆军用突击车、侦察车仍然整齐停在货场上,没有两天时间难以全部运走。

安毅看了看表,已是下午四点半,走近杨斌低声吩咐几句,杨斌点点头把将领们集中过来,问哪位弟兄有空一起去吃餐饭?结果大半弟兄连连摇头,前方情况紧急,随时都有可能与日本军队全面开战,弟兄们事务繁多,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能去喝酒?

杨斌无奈之下。只好让副官去通知丁志诚、李福强、张天翼三人,让他们下班就赶到西苑,陪同专程赶来协商的张弘杂和石珍喝上一杯,明天安毅就要飞赴南京赶往华北了,这也算是临行前的伐别宴。

安毅的家宴菜式非常精美,更难得的是安毅窖藏的好酒之多谁都比不上,这也是朱培德、张弘集和石珍等人每次来叙府都坚持住进西苑的最主要原因。可惜朱培德已经赶赴成都,参加蒋委员长召集的重要会议,没能留下一起聚聚,否则定会更加热闹。

设置在大厅内的大餐桌,足有六米多长,轻轻松松围坐二十几人毫不拥挤,长桌上的位如今坐着劳守道和蒋云山这两个安家军的左右军师,张弘杂和石珍坐到了两个军师的下手,正好和安毅、杨斌面对面,排下去一边是安家军将领,另一边就是湘西和黔西的主要将领了。

酒至半酣,气氛热烈,大家说完目前华北局势就说到自己身边,张弘杂询问安毅,老朋友刘文辉那边怎么样了,广播说朱毛红军绕过松藩逃往西面的毛儿盖那边了吧?安毅回答早着呢,红军几路主力还在西川绕圈子,把刘澄甫麾下各地追剿的保安部队打得满头包,如今他干脆借鉴石珍大哥的成功经验,死守所有县城和主要市镇不动了。

众人哄然大笑,斯文如马君武也笑得合不拢嘴,不由把目光投向红光满面的石珍。

石珍却没笑,他知道自己的部队除了三个精锐旅拿得出手外,其余的都比不上朱培德和张弘杂的保安部队,更不用和安家军警备部队相比了,要守住八个县城三大工业基地,谈何容易?

要不是事先虚心采纳安毅的意见,恐怕面对四渡赤水再袭贵阳的朱毛红军,早已经损失惨重了,原本心高气傲跃跃欲试的将校们,看到神出鬼没、来去如风的红军把王家烈打得抱头鼠窜、把侯之担两个师全打没了之后,再也没有一个敢张嘴,个个暗自庆幸采取严密的防御策略的好处。红军离开之后,贵州大军阀地主富农,几乎全都变成贫下中农,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唯有黔西八县几乎毫无损,短短十天不到集市照样火爆,工农业生产照样热火朝天地展开,把路过的薛岳和中央军将士都看得傻眼了,个个佩服石珍的精明狡诈,弄得现在贵州省政府都得向黔西绥靖公署借钱薪水。

蒋先云看到石珍一脸郑重的样子,含笑询问石珍是否对此次黔西剿共有些想法?

石珍灌下一杯酒,放下杯子长叹一声,随即把红军强的战斗力、战斗意志和无法琢磨的打法一一说出,话语丰流露出的全都是赞赏,甚至还有点儿后怕。

石珍听到张弘亲的参谋长曾耀坤一句玩笑话之后,连连摆手,挺直了身子:“曾老哥,你可别笑啊,贺胡子三番几次骚扰湘西,你们也够恼火的吧?弟倒不红军如何如何,更不是夸他们有什么三头六臂,而是打从心眼儿里佩服他们的那股子狠劲,那种见了棺材也不掉泪的强悍精神。

“弟举个例子让诸个听听:二月下旬,也就是朱毛红军被益公的滇军挡住后,突然掉头杀回鼎西没多久,当时确实把我们吓了一大跳,好在红军看到我们仍然严防死守啃不动,只能绕过我们北面,再次渡过赤水河,接着杀向遵义、桐摔一线,在黔北那一仗可是把中央军吴奇伟两个师都给打残了,如此的度和战斗力,不服不行啊!

“好在各路追剿大军及时到来,再次扳回颓势,这才没有太过丢脸。到了三月上旬,黔中、黔北被打散的红军就到处都是,我们也派出股部队,严密搜索,不敢让红军窜入防区,也现了不少红军残部,

结仇,都远远赶老了事六可是。情报外长义方亢意申的一件事,让我无比感慨,至今记忆犹新!”

众人大感兴趣,全都闭上嘴巴,望向不停叹息的石珍。

石珍再喝下一杯酒,大手一挥,擦去胡子上的酒渍,细细道来:“有两个被打散的红军伤兵,逃到咱们老巢毕节北面二十公里的朝天止下,正好撞上了二旅派出的一个排搜索队,排长是个老兵,也姓石,北伐时就跟着我了,他看到三个奄奄一息的红军伤兵,没有让弟兄们放枪,吩咐两个班扩大拨索警戒范围,就领着几个人上去查看,其中一个伤兵已经没气了,另一个奄奄一息也快不行。

“俗语道死者为大,老兵心地好,吩咐弟兄们找个坑埋了别让野兽糟蹋,结果把人扔进坑里的时候其中一个醒了,望着老兵一句话不说,尽流眼泪,老兵想来想去,最后把这个没死的红军战士弄了回来,录掉衣服后让军医去救,说是老乡。

