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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川城已经完全没有此前的灾难痕迹了,不仅兽潮与地震带来的破坏荡然无存,而且比起此前任何一个时期都要显得繁华。
刚进入四月,经过重新绿化的三川城中已经到处是花,而干净整洁的街道,也让初来者觉得,这是一处秩序井然的城市。
“老头,真没有想到,三川城会这么漂亮。”一个年轻人懒洋洋地对身边的老人道。
那老人长得有些不敢恭维,多少有些猥琐,他咧开嘴笑了笑那是,你在深山老林里呆惯了的,第一次来这样的大城市,自然会觉得……”
他话没有说完,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鞭响,老人虽然全力去躲了,可还是被鞭子抽在了肩上。他身上原本就不样的衣裳立刻被抽破,而肩上也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老,莫挡路”身后的人冷冷地喝道。
猥琐老人脸上原本有些惊怒之色,可是看到来人的衣裳,特别是看到他们胸前的徽记,脸色立刻变成了讪然抱歉,抱歉,挡着阁下了。”
抽他的武者虽然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可是猥琐老人根本摸不透他的实力,更重要的是,跟在这个人身后,是数十名武者,同样的服饰,看修为也个个高深莫测,绝对不是他这种老的流浪武者能够惹得起的。
跟着老人的年轻人莫明其妙,原本老人被抽了他似乎大怒的,但老人后来的模样又让他不知所措。老人把他拉到一边,让身后这群人先行,那个抽了他一鞭子的武者回过头来,却又是一副嘴脸了。
“师伯,请吧。”
“嗯……叫那老家伙,我有话要问。”被称为师伯的武者冷冷地道。
“是,师伯。”那武者再次转向猥琐老人喂,你,,就是你这老,不要往后缩了”
猥琐老头用手指头点了一下的鼻子,确认是叫后,陪着笑赶了不前辈唤我何事?”
这老头只是个武元觉醒的实力,莫说被那武者称为师伯的那位,就那武者,也是大武者的实力,因此他倒识趣,开口便称对方为前辈。
“老家伙,我师伯有话要问你,好生回答,把我师伯侍候得高兴了,自然有你的好处,否则的话,废了你武元是轻的,便是要了你性命,也算不得大事”
“是,是……前辈只管吩咐。”猥琐老人有些苦涩地笑道。
“去卫府走?”被称为师伯的武者问道。
猥琐老人愣了,然后苦笑道前辈,很抱歉,我们也是从外地赶来看热闹的,因此并不卫府……”
“叭”
眼见师伯面色沉了下来,那手执鞭子的武者立刻挥手,猥琐老人顿时飞起,当他从地上爬起来时,不仅脸上多了一个掌印,甚至还吐出了几颗牙齿来。
“你们为打人?”他的同伴受不了了,顿时发怒冲了,指着打人的武者喝道。
“啪啪”又是正反两记耳光,那年轻同伴也飞了出去。
“都不也敢来应承我们,念在这里乃是三川城的份上,留你们两个狗命。”那年轻武者指着相互掺扶的这二人不服气?不服气就再剜了你们的眼睛”
猥琐的老头确实不服气,但面对强势的对方,再估摸一下己方的实力,以蚂蚁对大象来比喻,差距都更悬殊啊。
拉着已经脸红脖子粗的同伴,老头默默退向一边,就在这时,一声冷笑传了出来。
“这不是废物卫么,被逐出宗门二十余年,你仍然没有丝毫长进,看来……宗门当初逐你出去,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啊。”
冷笑的声音让猥琐老头身体猛然一颤,他缓缓抬起眼,看着抱着胳膊站在身前的两名武者。这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模样,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枯瘦的老人,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两位……”当年的废物卫,现在的卫老人慢慢地苦笑了一下,然后抱拳一揖二十余年未见了……”
“废物就是废物,二十余年不见,你还是一个废物,当初我记得你曾经发誓,要让宗门刮目相看的,现在看来,宗门是要刮目相看……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卑微到这个地步。”那抱胳膊的武者厉声训斥道我们匠神宗之人,就算是被逐出匠神宗的,几时是他们龙渊观的能欺凌了?”
