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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北昊玄早上是不上朝的,而是去太玄宝殿诵经炼丹,但今日他早早就给候那里的道士传了信,说是今日不去修道了。
他紧紧皱着一双浓眉,神情很是不快,一是他膝下唯一皇子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二是那个林寂月不仅口无遮拦,简直不知所谓,竟然当着许多人的面顶撞他,让他下不来台,若不是看在林乡候的面子上,只怕北昊玄早就把她打入冷宫了。
北昊玄散着散着便到了御花园,湖面上睡莲未开,但碧绿的荷叶宛如圆盘,其上流转着滚圆的水珠,颗颗明净,他心头畅快不少。
忽然远远看见垂柳底下立着一个柔婉如同湖面睡莲的女子,他定睛看了看,发现竟然是陪北昊如一起进宫给太夫人请安的林净月,北昊玄想起那日如同月里嫦娥一般的舞姿,脚下竟鬼使神差地挪了过去。
林净月用余光看到北昊玄,嘴角不经意地翘了翘,表面上还是装作欣赏湖面景色,等到北昊玄走到近前才作出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躬着身子就要退开。
北昊玄挥手让一旁的下人先退去了,才微笑道:“三嫂不必惊慌,论起来,你我是至亲,不用避讳的。”
林净月眼神闪了闪,面颊上露出两抹嫣红,好似羞涩道:“皇上说的是。”又问道:“皇上今日不早朝?”
北昊玄一皱眉,带着些厌烦道:“一上朝便要听人连连劝诫朕修道之事。”
林净月温婉地劝解道:“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自可以随性而为,夏虫不可语冰,皇上的大志向别的人一时理解不了也是有的。”
北昊玄眉头舒展,又与她聊了几句,发现两人越聊越是投机,林净月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的遂自己的意,明明才说话不到一炷香,但却好似认识了几年一般,心里竟生出了几分‘相逢恨晚未嫁时’的感觉。
林净月却忽然地忧愁起来,叹道:“皇上之忧尚且无人可解,更何况臣妇之忧呢?”
北昊玄温言问道:“你如何?”
林净月紧紧攥着帕子,哀柔答道:“皇上知道臣妇为何在此吗?是三王爷不愿意让臣妇见太夫人,所以才打发臣妇到御花园来的。”又浅浅忧伤道:“王爷昔年常来往于侯府,每回爹爹都带着姐姐去迎,臣妇愚钝,自小不如姐姐讨喜,才落得王爷厌弃,哎!”
北昊玄脸色微微一沉,他再不喜欢林寂月,但林寂月也是自己的女人,他可不想有一顶变了颜色的帽子。
林净月好似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用手帕把嘴捂住,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他,神情带了一点单纯无辜,便是北昊玄心里有些怀疑,也散去了。
……
海岱右手牵了貔貅遛弯,左边还跟了喋喋不休的北昊昊。貔貅抖着圆耳朵,歪着脑袋扯了扯脖子上的铜链,发现扯不开之后立刻幽怨地看了海岱一眼。她在宫里闲着无聊,便求了姬媛偷偷把貔貅偷运进了宫里,又怕它乱跑,干脆给它弄了根链子,貔貅很忧郁。
不过海岱现在没心情搭理它,她满脑子缠绕的都是北昊昊念经般得声音。
北昊昊对北太沅大概有那么一点偶像情节,这几日连连跑过来跟北太沅问安,可惜被屡屡拒之门外,于是新上任的令主海岱就成了他的突破口。
“宗主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呢?甜的还是咸的?酸的还是辣的?”
海岱“……”
“宗主为何还不找夫人?”
海岱“……”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有隐疾?有伤心旧事?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问道:“王爷您这般打探,可是想进入翌宗?”
北昊昊兴奋地点点头。
海岱叹了口气,纳闷道:“翌宗殿主之位规定只有皇室才能继承,您直接去求殿主,在翌宗求一个职位不就行了?”抓住机会,说不准下一任殿主就是你。
北昊昊脸一黑,半晌才幽幽地叹息道:“皇叔不同意,他说看我不顺眼。”
海岱嘴角一歪,这么说倒还真像北太沅的风格。她又有点同病相怜的劝了北昊昊几句,劝得他眉开眼笑,立刻把海岱当成了知己。
海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使出全身的本事在他再次开口之前把他劝走。她抬头看了看日头,算算也差不多到早饭时间了,便牵着貔貅沿着御花园的太液池往殿主住的地方走。
正走着,貔貅忽然晃了晃圆溜溜的脑袋,带着海岱一路狂奔,海岱不明所以,只能被动的被它拖着向前,没想到貔貅一晃就进入了一处植被茂密的小林子,然后…开始解决生理问题了。
海岱没好气的拍了它几下,看它完事,正准备拉着它走出去,抬头就看见北昊玄和林净月站在一起的一幕,两人面上都带着笑意,似乎相谈甚欢。
海岱看得一愣,她本以为林净月这一世就跟北昊如过了,没想到又和北昊玄搭上了。若说两人是偶遇,她绝对不信,可林净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她比较喜欢出家人?
