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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阳听说过这件事，不过他认为他们现在又不是来收钱来了，只是调查一下情况，还不至于闹出来什么矛盾来。当然了，小心无大错，周少阳同意赵权的低调做法。

以前赵权和章向木有过几次交往，所以周少阳才让赵权来跟着，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章向木的家，还要问路。问路的时候这里的人都比较小心，看周少阳他们就像是审视小偷一样，等他们过去了，那些老头老太太还要嘀咕一会，猜测他们是干什么的。

这个村子应该是比较富裕的，很多都是新建的瓦房，当然也有许多老旧的一两间平房，甚至偶尔还有土胚房。这个村应该有不少的小孩子，一路上看到很多光屁股的小孩到处乱跑，还有几个跟在他们车后面玩闹，让赵权很紧张，万一撞到了什么孩子那就完蛋了。

章向木是一个三十五六的人，中等个头，并没有像一般农民那样留着平头，而是一个很流行的三七分，穿着一个大背心、大裤衩，脚上套着一个拖鞋。他看见赵权就有点紧张，赶紧在大门口向着胡同两边看了看，没有发现情况才对赵权说道，“不好意思赵主任，来里面请，咱们里面说话。“

赵权也知道在门口的话很惹眼，所以对周少阳歉意的笑了下，稍微落后周少阳一点，一起进去了。那个章向木看赵权这个样子就知道周少阳应该是一个领导，殷勤地掀起来竹帘子让领导进去。

到了房间里面章向木才放心了点，赵权介绍说，“这是我们计生办的周主任！”

章向木赶紧上前握手，连声说着欢迎，并搬来了椅子。他家里很大，五间平房，里面放着几把实木椅子，一个21的彩电，其他的就没有电器了，看来这个比较富裕的章向木家里也并不是很富有。

“周主任你们今天来是？”章向木试探的问道，他拿出一包钻石来给两位领导点上。

“今天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去年我们村的计生情况很不好啊，我们来合计合计，看看如何转变这个形势，要不我面子上不好看，你也得不到好处不是？”周少阳淡淡的说道，如果只从工作大局出发，这个章向木才不会管那个，只有和他的切身利益联系上他才会给你出力。

村管理员一般都是本村的人担任，每一个村都会有一个，他们对自己村比较了解，哪一家生了孩子，哪一家和谁有亲戚，这些他们最熟悉。所以说计生办的几个领导虽然包村，可是要做好村里的工作，最好还是让村里的这些管理员上。一般来说，管理员收了超生费等都会给一点提成，而且有的管理员还会贪墨一些费用，所以许多人都想要做这个工作。

不过章向木开始诉起苦来，他哭丧着脸说，“周主任，我也想干好这个工作，可是我们村的情况特殊，现在连一个村长都没有，出了什么事也只能私下解决。而我做这个计生工作更是遭人嫉恨，许多人都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说什么断人子孙不得好死之类的，特别是姓窦的，见到我那眼神就像是见到了鬼子似的，唉，难啊！不过要是我们村能够有一个正儿八经的村长，那么有了村长的约束，我觉得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这个村长的事情是你们村自己的事，我这个计生办主任可管不了。我看你们村比其他村可富裕多了，但是计生工作怎么就这么差呢，没有村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觉得你这个村管员还是要多想想办法。你看人家六十屯村，计生工作搞得有声有色，人家那个村可是比你们村差远了。”周少阳感觉这个章向木就是没有认真干事，要不就是那些费用被他自己给吞了，反正是有些问题。

章向木感觉到了周少阳的不满，他嘀咕了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

“什么，你小子嘀咕什么呢？向木啊，你要知道这个工作可是很多人都抢着干呢，你可要把握好机会！”赵权板着脸对章向木说了几句。

章向木还真的不想放弃这个计生办村管员，多了不说，每年也能够弄个万儿八千的，抵得上别人家一家人辛苦一年的了。只是这个工作也确实难做，特别是这两年，村里没有了村长，所有事情都难以开展下去，带村长基本不管事，他也不敢管。

“是，周主任，我，我一定尽力。我先汇报一下本村的情况吧，超生的有53户，一共涉及到149个孩子，5岁以上的不算，没有结扎的就更多了，去年只有一个人结扎。哎，说实话，就这一个结扎的还是因为不能生育了，这个，工作难做啊！”

