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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潮对于提倡早婚早嫁的古代女子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意味着已经长大成人,可以谈婚论嫁,可以绵延子嗣——不过海岱目前还没有这个意识。
等过了七八天,她堪堪过了这段日子,又狂吃了许多补血的红枣,赤豆之类的补血的东西,才算把前世每个女人固定掉血,战斗力狂跌的几天给挨过去。
一天大早刚下过雨,鸟雀呼晴,飞檐上掉下了一串轻快的水滴。海岱沉郁了几天的心情也轻快起来,慢悠悠地喝着加了几枚大红枣的八宝粥,她吃完枣肉,吐掉枣核,一转头就看见对面北太沅一脸‘养了那么久,终于到了吃肉的时候’的眼神。
海岱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一悚,另一枚枣核差点卡喉咙里,引得她干咳了几声,北太沅纡尊降贵的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虽然隔着衣服,但手里的触感依旧温软,隐约可以摸到纤巧的骨骼,北太沅不由得多摸了几下。
才吐出枣核的海岱“……”
北太沅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翠纹的眸子眯了眯,然后道:“一会儿与我去个地方。”
海岱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然后埋头喝粥。等到水滴的速度渐渐变缓,海岱放下碗,任由北太沅拉着自己向着外面走去。
翌宗构造雄浑大气,少见精致的建筑,植物也以松柏冬青等耐寒植物为主,本该是繁花绚烂的大夏天,在这里也实在没什么看头,直到两人走过占地庞大的花园,她的精神才稍稍振奋。
北太沅却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而是拉着她径直穿过。
两人越走就越是僻静,渐渐地连寻常的下人也见不到了。行至一片巨大的松林,这里更是彻底地没有了人的踪影,只能听到阵阵松涛滚滚传来。北太沅脚步不停,沿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大路走了进去。
渐渐地,海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宫殿,上面书着——圣灵殿。更让她惊讶的是,这座宫殿的旁边聚集了许多奇珍异兽,有罕见的几只白鹿,纯白的和蓝金的孔雀悠闲的踱着步,丹顶鹤嘴里衔着花,突然又拍打翅膀冲上天盘旋几圈,这里的异兽都是些平和的吉祥鸟兽,却没有那种会伤人的猛禽。
海岱惊讶地看着这仿佛天上仙宫的一幕,北太沅在她身旁解说道:“这里是祖皇帝真正的埋骨之地,京城的皇陵不过是衣冠冢罢了。”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每个殿主在学习各种能力之前,要记住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要全力护住这个禁地,一旦有人进来,哪怕是误闯,也要一直追杀到底。”
海岱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有些紧张:“那我还是回去吧?”
北太沅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他现在自然不会告诉海岱,这个地方除了殿主,能进入的只有殿主的正妻,不光成亲大典时要来拜祭,其他时候也要定期祭扫,旁的人,就连宗主和殿主的嫡子都不能轻易进入。
海岱看他表情宁静,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这时,一个身披黑色长袍,唯独腰间挂了一段长长的血红色腰带的老人躬身走到二人面前,道:“殿主,已经准备好了。”说着,还打量的海岱一眼,表情略带诧异。
海岱却完全没有留心他的表情,而是专注地看着殿内,殿内似乎涂了某种吸光的材料,黑漆漆的一丝光也看不见。不过这丝毫不妨碍她兴奋的心情——这里面躺着的人,就是一切故事的起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有些躁动的心情,北太沅微微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海岱一进去就迫不及待的四处打量,却发现里面的不知出奇的简单,只有一樽纯铜的桌子上供着个牌位,牌位的一侧是一只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一只巨大箱子,正对着她的那面墙挂着一副画像,画中人面容普通,不过持剑而立时别有一番风姿。
北太沅躬身上了三炷香,然后打开那箱子,里面是一叠叠泛黄的竹纸,上面用汉子密密麻麻记录着天文地理,水利农田,各个在这个时代都称得上是无价之宝——正是京城那些篆文的原稿。
北太沅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樽烛台,站在她身后静静道:“其实从祖皇帝之后,不管是皇帝还是殿主,都不是他的血脉。”
海岱愕然地看着他,北太沅微微闭了眼睛,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祖皇帝有一个亲弟弟,两人是一起打下的江山。不过祖皇帝因为连年征战伤了本里,三个儿子又都战死沙场,便一直无嗣。祖皇帝为这事不知道杀了多少太医,结果却依旧无所出。直到他年岁渐老,那时发生了一件事——逼宫。”
北太沅悠悠的道:“以那时还是王爷的宗皇帝为主,四公为辅,对祖皇帝进行逼宫,请立宗皇帝为皇上。若是祖皇帝一直无子,那么这事本也是顺理成章,就怪宗皇帝求成心切,这才有了这么一出闹剧。”
海岱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如何?”
