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在堂屋里帮忙的妇女,顿时收回心神,一个个笑看着她点头评足的,嘿笑着赞道。
“那个辛苦大家了,我出去走走,闷在屋里一个月了,我出去透透气先。”
乔春伸手指了指外面,撇下一屋子羡慕的目光,转身就往外面走去。还是出来透透气好一点,省得自己有种被人看光光的感觉,刚刚在堂屋里她都有种错觉,错以为自己是展览馆里的文物了,也就换了个发型,换上一套新衣服。
瞧瞧她们的眼光,可真是够火热的。
她走出大门眼光往院子里一扫,顿时觉得视线好像宽了很多,细看一下,才蓦然想起,原来是以前隔在她们家和廖大娘家的竹篱笆给拆开了,院子里摆满了桌椅,一些村里的年轻小伙子,正陆陆续续的搬着桌椅往她家来呢?
乔春的眼角余光瞄到了鸡窝边的小型竹篱笆园里,那里面的红薯好像已经长出了新苗,绿绿的。
看来春天真的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那她的种茶树计划也该要开始了,希望新年新气象,一切都可以顺顺利利的。
“哟,春儿,你出门啦!”廖氏提着两大篮子青菜从河边回来,桃花和巧儿也随在她身后,正说说笑笑的往自家院子里走来。
当她们抬眸向她扫视过来时,双双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大娘,你偏心!”桃花几步向前站在廖氏身旁,瞥了一眼乔春身上的新衣服,嘟着嘴,道。
廖氏一听,急忙停下了脚步,一头雾水的偏过头看着桃花,不解的问道:“桃花,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娘怎么就偏心啦?”
乔春嘴角含笑的看着桃花,不禁摇了摇头,看来打从自己来到这里以后,桃花还真是变了不少,以前的她很乖巧,也很老练,像个小大人似的,现在倒觉得有些孩子气了。
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看到现在这样的她,虽然在这里十三岁已经是大姑娘了,大部分都已经订亲了,可在她的思想里,十三岁说破了天也就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想她以前十三岁的时候,成天没心没肺的和乔米到处玩耍,根本就不知什么叫做生活的压力?
十三岁了,也不知自家婆婆打算给她说一门什么样的亲事?
毕竟这里不是21世纪,十三岁订亲,十五六岁成亲,这可都是这里的风俗,过了十六七八岁的姑娘,可就是要被人嫌弃的了。
唉,这些东西她也无力改变,因为现在自己这副身子连孩子都生了,年龄这也才只有十七岁。
“大娘,桃花定是眼红你给我缝制了这套衣服。”乔春见桃花嘟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着开口向廖氏解释。
桃花瞅着乔春,道:“大娘本来就是偏心嘛!”
“哈哈。原来桃花是指这个啊,大娘可没有偏心哦,前几天你娘拿了一匹粉色的布给我,说是给你缝新衣裳呢?大娘可是已经赶了好几天了,桃花咋还怪上大娘了呢?”
廖氏听到事情的真相时,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偏过头看着桃花,缓缓的将前几天林氏让她帮忙的事,全都给说了出来。
“真的,大娘,可一定要缝得比我嫂子的还要好看,才行。”
桃花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向廖氏提着自己的意见,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着一定要比大嫂的好看,而是,存心想跟乔春闹着玩。
乔春看她们都提着菜,进了厨房,便想着到外面去转转,可刚走到转弯的地方,就碰到了全家出动的乔家人,她爹娘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打量着自家闺女,好半晌才在乔冬那一声糯糯的“大姐”,彼此回过心神来。
乔春娘——雷氏眼眶红红的走向前,牵着自家大闺女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点了点头,才有些哽咽的道:“春儿,娘看到你这样就放心了,你都不知道,当时听到你早产时,娘的心啊,急得哟。”
说着,说着,还是没能忍住掉下了眼泪。
“大姐,我们都担心死了,幸好,大姐好人有好报。”乔夏和乔秋也围了上来,向乔春诉说着她们当时的心情。
乔春感动的看着这些至亲,心里划过一阵阵暖流,从袖口拿出手绢,轻轻的帮刘氏擦拭着眼泪,道:“娘,都是春儿不孝,让娘担心了。不过,娘,请你别再担心,瞧,春儿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我还长胖了不少呢?我正想着要减减身上的肉呢?”
