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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鹏将出发前所有的时间留给了妻妾儿女,巩固境界的修炼只能留到船上进行。()
这是司徒静为他特意找来的一条快船,船身呈梭形,轻便灵巧。三名船工在后舱轮流休息,白鹏则在前舱。舱中铺着被褥,他就在褥子上坐着入静冥想,船身的晃动并不会令他分心,身边的女人也不会。
女人就是周雪晴,白鹏本来没打算带她同行,可是临出发的时候,她并没有提前请求跟随,却直接抱着换洗衣服和长剑,站在白鹏身旁与众人告别,好像这件事早已确定。
白鹏哭笑不得,回想周雪晴好像一贯如此,将跟在他身边视作理所当然。于是便没有硬行开口让她留下,只独自转身上船,任周雪晴默默跟在身后,反正最后的决战不会让她到场,之前修炼冥想时有她护法还不错。
岸上吉娅莉丝还帮忙向惊讶的司徒静解释,说圣教有这个规矩,圣女要追随圣尊身边服侍和保卫,必要时有觉悟代圣尊而死。周雪晴武功高,人又机警,跟在白鹏身边对他的安全有好处。
司徒静苦笑:“孤男寡女长途同行,雪晴又那么漂亮,等你们圣尊回来了,只怕老婆又要多一个。”
“会吗?”吉娅莉丝神情天真,“雪晴姐姐是圣教有名的冰美人,根本不搭理男人。”
冰美人不苟言笑,但是很尽职,白鹏入静修炼,她在一旁默默护法;白鹏吃船上的食物,她逐一试吃测毒;白鹏睡觉打盹,她在舱口坐着警戒;白鹏拿过小木盆来解决排泄问题,她出舱等候,听动静结束再来帮忙倾倒和清洗。但最后这件事白鹏就不肯让她做了,那些物事太影响自己的伟岸形象。
时间长了,白鹏对冰美人好奇起来:“雪晴,我怎么没见你睡过觉,也不拉屎撒尿?”
周雪晴神色淡然:“圣尊在船头看景时,雪晴也睡过。”对后半截问题她就不回答了。
白鹏呵呵笑了几声,想起前些天周雪晴帮他进城买东西,曾经求了他的手令去地牢探视“表哥”沈冰。沈冰不是她真表哥,却多年居住在一起,白鹏对他们的关系不免有几分好奇,又问:
“沈冰怎么样了?”
周雪晴沉默片刻:“雪晴带了些吃食给他,他也不怎么怨怼,说是自己野心膨胀做了错事,罪有应得。不过他也说,对圣尊一直忠心耿耿,希望将来圣尊还能给他机会,戴罪立功。”
“嗯,我明白,他针对的是司徒静而不是我。将来如何,等我结束与玄帝这一战再跟他谈谈。”白鹏顿了一顿,又问,“你和沈冰,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毕竟多年住在他家,你也说过他想娶你。”
“雪晴不愿嫁。”
“哦……”白鹏点点头,“圣女嫁给教中功臣大将有不少先例,你也不必顾虑。只不过假如身子不再纯洁,就不能再做圣女。”
说来说去,还是旁敲侧击问她有没有跟沈冰发生什么,毕竟沈冰的俊美面容令女子都会羡慕嫉妒,周雪晴当初拒绝白鹏的时候既干脆又冰冷,非常可疑,倒像是已经有了男人。
周雪晴又是一阵沉默,最后低声道:“既然圣尊问起,雪晴不能说假话,这身子……早就不纯洁了。”
白鹏瞪大了眼睛,既震惊,又酸楚。虽然由于那次被当众拒绝伤了心,他从此故意冷淡周雪晴,可心里总还存着些念想,毕竟“一见钟情”的心动,他只在周雪晴身上有过这么一次,从五年前第一次在沈冰家看到她,就已经死也忘不掉她这白衣少女回眸一笑。
白鹏自己喜欢美女,但接触普通民女机会太少,所以身边多为来自江湖和风尘的大美人,江湖女没那么多礼教规矩,又天天被各种优秀男子包围追求,风尘女更不必说,所以她们与他相好时多数已经不纯洁。
小桃、吉娅莉丝、达娃和曾夕颜这些落红的处子他当宝贝,司徒静、清霜、小白、谢飞烟这些不是处子的他也照样疼爱,只要情投意合,跟了他之后一心一意,他可以完全不在意女子的往事。
但周雪晴不一样,水一样清澈,雪一样洁净,白鹏总觉得要评选天下第一纯洁的女子就该是她,所以一时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周雪晴看着白鹏的神情,嘴角露出苦涩笑容:
“雪晴这些日子一直在挣扎,圣尊喜欢雪晴,可雪晴配不上圣尊,连想一想与圣尊会发生什么,都是亵渎了圣尊。()”
白鹏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然后才抬头看她:“你也喜欢我?”
