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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什么时候拿到这个的？居然看得那么入神？好看么？”
石磊好奇地看看那纸，又看看胡璃，有点奇怪地道：“这倒也难怪，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调配颜料，我对这玩意倒是没什么研究……只不过，这么多样材料，要研究出最适合的配比，一定会很困难吧？”
“不！不困难！完全不难！因为这个构想太天才了，计划得太详尽了，我有预感，这将是一个无可挑剔的配方，也一定会是非常厉害的刺青！”
胡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沉浸在这几张纸所描绘出的前景里，岂止是沉迷，简直是兴奋得不得了！
一向对石磊言听计从的她，从来只有对别人傲娇的份儿，在石磊面前可一直是温柔娇俏的小娇妻形象……可是，这样的胡璃，居然这么长的时间都被眼前的配方吸引，连石磊都引不起她的注意力了，足以可见这皱巴巴的几张纸，对她究竟有多么的吸引。
石磊被这样的胡璃搞得很奇怪，同时心里也有些兴奋起来——能让这个向来只沉迷于二次元的妮子如此沉醉，这配方肯定蕴含着极其有趣的内容。
是材料的搭配特别冲突？还是原料的炮制充满巧思？
刺青的效用会产生什么不为人知的异变？还是在某些细节部分，有着让人赞叹惊喜的天才点子？
尽管石磊对于如何调配颜料完全不懂，也根本不了解那些非人界中或平常或珍稀的材料配伍，但是被胡璃这幅不同往常的模样勾起了兴致后，他倒是突然觉得小白的安排好像不是那么让人难为了。
古有***添香夜读书，今有胡璃入迷同研习……有佳人相伴，再枯燥的东西都能变得有趣；更何况从胡璃那副兴奋和跃跃欲试的模样来看，这些玩意根本就算不得枯燥，甚至可能很有趣呢！
石磊这般想着，倒没有计较胡璃没有理会自己差点被小白讽刺的事情，也饶有兴致地加入了对那几页皱巴巴的纸观摩的队伍中。
此时，小白刚才和灵犀之间炮火四射的状况已经平息，而鸡贼地躲在卧室里没有参与的阿狸、秦婷和夜魇他们也陆续走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加入到胡璃和石磊对那几张纸页的探讨之中。
因为石磊和夜魇两人在此前，对这些调配颜料的工作一无所知，而阿狸至少还比他们多了解一些物性，但也是仅此而已……所以秦婷和胡璃在探讨的过程中，还要耐心细致地一一讲解分析，大家讨论起来倒也热闹。
只是，这个时候，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刚才被小白搞得灰头土脸的灵犀。
这个跟所有人都说不上话的老顽固，这个长着无敌童颜，却又悲惨偏执的可怜人，此时又不能放下自尊主动加入探讨的阵营，也不好轻易离开免得失去这唯一一次恢复自我的机会，只能杵在原地陷入两难，尴尬地连他身边的空气都要凝结了。
是该厚着脸皮和一群后辈，其中还包括一个自己最痛恨的人类热络地交流；还是有骨气地甩脸离开，不给小白这家伙拽起来的机会，但同时也失去了自我救赎的唯一机会。
其实这个选择题根本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对于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东西来说，灵犀就算再傲再有骨气，都知道在关乎自身重要利益的事项面前，脸皮根本不重要，丢脸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面子是什么东西，不就被人拿在脚底下踩，等到没人的时候自己再若无其事捡回来的玩意么？因为天平两端的抉择二者程度上相差太远，所以根本没有任何纠结的余地……灵犀势必要选择融入石磊他们，不能让自己再继续孤立下去。
然而，这样理所应当的选择，真的很好实现么？
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刻，拉下老脸去贴合这些人，对于灵犀来说也绝对是太不容易了——悄悄地坐在沙发上，灵犀把脊背挺得直直的，虽然没有加入到石磊他们的探讨中，但至少也没有真的任性离开这里，而是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以一种相对冷淡的态度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唔……这个材料我晓得，本来都是凝露状的流质，居然在加入配方前要先焙干！怪不得所需的量这么巨大，想必在文火烧焙的状况下，这材料的绝大部分都要挥发，最后剩下留有的残余一定非常稀少！”
“是啊！本来这东西还不算太珍贵，但这么一搞，所需的量就要以公斤来计量了！亏得小白前一段时间赚了一大笔，要不然她肯定不舍得拿出来这么祸害！”