乔春略有些夸张的比划着自己的腰身,看得雷氏一个没忍住,轻笑起来,斥道:“春儿,你这身段刚刚好,可别减什么肉?孩子还要喂奶呢,当娘的身体不调养好一点,哪够奶水来喂两个孩子啊。”
雷氏说着,还不忘向乔春刮了两道眼弧,着急的阻止她的想法。
“可不是,大姐现在比以前更漂亮了。”乔夏和乔秋忙不迭地和应着雷氏。
“大姐,抱抱。”乔冬扯了扯乔春的裙摆,糯糯的喊着她,张开着双臂,意图十分的明显。
听乔夏说,乔冬是她爹娘的老来女,本以来可以生个老来子,生下来才知道又是一个没带把的,不过,她爹(乔梁)也不是那种非要生个儿子出来的人,当时对着哇哇大哭的雷氏,说了一句很是感人的话:“闺女也不比男儿差。”
确实是如此,她们家虽然只有四个闺女,但是她爹对她们姐妹可是很宝贝的。
当年也是因为家里的娃太多,娘一个人理不过来,才会把她送到姥姥家去。
“咳咳,你们有什么话回屋再说,亲家母已经在院子口等着啦。”一直被众母女排除在外,插不上嘴的乔梁,虽是看着温馨场面不忍心打断,可是,他都已经瞧着亲家母站在院子口往这边看了很久了。
再说了,这春儿今天才算是坐满了月子,外头风大,还是不宜在外呆得太久的。
“爹,女儿好想你哦。”乔春一把抱起乔冬,走到她爹面前,眼眶红红的说着。
像啊,那双眼睛与她21世纪的老爸的眼睛,可真是如同一辄,这一眼看过去,顿时让她的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嗯。好,好!”乔老爹听着乔春的话,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也是眼眶微红的朝她点了点头,连声说了好些个好字,便率先朝唐家走去。
乔春看着他那伟岸的背,突然更加明白了‘父爱如山’这四个字的意思了。
虽然她爹是个庄稼汉子,可是,刚刚她明显就听出了那几个好字是带着颤音的,不难看出她爹是真的很爱这些闺女。
完全不像是个思想封建的庄稼汉,这里的人在不在意香火问题,她是非常清楚的,因为她婆婆就是一个很好的样板,虽然她对果果和豆豆是一样的好,但是,她以前那一句句我孙子怎样怎样的,便不难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一家人并肩开开心心的来到唐家,乔父只是进房抱了一下果果和豆豆就出去与铁成刚聊天了,把温馨的聊天空间留给她们女人家。
“大姐,我那时就觉得奇怪,你的肚子怎么会那么大?比以前娘怀冬儿时,还要大很多,原来是因为里面有两个小家伙,呵呵,他们长得真可爱,脸蛋也是一模一样的,幸好是一男一女,不然以后,我可就分不清了。”
乔夏和夏秋一人抱一个,正开心的逗着果果和豆豆,而果果和豆豆也是一点也不怕生,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他们的阿姨看,不时发出一点貌似‘咕,额’的声音来回应她们。
反而逗得乔夏和乔秋笑个不停。
“春儿,你这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雷氏的眼光从果果和豆豆那边抽了回来,温柔的看着乔春,低声问道。
这个女儿因为从小就没有跟她住在一起,她总是觉得亏欠了她很多。本以为找了一门好亲事,毕竟那唐子诺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小伙子,谁知道才两个月就成了寡妇。
唉,为了这事,她可是不知在夜里背着乔梁哭了多少回?