这回轮到周雪晴低头,她两手绞在一起,沉默许久,轻声答道:“喜欢。”
白鹏笑了,挪到周雪晴身边搂住她的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别的圣女事事听我命令,只有你经常擅自代我做主,对我指手画脚,那种时候你不像圣女,倒像是我老婆。”
周雪晴被白鹏一触摸,身体顿时僵硬:“圣尊,雪晴……不太适应和男人亲近,请……请适可而止。”
“你不适应和男人亲近,那……怎么会变得不纯洁?是跟谁?沈冰吗?”
周雪晴两手抱怀,长久沉默,试着将头靠在白鹏肩上,又迅速脱离,最后长叹一声:
“雪晴加入圣教时,就已经不纯洁。”
“什么?你不是很小就加入圣教了吗?圣教招收圣女没有超过七岁的!”
“那时候雪晴六岁。老圣尊好心,想消去雪晴的记忆,可那件事刻得太深抹不掉,雪晴只能假装忘记。”
“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六岁的女孩…….”极度震惊让白鹏的身体都颤抖起来,
“他们是玄武会的,具体是什么人,哪还查得到。”
“他们?欺负你的,还不止一个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娘,被他们抓住,夜里,当时…..圣尊对不起,雪晴不想再回忆这件事。”周雪晴抽泣着微微颤抖,身子缩成了一团。
白鹏心中杀意爆发,顿时令初秋的船舱中寒如冰窖:“我发誓一定要杀了玄帝,灭了玄武会,给你报仇!”
周雪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望着他:“圣尊,雪晴不值得让你……这样……”
“值得!你以为你不纯洁就错了!”白鹏沉声道,“雪晴,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感觉咱们好像前世有缘,早就相识。在我看来,你像泉水一样清澈,冰雪一样洁净,每次想到你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龌龊念头,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从前是,现在还是。那些人怎样欺负的你,和打你一顿没有区别,丝毫不影响你真正的纯洁。”
周雪晴泪眼朦胧凝望着白鹏:“圣尊,雪晴看到你的时候,也是一样,就好像前世相识。但是,只能拒绝你。我怕万一沉溺太深,等你知道了真相,嫌弃雪晴……”
“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看我有没有嫌弃你?”白鹏凑近了认真盯着她的眼睛。
周雪晴神色有些惶恐:“我不知道……”
“那就让你知道知道!”白鹏双臂用力,将她狠狠拥在怀中,反正周雪晴武功高强,也不担心勒坏了她。
“知道了!”周雪晴哽咽道。冰美人这一刻彻底融化,泪水滚滚而下。
河水滔滔,红日西沉。幽暗船舱中寂静无声,两人都不再说话,却能听到彼此轰鸣的心跳。
许久之后,白鹏放开手臂,捧起周雪晴的脸:“你说你不适应跟男人亲近?”
周雪晴点点头:“是,会让我会想起那些事……请给雪晴一点时间,努力……改一改。”
“没问题。”白鹏微笑,“哪怕你一辈子不适应,我一辈子不碰你,反正你必须嫁给我,让我能天天看见你也好。”
周雪晴含泪点头:“嗯!”
白鹏在她头上抚了一把:“好了,现在我得入静修炼,帮我护法。跟玄帝这一仗,我必须胜!”
“是,圣尊!”周雪晴抓过身边的长剑,移到舱口坐下。
白鹏回到自己的被褥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斜斜一倚,很快就进入忘我状态。
与周雪晴关系的巨大飞跃,丝毫没有影响他内心的平静,反而好像助他甩掉心口一块大石,精神更加放松,与天地的融合也越发深入,新晋的“断水”境界日益稳固,对鸿蒙之气的掌握度十倍于过去。当然,周雪晴的遭遇,也令他踏平玄武会的决心比以往更加坚决。
接下来的两天,周雪晴脸上比以往明显多了笑容,虽然偶尔被白鹏拥抱时还是身体僵硬不敢动弹,独自发呆时也显得忧郁,但总的来说,她已经不再是“冰美人”。在船头用小铁炉熬了粥端来时,神情甜蜜温柔,有了新媳妇的感觉。
白鹏虽有“你一辈子不适应,我就一辈子不碰你”的承诺,但不会真的这样老实,时不时摸摸手,抚抚肩,甚至交接什么物品的时候触碰她的胸口,这都是在帮助她尽快“适应”。
可惜周雪晴的进步不太明显,每次身体接触都令她神情紧张,甚至有几次忍不住提掌要打,只是手臂刚一动就硬生生忍住。
趁这段时间,白鹏也问出了心中长久的一个疑惑:周雪晴当年刺陈默风那一剑,究竟是什么招数?