“啊！这还不算最浪费的……你看这个，明明是非常难得的玉髓，现在只是捣碎作为助燃剂来使用，这不就是烧钱么？”
“恩……我猜一定是这玉髓有改变火焰性质的功效，而刚才那需要处理的材料又必须在这种特殊火焰的灼烧下才会变化，要不然，我才不信小白会舍得这么奢侈，这么阔绰地把这一点着重加入配方里！”
以研究了配方半天的胡璃为中心，石磊秦婷他们聚集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将配方中每一个要点都拿出来细细研讨，虽然未必在短时间内能够参详出其中所有的妙用和原理，但总归是要比一个人冥思苦想来得通明得多了。
而眼看着石磊他们越聊越是热火朝天，灵犀只能竖起耳朵，不动声色地听他们在说些什么……那些他从来没关注过，也根本不了解的知识，事关他以后能否恢复自己曾经辉煌的关键，由不得他不在意。
那些不管在非人世界，还是人类世界都时有耳闻的奇珍异宝，就跟大白菜一样地被小白标注在那配方里面，虽然灵犀在此前也细细查看过，但不经过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他根本想不出原来其中竟有这么多的讲究。
听说过凝萃升华，没听说过要把珍贵的凝露烘焙成渣！
玉髓向来是改善体质，提升灵觉的好东西，谁知居然可以被当成柴火一样使用！
这些闻所未闻的用法，乍听起来确实像极了瞎胡闹，但是在胡璃她们彼此印证的探讨下，居然还真说出了那么几分道理来——这些对灵犀而言是完全崭新的知识点，似乎也让他逐步敞开心扉，开始接纳起刺青这个他完全不曾了解的东西。
“啊！还有这个，在材料的预先处理部分，考虑到会对物性造成一定程度的改变，所以可能要事先进行多次验证，以确保材料的稳定度……看来小白姐对这个材料的运用还不是掌握得非常稳妥！我们最好先动手把这个验证的步骤多试验几次，反正处理之后只要保存得当，就算过个几年再调配都没问题！”
秦婷伸出手来，指着纸页其中一排歪歪扭扭的字迹，一边念一边分析，声音无比轻快，显然她现在也陷入了和胡璃一样，全心投入在研究这个配方的世界里，居然展露出兴奋的一面，真是让石磊觉得有些意外。
而在下一秒钟，这丫头难得地说风就是雨，居然二话不说地抓起胡璃手里的纸页，全部塞到了石磊的手里，又一手牵住胡璃，一手牵着阿狸，快步往卧室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对深感莫名其妙的石磊笑了起来。
“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提议真心不错，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来试验好了！你们俩先拿着配方，把书房给收拾出来，我们去去就来！”
秦婷对石磊俏皮地眨眨眼，几步就带着胡璃二人跨入石磊家的主卧——而在下一秒钟，她们还没来得及关门，就已经生生消失在虚空里，连点残影都没留下。
石磊知道，她们现在肯定是跑去小巷，把小白那些库存中可能用得上的材料还有工具，全都准备倒腾到他们家来了……虽然那地方现在未必安全，但是考虑到胡璃的强大加上秦婷的缜密，再加上阿狸的实战经验和忠心耿耿，他觉得这三人在一起，应该算是非常安全的组合！
“嗨……这还没把一页纸说完，她们倒先忍不住了！怎么连秦婷都变成这副急三火四的模样了呢？！”
石磊握着这几张皱巴巴的纸页，不由得哑然失笑。
回头看向夜魇的时候，与其说是埋怨吐槽，石磊现在的表现更像是在为秦婷难得展现出来的灵动活泼而欣喜。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女孩子在面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上，那是从来都只会着急，不会耐心的……有的人喜欢胭脂水粉，有的人喜欢毛绒玩具，胡璃喜欢cosplay，而秦婷嘛，偏偏就喜欢在小白这儿打下手，调配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夜魇哈哈大笑，一边拉着石磊往书房走，一边豪气地侃侃而谈，道：“从这个角度讲，秦婷这丫头还真像袁晓飞那家伙看的书里面，写着的那些女巫啊炼金术师啊炼丹师啊什么的……难得她喜欢，我们好好成全她又怎样呢？”
“喂！我们这可不止是成全秦婷的兴趣爱好，还要给小白做打工仔和小白鼠，给那边的那个老顽固做义工呢！”
石磊看着夜魇，也大笑了起来，同时回过身去，很自然地跟灵犀打起招呼，道：“如果有兴趣的话，灵犀，你一会儿也加入我们好不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看得多了，自己也动手操作了，你对刺青的认识或许会改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