北太沅淡淡道:“他兵谏成功,自然成了摄政王,而祖皇帝被幽禁宫中。没过几年,当时的摄政王又动起了别的心思,他记起征战过程中自家大哥屡出奇招,后来立国之后又教化百姓,交给他们耕田农地之法,便也惦记上了这些方法。祖皇帝不愿意,但自己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为了保命,也只能照做,他故意用只有他能看懂的字体写,并且写得极慢,生怕宗皇帝杀人灭口,但他民间威望极高,宗皇帝一时也拿他无法,两人就这么又僵持了三年——直到祖皇帝病逝。”
海岱点头叹道:“所以这些资料都是汉文?“
北太沅点头道:“不止如此,他临死前还透露,以后的三百年内定然有人能识得这等文字,所以我大夏以后的历任殿主和皇上都几乎倾尽一生,耗费大量财力物力来寻找,只可惜,江湖骗子抓到不少,正主却始终没有出现。”
海岱犹豫着说道:“其实殿主有没有想过,祖皇帝根本就是在骗你们?”其实她觉得这就是这个祖皇帝对大夏皇室的报复,给他们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希望,让他们无休止的找下去,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过了许多年,真来了海岱这个穿越来得奇葩。
北太沅看着她,淡笑道:“我其实也曾想过这点,不过看到你,才知道祖皇帝所言不虚。”
海岱心里撇撇嘴,巧合而已。
北太沅继续道:“皇室的事我才懒得上心,不过祖皇帝留下的东西中,却有与我有极大关系的。”
海岱抓住他的手问道:“可是殿主练的功夫?”
北太沅反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感叹之色:“祖皇帝留下的功法是用我大夏文,但此功法经络逆行,要配合药草才能发挥到最高,不然总有一天会被反噬,轻则内力全失,重则丢掉性命。可惜药方使用的全是你们那里的文字。”
海岱听得脸色发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臂,担忧地看着他,北太沅安抚似的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我带你去看药方。”
……
翌宗的日月门外,雪姬一向从容的脸色终于大变,失声道:“什么?殿主带她去了圣灵殿?”
姬媛冷淡地看着她一脸失魂落魄,心里一阵痛快,她性子耿直,喜欢有什么说什么,既不讨厌真君子,也不讨厌真小人,最厌恶的就是雪姬这种明明肚子里全是龌龊心思,却还一脸豪爽明艳,而且她个性磊落,着实瞧不惯雪姬的作法,今日她也是听说雪姬到来,特地赶到日月门这里拦住她的。
她凉凉地道;“是啊,今日一早便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雪姬自然知道把一个女子带入圣灵殿意味着什么,身子一软,重重地靠在一侧的门板上,嘴里不住地低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声音忽又尖利了起来;“凭什么,她凭什么?!”
姬媛看着她,神色是一种讥嘲的怜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雪姬终于眼眶一热,看着姬媛——这个跟自己素日过不去的人,卸下所有的伪装,恨声道:“我就是想求一个侧室也不行吗?殿主当真如此绝情?”
姬媛听了这话,几乎要笑了出来:“你也太过自作多情了些,侧室,殿主可不敢让你当侧室,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海岱起什么歪心思。别的事,殿主赌得起,也愿意赌,可独独不愿意让她冒丝毫风险,你自负聪明,难道还看不明白殿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绝情?殿主对你本来就无情,又怎么谈得上‘绝情‘两个字呢?”
姬媛看她终于吃瘪,心中想到那惨死的几个人,终于畅快几分,摇头道:“你还是安安生生做你的下属吧,若不是你办事得力,你认为殿主会留你这种蛇蝎女人到现在?”她又一挥手,冲着面如死灰的雪姬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有,殿主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