自家的闺女啊,新人妇的日子都还没过完就成了寡妇,眨眼间一家人的生计就落在了她脆生生的肩膀上,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又怀上了孩子,这一生就是俩,虽然是件开心的事,可是要面对的生计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
想到自家闺女如此坎坷的命运,雷氏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泪。
“娘,你快别这样了。对于家里的生计,我已经有了计划,现在我已经出了月子,也是该着手准备了。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乔春红着眼,覆上雷氏的手,轻声安抚着她。
有人关心虽是感动,只是,她不得不同意那句谁说的话了——女人是水做的。
这才相处短短的时间里,雷氏都已经哭了好几回了,哭得她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麻麻痛痛的。
“计划?你有什么计划?”雷氏收住了眼泪,怔怔的看着乔春,问道。
“我准备种茶树。”
乔春一脸坚定的看着雷氏,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了她,也大概的将自己是如何学会这些的,也按跟林氏说的版本跟她粗略的说了一下。
谁知雷氏听了以后,眼泪掉得更猛,那个势头可真是把乔家四女给吓到了。
又是劝又是哄的,最后没辙乔夏准备去喊她爹了,雷氏这才奇迹般的收住了眼泪,那说来就来,说收就收的哭功,倒是把乔家四女给看傻了眼。
乔夏暗想,怪不得爹在家里被娘吃得死死的,实在是这功力太深了,这就是刚铁也只能化为柔指绕了。
“娘,来喝杯水。”乔春给雷氏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的手里。
这身上的水份流失得太快,估计还真是要补充了,瞧,雷氏这喝水的架势,可真是够豪爽的。
又连续喝了好几杯,雷氏才放下杯子,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道:“既然春儿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你婆婆也赞同,那娘亲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只是你一个柔弱女子要种上十几亩的茶树,不管是种还是以后的培育,都是一件耗时间,耗体力的事,你们这娘仨都忙得过来吗?更何况现在还有果果和豆豆要照顾,你可别累坏了自己,娘可是会心疼的。”
雷氏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乔春见她又像是要开始哭了,连忙出声,解释道:“娘,这个你放心。每逢要干活的时候,我会请村里的乡亲们来帮忙,年底翻地也是亏得他们帮忙的。”
“嗯,可是,这样不是欠下人家的很多人情吗?要是碰到农忙,他们就是有心,也无力帮你的忙啊?”
雷氏点了点头,又继续道出她心里的忧虑。
这有人帮忙是好事,可是,人家也不能天天候着,等着来你家帮忙的。毕竟大家都是庄稼人,家里都有农田、土地要伺候的,这农民一家人一年的生计可都指着自家的田地。
再说了,这人情债欠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娘,你放心!我都是出工钱请他们干活的,不会欠下他们的人情债,也不会让他们亏了去。”
乔春喝了一口水,淡淡的道。
“出工钱?你哪来那么多钱来请人做事啊?”雷氏和乔家妹妹们一听,都怔怔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亲家母,乔家姑娘们,开饭了,都出来吧。”
林氏打开房门,探头进来,笑看着她们,喊道。
乔春暗暗感谢自家婆婆的及时解围,不然按这问法,还不知得问到什么时候去了。她从乔夏和乔秋手里接过果果和豆豆,将他们放在床上,温柔的掖好被子,便亲呢的挽着雷氏的手,到外面去吃饭。
那天的唐家一派喜气,摆了九大桌,意喻着祝果果和豆豆久久平安,健康长大的意思。
村里一些向来关系好的,辈分高的人,基本上都是请了过来的。
场面很热闹,菜色也很是丰富,林氏特意将乔春她爹安排到与村上的男人们坐一桌,以方便他们男人聊天、喝酒。而乔春则与自家娘亲,婆婆,妹妹,小姑还有廖氏、铁婶子这些平日里关系较好的人坐到了一桌。
男人们行着酒令,开怀的喝着酒,妇女们则是说说笑笑的边吃边聊,唐家院子里到处都是欢笑声。
“娘,你们先到我房里休息一下吧?我爹跟铁叔他们聊得正开呢?”乔春放下碗,扫了一眼乔父那桌,偏过头对刚刚说要准备回家的刘氏,道。
只见乔父那一桌的人,全部都还在行酒令,畅饮着,这个时候叫她爹回家恐怕不太合适。
“不行,我得去叫他,就他那点酒量,哪里喝得下这么多的酒,要是待会喝醉了,可怎么回去?”雷氏远远的看着乔梁的脸喝得红红的,心里头不禁着急起来,站起来就想往他那一桌走去。
要知道从山中村回到他们的乔子村也是需要时间的,再加上这山路不好走,天色又慢慢暗下来,如果他喝多了,又吹冷风,要是感上风寒,可是不得了的,这穷人家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生病,也没那多余的银子来看大夫。
“娘,你别去,听我说,你先进我屋里去,我待会让我婆婆出面,这会儿你要过去,他们还不都得笑我爹是妻管严啊。这男人在人前面子你可得给够了,私下里你爱怎么弄,我爹又哪敢说个不字?”
