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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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落到地面,韩凌风将白檀舟收进坤元戒里,跟着陈馨儿到了悬崖边。陈馨儿坐在涯上,面对着悬崖。韩凌风原是不敢,但是也不甘示弱,在陈馨儿边上坐下。望着无底深渊,他一阵头昏眼花,差点坠下去。

二人没有说话,只感觉各自的心跳加速了许多。对韩凌风而言,这是他的初恋,他的一生中(额,虽然只是十三年),从未遇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虽然这女子折腾的自己死去活来。但是,只要他一见到她,就莫名其妙的舒服。反之,见不到她心里就闷得慌。

而陈馨儿何尝不是如此,百多年来,还从未有过这么让她心烦意乱的事,也从未有过这么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

微风吹着两个沉默的人。

“难道这就是爱情?”陈馨儿第一次这么想到。

“难道这就是爱情?”韩凌风也是第一次这么想到。“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姐弟恋吗?不对,好像是黄昏恋。呸呸。馨儿哪一点黄昏了。难不成,馨儿是恋童癖?”

韩凌风脑子里一通乱想。

“你多大了?”陈馨儿悠然的说道。

“13。”

“你知道我多大吗?”

“一百多?”

陈馨儿还想说,难道你不介意吗?但终究因为女人好面子,没问出口。

“你嫌我太小?”韩凌风问。

“没有。”

“那你嫌我是个凡夫俗子,不会飞?”

“没有。”

“那你嫌我会死的比你早?”

“没有。”

“那你干嘛躲着我?”韩凌风一脸疑惑而又严肃的问道。

陈馨儿沉默了一会,说道:“这太快了。”

“嗯?”

“没什么。”

“爱情来的太快了?”

“乱讲。”

“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那我喜欢你!”

说出了这话,韩凌风松了口气。陈馨儿却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也太直接了,不是应该有点前奏,有点比较浪漫的场景,有点温暖的气氛,有点特别的时机吗?不是书上都这么写的吗?

“喂,你喜不喜欢我?”韩凌风问道。

陈馨儿不答。

“当我媳妇怎么样?”

“这?”陈馨儿心里更加纷乱。

更糟糕的事接着发生了,我们伟大的韩凌风,今天的大废物,明日的大英雄,此刻学着书里写的某些爱情故事的狗血桥段,将他的嘴凑了过去,想要亲一下陈馨儿……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韩凌风脸上火辣辣的,留着一个巴掌印。

没谈过恋爱的韩凌风愣在了那里——好像书上写着,这种情况,都是表白失败才会出现的吧?

所以,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实践才出真知,理论一般都会误事。

陈馨儿打出的这一巴掌,纯属她的本能反应,心里马上就后悔,刚要道歉,却见感情受挫的韩凌风站了起来,打算撤离。不过,韩凌风又觉得这么哭丧着脸离开太没有男子气概,于是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装笑着说: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答应当我女人的!”

女人这个词,他是第一次用,现在感觉挺豪气的,书上说的英雄,不都是左拥右抱,女人无数嘛。

陈馨儿被这话说的芳心一颤,想要解释什么——譬如自己不是故意要扇他巴掌——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若说自己喜欢他,又没准备好。

“这个送给你。”这是韩凌风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从坤元戒里取出古暮交代给他的药水,滴了一滴在地上。

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让韩凌风与陈馨儿目瞪口呆的一幕就这样意想不到的发生了——药水渗入土中,不消一会儿,周围的枯草竟活过来了一般,重新焕发勃勃的生命力。这个范围越来越大,以药水所落之地为中心,周围的花草竟片刻之间成熟起来,枯萎的花朵也重新绽放,树木显得更苍郁,整座山谷芳香四溢——短短几分钟,整座后山发生了奇迹般的改变,呈现出一片百花齐放、万木复苏、欣欣向荣的情景。

陈馨儿站在万花丛中,心中突生感动,两滴泪水滑落。

“我等你长大。”她望着韩凌风远去的背影,低声的说。

……

三天之约过去,古暮未能得偿所愿。

他所盼望得到的“天陨之石”迟迟没有出现。这“天陨之石”听说是天外之物,可能出自于其他与这个世界同样独立的界面,或者星辰的陨落,或者浩瀚宇宙间奇妙的突变……但无一例外,此天陨之石之坚韧远超任何大陆上已知的矿物材料,又穿行于虚空之间,不惧风雨雷电。若能得到小小的一块,炼化成护身内甲,对于要来的大天劫,却是助益非常。

而韩凌风因为失恋,自从后山回来,就埋头看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所以,这三天来,爷孙俩都垂头丧气,毫无精神。

第四天一大早,古暮和韩凌风很早起来。

村民们比他们更早,全堵在了门口。听说古暮要离开,手里提着许多乌村的特产,言辞间都是挽留。他们倒也是真情流露,虽说乌村走了一个神医,日后病患们就医困难。难免抱着点功利心,但是与古暮相处了十三年,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受过这个老人的恩惠,心里不舍。

古暮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韩凌风。

原本应该带他离开,去中土大陆见见世面。不过,他的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所以让韩凌风留下来,等待天陨之石的出现。另一面,韩凌风修炼前途全无,如果去了中土大陆,在阿谀我诈的社会中,难免受委屈。