这是三川城的正街,原本就有很多人围观,一听到这两个宗门之人,顿时一片哗然。
事实上,此前就有不少武者从那横行霸道的武者服饰中看出了他们的身份,龙渊观乃是汉中郡第一大宗门,势力冠甲于一郡,据说有四位武神前辈,比起蜀郡三大宗门和江右四郡二十四宗门的实力,都要强上三分而且龙渊观控制在汉中郡六座大中城市,武者总数超过百万,在汉中郡,龙渊观的规矩就是全郡的章法,所以他们也确实蛮横惯了。
至于匠神宗,那更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宗门,位于济北郡,虽然人数上可能远远没有龙渊观的多,可论及精锐实力上,则又胜过龙渊观一筹了。比如说这两个抱着胳膊的武者,便已经是宗师级别的存在,可也只是为他们身后的那枯槁老人之前驱罢了。
正是因为了这两伙势力的身份,原本看到出了事情赶来维持秩序的城守府武者,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止住,低声让人回城守府传递消息。这样巨大的势力,就算是三川城城守也肯定惹不起,但城守孟仲虎可以搬来惹得起这种势力的人来。
“匠神宗?我们龙渊观武神张公祺前辈在此,匠神宗又有了不起?”龙渊观的人冷笑了一声道。
“张公祺?好象是张汉辅之子吧,啧啧,连张汉辅的蠢材都成了武神,有这资源,只怕可以堆出另外五个武神了。”
那两个匠神宗武者听说有武神在,表情丝毫没有畏惧,相反面带冷笑,不过他们没有,的是他们身后的枯槁老人。
这老人看上去风都可以吹倒,皮肤却苍白没有血色,似乎是在照不着阳光的地方呆了很久。张公祺倒没有动怒,他只是用一双眼睛在枯槁老人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寻找记忆中的某些景象,过了会儿,他冷冷道你是何人?”
“一百年前,与你父亲曾经见过一面,自然,当时我只是区区武圣。”枯槁老人淡淡地道。
“一百年前匠神宗的武圣”
这个消息又让在场诸人大吃一惊,就连从匠神宗出来的卫老人,也目瞪口呆,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匠神宗根本没有眼前这号人物。
“你究竟是何人?”见这个匠神宗的枯槁老人隐隐有前辈身份自居的味道,张公祺终于无法忍耐了。
“司空谨瑜。”
这四个字对别人没有影响,对张公祺影响可就大了,他张开嘴,很失态地指着司空谨瑜这可能,你不是……不是早就失踪死了么?”
“想来我失踪死了的消息,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吧,哈哈哈哈,我没有死,倒是你父亲死了”
司空谨瑜与张汉辅当初的关系并不样,张汉辅一代武神,而司空谨瑜只是武圣,在他手中少不得吃些亏,如今还活着,当初让吃亏的人却已经死了,一想到这个,司空谨瑜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公祺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冷笑我父亲能收拾你,我也能收拾你”
“切,若是你父亲从墓里爬出来说这话,我倒还有几分,至于你这个用一宗之资源堆出来的小辈?”司空谨瑜鼻孔朝天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司空谨瑜,你不想与我斗,那拦着我是何意思?”