乔春拉住了刘氏的手,捡着重点跟她挑明了说。
这男人就算再爱自己的女人,如果在众多男人面前,你不给够他面子,他还不是会难堪,这人要是一难堪起来,会说些什么事,做些什么事,可是个没准的事。
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她爹娘伤了感情。
雷氏有些意外的看着乔春,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她实在是不太相信。因为这些话如果不是成亲多年的人,哪能总结出这么精辟的夫妻相处道理。
自家女儿虽是成了亲,如今还生了孩子,可是,她与唐子诺也就一起生活了两个月,怎么可能说出这么老道的话出来?
“好吧,你找人劝一下你爹,他要是喝醉了,可真没人送他回去。”雷氏压下心里的各种疑问,轻声对乔春交待了一下,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唉,也好!自己现在进去好好的抱抱乖外孙们,以后也不是能天天见面的,还是带着闺女进去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好了。
结果,雷氏领着自家闺女刚进屋,抱起果果和豆豆逗哄着,乔春就进来告诉她,乔父已经醉趴在饭桌上了。
急得她将豆豆交到乔秋手里,立刻就跑了出去,看着醉熏熏的乔梁,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更是着急的。
这还得赶回乔子村去呢,在这个地方,可没有在亲家家里留夜的道理,而眼前的唐家,更是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她们暂住,所以,这会儿雷氏已经开始急得跳脚了。
林氏也是一脸担忧的站在一边,而铁成刚他们,则是窘迫的站着,心里纷纷暗斥自己不该让乔梁喝太多酒,实在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乔梁的酒量居然这么差。
乔春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的马车,在人群中找到巧儿,将她拉到一边,微笑着道:“巧儿,待会可不可以麻烦你,让马夫送我爹娘回乔子村一趟?你看我爹他喝高了,不然,也实在不敢麻烦你们钱府的马车。”
乔子村也在回镇上的那个方向,只是还要从大道上绕进去,说起来颇为不顺路,但是,这山中村根本就没有谁家有马车的,所以,她思来想去也就只能麻烦钱府了。
唉,看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这交通工具可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大嫂,我刚看伯父喝醉了,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反正也费不了多少时间,等我回去如实跟我家少爷汇报,他也定是不会有意见的。你就放心吧,我这就跟着一起送伯父他们回去,保证把人平安的给你送回去。”
巧儿探着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将自己心里刚刚萌生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保证着一定会将乔家人平安送回去。
乔春高兴的点了点头,转身来到雷氏身边,将这事跟她说了,这下雷氏也舒开了眉,远远的朝巧儿微笑着点头致谢。
桃花回屋叫上乔夏她们,而醉趴下的乔梁,则由铁成刚等几个汉子合力抬到了马车里,一行人站在唐家院子口,目送他们离开。
后来,村里的人也都帮着收拾东西,各自将自家的碗筷和桌椅带了回去,终于在天色灰暗的时候,唐家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当晚心里急着种茶树的乔春,就在屋里开了个家庭会议,娘仨一起商议关于她提出要改良土壤的事情。
“春儿,你的意思是年前我们烧的那些草灰还不够用?那你的意思是买那些家肥吗?可这和平镇上的人,世代都以种庄稼生活,谁家的家肥也是不可能愿意拿来换钱的。”
林氏提出了她的看法,对于乔春说想要向乡亲们买家肥这个方法,她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田地里的收成除了看天以外,家肥可是占了好大部分原因的,这年年粮食都接不上尾,又哪会有人家愿意将攒下来的家肥给卖了?
