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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依你所言,米国科研机构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被你们父子糟蹋了,他们真的会咽下这个哑巴亏么?”
石磊心中疑窦更甚,完全不认为依照这“浩克”所说,他们会如此轻易地获得这样的超能力,又完全没有任何后遗症!
难道米**方是吃素的么?难道就连漫画家都能想出来的后续发展,居然会被那些锱铢必较的大佬们轻易放过么?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但是他们总不能发起东西方高人和非人间的大战吧!”
浩克耸耸肩,有些不屑地道:“按照那些家伙的意思,像我这种被非人排挤的角色就应该留在我父亲身边,一直成为一个被研究的小白鼠终此一生了……可是这次我那位曾经退缩过的母亲却突然想明白了,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请出了她背后的非人家族为我撑腰,最终也没有让那些鬼佬得逞!”
在这位俊颜大汉如此说着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明确说出那时的状况,但这并不妨碍他语气中的一派腥风血雨。
想来,那个被他说得云淡风轻的过程,并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过去,当浩克说出“以生命为代价”这几个字的时候,石磊骤然想起刚才他在提起半非人的时候所说过的那些话……原来,他所指的为子女牺牲的那个人,就是他的非人母亲!
不过,石磊虽然感受到了这大汉话中的隐意,但却没有就这个问题多问些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伤心往事,能不戳破就不要戳破吧!
“反正,在经历了一番周折之后,我那位父亲永远留在了那个研究所,反正就算我将他救出来也无济于事,他那种无法被控制的能力只能成为自己的枷锁而已!而我,则成为游离在人类和非人之间的另一股力量,双方都对我很忌惮,但又协议着无法对我出手罢了!”
说到这里,这位俊颜大汉有意无意地向着身边的秦婷一瞟,又转而对着石磊说道:“这就是一个半非人能够获得的最佳结果,父母永远无法双全地陪在身边,也永远不能被任何一个种族认可!除了自己的力量外,什么都无法信任,也不被任何人信任着……”
“可是,至少你还拥有强大的力量,不是么?”
石磊紧锁眉尖,猝然打断了浩克的话,道:“如果没有这样的力量,你就没有现在相对自由的生活可言;或许这条路确实痛苦和孤独,但你至少还有生命,还可以为所欲为的呼吸和行动……这也不失为一种幸福了!”
“是的,比起没有自由的父亲,丧失生命的母亲而言,我着实要幸福的多了!石磊,你懂我。”
浩克听闻石磊此言,不觉眼睛一亮,嘴角边也噙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来找你的缘故……石磊,我总觉得你在某方面和我很像,或者,你可以和我一样,成为跨越人类和非人鸿沟,又能游离在这二者之外的独特存在!我们难道不应该是天生的同伴么?”
说到这里,这位俊颜大汉意带保留地闭上了嘴巴,目光炯炯地盯着石磊凝视不已;而再看此时的石磊,也被眼前男人骤然提出的观点给吓了一跳,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任现场的局面陷入一阵凝重。
同伴么?
石磊望向眼前虽然不算年长,但却已经历过许多的浩克,心中一阵不解,一阵感怀,又是一阵纠结……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成为同伴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太过简单了吧!
石磊这么想着,忍不住把视线移向一旁的秦婷,想起了之前自己和她的一番际会,从和小白的结识,引申到自己与这个姑娘的交往,成为真正可以依托的同伴,石磊并不认为这和他们共同的兴趣爱好,乃至人生经历有什么关系!
是啊,秦婷是个标准的非人,娴静如水,蕙质兰心,根本不似石磊般驽钝庸俗;而石磊,也是个标准的人类,有时胆小有时懦弱,但却并不乏一腔热血。
这样的两个人能够发展成今天的同伴关系,靠的不是什么感同身受,而是一点点,一滴滴共同经历过的波折——那些任谁都不能替代的经历,成就了他们彼此的信任,也成就了石磊和秦婷无法被其他人替代的朋友关系。
秦婷是如此,胡璃也是这样,就连阿狸,这个不能算是太熟稔的同伴,也同样和石磊经历过许多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用坦诚和言辞就能完成信托的。
而眼前的俊颜大汉浩克,又怎么可能仅凭一己经历,凭借或许真的很真诚的言论,就这样轻易地变成石磊的什么同伴呢!
