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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门口进来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体面丫鬟,正是离开很久的青儿。见到陈小姐兄妹二人,福了福身,道:
“我们大小姐问陈小姐想到对策了没有,算算时间,老爷和姨娘一会儿恐怕都要过来了,到时候就是拿主意的时候了。”
陈小姐顿时有些慌了,不过想到丞相大人向来宠爱戴心妍这个女儿,若是心妍肯在丞相面前美言几句,他们家不一定会吃什么亏。
一会儿若是戴心晴的母亲到了,到时候娘俩要是闹起来,她们家的里子面子可就都没了。
想到这儿,忙道:“我去和戴大小姐说几句话,大哥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可别再随意走动了。"
陈少爷很是不耐烦地对她摆了摆手:"我什么时候随意走动过了。"
陈小姐没有时间理会他,匆匆去了外边,看着心妍,脸上的神色和气许多:"戴大小姐。"
心妍点点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角落一颗桂花树旁边,陈小姐会意,住了口,随着她过去。这边僻静,说话时不易被人听到,而且桂花树大,枝繁叶茂的,能挡住她们的身影。
"令兄怎么说?"心妍轻声问道。
陈小姐当下就把她兄长的解释说了一遍,还怕心妍不信,紧张地盯着她看。
"这个好办,咱们只要传那几个送令兄过来的婆子过来一问就清楚了。"心妍压低了声音,转而故作神秘之色,看着陈小姐问道:"你可知道,我的丫鬟方才在那屋里发现了什么东西?"
"什么?"
"安神香。菲儿带小丫鬟去给二小姐送梳洗的热水巾帕等物,隐约闻到房子里有淡淡的安神香的味道,她就留了意,故意在房中转了转,真被她在炭盆里看到了一丁点安神香的踪迹。你看,这不是?"
心妍从袖里掏出一方青色的帕子,里边包着指甲长的香末,递给陈小姐看。
陈小姐闻了闻,香味不怎么浓,她素来不爱点香,有也是普通的,极少用安神香这样名贵的好香料,所以听得不怎么明白。
心妍也不等她发问,继续说道:"菲儿从小跟在我身边好几年,一向爱摆弄这些胭脂香粉等玩意,我觉得这个东西对身子不好,就没用过,她倒是闻过一次就记下了。"
"对身子不好?"陈小姐稍微吃了一惊,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安神香顾名思义有镇定安神的效果,价格颇高,虽然算不得什么稀罕的东西,不过它的药性很大,容易叫人昏昏欲睡,等闲之人闻不到一刻钟就会很快睡去。以前我也曾请教过常去我们府里诊病的太医,他不建议做日常使用,实在睡不着用一丁点儿就够了。何况这个安神香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些别的什么。"
心妍徐徐道来,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一手儿,如若不然,叶飞鸿怎么可能乖乖就范?她让丫鬟暗中注意了,果然被她们找到了。
而且点香之人是算准了了时间的,在叶飞鸿进去之时是最浓郁的时候,随即就会渐渐消失,众人闯进去之后只剩下一点点味道,不注意根本就不会有感觉。
陈小姐又惊又急,她头脑确实不怎么灵光,但是也据对不是个傻子。倘若是她大哥去偷窥人,一定是临时起意的,不可能随身准备这种东西。
若不是她大哥,就是别人了,难道是送她大哥过去的婆子?这安神香如此金贵,连她都没接触过,那几个婆子恐怕就更不可能有了,更不会为她大哥浪费。总不成是戴心晴自己的吧,她又是为了什么?
心妍估计以这位陈小姐的头脑,一时半会儿的是想不明白了。
决定再点她一下,淡淡地道:“此时恐怕你大哥是个最大的受害者了。当时在鲤跃居二层之时,有一个小丫头打破了茶碗,水被泼到了心晴身上。”
陈小姐坐的也不远,被心妍这么一提,恍然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她不懂,这些和现在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呢?
心妍继续道:“鲤跃居为了招待宾客,做了精心的准备,何况我们坐的是二层。上茶用的水都是刚出炉的滚烫开水。夏日里衣料单薄,心晴却一点儿都没有呼痛呼烫之类的意思。"
“戴大小姐,你真的看清楚了?这位二小姐向来娇弱,别说是热水了,就算是杯子碎了她都能吓得脸色煞白。今儿个倒好,被烫到了都能忍耐,这可是真巧了。”
陈小姐和戴心晴也打过几次照面,戴心晴那种时刻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对男的好使,对女的可就不行了。陈小姐对她的印象就只有一个,做作!
“我就说嘛,我大哥喝醉了酒,几个婆子怎么敢把我大哥就扔在了这里。若是无人指使,我看就是借她们几个胆她们也不敢。一定是背后有人发了话。不过真是奇怪,她为何要处心积虑算计我大哥,弄出了这样的事儿来,她的闺誉不就全毁了,试问这京城还有哪家的公子愿意娶她?"
陈小姐还不算笨到家,稍加提点几句就能前后串联起来,咬着牙,忿忿的。如果自己大哥被人安了一个偷窥女眷的罪名,她今后找婆家恐怕也不会太顺利。
心妍看她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说的义愤填膺。马上点头应是。
外面已经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心妍估计该来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便悄悄和陈小姐说道:"两个婆子那里,你不用担心。你先进去劝劝令兄,叫他待会别发怒,免得惹长辈生气。如果一会儿有人问话,让他只管实话实说就好,这样一来,令兄不但没有一点错,反而还是受害的一方。"
陈小姐听了这话胆子更是壮了不少,对心妍道了谢,转身去安慰她大哥了。
看着陈小姐离开的背影,心妍招手把青儿叫到了近前,青儿在心妍耳边耳语了几句。心妍暗暗点头。
随后吩咐道:"之前菲儿还趁着大乱之时捡到了一样东西,你拿去用吧。"说着,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银叶丝缠绕的翠玉镯子,成色上等,却称不上顶级。
青儿个性沉稳,心思细腻,在一些小事儿上尤其留心。这个镯子,她曾见过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夏荷戴过,估计是屋子里混乱之时掉了。不过如此更好了,这样越发容易取信于人。
她拿着东西下去了,小姐果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