说到底对于庄稼人来说,卖家肥就跟卖粮食的意思是差不多的。
“大嫂,如果我们上山去割草来烧,不就有草灰了吗?实在不行,咱们向乡亲们买草灰,你看这样中不?”一直沉默着的桃花,突然开心的向乔春提出了她的想法。
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等待着她对这个提议可行性的判定。
“娘,你觉得呢?乡亲们愿意吗?而且这一大堆的草烧出来的草灰也不多,买草灰的价钱,我们又该怎样定?”乔春有点犹豫了,因为,她是知道草灰有多轻的,而且现在刚过冬天,哪有什么草可以割,山上的树都是光秃秃的,她总觉得实行起来的可能性不大。
林氏没有吭声,紧拧着眉梢,默默的在脑里盘算着各种方面的可能性,结果却仍旧是无语。
她也就普普通通一介农妇,她只知道田地的庄稼都是用一些家肥来浇灌的,就连这草灰还是经乔春说了以后,她才知道的,所以,这些事情她还真的是有心无力。
“娘,你怎么不说话呢?”桃花倒是个沉不住气的,见林氏半天都不吭声,便伸手摇了摇她的手肘。
她早就期待着可以跟大嫂一起种茶树,一起让这个家的日子过好,现在好不容易要准备开种了,她哪有不心急的道理?如果可以的话,她可是恨不得现在就有一大片茶园,天天都可以摘新鲜的茶叶。
这些日子下来,在乔春和巧儿的熏陶下,她可是很明白,这茶叶的价值有多高?如果她们家将那十几亩的茶树种好了,那可就相当于种上了一棵棵的摇钱树。
“春儿,我不太赞同桃花的看法,因为要捣鼓那些草灰实在是不容易,主要也是因为一大堆的草也没能烧多少东西出来,这样的事情估计也不会有谁愿意干。要不,你再想想别的法子,都怪娘人老脑笨的,一点什么好的法子都想不到。”
林氏苦恼的说着,侧过脸看了一眼床上的果果和豆豆,又道:“娘说过,这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打现在开始,我就专心在家照顾果果和豆豆,你们就安心的种你们的茶树。”
现在家里有了两个孩子,势必得有个人专心照顾,而且,她看乔春做事也是个用心的,很多事情她想的比她还周到,既然自己在外帮不了她什么忙,那也就只得在家里照顾小孩了。
“娘,我也正有这个意思,果果和豆豆是真的得有个人专门照顾才行,娘的年纪也大了,外头的事就让我来吧,家里头的事就得让娘辛苦一下了。”乔春点了点头,很是同意林氏的说法。
这件事情她也一直在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自家婆婆商量一下,虽然,年前婆婆有说过家里的田地交由她管理,可是,毕竟婆婆才是一家之主,自己还是得征求她的意见才行,省得她心里头不高兴,觉得自己没将她放在眼里。
如果真是那样可就不好了,毕竟一个家的团结是很重要的。
现在既然婆婆自己提出来了,她又哪有不赞同之理?
“娘,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呢?这果果和豆豆的名字,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我想把果果和豆豆这两个名字,当是他们的小名来喊,这正名不知娘的意思怎样?”乔春小心的打量着林氏的脸色,果果和豆豆毕竟是唐家的血脉,当初她说就叫果果和豆豆时,她可是没有漏掉婆婆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所以,几番思绪下来,她觉得还是问问婆婆的意思会好一点,果果和豆豆这俩名字,就拿来当小名喊也是挺不错的。
虽然自己很喜欢唐果(糖果)、唐豆(糖豆)这俩名字。
“春儿,本来娘心里面是有个属意的男孩子的名字,可是,这段时间,我觉得果果和豆豆也是蛮好听的。要不,还是按你的意思来取吧,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们都能健康的长大。”
林氏有些惊讶的看着乔春,她本以为她的那点小心思,乔春没有看出来,原来,一切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不过,现在她想通了,不过就是名字而已,只有孩子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娘,你就说说看吗?唐果和唐豆这两个名字,确实也是不够大气,我看给他们另外取个正名还是有必要的。”乔春看着林氏浅浅笑着,虽然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但是,她还是想知道林氏取的名字是什么?