然而周雪晴自己也搞不清,那不属于任何门派武功,只是她自创的一招,仅仅一招,不知为何,那招偏偏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以木剑穿透刀枪不入的“冰魄魔衣”防御,直接将武林宗师级的陈默风刺个对穿。周雪晴自己也不能保证每次施展都有那样的威力。
这一招的名称,叫做“绝情”。
“说实话,天下武林,除玄帝之外,现在对我威胁最大的,是你周雪晴!‘绝情’真是可怕!”白鹏禁不住惊叹。
快船日夜不停向北兼程,在八月十二那天的黄昏,终于抵达了旅程的尽头---积水潭。
通惠河穿过巨大的拱形门洞,从城墙下进入京城,白鹏情不自禁走上船头,望着巍峨的城墙,身上一阵阵起鸡皮疙瘩:“我的天老爷!毕竟是京师,城墙高到天上去了!”再向左右看去,城墙在西边不远处就是转角,但往东根本看不到尽头,算起来北京城恐怕比湖州府城大了数十倍。
周雪晴同样也是第一次到京城,惊叹不已,忍不住神往地喃喃道:
“以后来京城买个宅子好不好?”
这已经是老婆的口吻,白鹏笑着瞟了她一眼:
“当然好!再配上下人丫鬟,让你做个京城里的阔太太。”
周雪晴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了白鹏一阵,忽然流出泪水,低下头去。
“怎么哭了?你这情绪还真是起伏跌宕。”白鹏伸手帮她抹了抹泪,扭头望向码头,“我的娘哎!这么多人!”
从城外到城里,通惠河、护城河、积水潭,大小船只排满了主航道以外的水面,码头上卸货的装货的,摆摊和游动卖东西的,吆喝吟唱,吵吵嚷嚷,人流密如蚁群。
白鹏额外多付了船钱,对船工再三感谢,才领着周雪晴弃船登岸。
周雪晴女子天性发作,对远处无数的店铺充满渴望,拿哀求的眼神望着白鹏,说想去逛一逛,只逛一会就好。白鹏本意想立刻赶往约定的接头客栈定下房子,但被周雪晴的样子弄得心碎,只得陪着她往繁华街市而去。
周雪晴逛街看衣服首饰,白鹏则背着手东张西望打量民居,他发现要在京城居住,至少眼前这些地方光有钱还不行,看着那些朱门石狮和守卫的官兵,恐怕没有一家不是达官贵人。当初那个“造反”的心思不由地又动了动,灭了玄武会之后,待实力雄厚时机成熟了,不妨考虑一下让这座繁华都市换个主人。
周雪晴逛街市很少买东西,白鹏掏钱她也不肯,就是眼巴巴地看,一家家看过来,活活从黄昏看到了黑夜,各家店铺开始上门板打烊,她才恋恋不舍跟着白鹏出城。
积水潭码头附近不远就是德胜门,出德胜门按说已是城外,可道路两边的民居恨不得比湖州城南大街还要繁华密集。向北行走五里,路边出现大量羊马骆驼,这就是曾夕颜所说的“马甸”,一处极热闹的口外羊马交易市场。
与曾夕颜约好的碰头地点是远朋客栈,白鹏打听着找上门,却发现房间已经住满。他苦笑着转身看向周雪晴。
周雪晴低下头:“圣尊,对不起,被雪晴逛街耽误了。”
“没事,只要你开心,,明天我还带你去逛。”白鹏笑了笑,然后掏出一锭银子给了老板,告诉他明天有客人走的时候,务必将房间留给他。若有人来柜台找“江南童生白相仁”,就请到房间里来。掌柜的得了五两一锭的元宝,喜笑颜开,躬身答应保证安排妥当。
随后白鹏另外找了个有空房的客栈,掌柜问:“两位客官可是住一间?”