要知道计生工作是国家基本国策，所以实行一票否决制，如果计生工作很差，那么全县的考核就会受到影响，同理，乡镇在评价的时候也会如此。所以计生工作也是十分重要的，如果拖了后腿，那么就会被处理。

章向木说的情况让周少阳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村子超生现象的确严重，也许还有许多被瞒了起来，如果再加上那些超过五岁的孩子，那这个数目简直就难以想象了。难怪李子政说这个村有上千个黑户！

什么工作也要抓住了主要矛盾，擒贼先擒王，所以周少阳问道，“这个村的钉子户是哪一个？”

“章麻子！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钉子户，他家有四个闺女，一年一个，现在他老婆还准备再要一个小子。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工作，可是他们家简直就是家徒四壁，要罚款没有，家里也没有值钱东西。而且谁要是敢和他来硬的，他真敢拿着刀子拼命，这家伙以前就是一个混子！”说起来章麻子，章向木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以前被章麻子揍过。

“四个女儿？还一年一个，好家伙，按照这个劲头生下去，还指不定弄出来一个加强排呢！”周少阳吐了一口烟圈说。

“呵呵，那还真的有可能！”赵权也笑了。

“我们去章麻子家一趟，你带路！”周少阳突然说道。

“啥？不行，”章向木立刻拒绝了，“周主任不是我胆小，我是怕你们被伤到了，要去也要带着几十个警察一起去啊！”

周少阳哈哈笑了，“带什么警察，我们又不是去抓人，我就是去看看，和他聊一聊！”

最后章向木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一起去了，可是那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

他们把车停在了章麻子的院子外面，看章麻子的房子还不错，四间正屋，两间配房。按说章麻子的条件不错了，怎么能说是家徒四壁呢？怀着疑问敲响了门，里面传来章麻子粗粗的嗓门。

“谁啊，敲，敲个屁，老子正睡觉呢！”骂骂咧咧的章麻子走了出来。

章向木那脸有点放不住，可是心里对章麻子有点怵，“麻哥，是我，木头啊！”

大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敦实的男人，他一脸的凶相，赤着上身，只穿了一个大裤衩，看见周少阳他们他也不怵，冷冷的说道，“干啥？”

说完就像是一个毒蛇一样盯着章向木，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章向木硬着头皮介绍说，“麻哥，这个是乡里来的周主任，这是赵主任，他们想和你聊聊！”

“聊，有什么聊的？老子还要睡觉呢，不奉陪了！”说着就要关门。

“慢着，”周少阳说着一手抵住了门，那门立刻纹丝不动，章麻子推了两下没有推动，心里的火立即就窜了上来。.

“小子，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狗屁主任，赶紧给我滚蛋，否则就打断你们的狗腿！”章麻子脸上的麻子跳动起来，如果不是还有点顾忌他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立刻叫警察抓你蹲号子！”赵权大声说道，他遇到过这样的家伙，对方蛮狠的话你就应该比对方更加蛮狠，这样才能够压得住对方。

可惜赵权忘了这个村的情况，这个村要是来了警察，他们就会一致对外，哪里会害怕这种威胁。章向木哈哈狂笑了几声，有点不屑的说，“好啊，麻哥我就在这里等着，有种你这就叫警察抓我！”

周少阳挥手拦住了赵权，不让他再将矛盾激化，拿出一根中华递给章麻子，“我叫周少阳，今天不是为了公事，完全是因为我自己的私事。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就看你干不干了！”

赚钱，章麻子一听就有些愣了，再看那烟，妈呀，竟然是中华，也不管刚刚还大吵，立刻接了过去。这个烟先抽了再说，又便宜不占王八蛋！

不过他对周少阳还是有着疑惑，“啥子机会，我章麻子也能够碰上这种好事？”

周少阳看看左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万一被别人听去了，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章麻子想了下，还真的将周少阳他们放了进去，或许他认为就这三个家伙不能将他怎么样。里面一个30左右的女人抱着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孩子，那女人竟然还有几分姿色，而且因为哺乳的原因，胸前的两团大的惊人，或许是因为天气热，里面似乎没有穿罩子，两个突起很醒目。

“坐吧，”章麻子搬来几个马扎。

三个留着鼻涕的小孩子好奇的看着周少阳他们，她们就是章麻子的三个千金了，最小的那个还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