“唐忆。”
“呵呵,唐忆?娘,你怎么不早说,这个名字很不错啊。”乔春低声念了一遍,瞬间明白了林氏的用意,她是想让唐子诺的孩子记住自己的爹爹,所以,才会有这个忆字。
看来自家婆婆还没有从失子之痛中走出来,不过,唐忆?这个忆字改成另一个谐音的玉字,她觉得更是不错,玉树临风的意思。不过,既然这个忆字承载着婆婆对儿子的思念,对孙子的提示,那就叫唐忆吧。
“娘,果果叫唐忆,那豆豆呢?”
“呃?春儿,豆豆的正名,还是你来取吧,我是个不识字的农妇,取名字可不在我的活下。”林氏一听,乔春将果果的正名改为唐忆,随即高兴的合不拢嘴,就连眼眸底下都闪烁着笑意。
林氏将豆豆的名字交由乔春来取,主要是因为她不好意思,让乔春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生个孙女,她心心念念盼的可都是生个金孙,为老唐家续上香火。
不过,现在更好,有了孙子,又有孙女。
虽然,老人有传双生子不易养活,但是,她总觉得属于豆豆的劫难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会是健康和平安。
“唐心。”乔春沉思了一会,缓缓吐出俩字。
她21世纪的老妈叫叶心慈,所以,她就从老妈的名字中抽了一个字给她组合起来,唐心?糖心?同样不失她当时希望他们甜蜜快乐成长的寓意。
“唐心,这个名字好听,大嫂,我喜欢这个名字。”一直默默坐在一边的桃花,不甘寂寞的叫了起来。
“嗯,唐心是很好听。”林氏也是开心的点了点头,“哦。”说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偏过头看着桃花,道:“桃花,走,睡觉去。有什么事情,咱娘仨明天接着说,春儿,晚上果果和豆豆的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的,娘,桃花,祝做个好梦。”
乔春送她们出房,轻轻的合上门,来到床边看到两个嘴角弯弯的小家伙,他们似乎正在做着美梦。
啵~,晚安!我的宝贝!
第二天,早早吃了早饭,乔春将果果和豆豆喂饱了奶,就和桃花结伴往镇上去。
她昨天可是一夜未眠,脑子里一直都在想关于改良土壤的事情,既然她们娘仨没有好的办法,或许,钱财可以想到法子。
再者,作为生意上的伙伴,人家可是三五二时的差巧儿过来看望,现在,自己既然身子已经方便了,前来探望一下他也是应该的。
“唐姑娘,你怎么来啦?”钱归刚刚才开市不久,还在摆放整理着货物,就看到桃花和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这唐家与他们茶庄的关系可不一般,以前,他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过自打见识了唐夫人那惊人的冲泡茶汤的功夫,和她画的那些茶具的草图以后,他可是对她佩服得紧。
只是不知桃花今天带着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来茶庄是为了何事?
“小二哥,好久不见啊!”
乔春看着许久未见的钱归,浅浅一笑,出声招呼着。
“呃?你是?哎哟,瞧我这眼拙的,居然没认出唐夫人来,真是个该死的。”钱归定眼一看,由原来的疑惑慢慢的变成了惊讶,伸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笑呵呵的自我斥责着。
“小二哥,可不能这么说,实在是小妇人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了。”乔春落落大方的笑着,连忙向钱归摆了摆手。
“唐夫人,请到这边坐,我去向少爷通报一声。”
钱归领着乔春和桃花来到上次她冲泡茶汤的地方,坐了下来,为她们两姑嫂倒了一杯热腾腾的水,笑呵呵的转身往后院走去。
乔春没有喝水,而是站起来,直直的走向那个摆放茶具的柜台边,细细的打量着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茶具。
这古代的工艺可真是高啊,她画的只是形,而他们烧制出来加工后,却是形神俱合,看那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儿,就像是真的一样。
只要看着,都能让人感受到春天的芬芳。
只是他们这样的摆放方式,实在是不够显眼,根本吸引不了眼球,看来,古人这种含蓄的货架是该改良一下了。这么好看的茶具,如果可以摆得突出一点,效果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唐大嫂,你觉得这些茶具,可有烧制出你要表达的意思?”
