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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六道,天道,人间道,阿修罗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六道本互相屏蔽,不可互通,但有大神通之人,打通六道,至今已有万万年,轮回之生物早就不可计数。从善之人,积累一定功德,可从恶道升入善道,从恶之人,则从善道打入恶道,据其做恶程度,来定其所入何道。大恶之人,则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故,六道中的前五道,轮回甚易,地狱道则极难。话说,万万年中,从地狱道升到前五道的人,皆是通天彻地的人物,即使时间移转万年,那人早已消失,不知所踪,仍被人津津乐道,做茶余饭后之谈资。弹指一挥间,时间进入现代。现代之人,生活于科技打造的舒适世界,对于六道的认知,渐渐模糊,偶有人提起,也会被认为此人乃是疯子,不足道也。
第一章清风徐来,梦落九天之外
锁姓,不是大姓,人数不多,据考证,有三处渊源,其一,源自姬姓,乃周灵王一支。其二,源于奚族,出自唐朝时期库莫奚族锁卢氏部族,属于以部落名称为氏。其三,源于回/族,出自中亚地区古阿拉伯撒马尔干,属于以原籍地名为氏。
锁清秋,其姓源于哪一支,却难以考证,但观其名,皆以为其人乃清雅之士,即使不是,也要属于文人墨客之流,但见到真容,不由让人大跌眼镜。他光头虬髯,身体粗壮,嗓门极大,据称其大吼一声,曾吓退五只豺狗,此事锁清秋亦是津津乐道,经常对人提起,用以显示自己能力。他人却不这样理解,每每在其提起之时,多是不言,偶有尖酸刻薄之人,会拿其现状进行奚落。锁清秋家中寥落,三间瓦房,家徒四壁,莫说像别人有贤惠妻子,即使说能每顿吃饱,对于锁清秋来说,也是不易。
说起锁清秋为何如此,倒是有个故事。
在锁清秋爷爷辈时,乃此地有名的大富豪,家中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不说其家中万顷良田,就是其门前威武的石狮子,高大雄壮,也是让人咂舌不已。其家中的金银财宝更是难以计数,据说其家中钱财从来不用数的,全是用称来称。
按理说,家中如此有钱,即使衰败,到锁清秋这一代,也不会衰落到如此地步,但事情就是这样,无论如何也是让人想象不到。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一个字——赌。赌博,害人不浅,锁清秋的父亲,就是爱赌之人,因为赌,无心打理生意,渐渐生意冷清,最终致使所有的店铺关门。因为赌,家中钱财良田转手易人,因为赌,锁清秋的父亲,最终走向不归路。在锁清秋二十岁的时候,其父一命归西,临走前,给自己这个唯一的独苗留下一句话:以后绝不能赌。
锁清秋也是至孝之人,虽说其父败光家财,落得一无所有,但锁清秋并不怪罪父亲,为父办丧,仍是倾尽家中所有财物,力求让父亲走的风风光光。
丧事办完,服孝过了七七,锁清秋回家清点钱财,这才发现家中除了一张红木旧床外,再无任何财物,即使是锅碗瓢盆一类的家常用物,竟也被收破烂的捡走。
见此情景,锁清秋轻叹一声,坐在床上,思谋以后的出路。各位看官,看到此处,大概以为锁清秋会颓废不已,毕竟以前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现在光景如此,不知以后如何生活。但锁清秋和常人不同,此人不是颓废之人,其一贯乐观,如不是有如此性格,他以后也不会走上一条常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道路。
锁清秋明白自己的长处与短处。短处是从小不喜书籍,所以,至今也没看多少书,大字倒是认识几个,总体来说,不至于做个咋睁眼瞎子。长处是他从小喜欢舞刀弄棒,到了二十出头的时候,其人五大三粗,有把子力气的,凭着这力气,走到哪里也是无论如何饿不死的。但其人有一点不好,脾气比较直,受不得气,如在别人手下做事受气的话,不会忍气吞声,该还击的时候,自然不会憋着,这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经常这家做个两天,那家做个两天,因与别人打架被开除了事,最后,落得锁清秋总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一天,锁清秋已经饿了三日,走路也是摇晃不已。各位看官想想,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饭量不说惊人,每顿至少也是两碗米饭,锁清秋竟能三日不吃,而并没有做出什么抢夺或者要饭之事,也是可见其有很强的自尊心。
锁清秋出了家门,门却不锁,其实也无需锁,毕竟家中早无长物。其时,已是下午三点钟,正当深秋,锁清秋衣衫本就单薄,有风吹来,本就摇摇晃晃的锁清秋直觉寒气从心底冒起,霎时,竟觉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此时,路上行人不多,来往的车辆倒是很多,如果细看的话,普通的车如大众,捷达,比亚迪等车,也是较多,稍微高档一些的如,奥迪,沃尔沃的,也是随处可见,再高级的车,就比较稀少,但并非看不到。
锁清秋所处的地方并非一线城市,但繁华程度却不亚于一线城市,一线城市该有的,此处一点不差,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人民生活水平极好,只看酒肆之处所倒掉的丰富泔水,就可见一斑。
颤抖的锁清秋只觉眼前直冒金星,视野中霎时一片模糊,昏昏之中,只听一声刺耳的急刹车,然后感觉自己麻木的身体飘飘悠悠的飞了起来,宛如一片树叶,轻轻跟地面进行了一个美丽的亲吻。
“魂兮,魂兮,归来,归来.......”