“军医不敢怠慢,立马全力救治,可是那人伤太重,眼珠子没了一个,而且估计是拖了很多天得了败血症,不断烧讲胡话,军医听清楚几句话之后,现不是咱们贵州口音,而是江西老表的口音,就悄悄报上来了。

“正好那天义方到二旅视察,就和旅参谋长立即去查看,老兵只能实话实说,还说那没醒来的伤兵长得像他死去的侄子。参谋长叹叹气也就没说什么,不就是一个伤兵吗?说了老兵两句正要走,这个伤兵临死回光返照了,突然喊出一声“大叔”口齿很清楚,老兵连忙抱住他,仔细看了一下知道快没救了,就对他说:孩子,有什么话就说吧,只要大叔能办到,就给你办

众人听到这儿,脸上全没了笑容,一个个肃容静坐,用心倾听,心里都不由得为之伤心难过。

石珍舔舔厚嘴唇,接着说道:“那伤兵紧紧抓住老兵的手说,大叔,我没用,我连我大姐网生下的孩子都保不住,我没用,我们整个运输连的弟兄们都没用,死一万次都对不住我大姐。

老兵连忙问,孩子,你大姐是谁?在哪儿生的孩子啊?那伤兵没有回答,而是死死抓住老兵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叔,我求你件事,帮我找回我大姐的孩子,来生我投胎给你做儿子,或者做牛做马都行,你答应我,帮我找回孩子啊!“老兵说,孩子别急,你说说,让大叔上哪儿去给你找孩子?总得有个姓名有个地址吧?伤兵愣了好一会儿。又仔细看了看一脸不忍的老兵,最后下了很大决心,说他的大姐也是红军战士,叫贺什么珍,孩子生在赤水河边一个叫白山的苗塞,那地方半山上光秃秃的,只有一间茅草棚子。由于王家烈的追兵追得太急,为了不连累大家,大姐只好忍痛把孩子扔在那间屋子里,留下三十大洋。两碗烟土和一张字条。恳求跑进山里躲乱兵的苗人回来养活孩子,当时这个伤兵所在的运输连就跟在大姐身边。

“但是,部队开拔后,这个伤兵听说苗人不会收养外来的孩子,而且那地方又网爆痢疾,心想糟啦,可是却没办法再折返回去,只得一路打仗心中一路牵挂,接着部队就被打散,最后临死之前遇到老兵。

“当时义方就站在一边听着。喘嘘不已,回来告诉我说,红军真的是钢铁的意志,一个怀孕生产的女红军,仍然坚持转战千里,就连亲生孩子都不得不忍痛抛弃。诸位,大家想想看,这是什么样的一支武装?是什么样的一种信念?原来我对**那套很反感,现在却有些感兴趣了,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

众人一个个喘嘘不已,劳守道仰天长叹,蒋云山频频叹息,满桌虎将个个神色严峻,没有半点儿轻视,似乎都在为这个令人心酸的故事而难过。

“司令,你怎么了?”杨斌轻轻碰了一下极度惊愕的安毅。

“哦?嗯,”

安毅摇头笑了笑,心说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当即举起酒杯大声说道:

“来来来,不说这些了,这世道啊,有说不完的心酸故事”,石大哥,弟敬你一杯!感谢你今天带来的故事,给我们很大的感触和启迪啊!不说你,就连弟也时常在想,是什么一种精神力量在支撑着**,支撑着红军?就说他们现在正在逃跑的路线吧,从江西一路苦战到如今的川西,都快八千里路了,几万没有后勤给养、没有像样武器装备的人,却能在几十万装备精良的军队前堵后追之下杀出一条生路,这是何等的气概、何等的雄才大略?弟也佩服啊!”

众人齐声附和,举起酒怀,破例为红军干了一杯,谁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敌是友,也不管信仰如何,顽强生存闯出一条生路的人,都值得敬佩!

又喝了一阵,几个前辈先行告退去喝茶聊天了,安毅端起酒杯,走到已经有八成醉的石珍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肩膀,低声问道:“大哥,刚才你说的那个故事里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石珍拍拍安毅的腿:“叫贺什么珍啊。因为有个珍字和我名字一样,所有我就记住了”哎?你问这干嘛?咱们谁也没往心里去,老兵埋完尸就懵了,赤水河这么长,两边全都是苗塞,到哪儿去找啊?也只能给死者烧烧纸就算了。谁都不再提这事,唉!这年头到处都是这种惨事,不说了,陪大哥再喝一杯。”

安毅敬石珍一杯,完了哈哈一笑:“大哥,赤水河边的苗人。真的不愿意收养外来孩子吗?”

石珍拍拍晃呼呼的脑袋:“也不是,苗人虽然怕事,信不过外面人也不识字,但还是颇讲义气的,估计看到留在孩子身边的大洋就会明白了,这几年黔西黔北和我们做生意的苗人越来越多了,早已不是人们原先想象的那样”贤弟,我可不能再喝了,不然真得出丑了,你从华北回来记得去看看大哥,很多事情还得要你拿主意才行。”

“行”大哥,你刚才说那伤兵的大姐,是不是叫贺子珍啊?”安毅再次低声询问。

“嗨,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啊?你打个电话问义方不就行了吗?义方可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好兄弟啊!不过我可先说了,你可不能把他拐走,上次你把邓斌从湘西带走,杂叔至今仍然念念不忘呢,呃”被,

口:祝大家周末快乐!平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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