于是,又留下了一寸本命乌木。若是韩凌风寻到天陨之石,或者另有要事,就可将乌木捏碎,古暮自能感应到。

众人来到海边,沙滩上堆满了人,乌村上上下下所有居民都来了。陈馨儿等三人见着架势,也有点惊讶。古暮最后摸了摸韩凌风的头,说道,爷爷走了,想爷爷的话,就捏碎乌木,爷爷就来接你。

韩凌风憋不住眼泪,就哭了出来。

这一哭,原本就有点忧郁的村民们也终于按捺不住,全都哭了。沙滩上,密密麻麻的人们散发出惊心动魄的哭声。

古暮有些经不住这么煽情的离别场面,忙转过头去。高高的举起魔杖,随后,整个人飘上了半空中,口中吟唱着……

这是村民们第一次见古暮飞起来,又联想到古暮那神乎其神的医术,都以为他是神仙下凡,一边哭一边跪拜了下来。

古暮吟唱完毕,只见他的魔法杖上光芒闪烁,许许多多如同萤火虫一般散发着绿光的雨露释放而出,飘向所有跪拜的村民身上。绿色的雨露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只觉顿时通体舒畅,好似百病全消,更富生机。

众人心里骇然,跪拜的就更加积极起来。

“走吧!”古暮心下一横,说道。

宋明仁不再迟疑,将自己的灵兽召唤而出,那是一只如同小山一般块头的巨大秃鹫,一被召出,就发出震耳欲聋的愉悦的叫声,使得村民们纷纷掩耳。

如此一来,四人就坐在秃鹫的背上,转眼就消失了踪迹。

没见过世面村民们看这情形,分明是仙人飞天的景象,都吓呆了。心想,这十多年,原来一直和一个老神仙住在一起。又联想到天生就被下了诅咒的韩凌风,不仅没害死全村人,而且大家都还活的好好的,分明也都是这个老神仙的缘故。

于是,古神医就成了乌村的另一个传奇,也被好事之人雕刻成像,供奉了起来。只是许多年后,供奉着古暮雕像和暗黑法师雕像的庙堂突然倒塌了。村民们大感不吉利,就有人分析说,老神仙代表正义一方,暗黑法师又过于邪恶,所以两个人不能同住屋檐下。大家纷纷围聚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雕像,见暗黑法师像损坏的更厉害一些(因为年代已久),就一致认为,暗黑法师没能打过老神仙。于是,不久后,庙堂里就只供奉老神仙,而暗黑法师的光荣历史就成了教科书里教育孩子们的黑暗反面教材。这是后话。

再说从沙滩上经历了难舍难分的离别后回来的韩凌风,现在正躺在床上偷笑着。他的手里拿着一条香绢,上面写着几个字。

“我等你。”落款是,馨儿。

韩凌风热泪盈眶,转而又变得激情澎湃。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时而跳上桌子,大喊着,馨儿,等着我,我会成为最强的男人来迎娶你……时而又跳到窗外面,在大街上跑几圈。

村民们纷纷用满怀怜悯的目光看着傻笑着疯跑的韩凌风。

“他活的不容易呀,出生丧母,接着丧父,现在神仙爷爷也走了,精神压力如此之大,难怪被逼疯了!”村长道尔抱着新欢,一声长叹。

转眼,半年就过去了。

这半年来,大家都说韩凌风是真的疯了,而且傻了。

一位妇人这么说:“让谁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而不疯不傻那才有病,那是没心没肺。疯的好啊,这说明我们韩凌风是性情中人,重情重义,不是嘛!”

虽然她这么安慰大家,但依然无法阻止村民们心中深深的叹息:好好的一个少年,被命运玩弄成这样。原本是谈恋爱搞关系的大好年华,却偏偏每天在后山上到处乱跑。乱跑就算了,还举着大石头乱跑。举着大石头也就算了,石头还每天越举越大。好吧,这些都忍了。你跑就跑吧,还三天两头寻短见,不是从屋顶上往下跳,就是从山顶上往下跳。跳也就跳了吧,摔死了大家就不用担心了。可这小子,老神仙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药,竟然怎么摔都摔不死……摔不死也就算了吧。重要的是,每天把自己折腾的衣不遮体。这也忍了!衣不遮体也就算了,搞到最后,好像没衣服可换了,竟全程裸奔去了……惹的村里那么多大闺女盯着他下面硕大的小鸟惊叫……伤风败俗啊!

大家都不知道,这怪异的举动不过是韩凌风通往最强者的魔鬼训练的开始而已。

直到半年后,正当赤条条的韩凌风玉树临风的站在山顶上,望着山谷间动人的景色,深吸一口气,就要往下跳的时候……

一道刺目的光芒从天际而来,只见一个直径约三米大小的圆形的物体从天边飞来,速度快如闪电,重重的砸在悬崖峭壁的中段位置,弄得山摇地动,韩凌风身体一晃,险些跌倒。

“天陨之石?”勉强站住身形的韩凌风眼睛一亮,敏捷迅速的攀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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