锁清秋浑浑噩噩之中,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其声有无穷魔力,既如洪钟大吕,又像情人的呼唤,让人想不顾一切的跟着声音前行。懵懂的锁清秋早就失去了灵台一点清明,冲动的身体往前飘去,顺势循声向前望去。此时,却不见前方的天空中有人,只有宛如黑色天鹅绒般的墨色天空,但天空却又与往常所见的黑色不同,其黑让人感觉宝光闪闪,且其内镶嵌了无数蓝色的宝石,眨着眼睛,散发着青幽幽的光芒,美丽非常。
锁清秋见到此景,只觉浑身舒适不已,身体再也没有任何难受之感,只有从出生以来从未感受到的舒泰感觉。
声音并未停止,仍在呼唤。
远处天空中渐渐显出一点金黄光芒,光芒凝而不散,细细的,直直的,声音便从此处发出。光芒临身的那一刻,锁清秋只觉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大喜悦,那种欣喜估计只有如来佛祖成佛之日,才可以形容,勉强形容的话,就是无穷满足的欣喜,全身所有的细胞同时也在跳舞,为此欢欣鼓舞。
“莫去,莫去......”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锁清秋身后响起,并有一股大力猛然吸住锁清秋的后襟,试图阻挡住锁清秋的脚步。
锁清秋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恶念。
“挡我幸福者,死!”
锁清秋也不回头,只恶狠狠的用力抬脚朝后踢去,不经意间倒是用上了他最为熟练的‘黄狗撒尿式’。
平常的时候,只要锁清秋使用此式绝招,对方绝不会有好下场,即使不是被踢飞,也要惨呼撒手。但今日却是不同,没有听到任何惨叫之声,后方也没有撒手的迹象,仍是紧紧抓住他的后襟,竟不撒手。
锁清秋心中恶念更盛,恨不得立刻手拿利刃除掉后方不知所谓的家伙。但有一条,他却没有想到,为何他后踢的时候,没能有任何踢到物体的触感?
人在盛怒之时,总会忘却一些事情,何况一向粗枝大叶的锁清秋,怎能意识到这一点?
“莫去,莫要去,前方一去,将是不归路,莫去啊!”后方之人声音中,竟隐隐带了哀求之意。
此时,照射在锁清秋身上的金黄光芒更胜,远远望去,竟如炽烈的太阳光,而且锁在在锁清秋身上的那本来碗口粗细的光芒,竟渐渐在扩大,只是转眼之间,竟有脸盆大小,而且同时有了强大的吸力,不仅吸力渐渐加强,锁清秋心中的喜悦感也竟逐渐扩大,不一会,竟至无穷狂喜的地步。
“不!不要阻挡我!”锁清秋狂吼一声,声若雷震,铺天盖地,整个天地好像都被他这一声叱咤而为之变色。
后方拉力突然一松,锁清秋因为惯性,迅速向前飞去,速度竟不亚于音速,确实极快。眨眼间,眼前的金色光圈由碗口粗细扩大到脸盆粗细,同时,照射在他身上的光芒也由脸盆大小扩大到一米左右,几近覆盖了他的半个身体。此时,在锁清秋内心中喜悦感更胜。
“不要啊!”
后方传来的声音已近嘶吼,不似人声。
处于喜悦中的锁清秋突有所觉,后方之人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隐隐像父亲的呼喊。“
为何?”锁清秋心中冒出这个念头,不可抑制,强制住心中的大喜悦,锁清秋回头望去,只见后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死于赌博的老父亲。父亲白发飞舞,满脸悲戗,远远的伸直手,在后方声声呼唤,悲声入耳,犹如针刺一般,霎时抹去了锁清秋所有的恶念。
“父亲!”
锁清秋如铜铃之眼,早已盈满鲜血,生生两行血泪从腮边滑落,狰狞可怖,不仅为自己莽撞后悔,也为自己的不孝,深深痛恨。锁清秋想止住前行脚步,奈何吸力愈大,仅仅停下一个毫秒,身体不由又向前滑去,竟是止也止不住。
“父亲救我!”