两人又满面春风地聊了几句,林净月忽然低低地说了几句,北昊玄就先行离开了。
林净月款款行了几步,走到海岱藏身的密林前,忽然抬高声音道:“你还不出来吗?”
海岱错愕,下意识地一转头,却看见自己肩膀上趴了只青灰色的小虫。她吓了一跳——谁知道林净月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虫子,她连忙拍打,然后把那虫子一脚踢飞老远,她看瞒不过去,干脆自己走了出去。
林净月只是侧对着她“放心,那只是我用来防人偷听的蛊虫,不会要你命的。”神情有些漠然地悠悠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倒是这么快同翌宗殿主搭上了手。”又猛然转过头,阴狠道:“下|贱人就是下|贱人,为了向上爬什么龌龊事都做得出来。”
就算她不说,海岱也知道她心里想得是什么事,她不知道海岱和北太沅之间的渊源,只好自己脑补了一段。
海岱皱起眉头看着她,她实在受不了林净月这副‘凡事都是别人的错,全天下人都欠了她,她就是杀人放火那也是应该的’的德行。
翠花前世为她做了那许多事,连命都丢掉了,而这一世自然也要帮助她,护着她,甚至为她去死,不然就是不忠不义,就是对不起她,但凡对不起她,挡着她路的人都要去死。而且翠花知道她许多秘密,现在翠花也不在她的掌控中,为了防止变数,那她就更不能活着了。
林净月的观点在海岱看来简直是神逻辑,她正想着怎么开口反击几句,就看见林净月的脸色忽然一变,又是满面温柔地道:“翠花,你我是有些许误会,不过解开了以后便也就好了。”
海岱给她精分一般的表演弄得不知所措,一抬头,就看见林寂月穿着一身深青色的广袖襦裙带着一队人马缓缓走来。
林寂月是带着记忆穿来的,听说她一直厌恶的妹妹在池边和皇上说话,心里立刻敲响警钟,带着人马就匆匆赶来了,没想到一来就看见林净月和海岱‘亲密’地说话。
她立刻想起自己当初进宫前给了这个叫翠花的丫鬟一包药,让她下给林净月,现在林净月好好地站在这里,显然是这个丫鬟阳奉阴违,她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了几步,眯着一双凤眼上下打量着她,再无平时的清高气。
海岱想起这本书作者的尿性,嘴角抽了抽,和林净月坚定地保持了距离,她真的不想当人形血牛。只希望这个穿过啦的林寂月能聪明点,看出她和林净月不和的本质。
她还是高估一个大庭广众之下唱‘笑红尘’人的智商了,就听见林寂月一挥手,冷冷地高声道:“妹妹,你这丫鬟好没规矩,竟然在拉着这等畜生在皇宫里乱逛,伤着了贵人你怎么办?”
林净月淡笑道:“姐姐说的是,我也正在说她呢。”又毫无诚意地柔声求情道:“还望姐姐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放过她吧,我回头把她带下去好好教训的。”
林寂月听她护着海岱,心里更想借着海岱来打压林净月,让她明白到底谁才是女主。冷笑着一挥手道:“妹妹说的轻省,若是按你说的,那皇宫里岂不是没有规矩了吗?”又一挥手道:“给我好好地教教她规矩。”
说来也很倒霉,人人都知道北太沅身边多了一个极受宠的令主,连住皇宫里都舍不得分开,干脆把她带进了宫。但海岱很少在宫里活动,在这个没有电脑电视报纸的时代,压根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在场的除了林净月,其他人都以为她还只是林净月的贴身丫鬟翠花。
有两个身高力壮的婆子走了过来,把还没反应及时的海岱压得跪了下去,池边水汽重,为了防滑,铺的是尖锐的菱形石子,海岱立刻觉得两只膝盖针扎似的疼,不由得低哼了声,她刚要出声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被一直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嘴。
林寂月面色冷淡的一笑,高冷地目光扫过林净月和海岱,心里鄙夷地骂了声‘白莲花’,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海岱,似乎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道清朗此时却略显阴沉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