“是何意思?这厮是我们匠神宗的弃徒,虽然没有本领,却也不是你龙渊观的阿猫阿狗可以掌掴的。”司空谨瑜指了一下卫老人打他的人,断一只手。”
随着这句话,那两个抱着胳膊的匠神宗武者身体猛然晃动,向着那执鞭之人冲了,张公祺伸臂要拦,司空谨瑜却是向前一步。
“轰”
两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单纯的元气对撞,司空谨瑜纹丝不动,而张公祺则稍晃了晃。
别人只道二人势均力敌,张公祺却明白,输司空谨瑜绝对不只一筹,今日这个梁子,只有日后再想办法找了。
而在这时,那个执鞭武者的胳膊,已经用一种古怪的方式扭了,被匠神宗的两人折断了。
那执鞭武者倒也硬气,虽然胳膊被折断,却除了开始闷哼了一声外,话都不说。张公祺面色冷然,虽然司空谨瑜的梁子要等到日后再来找,可是引起今天这番事的人……现在就可以惩戒
他目光闪闪地看向已经远远缩在一边的卫老人,卫老人原本是想钻进人群中溜走的,可是与他一起的年轻人却有些反应不,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拉了两把,这才跟着他挪动,而就在这时,张公祺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们。
“我倒是不,匠神宗一个被逐出来的废物,也没有人敢动弹……我就动了,谁人能奈我何?”张公祺冷冷地道。
然后一怕轻响,卫老人猛然摔倒,再爬起来时,只能以一脚之力勉强站着了。
他的左脚,被张公祺以元气击断
司空谨瑜眉头皱了起来,张公祺这种举动,实在让他觉得不智,斗不过,便拿一个力量低微的人来撒气立威……
“张汉辅好歹一世英雄,生出来的却是个废物。”他冷笑着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他并不想再管下去,那老头虽然曾是匠神宗弟子,可现在毕竟已经被逐出门,维护他一次便算是够了。
“哼”听到当面说是废物,就算心有忌惮,张公祺也恼了,他正要反唇相讥,就在这时却听到了匆匆的马蹄声。
很快,一队武者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武者为首的虽然不是武神,却拥有武圣的实力。
正是崤山宗宗主帅士雄,嵩阳宗如今封山不出,崤山宗在三川郡可谓一家独大,他经常到三川城来,因此也以半个地主自居。而孟仲虎对他也是曲意奉承,所以一得知龙渊观与匠神宗在三川城中起了冲突,孟仲虎立刻将他搬了出来。
而帅士雄也乐得借这个机会,来展示一下崤山宗与三川城的特殊关系。
“二位前辈息怒。”帅士雄看到剑拔弩张的模样,远远地喊道三川城禁止未经公证许可的私斗,如有违犯,便会取消参与拍卖的资格”
前半句说出来时,无论是司空谨瑜还是张公祺都有些不服,但后半句说出来,司空谨瑜虽然只是撇了一下嘴,张公祺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们倒不怕取消拍资格,特别是司空谨瑜,他原本就不是为这件事情来的,但也不想节外生枝。
“多谢二位前辈光临,二位前辈来此,当真让三川城生辉。”见二人余怒未消,帅士雄又上来奉承道,他与司空谨瑜是相识,在金色大厅里共过患难的,因此先向司空谨瑜行礼司空前辈,这次是来看卫郎君的吧?无不少字来得正巧啊,卫郎君正在东阳别院中,若是来早了或是来晚了,只怕卫郎君都不在这儿,要去华夏城才能找得到。这位应该是龙渊观张前辈吧,来这三川城,一路辛苦,我们崤山宗在三川城里有一处客栈,还算干净周全,若是张前辈不嫌弃,不妨住在我们那儿”
他摆出崤山宗的身份,话语里又暗示他与卫展眉关系亲近,司空谨瑜倒还罢了,此行有求于卫展眉的张公祺心中明白,必须卖他这个面子了。他又看了一眼卫老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卫老人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口鼻耳中都渗出了血。
卫老人面色惨然,看着身边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与他一般,也是口鼻出血,显然,张公祺了没有放过他。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就此离开,而三川城城卫兵也上来随便问了几句,在得知他们不需要寻郎中之后就让他们自行离开少惹麻烦。卫老人的同伴转身就向城外走,而卫老人一把拉住了他。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