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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亚夫明为性格激烈,不忍囚辱,绝食而死。实际不然,他自持有旷世奇功,骄傲自满。一次与时为太子的汉武帝视察细腰军营,所有将士皆高呼大将军万岁,而不呼太子。刘景帝非乃不贤之君,可是他身体不好,垂在旦夕,闻听此事,又想到以前一事,他废栗太子时,周亚夫坚决反对,忠于前太子,而非忠于现太子。担心之下,做了一次试探,宫中设宴款待群臣,刻意给他一块大肉,又不给筷子,试探周亚夫的反应。周亚夫很不高兴,立即让管酒宴的官员取筷子。景帝讥讽道,难道你不满意吗?周亚夫不甘心的谢罪,景帝刚说一个起字,他马上站起来,不等景帝发话,自己离开皇宫。景帝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这种人怎能辅佐少主呢。”
“是啊,有这么一回事,朕读史记时,读到此处,常常不解,为什么刘景帝不给他筷子呢,原来是此故。”
“史记终是一宦官所写,虽佳,里面不免充满一些愚酸之言,陛下读之,可以观,但必须慎思,不能》 全部听信司马迁的评论。”
“是”,赵祯笑了笑,同意吕夷简的说法。虽然司马迁不错,可他的身份,还没有让赵祯将司马迁上升到一个很高的高度。
“刘景帝通过这件事,看出周亚夫的桀骜不驯,他身体不行了,此时儿子才十六七岁,要么宫中一些太后与皇后,妇孺之辈,自己在位时,周亚夫已经桀骜不驯,况且自己身死。这才动了杀机。正好周亚夫越制用皇家殉葬的铠甲盾牌,作为将来自己的陪葬品,没有给搬运民夫钱帛,上书告发其子,于是刘景帝让廷尉治罪下狱。其实周亚夫在狱中拒食五天才身亡,若是刘景帝下一份诏书宽慰几句,何必至死。再说,仅是越制,以周亚夫的功绩,可究可不究的。无他,为太子铺路也。否则以此人的桀骜不驯,恐其自己一旦驾崩,儿子难制。这才是周亚夫的真正死因,又岂是司马迁那个书呆子能看出来的?”
(不准骂我,回)
“原来如此,与召回郑朗有何关系?”
“郑朗久在西北,军心更收,情形颇似当年周亚夫。又有吏治之才,虽性格温润,万然不会做出周亚夫的事,但功高易遭人嫉妒,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三人言虎,说闲话的人多了,即便是陛下又当如何用之?今国用艰难,契丹人意图不明,陛下,到了休战的时候。”
“朕也常想此事,这个元昊贼心不死啊。”
“他纵然猖獗,估计此战过后,也无心力战,双方先休生养息,对我朝更有利。”
“朕担心还有灾年……”
赵祯拧着眉,苦涩地说。奶奶的,自己很努力地在做一个好皇帝,可主政以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先是连年天灾人祸,接着西北边事又起,就没有一年安份的时光,连儿子都:个个早早夭折。
难道上辈子在天庭得罪过上帝(中国的上帝,非是西方的上帝,儒教中的最高神,天之最尊者)。
“不会,灾害当警示之,但无论那一朝,有之,不会年年皆有。陛下礼遇上苍,宽待苍生,灾害便会自动消失。”
“说郑朗吧”,赵祯显然不想提起这个伤心的话题,他弄了一个特大的大祭,前面还没有弄完,后面元昊就造反了。
“西北不用兵,将郑朗放在西北是浪费,其一。在西北军中时久,易遭人攻击,其二。国家由乱入治,需要人才治理国家,臣又重病在身,国家缺少得力的人才,其三。有此三条,陛下还不将郑朗召回京城吗?”
“兔役法如馏……”
“陛下处理已妥,此法实际在太平州与杭州实施数年,两州百姓皆称其便,其他州府多有上奏,请求实行推广,此乃民意所在,顺应民意,如顺水推舟,借风扬帆,贞吉也。”
“朕知道了,吕卿,你好生养息。”
于是赵祯心意已决,颁旨奖励诸立功将臣,又下旨让郑朗回京除授参知政事,这个除不是除去,而是任命。
其实这里吕夷简卖了一个大大的心眼,赵祯暂时没有看出来
隐隐的感到这番西北大捷后,君子党势力复振,对他很不利,这时候郑朗不能参与其中,向自己再一炮一炮的轰,否则自己仕途前景很不妙,于是给郑朗一个人情。不仅为自己,还能为自己四个儿子着想。
此子是一个很重人情的人,不仅对妻妾,对朋友也是如此,包括对当年的刘太后,对现在的皇上。在他心中真正能有资格谈德操的不是范仲淹,范仲淹太愚腐,而是郑朗,真正的就事论事,不抱私心待人,又有士大夫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也颇得吕夷简赏识。
智商一百五以上的人物,想法终是不同于寻常人的,那怕是在病中……
郑朗对衙役说道:“将那个吴昊提上来。”
衙役将吴昊带上来。
郑朗盯着他,四十几岁,长相清秀,这几天尹洙不知道朝廷如何处置,没有再毒打他,在狱中似乎过得不错,精神气恢复过来,脸上信心满满,大约是尹洙的善待,让他又产生一些幻想,正要开口说话,郑朗喝道:“闭嘴,此人说一句,打一个耳光。”
“喏”,两个衙役立即站在吴昊身边,举着手准备抽打。
先让这个家伙不要卖弄口舌,郑朗才对尹洙与韩琦说道:“假如一家有十几个儿子,做父母亲的,能不能做到以公正之心对待每一个儿子?”
