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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懂的！这不过是人性而已，就像我的家人和哥哥们也曾经非常疼爱我，但是面对着足以改变家族的利益，他们还是会选择把我牺牲一样……”

姑娘认真听完石磊的话，先是沉默着低头不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抬起头来，轻轻地这样说道：“面对利益况且这样选择，更何况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呢！我不会介意和伤感的，我也要为自己而死，为自己而活一次呀！”

“这就对了！”

巴尔德尔见姑娘说的坚定，忍不住走上前来，大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在肯定和鼓励自己的信徒，道：“死，固然是假死；而活，更要好好地活！相信我，经过这一遭，你一定能够告别所有不愉快的往事，获得一个更美好的明天！而你的幸福未来，就从今天，从眼下，从你我的眼前开始！”

说着，他不厌其烦地又将石磊刚才反复开导和叮咛姑娘的话语，仔细地复述了好几遍……直到他们三人都确信姑娘绝对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石磊几人才终于是松了口气，收拾东西准备离去了。

此时，与其说是深夜，不如说马上就要到清晨的时分了。

忙活了一夜的他们，在姑娘家人的簇拥和感谢下，收到了一笔不菲的资费……当然，这些钱他们是肯定要留给那被打晕的祖孙散人，肯定不能自己揣进腰包，可是对于巴尔德尔来说，这家伙凭劳力赚钱大概还是破天荒头一遭，难免他会一路攥着那厚厚的信封不撒手，脸上也抑制不住这种兴奋和喜悦的情绪了。

“嚯！原来赚钱其实还是挺容易的嘛，而且还能顺便发展信徒……我觉得跟着你们拿刺青来造福人群真的很不错呀！要不要考虑长期合作呢？”

巴尔德尔在人家的车上不好意思发表意见，只能紧紧捏着装着钱的信封不吭声，直到装模作样地下车进门之后，他才双眼直冒灵光地这般叨叨着，完全呈现出和他刚才神棍外表截然不符的财迷本质。

“合作个p呀！你当我们的手艺是卖不出去怎么的，非得要你入伙么？”

石磊看着这家伙不争气的模样，忍不住大大地赏了他一记白眼，没好气地道：“要知道，在出国之前，我们的生意可是各种被预约，接单到手软哪！哪有可能非得和你合作，分你一杯羹？我们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不不不，你们固然很厉害，我这不是也有长才么？没有我的话，你们哪儿那么容易改头换面，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既解决了语言难关，又克服了对曼海蒂的认知匮乏这个问题呢！”

“那只是针对这个个案好不好！难道你不想赶紧取回自己的神力，反倒是愿意为了一个两个的闲散信众而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么？”

“唔……那倒是哦……不过，我还真觉得这门生意很不错耶！而且我们的配合也很默契不是么？这说明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友情的羁绊呀！”

巴尔德尔脸皮厚得堪比城墙，明明石磊话里话外都是鄙夷和拒绝，可是他偏偏能从中“读”出让自己觉得心花怒放的论点了，若是说起这个自我陶醉的功夫，他称第一，怕是没人会说自己是第二！

再看此时的秦婷和石磊，面对这个厚脸皮没节操的神明，讽刺和排挤都没有，还真有点狗咬刺猬，让人无从下嘴的感觉……反正和他一路，收益固然不少，但好处绝对是这厮拿了大头；而想要合作的话，哼，石磊觉得除了已经谈好的协议，他是断不可能再和这样的精明鬼筹谋了。

如此一边斗嘴一边善后，石磊三人赶着在黎明到来之前，恢复自己的形貌，顺便查看了一下被关在斗室里的祖孙三人……在给她们留下了不菲的酬劳之后，他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忙着去找克拉克他们安排下一步的行动了。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有过关于这方面的商量，但是因为要打着米国的旗号，尽管是在这个长久沦为殖民地的落后国家，但鉴于此时有关世界卫生疾病传播的大局，也多少算是个“国际事件”，他们肯定是要务求万无一失。

然而，和这“万无一失”相对应的，是现在所剩的时间其实并不充裕……尽管石磊他们已经解决了最匪夷所思的难题，但克拉克肩上的担子也着实很重，甚至还要包括为那姑娘安排后路等等，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忙活。

