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太守落马(1 / 1)

将门福女 雏禾 1092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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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越休哥来的第二日,不知带着耶律斜轸与安隐忙什么去了,一大早便不见人。

晌午的时候,安隐倒是回来了一趟。听杨琪说想吃外面卖的馄饨,他就留了一些散碎银子,又匆匆走了。

这天不寻常,客栈的卫兵撤走了一大半。

街上的人少了,路边的小摊不见了好几家,杨琪还注意到,来往的人行色都小心翼翼。

她以为自己会扑个空,好在那卖馄饨的摊子还开着,只是生意比往日凄凉了许多。

杨琪叫了一碗馄饨,发现偌大个摊子除了摊主,就她与旁边桌的两个汉人。

那两人交头接耳,谈论着近日来中京城中闹的最为轩然的一件大事——

中京城的太守落马了。

“……昨儿还风平浪静的,还听说宫太守跟李员外的儿子在春香楼喝花酒呢……”其中一人似乎不大相信宫太守落马的事情,他可是听说宫太守背后有皇亲做靠山呢。这一转眼,人就从山顶掉山谷里去了,速度快的让人难以接受。

“人倒霉的时候,别说喝酒了,喝凉水都塞牙!”另一人幸灾乐祸,他左顾右盼,见四下人少,又不太顾忌卖馄饨的摊主与小杨琪,炫耀似的对他的同伴还泄露了一个消息,“你不知道吧,昨儿宫太守喝花酒的时候,于越来了!于越休哥是何等的人物?那可是继耶律曷鲁之后,咱们大辽功劳最大的功臣,位居百官之上,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他小小一个宫太守居然不将这样的人物放在眼里,跟人喝花酒也不去迎驾,这罪过可大了,也活该被抄家!”

“已经被抄家啦?”

“这不是正抄着呢么,太守府那边好些个人呢,我刚从那儿过来,啧啧,可怜那宫小姐如花似玉一个姑娘戴着刑具……”

杨琪一听“宫小姐”三个字,顿时脑袋里“嗡”了一声。那两人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她是再也没听见。

太守之女宫小姐,可是她认得的那位宫小姐?

想那日她见宫小姐出行的排场与梅花庄的老板娘对宫小姐的态度,杨琪便笃定那位宫小姐就是太守之女无疑了。

可太守府被抄家的原因,只怕没这二人说的这般简单,莫非……

莫非是因为那两千两银子?

一个太守的年俸才多少,宫小姐素手一丢就甩出两千两银票,其中的种种名堂自然不必多说。

如果真的是因为那两千两银票才出的事,那害太守被抄家的罪魁祸首岂不就是杨琪本人了?

这么大的罪过,她如何承受的住!

此刻,杨琪顿觉香喷喷的馄饨难以下咽。

她打听额太守府的位置,便跑去看了究竟。

率人查抄太守府一家的不是别人,正是耶律斜轸!

斜轸身骑高头大马,静静漠视着陆陆续续被驱赶出太守府的家丁婢女。

宫太守获罪,其家眷连坐,一律发配边疆。

至于太守府的下人,也都被打发遣散了。

太守府前哭声、惨叫声一片,有不愿离开的,不愿戴刑具的,不愿进囚车的……

这些耍赖的、撒泼的,叫骂的,都一一被卫兵强硬得赶进了囚车。

眼看着囚车不够用,卫兵便找了绳子来,将其余的家眷捆住双手栓在了囚车后头。

此情此景,让杨琪想到了柳娥被折磨的一幕,她的心顿时揪疼起来,酸胀的湿意也渐渐弥漫在她的双眼之中。

可某个人,压根儿不为他们的狼狈凄惨所动容,坐在马背上,漠然得俯视这一切。

按律,太守府的人在进了囚车后,是要游街示众的。

在杨琪看来,这不过是当官的的一种恶趣味。他们享受着——

享受着无知百姓唾弃贪官污吏的同时,还有对他们的歌功颂德。

杨琪终于意识到,那骏马上的男人不是南爷,不是茶商。他一直都是耶律斜轸,大辽国的南院大王。

宫小姐被卫兵从太守府推了出来,她踉跄几步方站稳脚跟,回头留恋的望一眼朱门大院,视线又从高悬的太守府的人牌匾别过。

她额上的花钿、脸上的薄粉、唇上的胭脂,无一不是从杨琪手上买下的。

被拷上了刑具,宫小姐任由卫兵连拖带拽,两行清泪从她脸颊滑落。看见宫太守被困囚车之中,她如发了疯一样,不顾卫兵阻拦冲上了前头,对囚车上披头散发的中年男人哭诉,“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她竟然不知宫家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没得到答案,便被卫兵无情的拉走。

杨琪被心中的罪恶感折磨得几乎呼吸不成,凭着娇小的身躯在人群中穿梭,想要靠近宫小姐所在的位置,“宫小姐——”

这一声没有传入宫小姐的耳朵,却惊动了耶律斜轸。

他是习武之人,听觉惊人,即便人声鼎沸之中,他还是立刻辨出了杨琪的声音。

斜轸下马,穿过兵线,手持马鞭排开众人。

杨琪被拉到人群外,一见带她的是耶律斜轸,立刻甩开了对方的手。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如何威风八面!”杨琪怒视他,咬牙切齿道。

斜轸眉头一耸,无奈轻叹,“惩治蛇蝎毒妇,你怨本王。发落贪官污吏,你还怪本王。柳娥的事过去也就算了,你可知这宫太守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杨琪从布袋里摸出三阳佩——

这玉佩自从赎回来,就一直被带在杨琪身上。安隐非要她亲手还给耶律斜轸,如今她便亲手还给他罢!

杨琪将三阳佩甩到耶律斜轸身上,玉佩“嘭”得应声而落,磕在地上碎成了数块。

杨琪此刻的心情就如这地上无瑕的碎玉一样,杂乱无章。

“这玉佩是用民脂民膏赎回来的,摔碎了也不可惜!”

重要的东西毁了,斜轸本就怒火上涌,一听她还这般牙尖嘴利,登时气红了眼,杀意瞬间从全身迸出。

他握紧马鞭,五指关节泛白,长臂一挥,眼看马鞭就要甩下去,就在此时他的双眼对上杨琪无惧无畏却带着湿痕的小脸儿,心头蓦地一软,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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