想到这里,石磊方才反应到为何秦婷今天的表现如此怪异!
或许,这个小妮子打从今天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这位麻烦透顶的“半非人”会在哥大找他的麻烦!所以,秦婷才坚持要他尽快搞定宿舍的事;所以,在一路上她才会表现得那么心绪不宁。
不过,不管秦婷之前做出了什么样的努力,在浩克出现的刹那,这位小蜻蜓那惊讶和失望的表情早已深深烙印在石磊的眼里——看来,这个想要成为自己同伴的家伙,并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而秦婷,以及真心对他好的其他同伴,或许都对此人大为顾忌。
“浩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说……假如我像其他人一样,兜着圈子先发表一番感慨,再非常委婉遗憾地拒绝你,你一定会觉得我虚伪到不行吧!”
石磊想了许久,最终还是习惯性地挠了挠头,满是真诚地对浩克笑道:“所以,我也不打算玩那些虚招子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同伴,我已经有很多了,真的没办法凭一时的感动做出什么决定来!所以……”
“呵呵,这我倒也料到了!不过石磊,你有没有想过,在和克拉克接触过后,你不一定有把握说服他们去神州分散那些修真者的视线,但这个任务,有我的帮助之后,说不定就会事半功倍呢!”
浩克哈哈一笑,眼神闪烁之间,提出了让石磊大为心动的一些话语来,道:“你需要我的帮助,而我也需要你让我变得不再孤单,我们就算做不成同伴,做一对合作伙伴也还不错……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
“考虑什么?你既然已经成为了游离于米国高人、政府、军方这一派系,和神州非人这一大族群的异类,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难道你是想把事情搞得更大,好图谋什么不愿为人知的事情么?”
石磊直视着浩克的眼睛,浑然无惧地侃侃而谈,句句直指浩克的心间!
是啊,他图什么啊,巴巴儿地找上门来讲述自己的悲催身世,再主动送上橄榄枝示好……这能让秦婷忌惮的家伙会有如此好心么?当然是要有所图,有所需才会这样做的呀!
从不认为自己拥有什么主角光环的石磊,在这一刻果然清醒地认识到了对方的初衷,于是倒也有恃无恐,仗着对方也需要自己的身份,直接戳穿了浩克的好算计。
霎时间,刚才沉默的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凝滞,甚至带上了几分压迫的气势来!
浩克、秦婷和石磊三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对手,同伴之间没空交流,眼神之中充满了犀利的光华,好似在挑衅,好似在对战一般……所谓唇枪舌战,比起这种仅凭气势和眼神来压迫对方的抗争,那还真是弱上了不少!
“图谋……呵呵,我还能图谋什么!石磊,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明明除了一手技艺之外就是一个弱到不行的普通人,你居然有这种胆气如此对我说话,难道你没看到你的同伴几乎被我吓到噤声了么?还是你觉得我一直这样对你微笑坦言,是个很好说话的主儿呢!”
半晌,浩克突然开口,笑容立刻变得阴阳怪气,甚至云里雾里地对石磊这样说道:“你不要管我想要什么,只要记住,既然做不成同伴,你也未必不会被人认为和我站在一条战船上!反正我今天和你打过招呼了,以后事态究竟会发展成怎样,我们都未可知……只希望日后你不会后悔今天对我的拒绝罢了!”
“浩克,我没有拒绝你,只是没办法这么快接受你而已!”
看着眼前的大汉似乎已经变得没那么洒脱直爽,石磊心知这喜怒难测的一面才是浩克的真面目,于是倒也光棍极了,把两手一摊,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撇着嘴角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反正你对我们了解得也够多了,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能利用我们实现你的所求是你的能耐,而不和我们同路你也未必会失败……兄弟,咱们就这样目标一致,各走各的,不行么?”
一边这样说着,石磊一边抬起屁股,伸手拉过一旁的秦婷,对沙发中依旧凝视着他的浩克拱了拱手,道:“今天和你的谈话让我知道了很多秘辛,感谢你的分享……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做同伴的事情或许现在还无法实现,但此行一别,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倒也是我的一番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