这忙忙活活的几小时，除了要包括石磊和克拉克这代表着两个国家，两个利益集团的竞争之外，他们还要费心考量尽量为自己争取最大化的利益……毕竟，站在他们这个高度，考虑的已经不止是关于拯救姑娘的这件事，更多的则是看到了下一步，要远赴神州的那件大事。

在这件事的立场方面，石磊他们自然咬定了不肯沦为引外人进入神州的祸端；而克拉克他们，更是不愿错失这块肥肉，但也没那么容易妥协，放弃非人这个族群能够在神舟本土所带给他们的便利。

因为这拗口的纠结，尽管他们已经合计好了如何把行动继续下去，却总是在一些细节方面发生争执……直到从克拉克的手下嘴里得知，姑娘那边已经在前往寺庙举办婚礼的途中，他们才总算是各有妥协，堪堪把眼前的局势引导到一个相对稳定的状况中来。

“好吧！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会在必要的时候，为我们提供情报上的便利……而我们，则保证在打击了那些可恶的修真者势力之后，浅尝辄止，得了甜头就尽快回返，免得激起更大的矛盾。”

最后，坐在那辆局促的二手车中，克拉克艰难地同意了和石磊的最后协议，嘬着牙花子恨恨地道：“明明现在是你们求我帮忙，怎么搞的连半点让步都不肯呢？神州人，真是太小气，太小气了！”

“喂喂，就算我们真的很小气，可是你不也是心甘情愿地答应了么？这只能说明我们的提议还没有触碰到你们的底线……在商言商，这种合作是你情我愿的，你又何必把自己说的跟受害者一样呢！”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扯皮，从一开始的任由阿狸和秦婷出头，到现在自己能够侃侃而谈地和“超人”抬杠，石磊的进步不可谓不大，不可谓不快。

当然，石磊之所以这么有底气，也是源自他昨夜利用刺青，在众人面前展示了实力的关系……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实力都是最好的试金石，只有他的实力得到了认可，他才能占据一定的话语权。

而如果说石磊的实力展现，于昨夜更多的是体现在艺术感知和整合方面，还有对整体计划的筹谋和细节修改等方面……眼下，在车窗外所正对着的寺庙内，那即将呈现的“假死”戏码，则是对他那神奇刺青能力的再一度评估。

这就好比跟人谈买卖做交易，有时候虽然达成的意向和彼此的筹码都已经谈好了，但如果突然对方展现出了某方面的强横实力，那出于对强者的尊重，二者之间的合作关系显然也会有所倾斜。

就像同样找人做一个case吧，如果在达到差不多效果的状况下，一个中专生的价码肯定永远都比不上博士后……这个“学历”上，而不是针对某个case的实力上的差距，正是基于对人综合能力的一种尊重和认可。

如此，现在整车好几号人，都紧紧盯着寺庙里的动静。

而克拉克的手下，一部分以“高级来宾”的方式混进了婚礼现场，而另一部分则要以防疫人员的面目一会儿驾到……石磊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再亲身犯险，单单坐在车里，就可以通过米国特工的高科技手段看到那婚礼现场的一举一动。

因为婚礼还没有马上开始，所以为了让现场的气氛轻松一些，克拉克倒是很自觉地把话题扯开，说起了这个“高级来宾”的身份……其实这也是挺好笑的一件事。

事实上，在印度，因为宾客的规模是新人双方都非常重视的环节，因而，在印度有许多专门提供“临时来宾”的机构。

这些“来宾”都经过训练，甚至有良好的职业。赴宴前，他们必须详细了解新人双方家族的状况，熟记和新郎新娘关系最近的亲戚的姓名和身份。出场费则因人而异，身材高大、肤色较浅、能说一口流利英语的“高级来宾”单场酬劳最高，可达10美元。

而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米国特工们，就用这样的方式混了进去，表面上乔装成赚取这份“轻巧钱”的异乡客，实际上，则担任了为车中几人实况转播的重则……当然，正是靠着他们的实况转播，克拉克等人才能够运筹帷幄，在最好的时机安排属下进行最恰当的行动。

这不，在一阵云山雾罩的仪式琐事之后，在石磊等人面前的屏幕中终于出现了盛装新人的身影——显然，现在正是婚礼开始的关键时刻，也是新娘身上刺青即将发作的节骨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