“不可能”,韩琦若有所思,已经会意,答道。
“偶尔因为偏心,责打不喜欢的儿子,是不是很正常?”
尹洙点头。
“做儿子的怎么办?”
“我朝以孝立国,做儿子只能默默忍受。”
“也不能这么说,假如遇到那些脾气暴躁的父母亲,不但偏心,而且偏得很厉害,每天暴打其子,甚至用毒药往其子嘴中塞,那怎么办?”
“不会……”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的,师鲁兄。”
尹洙呆住,遇烈这样的父母亲,做儿子的会悲催了。喃喃地问:“行知,你说怎么办?”
“避之,逃吧,离开家乡,另谋生路。如果这时候还默默忍受,父亲将毒药塞到嘴中,真的吃下去,不是孝,而是害了父母,让父母戴上不慈的罪名。所以避之为上策也。”
“也是啊……终是少吧。”
“我是做一个比喻,但问师鲁兄,若是此子长大后又有了出息,能不能因为其父母亲小时候的不喜欢,就对其父母加倍报复,甚至捆吊起来,每天毒打虐待凌侮?”
“那怎么行呢,再不慈,也不会象卫庄公之母,卫庄公遭遇这样的不公正遭遇,颖考叔进劝后,于筑大遂,母子于大遂中相会,卫庄公说大遂之中,其乐泄泄。于是春秋赞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万一有这样的不孝儿子,甚至差一点将其父母凌磨至死,该当如何处置?”
“凌晃”
“可其人略有些才华,说不定能让其家带来一些财富与地位,又当如何?”
“也要凌迟。”尹洙说完,忽然住嘴不语。
“小者为家,大者为国。我朝那么大,有亿兆人口,即便皇帝再仁爱,又怎能做到公平的对待每一个子民?或者去契丹,或者去西夏施展抱负,已是不忠,但能不能带着敌国的军队,残杀宋朝的子民?我朝以忠孝治国,师鲁兄,此贼忠在何处?”
这就是郑朗对汉奸的态度。
前世之时,时常想不清楚,中国乃是最重视根文化,亲情与乡土情结的民族。但与犹太人对比一下,因为种种无奈的原因,或者确实统治者没有做好,对侨胞没有及时保护。
然而有些人是怎么做的,某辉说自己是偻奴,一些港人非要做英奴,要独立,要叛乱,英已经末没了,为何如此?一些坡人,要做美奴,中国染指南海了,美干爹,快派航母来吧。血浓于水,根连着根的血脉传承到了哪里去?
正是这一滴一点没有做好,日积越累,才产生这么多奸的。
“郑祖公厂具葬我说。”
:个大耳光扇了过去。
“我愿意将西夏所有情况禀报郑相公。”
又一个大耳光子扇了过去。
吴昊还在说,不说不行,那怕一嘴牙扇掉也要说,否则性命堪忧。
郑朗不给他说话机会了,想得到情报,这一战中抓捕了多少西夏将领,也不差吴昊嘴中掏出来的情报,喝道:“将他拖出去。”
他本人也走出去兰来到大街上,对着围观的百姓深施了一个大礼,表情真诚地说道“诸位乡亲,这一战我没有做好,让各位乡亲被迫浴血奋战,导致诸位乡亲许多亲人战死,我在这里向诸位谢罪。”
用钱帛安慰不管用,已经给了许多钱帛物资,但仅是这一点不够的,得找一个替罪羊出来。
又徐徐说道:“此战我虽判断失误,但敌寇分兵南下,颇是无理,之所以如此,正是此人,吴昊蛊惑元昊贼子派兵前来攻打渭州城,包括后方叛乱,也是此人挑起。”
与我没有关系,要怪就怪吴昊吧。
将责任一推干净,这才能将沮丧的民心凝聚起来。又说道:“我将此人带到北城门口,让你们决定如何处置他。”
让吴昊成为替罪羊。
这小子丧心病狂,看到生机全无,居然恫吓起来,大喝道:“你们敢,我乃我主手下爱臣,你们敢动我,我主还会挥军南下,这一回我主将会做准备,必然大败宋军,到时候你们只能面临屠城的下场。”
自己找死,气得许多丧失亲人的百姓不顾有没有到北城门,开始用砖头石块往他身上扔。
砸得头破血流,押到北城门口。
郑朗离开,然后看到无数百姓挤过去,人压人,士兵都被百姓挤了出来。里面不时传出吴昊一声声嘶哑的惨叫声,叫声渐渐平息。好一全儿,人群终于有哭有笑的散去,可是嘴上沾满了血迹,尹洙韩琦好奇地向场中看去……
弯下腰吐了。
还是郑朗聪明,没有转头,对衙差说道:“将此贼的尸骨丢到城外喂野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