此时,心中的喜悦竟然一丝也无,剩下的只是莫大恐惧。
虽然锁清秋身体只是顿了一下,锁清秋父亲趁着这一瞬,远远飞来,犹如导弹一般,瞬间距离宝贝儿子只有一个身体的距离。但吸力太强,锁清秋感到身体滑行的速度愈加快速,照射在身体上的金黄光圈眨眼间从脸盆大小长大到一米左右。身后的老父亲总是差着一个身体的距离无法赶上。
俗话说,人到危机之时,会爆发出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巨大能力。据新闻报道,有妇女在轿车快要撞到跟着她的儿女时,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竟然一把抓住车头,将轿车抬起,扔到路边,避免了一场人间悲剧。
此时的锁父绝不亚于那个妇女,见儿子马上要入万劫不复之地之时,锁父也爆发出他难以想象的力量,一个漂亮的高速冲刺,锁父一把抓住儿子的手,用力会拉住儿子的身形,让儿子的身形生生止住,接着拖着儿子的身体,一个漂亮的驴打滚,猛地脱出了金黄光柱的范围,霎那间,那如洪钟大吕的声音,也瞬间了无声息。
犹有惊悸的锁清秋喘息半晌,终于定下心神,却发现墨黑的天空早已不见,此时身处之地竟是沙漠之中,周身所见除了也在喘息之中的老父亲,遍地都是白色的骷髅,细细听闻,隐隐有鬼哭狼嚎之声传来,甚是可怖。
“这是哪里?我为何在这里?父亲您老不是西.......”
锁清秋心中突然涌出一大堆疑问,张口之后,一个个问题抛向渐渐喘息淡定的锁父。
锁父又喘息几下,渐渐定下心神,“我儿莫急,容我细细告诉你。”锁父说着,轻拍胸口,“此处乃是阿修罗之地,你所看的任何物体皆是幻想,即使是我,也是幻象。”
“幻象?”
锁清秋听了之后,一头雾水,不知父亲何意,难道说眼前的父亲不是自己所认知的父亲,那他是谁?锁清秋只觉心中冒出一股凉气,冷飕飕的,让他好像蛇咬一样,猛的蹦起,谁知蹦起之后,突觉头部撞到一处硬邦邦的物体,如同被砸了一闷棍,一下子又跌落在地。
“妈的,怎么了?”锁清秋抬头望去,头顶并无一物,而且黄色的天似乎距离很远,这是怎么了?
锁父翻身坐起,手抚长须,一脸笑意,“我儿莫急,此处我已经说过,你所见之物皆是幻象,你看那天明明很远,但当你站起来的时候,你会发现想直起身体也是困难。为父初来之时,也是如你一般,茫然不知所措,你看看你的周围,你会发现仅有的几株植物也是屈身而行,难以立直身体。”
锁清秋循父亲所指,睁眼望去,倒是真的发现不可思议之处,不远的几颗小树在长到一米左右的时候,皆是弯了腰,树冠朝下长去。
“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锁清秋突然想到了一个小品中的台词,“世界太疯狂,黄鼠狼给鸡拜年了。”锁父似乎听到儿子心中所想,他眼睛迷离,跟着说到,“是啊,在死后,我才发现这世界真他妈太疯狂了!”
“死后?”
至此,锁清秋才意识到父亲已死多日,那他所见父亲是谁?答案看来只有一个,眼前的父亲是父亲的魂魄。锁清秋接着想到自己还是自己吗?难道也是已死之人?此时,一些回忆涌上心头,摇晃的身体,刺耳的撞击声,宛如树叶一般的飘落......
“父亲,我也死了吗?”
锁清秋心中并无悲哀,也没有遗憾,有的只是无穷的疑问。此时,锁清秋能突然想到这么多,也难为了一向不爱思考的他。
锁父盘腿而坐,宝相庄严,竟隐隐有了一丝佛祖的意味,往常所见的烂赌仔形象竟再也不复所见,“我儿,你没有死,此时你在梦中。但刚才假设你进入金黄光圈之中,就是真的死了,以后你我再无相见之日。”
茫然的锁清秋此刻脑中印入了父亲的两个词,第一个,‘没死’,第二个,‘相见’。“那我怎么会到这里?那为什么我们还会相见呢?”
“怎么会到这里,你日后自会知晓。如何还能相见,我本想告诉你.......”
锁父说到此处,突然一顿,却是说不出话来,其宝象庄严的身形竟是一淡,闪烁几下,忽地没了踪影。锁清秋大是惊恐,骇的四处寻找老父,却见满是黄沙的世界,哪里还有父亲踪影?
锁清秋大叫一声,翻身落地,耳内传来砰的一声,只觉所触之地,冰凉坚硬,睁眼看时,竟是自家的水泥地。锁清秋顿时明白,原来是南柯一梦,抬头望去,外面虽有零落灯火闪烁,但仍然漆黑一片,时间竟然还是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