他瞥了周雪晴一眼,周雪晴抢着答道:“一间”。
掌柜头前带路,白鹏跟着上楼的时候,压低声音苦笑道:
“雪晴,同睡一床,你是想考验我的自制力吗?”
周雪晴低头道:“就算是以前,也必须与圣尊同住,这是职责。若有两名圣女,可以轮班打地铺休息,如今只有雪晴,也就不睡了,要给圣尊值夜,防人暗算。”
“嗯,好,真是忠诚的小卫士!”白鹏进了房,放下包裹,解了佩剑和盘在腰上的软剑,怀中东西也都摸了出来放好,一身轻便地四处巡视,“这房子,比想象中差,大概羊马贩子不怎么讲究。”
周雪晴没有答话,径直出门,不久后打了热水回来:
“圣尊,远行辛苦,雪晴伺候你热水泡脚,然后尽早歇息吧。”
白鹏站在床边俯视脚边的热水木盆,周雪晴蹲跪在盆边仰视白鹏,一脸纯洁无瑕的美丽。
最后白鹏笑了笑:“别再叫我圣尊了。”
“那该叫什么?”
“你答应嫁给我了,你说该叫什么?”
周雪晴低下头,默不作声。
“回答我!”白鹏声音严厉起来,带上了圣尊的气势。
“相公……”周雪晴的声音细如蚊吟。
“哈哈!”白鹏大笑着将周雪晴抱起扔到床上,向她身上一压,“这声相公叫了,娘子该做的事你也得做了!”
“做什么事?”周雪晴明知白鹏想做什么,还是问了一句。同时她身子绷紧了不断颤抖,眉头拧到一起,泪水从紧闭的眼角不断流出。
白鹏长叹一声:“居然把你吓成这样。”悻悻起身,也扶周雪晴坐起,给她脱了鞋袜,将她白嫩嫩的赤足按到水盆里。
“啊!圣尊,这怎么行!”周雪晴拼命挣扎缩脚。
白鹏抬头瞪她一眼:“你叫我什么?”
“圣……相公……”
“嗯,圣相公也行。”白鹏为她细细洗脚捏脚,“圣老婆,你这几天才是真正辛苦,好好睡吧。等我练功到困了再叫你起来轮班,好不好?”
周雪晴的泪水一滴滴落进盆里,最后张开双臂搂住白鹏后颈,脸也贴在了他的头顶:
“相公……”
最后这一声,叫得清晰洪亮,发自肺腑。
白鹏笑了笑,随口闲聊着为周雪晴洗完脚,出门倒了水,回到房间坐在桌边,望着窗外明月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床上的周雪晴忽然道:“圣……相公。”
“嗯?”
“再试试吧。”
“试什么?”白鹏有些摸不到头脑。
“夫妻的事,雪晴想再试试。”
白鹏心中狠狠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看周雪晴仍然闭眼皱眉紧张兮兮。
“你若真的厌恶这种事,我绝不勉强。”他站着不动,根本不忍心看到周雪晴这样自我挣扎的样子。
“来吧,这身子早就不值钱了,试一试也没关系。”周雪晴轻声道,伸手开始解自己衣带。
“别再用这种话侮辱自己!”白鹏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解衣裳,“你要想清楚,是自己真的想要跟我亲热,还是感激我,硬着头皮来满足我?我不是个规矩人,可我不想对你周雪晴有半点伤害!”
周雪晴睁开眼睛,静静望着白鹏,半晌后轻声说道:“我想要。”
随后,她伸手抓住衣襟向两边一扯,胸前的高耸被衣服带得晃了晃,便白生生袒露着骄傲挺立。
白鹏心头狂跳,缓缓坐下,伸手轻轻拢住一团绵软,眼看着她胸口原本细滑的肌肤上顿时激起大片鸡皮疙瘩。再将尖端捏住捻动,更是令她呼吸停滞,眼睛再度紧闭,拧在一起的眉头都颤动起来。
“别给自己找罪受了,睡觉吧,养足精神才好帮我护法。”白鹏叹了口气,为她合拢衣襟,盖上被子,“北方冷,别着凉。”
他回到桌边坐下闭目行功,但仅仅是内息修炼,在玄帝的老巢必须事事谨慎,周雪晴睡了,没有她的看护,白鹏不敢进入忘我的深度冥想。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曾夕颜将会送来玄帝召集玄武会核心头领聚会的时间、地点和防卫部署,三天后,就是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