耳边突然传来钱财好听的声音,乔春不由的转过身子,眼光扫视着他的脸,重点瞅了一眼他的嘴唇。
呵呵,看来自己是多虑了,柳神医的医术她可是领教过的,既然有柳神医出马,他也定当就不会有什么事。只是,脸色还是苍白了一点,憔悴了一点。
“钱少爷,早安!这些茶具烧制得比我想的还要好,只是,我觉得如果换一个柜台来摆放,再调整一下角度,或许效果会更好。”乔春抽回视线,偏过头扫了一眼摆卖茶具的柜台,淡淡的道。
既然这些东西她也算是个小老板,那她有意见也是该适当提一下的,毕竟赚钱了,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唐大嫂,请到那边坐,咱们边喝茶边聊,在下对大嫂的提议,可是很感兴趣的。”钱财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侧开身子,让乔春走在前面,自己则缓缓的跟在后面,眼光情不自禁的锁在她的身上。
生完小孩的她,多几分成熟的韵味,新的发样,纤美的体形,让她整个人都美得让人不觉得失了神,去了魂。
他也不是个轻佻的人,但是,对她却不知从何时起,总是不时在脑海里闪过她的样子,心也情不自禁的沉沦了下去。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子,是不该对人动心的,因为柳神医有向他交待过,一定要忌爱,忌恨,保持一颗淡泊的心。
可偏偏已经拥有一个致命点(心有仇恨)的他,又遇上了这个不经意就走进自己心房的她,这下子,他忌爱,忌恨都做不到了,恐怕这身子更会远不如以前了。
钱财甩了甩头,用力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走到茶台前坐了下来,侧眸看着乔春,伸手指了指扑嗵扑嗵响的铜壶,淡淡的道:“唐大嫂,有劳了。”
乔春弯唇浅笑,点了点头,便开始熟练的冲泡着茶汤。
钱财,桃花,钱归一个个都怔怔的看着乔春那一气呵成的手法,尤其是钱归微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她,眼里浮现出浓浓的钦佩之情。
虽然巧儿专门由她调教了,冲泡茶汤的手法也甚是熟稔,但是,神韵可不是能学来的东西。
“钱少爷,请!”乔春将纯色的茶汤,推挪到钱财面前,伸手做了个请势。
“唐大嫂,请!唐姑娘,请!”
钱财抬眸,客气的请乔春和桃花,共饮茶汤,然后,一如既往的优雅的端着茶杯,慢慢的品味着这杯一直萦绕在心里脑子里的茶汤。
很久了,这茶汤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这种深深烙在脑子里的茶汤,是不管是谁都无法冲泡出来的,只除了她。
口里的茶汤缓缓入喉,浓郁的茶清香味久久的萦绕在口腔内,鼻腔内。
钱财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乔春,一脸求知欲的问道:“唐大嫂,刚刚所提到的关于茶具摆放的问题,不知有何看法?”
乔春转过头,再次向柜台那边扫了一眼,道:“我觉得,如果钱少爷让人做几个层式的展柜,将那些茶具摆在上面,一定会更加显眼,只要顾客从外面看过来,都能看到这些好看的茶具。”
乔春伸手替钱财续了一杯茶,接着又道:“那些展柜上可以摆放一些玩物,一些花瓶,花瓶上还可以插上一些花,这样的话,让人看起来更是与咱们的茶具外形相为贴合,相互彰映,让人有一种春天的感觉。”
钱财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对她这种新鲜的货物摆放法,很是欣赏。
有时,他实在是想不通她这漂亮的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新奇的想法,她的种种综合下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人,所能想到的,所能涉及的,而且她还是一个农妇。
她的一切都像是一个个猜不透的谜,让他越是想看清楚,就陷得更深。
她们一个兴致勃勃的讲着,三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茶庄外,那双闪烁着毒光的眼睛,正无声无息的窥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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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了,点错时间了,唔,唔……哭死,两天的文全更在7号了,啊……我个猪头,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